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因者
明歌敲擊著桌麵，空曠的房間裏不斷回響著“當當當”的聲音。他注視著電腦屏幕裏的畫麵，像是在做什麽決定。
屏幕顯示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男子的照片以及數據——體重、身高、三圍、力量指數、細胞活度……
不過年齡數據是這麽顯示的：2546（凍結中）。
明歌在界麵上搜尋了一下，點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中是一個很空很大的操練場，操練場四周都被封死，唯獨一個男子站在淨白的房間裏。
這時房間一扇鋼門打開，十多隻齊腰高的惡犬被放了出來，它們惡狠狠地看著男子，發出“咳咳”的恐嚇聲。
男子見此，隻是默默地向它們“走”去——他走路實則奇怪，換腿的頻率近乎常人的兩倍，簡單的走路居然比普通人跑步還快。
男子走到了惡犬群的邊緣，這時一隻按捺不住撕咬衝動的惡犬撲了過來，它巨大的身軀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這一撲猶如餓虎撲食，想想一個三四十公斤的大狗瘋狂撲來，豈不把人隨意撲倒？但男子並非常人，當惡犬已經撲倒他胸前的時候，一道快得看不清的提膝踢如閃電般種在了惡犬下顎。
這一踢格外突兀，而且力度驚人。惡犬下顎碎成肉末，連嗚嗚聲都沒發出，直接飛出一米遠，掉在惡犬群中再無聲息。
這一舉動激怒了其他惡犬，它們嗷嗷地包圍住男子，踢踏著小臂粗的前腿，像是在等待共同進攻的時機。
“嗷嗚！”犬群中如一聲令下，齊刷刷地衝向男子，就像開花的逆過程，花瓣死死地包裹住花蕊。
令人驚訝地，當犬群在半空中展開身軀的時候，時間仿佛在男子身上變慢了，他用極為突兀的“極速”擺出反擊的姿勢，如箭一般突圍出去。他兩手“嗖”地一下抓住惡犬的脖子，奮力一提，兩隻惡犬被這股巨力截了下來。男子再蹲下身去，兩手隨著身體猛地下砸，半人大的惡犬像是小兔子一樣“pia”地一聲砸在地麵上，血液從頭上傷口迸濺出來，其中夾雜還一絲粘稠的漿液。
這時，其他惡犬才剛剛落地。
男子的動作還沒結束，他一手撐住地麵，以手為軸，一個掃堂腿如鐮刀般橫掃戰場，兩隻惡犬不小心被蹭到頭部，卻是像是被炮擊一般，頭部被拉扯到扭曲的角度，再連帶著身體飛了出去。
一隻惡犬總算是抓住了時機，它的血盆大口已經逼近男子的手臂，隻要一眨眼的功夫，惡犬的利齒就會實實地紮在手臂上。
“嗷！”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男子被咬住了！可是！
沒有咬進去！數十顆黏帶著唾沫的尖牙死死地擋在了皮膚外麵，一點印子都沒有！男子一個抽手，惡犬收不回力，“邦”的一聲，牙齒碰牙齒。
男子眼神平靜如故，他站起身來，冷冷地盯著這群惡犬。惡犬將戰死的空位補上，六條惡犬形成了個半圓。它們一擁而上，男子騰空而起，在空中完成華麗的四段踢，紮實地落在惡犬頭部。
然而男子的動作似乎太快，當他踢完時，人還沒有落地，這時兩側分別還有一隻惡犬。男子兩手向外一伸，兩隻惡犬像是棒球一樣被他握在手心——戰鬥結束了。
明歌瞟了一樣視頻的文件名“龍敢——四倍體質”，然後關掉了視頻。
巧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走進來的是黃焱，鎮真，楚玳和娟，其中娟的手臂用繃帶繃住，不過看她樣子這點傷算不了什麽。
幾人一字排開站在了明歌麵前，黃焱領在前麵，說：“杜途和目標的方位不明。”
明歌點點頭：“情況是有些不妙。這主要是由於我對目標的判斷失誤，不怪你們。但你們沒有和目標直接接觸，導致現在信息嚴重不足。這點你們有什麽要說的嗎？”
三名01沉默不語，黃焱說：“主任，我們剛剛確認了目標的身份。她叫D，茂城人，曾在兩個星期前活躍在雲城地震的救援現場，在她的幫助下，救援部隊救出了很多深埋在廢墟中的人，她因此在新聞中露麵，我們也才找她。”
明歌：“也算有點進展。她的能力呢？”
黃焱：“從已知的線索來看——D能擺脫10人以上的跟蹤，能找到廢墟下的被困者，能第一時間找到杜途，但沒有超常的體質或者能力。我認為D的能力應該屬於‘信息型’而並非‘力量型’，可以說一定範圍類的‘全知’？”
“一半對一半。”明歌先點點頭後搖搖頭，“D亦有可能是‘感知型’，兩者雖然效果相似但本質上有很大區別。她如果是全知，就不會乖乖地栽入陷阱了。”
“D的能力，一天之內給我一份可能性報告。”
“是。”
“那麽，我的杜途呢？”明歌把目光轉向楚玳，“恩？”
楚玳顫抖了一下，支吾道：“我們的計劃他全部知道了——恩，能力應該也恢複了。”
