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言四起
“到底何事？”
李世民皺眉催促。
災情的事已經讓他很煩惱呢，莫非又是哪裏出了什麽事？
“最近，關中流言四起，四處有人散播陛下的謠言，不少百姓都被煽動了起來。”
徐訪小心回答。
那妖道所言著實過分，直戳李世民肺管，他不敢轉達。
“散播的是何謠言？”
李世民沉著臉追問。
“百姓說……”
“說隴西的地震是上天在懲罰大唐。是您‘殺兄滅弟’奪得天下的……”
徐訪一邊觀察李世民的表情，一邊斷斷續續的將流言盡可能說的委婉。
玄武門兵變是李世民繼承皇位的重要轉折點，也是他為百姓詬病的一個點。
朝堂之上，鮮有人敢在李世民跟前提起。
“混賬！”
果然，未等徐訪說完，李世民便將茶杯摔了出去，大聲吼道。
玄武門之變是橫在他心頭的一根刺，當年的太子同他的親弟步步緊逼，絲毫不留後路。
幾近將他逼進絕路，這才導致了李世民後來的反擊。
“陛下息怒！”
徐訪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
胳膊在輕微的大顫，這些話又不是他說的，皇帝要發火也發不應該拿他出氣啊。
喘了幾口粗氣，李世民也恢複了理智，咬牙道：“給朕徹查此事，務必調查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將那源頭之人給朕揪出來！”
吩咐下去，李世民還沒緩過來。
皇室爭鬥，從來都不是百姓想的那麽簡單！
他上位了，百姓便隻看到了他害兄殺弟。
建成元吉曾經是怎麽謀害他的，怎麽不說？
但凡他二人留些許餘地，他也不會那般絕情。
“微臣領命。”
徐訪趁機趕緊退了出去，生怕被牽連。
待大殿隻剩他伊人，李世民癱坐在椅子上，扶額歎息。
魏征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幅場景。
自陛下登基，還從未見他露出這般疲憊的表情。
微啟眼眸，看清來人，李世民忍不住道：“魏卿你說，玄武門之變，真的是朕錯了嗎？”
往事湧上心頭，李世民心裏一陣苦澀。
“事情已經發生，陛下何必多想。”
魏征寬慰道。
李建成是他的舊主，如今他又是李世民的朝臣。
怎麽說都不對，還是不發表意見的好。
稍整言辭，李世民將方才徐訪匯報之事都告訴了魏征。
“你說，是不是真是朕做錯了事，報應在百姓身上了？”
李世民也不禁懷疑起了自己。
“微臣隻知道，自陛下於結束了亂世，鎮壓了突厥，自登基後，勵精圖治，幾年光景，便讓百姓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
魏征直言，這也是他心甘情願為李世民做事的原因！
隻因為他是個明君！
隨後又補充：“災禍突起，百姓看不清，一時被迷惑也可理解。隻要陛下及時出手，及時安排賑災，百姓會看到陛下好的一麵的！”
不是每個百姓都能看透朝堂之事，也不是每個百姓都會體諒朝廷，不可能讓每個熱的都滿意。
“賑災固然要進行，此事也必須得查！已經派徐訪去查了，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眼眸一眯，李世又恢複成了那麽冷血的皇帝，沉聲吩咐。
正如魏征所言，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
“萬萬不可！”
聽聞要追問，魏征趕緊阻攔。
隨即又補充道：“縱使陛下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住悠悠眾口。與其計較，不如從根本出發，做好賑災之事，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魏征的話有幾分道理，但他又無法做到對謠言不在乎。
最後隻是揮退了魏征。
悶悶不樂的李世民再次來到了長孫皇後宮裏，想聽聽皇後的意見。
“陛下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看見那道身影，長孫皇後有些許詫異。
前朝事多，李世民已經好幾天不曾踏足後宮了。
“煩心事太多，來皇後這裏轉轉。”
李世民隻要，揉了揉眉心。
知道他最近煩心事多，長孫皇後貼心的將人扶著坐到椅子上，按著頭部為李世民按摩。
“陛下可好些了？”
長孫皇後主動搭話。
李世民有頭疼的毛病，一熬夜思慮太多就會疼，
為此，長孫皇後特意學了按摩的手法。
輕重適宜的手法讓李世民頭部一陣放鬆。
“還是皇後貼心，朕好多了。”
放鬆下來後，李世民的語氣也輕柔了許多。
忍不住將徐訪匯報之前也說於了她。
“此事，皇後怎麽看？”
言罷，李世民詢問。
“臣妾想問問陛下，這些流言對陛下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靜靜聽完事件經過，長孫皇後不答反問。
李世民不禁思考了起來，隨後搖了搖頭。
要不是徐訪匯報，流言都不會傳到耳朵，又怎麽會對他有什麽影響。
“皇後，是何意？”
李世民不禁問道。
“既然流言對陛下造不成實質的影響，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長孫皇後提醒道，同魏征是一樣的看法。
對待此事最好的辦法便是冷處理。
待賑災幫隴西渡過難關，百姓自然會看到陛下的好。
“皇後的意思是，朕應該置之不理？”
李世民詫異，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為什麽每個人都這樣勸他。
長孫皇後點了點頭，繼續道：“臣妾知道陛下的難處與苦衷，但百姓不知道。傳播這樣的謠言是被迷惑了，倘若陛下大力調查，處置帶頭之人，勢必會將事鬧大，讓更多百姓知曉此事。”
“甚至還會激起百姓的逆反心理，隻會讓他們議論的更嚴重！”
長孫皇後冷靜分析，一番言論讓李世民有些信服。
離開時，他已經有些動搖了。
起初聽見那些謠言，著實生氣。
後來再回味，似乎也沒什麽。
被朝中之事困擾，也好久沒去春風樓了。
如此想著，李世民換上了便裝，離宮了。
因著心情不好，也沒帶人。
出現在門口時，林難得沒在店裏看見林川的身影。
穿梭在店裏上菜，收拾桌子的都是招來的夥計，那幾位被他的菜肴吸引至倒戈的幾位來福飯莊的夥計，也都來上班了。
人手充足，又擴展了二樓，招待的客人比從前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