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偷襲因靈 三
“恩，到了。”明歌，紅翼，杜途，昊翰四人，外加三名警衛搭乘著通向因靈的直達電梯，在漫長的十秒後總算來到了最終之地，因靈！
這個一個籃球場大小的房間，用箱子來說更合適。門一打開，因靈立刻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個兩米見方的倒立鋼鐵盒，正中間一麵嵌著一塊玻璃，因靈的奇妙盡顯無疑。
哦！藍色的因靈，那種天藍，那種沁人心脾，陶醉其中不能自拔的氣息，那種像湖麵一般清澈，如天空一般遼遠，如星空一般讓人恨不能伸手撫摸般迷人。
天哪！藍色立方體周邊不斷繚繞著白霧，那不是白霧，那就是靈力，是因靈飽合而溢出的精華。白霧無規律的飄啊飄，細如發絲，空如晨輝，如同因靈的絲巾，那般變幻，妖嬈。不能自拔！那不斷變幻的形狀，正如研究者所命名的“因靈變幻”，這種變幻隻屬於因靈，它是因靈的象征。變幻那般玄妙，恍若多彩琉璃，恍若大自然無窮盡的變化，然世間的一切都不能形容其萬一。
它的存在超出我們的理解，超出我們的思維，但即便如此，卻能存在於這個世界，簡直囂張！你隻能臣服與它，享受它帶來的一切極樂！
“該醒醒了。”
身體有被搖晃的觸感，還有被電擊的“搐”感。
杜途再次回過神來，發現三名警衛每人手持電擊器圍著他。
“每個人第一次看見它都會這樣。”明歌說，“這是用來喚醒你們的工具，不然你今天都別想動一下。”
“好奇妙的感覺，我能感覺到他體內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陳利兵對明歌說，“你看，因靈旁邊離散的靈力向這裏飄過來了！”
陳利兵所說的離散的靈力，就是眾人所見彌散在因靈周旁的白霧。那絲絲白霧穿透容器，向杜途徐徐飄來，然後漸漸在他身邊環繞，如同土星環一樣形成一道極薄的環形軌道。就像群精靈，糾纏在杜途身邊。
杜途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他伸出手去，想去撲打白霧。沒想到白霧不僅沒有稀疏開來，而是像螢火蟲一般飛入杜途的手心中，好像杜途的手是個漩渦，白霧是水流，不過一會，白霧已經全部被杜途吸收了。
“砰砰……”杜途突然覺得心髒猛烈跳動，一種能量在體內遊**，想溢出卻又割舍不了杜途身體的樣子。
“砰砰……”這股跳動愈加劇烈，那股白霧匯集在杜途大腦部分，高速的運作，雖然外人看不見，但杜途的腦袋有一種不能名狀的奇異感覺。
“砰砰……”令人難以預料地，因靈居然也開始震動。原本波瀾不驚的因靈此刻化身為波濤洶湧，不可一世的海洋，它狂嘯，怒吼，不斷地擴大，又縮小，擴大，又縮小，每一次變幻都比上一次更大，逐漸的，膨脹出來的重影已經突破了容器。那速率越來越快，不可控製，就像一個搏動的心髒！
眾人隻覺得那膨脹的重影已經達到了麵門，甚至完全把他們的身體，整個地下三層給完全裹住。轟！就如同被紮破的氣球，一聲爆響之後，一切的動靜全部消失了，剛剛恍如夢境，卻轉眼間如夢方醒。
“剛剛那是怎麽回事？”明歌神情複雜，而驚奇占了上風。
“太——美啦！”陳利兵感歎。
兩個轉眼看杜途，發現他又一次處於完全被因靈迷住的狀態。
一名警衛拿起電擊器，準備喚醒杜途。
“你幹什麽！”明歌打下警衛手中電擊器。
明歌十分氣憤的說：“這和剛才不同了，剛才他是被迷住了。現在他是在和因靈交流！你不明白麽！你現在喚醒他，以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恐怕他現在和當年的藥尤光是一樣的。”
“那怎麽辦？”
“等！”
不管其他人，此刻，杜途在一個奇妙的境界中。
生命的輪回，那是什麽？
有靈魂的話，有輪回豈不是很正常？
但是，那是什麽感覺？
在意識中，杜途來到了一片虛空恍惚間，杜途看見了地球，看見了銀河，看見了宇宙，在虛空中，多如繁星的藍色小球不斷飛向一個方向，那就是杜途自己。
自己是一個黑洞，周圍擁擠著生命。
杜途感覺到了無上的幸福，無數的小球就是無數的靈魂，他們不斷地穿過杜途，每一次穿越都給杜途帶來一個完全生命體的一生。然後，那些小球就像被洗盡了一樣，重新散向宇宙的各部，開始又一次的生命。
（這種輪回好奇怪，為什麽要一個生命體來感受其他生命的一切？）
轉眼間，杜途又回到了地下三層。
“你回來了。”明歌笑道。
這下杜途才發現剛剛自己一直處於發呆的狀態。
“陳利兵，剛剛的一切你都記錄下來了麽？”明歌問。
“恩。全部記好了。”陳利兵操縱著一個大型電腦，在電腦身後就是龐然大物“弑”。
“把數據上去，紅翼，加緊分析，這件事以最優先進行。”明歌說。
（剛才我都幹了什麽！差點就計劃失敗了！機會可就隻有這一次！可不能再這樣失控了！）
