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憶

時間:地震後第四天下午。

小小和杜途運氣不錯,在中午時分便攔下一輛車,全力駛向杜途家,一路平緩。杜途經過昨晚的疲憊,一上車就睡著了,小小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物體默默沉思著——她在想地震那天的事。

四天前,一切都還很平常,寧靜,安逸。外麵下著小雨,灰蒙蒙的,悶熱的天氣讓人昏昏欲睡。

媽媽每天工作很累,所以在房間裏午覺,為了不打擾她,小小不能看電視,就索性在房門口看雨。外麵的風忽冷忽熱,忽沉忽稀,有股催眠的作用,幾乎把小小吹入夢鄉。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耀眼的白色強光驚醒了小小,眼前的場景令她目瞪口呆:在不遠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流光狀光球,在它表麵,清晰可見一層層震**的藍色波紋,這些波紋無形地擴張到四周,然後如同被什麽東西吸引一樣聚集在了白球的下方,然後“刷”的一下化作一道閃電轟擊在了山包上——整個過程沒有任何聲音,給人一種是不是自己聾了的錯覺。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那道閃電不僅沒有消失,更化為一條紐帶連接著白球和地麵,仿佛在傳輸什麽,白球有脈率地搏起,咚咚,咚咚。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小小隻是傻乎乎地說:“好漂亮的閃電。”

白球開始變化,它不斷地縮小,凝聚,要看它就要聚成一個人大小了,這時大地突然顫動起來,劇烈的晃動讓小小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腳被狠狠地磕了一下。她沒再去看白球的動向,而是艱難地把控著平衡,她勉強地走了幾步,卻再一次摔倒在門前。

忽然一陣轟響奪去了小小的魂——她的家,垮了!連同她媽媽一起……

“嗯……”

杜途扭動了一下,發出夢囈,打斷了小小的回憶,也把他自己弄醒了。

杜途瞄了瞄時間,四點鍾了,剩下隻有半小時左右的車程了。這趟車把他所有的現金都花光了。

醒後的迷糊勁還在,杜途望著窗外乏味的景物,又瞟了一眼小小,發現她挺憂傷的樣子。杜途像是想到了什麽:“喂,小小。”

“恩?”

“我有個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訴你了。”

“啊,什麽事?”

“其實,那個……”杜途尷尬地撓著頭皮:“其實我還有一個弟弟,不是親弟弟,是養父家裏的,叫昊文王。”

“弟弟!”小小瞪大了眼睛看著杜途,“多大了?”

看小小異常興奮,杜途都不好意思打擊她:“他可比你大10歲,今年24了。你問和你差不多大呢?跟你說,他是個肌肉男。”

昊文王,我這邊的事要怎麽跟他交待呢?杜途心中一沉。

反觀小小,並沒有介意昊文王的年齡,而是很開心地詢問昊文王與杜途的故事:“為什麽你是哥哥他是弟弟呢?”

“這個啊,原因好長,還要從我更小的時候講起。”

剩餘的時間,在小小的期待和杜途的擔憂中度過。

半小時後,杜途和小小一身邋遢地出現在一個豪華別墅區的門口。杜途鬆了口氣,然後用一股大難臨頭地眼神看著大門。小小則張大了嘴驚訝地看著大門,她沒想到杜途原來是個闊佬。

杜途見小小一臉驚訝,沒說什麽,隻是牽著她往小區裏走,心想:做好再也回不來的準備吧……

這時一名保安走了出來:“你們住在這裏嗎?”

杜途抬起頭,嚴肅地看著保安:“我,杜途。”

“哈?”保安神色一驚,定睛一看,還真是張熟悉的麵龐,臉色立變:“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沒認出來你真是不好意思。怎麽了啊,你們?”

杜途冷冷道:“出了點事,我先回去了。”

“哦,好的,好的。”保安讓開了道,杜途二人平靜地走過。

(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杜途再次出現預感。他特意選了條風景較好的小道回去,並和小小解說這些花草的名字,可說著說著,杜途覺得自己語氣冷冰冰的,就閉上了嘴。不久後,兩人來到一棟別墅前,杜途輕輕地按下門鈴。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後傳來。“哢嚓”一聲,門打開了。

一個陌生的麵龐出現在了杜途麵前,是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她渾身透著一股成熟的氣息,有著恍如雕刻般精致的臉蛋和足以勾住萬千雄性的窈窕身軀——但不是杜途喜歡的類型。

“你誰……”杜途呆呆地望著她,心想,這確實是自己家啊!

“杜途你回來了啊!”漂亮女人衝著房子裏邊兒喊道,“昊!杜途回來了。”

“哦?!”房間裏傳來驚呼聲,這個聲音杜途倒是很熟悉。

從樓梯上急匆匆跑來一個人,他澎湃的體格是他人物的標誌,他就是昊文王。杜途一見到他,情不自禁地笑起來,把陌生美女的事拋之腦後,直接衝向昊文王一把抱上去。

昊文王原本開心的臉見到邋邋遢遢的杜途和門前驚呆了的女孩後變得疑惑不解起來:“啊……你這是怎麽了?”

“進去說。”杜途鬆開手,轉頭指向小小:“這是陳小小,很重要的人。她的事情我待會再說。我們先去洗個澡。哦天哪,家裏沒有她這麽小的衣服啊!”

“是啊……”

“我去買吧。”大美女突然發話,低下身子比了比小小的身字,然後從沙發上拿起一個背包就出了門,還在臨走前甜美地吻了一下昊文王,沒有一絲拘謹。

這個女人,誰?

不管這麽多,杜途不能忍受這一身的泥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浴室,甚至都沒有跟昊文王介紹完陳小小。在浴室裏,等到流水衝去了肥皂泡泡,杜途才覺得心頭一股巨石放下了,思考起女人的身份。

(看樣子,她是昊文王女友不會錯了,我失憶了一段時間,估計就是這期間昊文王交好她的把,昊文王這廝,婦女之友!)

(那怎麽跟昊文王交待呢?)

思緒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即便在他洗完後,在他和小小講了講熱水器的調試後,思緒仍在繼續。

不管了。

杜途一副青春期少女拉著閨蜜訴說愛情悲劇的樣子把昊文王拉進了房間,還鎖了門。見此,昊文王更加不解了:“我都快被你嚇著了!”

“等下。你先告訴我下,那個女的是誰?”杜途說。

“你是帶的女的我怎麽知道。”昊文王說。

“我不是說陳小小,我是說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我們家晃來晃去,現在去買衣服,臨走前還親了你的美女,誰?”杜途在空中比劃著。

“關月我女朋友啊!你今天有是扮演什麽角色,我是真搞不懂你了?誒,你都見了關月幾十次了好伐?”聯想到杜途髒兮兮的樣子,昊文王一陣不詳的預感,“莫非你真出事了?車禍?”

“我跟她什麽時候見過那麽多回啊,我頂多見過她五六回吧。”杜途像自己自己也就失憶了好幾天啊,也就昊文王這個婦女之友時刻有女友。

“原來你沒事啊。”昊文王笑道,“嚇我一跳。”

“不不不是啊!我真不記得她了。我什麽時候和他見麵的?”

“一周前啊。”

一周前,今天是失憶第四天,也就隻刪了三四天的記憶啊!

這麽巧合,就把她給忘了?

又是什麽原因我要去那座山頭呢?

嘖,想不通!

杜途抓住昊文王的肩膀,十分嚴肅道:“我遇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