第六章

第六章

“你知道我想和你談什麽嗎？”看到一臉平靜的華鍾，連蘇暢都覺得驚訝。

“知道。”華鍾淡淡地說：“李雅懷了我的孩子，作為她老公，你有殺死我的權利。”

“你！……”我強迫自己改變拳頭的方向，把它狠狠地砸落在桌麵上。

“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錯誤負責。如果，我為此而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我毫無怨言。誰讓我，愛上了一個自己不該愛的人……”淚水，居然沿著華鍾的臉頰流了下來。

我的聲音充滿了仇恨：“你能給她什麽？金錢？權利？或者是拋妻別子，去陪伴她一生一世？”

華鍾搖了搖頭：“你所說的，我的確給不了她。我能做到的，是在她需要我時出現，而且在她不需我時消失。我會把相聚的快樂留給她，把思念的痛苦留給自己。”

“如果，你，真的，有這麽高尚，那麽，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麽回事？是她需要時，你出現了嗎？”看蘇暢泣不成聲，我心裏一痛，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緊握著雙拳，強忍著揮向華鍾臉上的衝動。

“我認識她已經快一年了。她進公司的時候，是我初試並向領導推薦的。她那清純的雙眼，迷人笑容，烏黑的長發，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從何時起，沒心思工作，腦子裏全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但我知道，我和她不會有任何結果，雙方都有自己的家庭。我隻能，把這份情，深深地埋在心底。”

“直到有一天，她到我辦公室送一份文件，我起身送她。她一腳沒踏穩，打了個趔斜。我忙伸手扶著她，一種發自內心的衝動，擁她入懷。”

“當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感到心在劇烈地跳動著。她輕輕推開我，我以為她要生氣。她卻問我，抱她時啥感覺。我如實說，心跳加快的感覺。她輕輕一笑，對我說，她也是。然後開門離去。”

“從那一刻開始，我發現，我已無法再離開她。一個月，能有那麽兩三次機會，讓我在辦公室裏擁她入懷，享受那片刻的溫馨。我覺得，此生沒有白活。在那一刻，我從未想起過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和她不會有任何結果，也不能有任何結果。因此，我隻會在她不開心時逗她開心，從網上、朋友那裏拚命搜集一些經典的短信發給她。對於她的個人空間，我從未幹涉過。吳棱，你記得吧，你和她第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是我給你的。我明白我的做法是給自己心愛的人穿上嫁衣，親自把她嫁給別人。但，我從她看你的眼光中，找到一種柔情……我想讓她開心。對於你和她之間關係的確立及發展，我非常清楚，雖然我心很痛，但我，從未在她麵前提過一個字……”

“那天，是8月6日。晚上快9點了，我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喝多了，讓我到這裏來接她。我開車過來，就是這個2號台，旁邊的電視裏一遍又一遍地放著周華健的《雨人》。她喝了很多。我勸了一個小時，陪了喝了不少，終於把她扶上了車。”

我心頭狂震，8月6日，不就是我出差回來那天麽？原來，我離開後，她一直在那裏喝酒，直到晚上9點！……

“她說要吐，我把車停在一個偏僻的小道。她吐了很多，我取出車上的礦泉水幫她嗽了口，坐在後排，輕輕幫她拍著背。”

“她突然抱著我，放聲痛哭起來。我不知所措，隻能緊緊抱著她。不知過了多久，我們開始激烈的接吻，並逐漸迷失了自己……”華鍾低下了頭，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又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此刻的我，感到自己眼中流出的，不再是淚，而是血！

此刻的蘇暢，默默地靠在椅背上，緊握在椅子把手上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淚，正從眼中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