杜途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在這種時刻居然失神了！
要知道杜途是這個計劃的核心，直取因靈的關鍵！
他的身上，有著一個秘密武器——集合了孤墳，宋迪，肖震嶽三種能力的武器——定時靈魂炸彈！
杜途，整個計劃的發槍人！
（那個，按孤墳說的，隻要心中默念就可以了，默念起爆。）
（起爆，起爆，……等等，真的要起爆嗎？）
在經過剛剛的奇妙之旅後，杜途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莫名的鬥誌突然提了起來。杜途把手放在口袋中，突然感覺到鐵鏈的觸感——那是小小送給自己的項鏈。
突然，與小小和昊文王的離別的即視感充斥眼前。
（他們的安全……孤墳，我可是履行承諾了！）
起爆！
“咚！”以杜途為中心，巨大的靈能爆炸波即刻衝向四周。
“啪啪啪。”除了杜途，其他人齊刷刷地倒地不醒。
破壞弑！
杜途從警衛身上拿過一把小型衝鋒槍，來到“弑”麵前，深吸一口氣，扣動扳機。
“噠噠噠噠噠……”
“滴！滴——”
杜途的槍聲和基地的警報聲同時響起。這個基地被紅色鳴笛淹沒。主控室內，所有的燈光換成了紅色。
“這是一級警報！哪裏出現敵軍？”
“地上麵報道沒有發現敵軍。”
“主電腦怎麽說的？”
“主電腦還在評估傷害，預計還要1分鍾。”
“可惡，哪裏有敵人……”
“出來了！敵人在地下三層！地下三層的弑被完全破壞。主電腦的危險評估為最高級，啟動絕對防禦係統。”
地下三層，通往上方的電梯。電梯突然一陣晃動，傳來流水的聲音，然後馬上變成“汩汩汩”的低沉聲響。
視角移到電梯的外麵，在電梯豎井中一個大閥門被打開，大股黃色漿狀**冒著熱氣灌了進來。十秒左右，整個電梯豎井被封死。
主控室：“急速凝固樹脂預計在3分鍾內達到固體水平。保證因靈的安全。快點去找到黃焱和白塔。”
“我來了，什麽情況？”緊急關頭，明歌的親信，黃焱，白塔開始主持大局。
“地下三層的弑被破壞了，現在已經啟動了絕對防禦措施。但是尚未發現敵人。”
“弑被破壞了？”黃焱驚呆了，“白塔，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明歌，紅翼帶著兩個人進入了地下三層，然後就成了現在的樣子。”白塔說。
“明歌也在裏麵！”黃焱氣憤地走到主控室負責人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是傻子麽！恐怖分子也在裏麵啊！這個時候開啟絕對防禦係統，明歌就被困死了！”
“不是我，是主電腦自己做出的判斷。”
“保全因靈才是第一要務。”白塔拍住黃焱，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毫無表情，“就算明主任在裏麵，也有可能已經被殺了。”
“總之，聯係地下三層吧，就算是恐怖分子，也是人，也會說話的。”白塔如是說。
“明白，建立與地下三層的聯係。快點！”
地下三層。
杜途正坐在地上休息，他趁著其他的人還沒從靈能爆炸中蘇醒，把他們全部綁了起來，用他們自己的衣服。
（啊，好累。）
杜途掏出小小的戒指，像是咕嚕看至尊魔戒一樣小心地擦拭起來。
（孤墳，還沒好嗎？）
“滴滴滴……”在杜途正前方，一個電話響起。
“管他的呢。”杜途撇撇嘴，繼續想著小小和昊文王。
主控室。
“沒有響應。”
“這就奇怪了。”
黃焱心想：唯一的敵人出現在地下三層，毀壞了弑，卻因此被鎖在了裏麵。如果不是自殺式行動，必然會以明歌作為要挾，進行談判。可是現在他卻不和我們聯係。這究竟是什麽一回事？
啊！等等。有什麽關鍵的地方我忽略了！
這個未知的敵人隻是破壞了弑，他的目標難道不是因靈嗎？破壞弑，破壞弑，為什麽隻破壞下麵的弑，地下一層不是也有一個麽？為什麽不破壞這一個？
啊！不破壞就是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地下一層的弑！
“快！我們這一層也有敵人！在弑那裏！敵人有兩撥！快！派人去。”黃焱大叫到。
就在這時，一股神威猛地一下在整個基地漫散開來！
咚咚……
上麵！
所有人不自覺地抬頭向天，雖然看到的隻是天花板，但是能感覺到——神！
神在降臨！
透過鋼牆鐵壁，透過黃土泥牆，透過視野的限製，所有人在一霎那間看見了主基地上空出現一個人形大小的光球，光芒雖柔和卻雄厚，氣息雖親切卻威嚴，不能雜合在一起的特性在光球上完美地融合。光球徐徐下降，像一片雪花緩緩飄落，帶來的不止是感官上的刺激，更是靈魂深處的共鳴。
“砰！”主控室內，一聲槍響。
“都給我醒過來！”黃焱咆哮著，並且對著天花板放空槍，“砰砰砰！”
“這是幻覺！這和第一次看見因靈的情況一樣！大家清醒過來，你們看到的不是神！是我們的敵人！那個光球，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下令，以最大火力攻擊光球！”黃焱說。