娟突然插話：“不僅恢複了，而且提高了。我的靈能爆破已經不管用了。吸收了弑的攻擊後，我想，靈類攻擊對杜途已經無效了。而且他的戰鬥能力還提升了很多。他暮目的軍事素質吸收了。這還隻是一個人，如果杜途吸收了更多人，他的單兵能力會強到不行。”
明歌：“如果杜途吸收了更多的靈，讓人擔心的是他的智力和知識而不是他的單兵水平。你的眼光應該放得更大一點，不然就不會放跑杜途。”
娟嘴唇微微一咬，點點頭。
明歌：“廢話不多說。我講一下這次的計劃。我們要抓回杜途。黃焱，昊文王準備得怎麽樣了。”
黃焱：“隨時待命。”
明歌：“利用好昊文王。現在D的身份也查明了，如果需要，可以加多籌碼，具體計劃你們自己擬好。”
明歌：“然後是人數，這次捕捉行動人數要限定，參與者全部是01部隊。如果再出意外，被杜途知道了計劃，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明歌說，“鎮真、楚玳、娟、龍敢，一共四人，進行這次行動。”
明歌繼續道：“龍敢， 因果類01。這是你們的第一次合作。他會在會議結束後與你們見麵。至於他的能力——以一年壽命為代價，提高4倍身體素質，指數型提高，一次最高消耗5年壽命，不然就會崩潰。也就是說，他的身體素質最高是常人的一千倍。 具體的待會兒會告訴你們。”
“他這麽厲害怎麽一開始不用？”
“沒有必要而已。平時他都在休眠，以保存他的壽命。這次你們靈類01作為輔助，龍敢作為主力。黃焱，具體方案，半天內給我，然後立即行動。”
明歌：“沒什麽要說的了。黃焱，你帶著他們去B267室，龍敢在那裏。”
“好的。”黃焱想起前兩天他還得意洋洋地走出這裏，有些尷尬。
出了房間，幾人跟著黃焱在主基地迷宮樣的廊道內走著。娟一臉憤憤不平，從剛才就沒有說一句話，看樣子這次失敗對他的打擊很大。
“龍敢的歸屬心怎麽樣？”鎮真問，“他有經過信念植入麽？”
黃焱：“當然，所有的01部隊都必須植入信念的。更何況他還是如此強力的01。”
“他的強力，也僅僅是在身體方麵吧，娟一個靈能爆破，就能把他打敗吧。”
黃焱瞟了一眼鎮真，點點頭。
十分鍾後，走過最後一扇封鎖門，他們來到了B267室——冷凍休眠室。
這和其他房間沒有什麽區別，隻是中間有兩個睡眠艙，其中一個已經開啟，在它旁邊坐著一個裹著毛巾喝著營養劑的男子，他就是龍敢。
龍敢見到眾人，點頭示好，看向另一個睡眠艙，裏麵有一個女子也在休眠。
黃焱指了指眾人：“龍敢，這是你本次行動的搭檔。”
黃焱準備開始介紹。龍敢卻搶先一步：“鎮真，娟，楚玳。你們的信息我剛剛已經全部看過了。”
黃焱：“你還在恢複嗎？”
“恩。大概還要幾個小時吧。我想趁這個時間看看她。”龍敢用目光點了點正在休眠的女子，“她是另一個因者，叫林櫻。”
“她為什麽也要休眠？”楚玳走上前去，往休眠艙的顯示屏看去，畫麵裏是一個十分清甜的女子，但她的麵色蒼白，楚玳問，“這就是休眠麽？為什麽沒有冰凍？”
龍敢很是祥和地回答到：“她比我晚些啟動蘇醒程序，現在已經在解凍了。”
楚玳又把目光投向龍敢，這個男人看上去四十來歲，臉很長，鼻梁高挺甚至有些隆大，祥和地看著自己，楚玳問：“你不是有一千倍體質嗎？為什麽要需要裹著毛毯？”
龍敢哈哈笑道：“那可是需要5年壽命做代價，持續時間很短的。千倍體質，十來分鍾就沒有了。不過我的4倍體質能持續一周的持續時間。是隨著強度減少時間的。”
楚玳很是開心地拍了拍龍敢的肩膀：“我還以為又是一個鎮真呢？你看他一板一眼的。喂，你使用過多少次能力了啊？”
龍敢：“你看我多少歲？”
楚玳：“四十五六。”
龍敢：“實際上我隻有25歲，你覺得我使用了多少次能力？”
楚玳難以置信地看著龍敢，失聲道：“天哪。”
龍敢對楚玳的難以置信回以淡淡的笑容，又轉頭看向休眠艙中的林櫻——這個女人看上去如同冰封在致命的柔弱中數百年。楚玳紮巴紮巴眼睛，咬咬舌頭，微微欠身像小孩子發現可愛而奇特的事物般瞧著兩人。
“好了，楚玳。”黃焱一副認真的樣子，“時間緊迫，我們要開始商議本次作戰方略了。在這裏說不大方便，我們換個地方。”
“就在這裏說吧”當大家準備離開此處的時候，龍敢忽然說到。
“怎麽，你的身體不方便嗎？”黃焱問。
龍敢搖搖頭，指向休眠艙：“我想再看看她。我們今天就要出發不是麽？可她要等到明天才能醒過來。”
“你們？”
“不不，我隻是把她當做妹妹而已。”龍敢擺擺手。
黃焱斟酌了一下，走到一個儀器旁靠了上去：“那好。我們就在這說。本次行動目的是抓捕杜途和D，突破口有二，一是昊文王，二是D的家屬。方法有二，一是談判，二是武力。”
“龍敢，情況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