地麵軍事基地。一群長官不斷地咆哮：“一級戰鬥準備！都給我醒來！瞄準光球給我打！給我像打掉太陽一樣給我把他打下來！”
轟轟轟轟！
槍聲不斷，炮聲不斷。空氣中，一道道子彈劃破一切的痕跡閃著黃色光束直插光球。
嗖嗖嗖！
攻擊！不要停，把他打下來。
一輪攻擊過後，光球仍然很平靜的向下飄動，沒有絲毫損傷。仿佛剛才的攻擊全部石沉大海。
炮擊！把他炸下來……
主控室。
“怎麽樣？”黃焱問。
“報告長官，經過3輪射擊，光球依然勻速下落，所有的攻擊全部被透過去了。敵人沒有絲毫損傷。”
“怎麽會！”
“黃焱，你看看這個。”白塔看著電腦屏幕，上麵一連串的評估結果，白塔指著最後一項說。
“靈體！”純靈體！怎麽可能！”黃焱狠得拍著電腦屏幕，發出巨大的聲音。
“報告長官，光球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他的方向正是地下三層！”
“我們被算計了！”黃焱對白塔說，語氣中多是不甘。
“恩。”
“破壞地下三層的弑，不僅把對付靈體的武器破壞了，還把明歌鎖在裏麵！可惡。”
“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弑嗎？”
“那個弑已經被控製了。你看。“說著，黃焱調出了視屏監控係統，監控中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見黃焱快速的敲擊鍵盤，幾個監控畫麵閃動起來，然後出現了新的畫麵。畫麵中，幾十個人全被擊倒在地，全身捆綁起來，而那個房間就是弑的所在地，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不炸毀這個弑，而是把它控製起來，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那個光球必然是衝著因靈去的。”
白塔用平平穩穩的聲音問出這個設問：“黃焱，這可不像你。你想想。他們到底是不破壞這個弑，還是不能破壞這個弑？”
“你的意思是？”
“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最棘手的是那個光球，也就是純靈體。我們所有的武器對純靈體都沒有用。但是相反，純靈體對所有的物質也不會有作用。如果說破壞弑的人是和這個純靈體是一夥的，那他們為什麽沒有把兩個弑都破壞？而是保留了一個？仔細想想，為什麽？”
“你是說，破壞弑的人和現在的純靈體是兩方人。他們隻是一個聯盟而已。所以他們才不破壞那個弑。”
“這才像你。黃焱。細想一下，就什麽都出來了不是嗎？他們不破壞那個弑，是因為他們不能破壞。因為他們和那個純靈體也隻是個合作關係。沒有了弑，他們也沒有要挾純靈體的資本。要是純靈體一個人拿走了因靈，他們也無能為力。”
白塔繼續說：“所以我們現在，隻要把剩下的那個弑奪回來就行了！就算和我們開戰，他們也不敢對弑有一絲傷害。”
“分析利益關係，還是你在行。”黃焱感歎。
“嗬嗬”白塔像是幹咳一樣笑道，臉部始終保持僵硬。
此時，地下三層。
明歌和陳利兵等人終於有了蘇醒的跡象。
當他們完全清醒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而杜途卻在他們麵前閑庭散步。
“醒來了？”杜途走過來說。
明歌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直到發現弑已經被打得稀巴爛之後才做出吃驚的樣子。
明歌冷色道：“你是什麽人。”
杜途指了指同樣被捆綁起來的昊翰說：“你以為我是和他一起的？哈哈！我是故意和他來的！我是孤墳的部下！”
“杜途你。”昊翰大吃一驚，他先是吃驚自己也被綁了起來，再是吃驚杜途的話。
（杜途這是在為我洗涮罪名麽……杜途……真的，對不起你！）
昊翰隻感覺胸口一陣疼痛，比挨槍子還難受。
“你說孤墳！他還沒死麽！“明歌問。
“哈哈，你居然以為他死了？你自己看看上麵，應該感覺得到吧！”杜途大笑，指著上方。
威壓，神聖，膜拜。
明歌意識到了什麽：“完了……”
“因靈，要被奪走了。孤墳，孤墳！孤墳啊！”明歌狂吼著，在他心中孤墳早已被千刀萬剮，周而複始，無窮無盡的接受折磨。
但是，為什麽，為什麽他還活著！
“他已經死了，他現在是以純靈體的形式存在的。他和我一樣，是因靈碎片的接受者。我們稱之為‘引領者’。”杜途說。
杜途身後，因靈開始異動，比剛剛更加狂暴的異動。正當因靈要再一次膨脹起來時，一個光球穿透鋼牆，懸浮在明歌麵前。
光球傳來肅穆的聲音：“明歌，我可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