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音 半夜幽靈

殺手的骨架並不粗壯,胳膊上的肌肉也不結實,摸起來有點柔滑,但力氣卻很大。我努力地撐著地,他的雙手樓著我的脖子,整個身子都吊在上麵,時間一長就受不了。殺手不僅樓著我背,嘴唇一直向前伸著,就象新生的嬰兒,尋找著母親甘甜的乳汁。

我頑強地堅持著,避免跟她的嘴唇接觸。沒過多久、我的努力失敗了,殺手的嘴唇終於堵在我的嘴上。盡管我整個人趴在殺手的身上,但我盡量緊閉著嘴唇,就是不張開口,讓他的目的不能得逞。但這樣堅持也是枉然,最後隻得任由他放肆地吻著。

我感到受到極大的侮辱,一種從未有過的侮辱,被一個男人這樣堵著嘴,要是講出去怎麽做人?殺手很陶醉,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就象見到暗戀很久的情人,突然出現在身邊,愛慕的暗泉突然噴湧。

殺手吻得很投入,享受著他以為溫馨的時光,趁他陶醉著眯眼的一刹那,終於掙脫出他的懷抱,從地上猛地蹦出來。因為後退的比較快,被身後的沙發一拌,跌坐在上麵,我稍微喘了口氣,抬頭看著殺手已從地上爬起來,正在尋找著他的劍。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雙腿向上一抬,就從沙發上翻了過去,接著快速地轉身,沒想到大門是開的,剛才進來時記得吳珊珊鎖了門,現在怎麽打開了呢?我往吳珊珊的房內看去,不見了裏麵的動靜。我從敞開的門前一衝,出門前沒忘記將門猛地一關,順著樓梯跑了下去。

當我來到樓下,發現一樓的防盜門正巧打開著,衝出後順手將門關上,快速衝到馬路的對麵,躺在牆邊角盯著樓下的防盜門,觀察著殺手的動靜。我的心怦怦跳個不停,慶幸吳珊珊是個靈的女孩,剛才我同殺手纏鬥的時候,她從房內衝了出去,因為逃跑時匆忙,所以房門和樓下的防盜門都沒有關上,給我贏得了逃命的時間。

我等了一會,沒見殺手下來,抬頭看時、吳珊珊房內的燈還亮著。此刻不知道房內的情況,殺手是守在房內,還是從電視裏鑽了回去?暫時不能確定。我躲在黑暗中,非常的迷惘,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

吳珊珊現在不知道在哪?我的手機還留在她的房內,找不到她就拿不回手機,更無法同其他人聯係。我在附近悄悄地轉了一圈,沒發現吳珊珊的身影,心想她應該去了朋友處,今晚肯定不敢回來。

現在的情況是,我自已的住處不能回,吳珊珊的住處也不能去,今晚在哪裏呆一夜呢?我躊躇了很久,最後想到了花場,吳仁居住的地方殺手不知道,看樣子那裏才安全,隻能在那裏住一夜。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鍾,我身上的錢的不多,一切都得省著點。這裏離花場的路不近,走路至少也得一個半小時,於是我準備冒險一次,悄悄地來得租房的附近,在周圍觀察了很久,膽戰心驚地上樓,將從花場騎來的破單車扛到樓下,然後快速地朝花場騎去。

花場還是花場,與白天不同的是,晚上這裏很靜。昨晚有很多人過來,今晚非常的冷場,沒有活人的氣息。我將破單車舉到圍牆上,然後翻到上麵,將單車扔進去後,雙手抓著牆邊,試著伸出一隻腳,慢慢地往下放,當踩到柔軟的支撐點,另一隻腳也踩了下來,然後往下一跳。

落地後想弄清楚剛才的支撐物是什麽,怎麽會有柔軟的感,用腳趟了趟空無一物,不由得十分奇怪,湊近仔細看了看,地上沒有任何物體,牆跟下空無一物。剛才明明踩到柔軟的支撐點,現在去哪兒呢?奇怪,真他娘的奇怪。

我站在花場裏,朝周圍看了看,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一點光亮,連啾啾的蟲鳴都聽不見,感到前所未所的詭異。我突然想到剛才踩著的是一個人的肩,是一個男人的肩,但現在見不到這個人,這個男人去了哪?

這裏既沒有電腦,也沒有網絡,我敢肯定不是從網絡中過來。難道是鬼魂?我不敢再想下去,再這樣想下去,今晚還想在這裏睡嗎?我隻得往最好的方麵想,剛才有一個特殊技能的人,看到我過來就伏在地下,讓我踩著他的肩膀下來,當我雙腳一落地,他就消失不見。

風!一陣微風輕輕地吹起,吹拂著我的臉,讓我清醒了很多。這個花場不簡單,特別是北邊的後山,那裏的亂墳裏,今天上午還鑽出來幾個人,會不會跟這種情況一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呢?

我必須要冷靜,這裏是花場,位於小鎮的邊緣,不僅治安不好,還常常出現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將單車扛到肩上,深一腳淺一腳走往花場的大門口,將單車放好後,開始往吳仁住過的地方走去。

這裏還是那麽亂,跟以前一樣的亂。吳仁的房子沒有上鎖,隻用一根繩子綁在門扣上。我走過去輕輕地推開了門,然後打開燈,裏麵的場景不是亂字可以形容。東西隨意地丟了一地,值錢的東西被她的父母帶走,不值錢的東西,下午拿到偏僻的地方燒掉。

這裏將是我臨時的住所,也是我今晚的棲身之地。我開始行動起來,將雜亂的東西檢起來扔掉,清掃了一遍後,又用清水衝洗了一遍,然後打開風扇,調到最大檔,讓風吹盡快吹幹,因為時間不早了,今天又比較累,想早點入睡。

在房間沒吹幹之前,我又來到花場內,在附近逛了一圈,蛙叫蟲鳴又開始了。我非常奇怪,剛才我進來時,他們集體噤聲,現在又齊聲大叫,難道也受人掌控?總而言之,花場的一切都充滿神奇,我下定決心,這個謎底一定要揭開。

我開始往回走,發現這個簡陋的棚子後麵,竟然豎著一根天線,現在城市裏早就用上了有線電視,很少還有人布置外架天線。天線架應該很久沒有用,上麵鏽跡斑斑,而且製作簡單,用一個鍋狀的東西,架在木杆的頂端,而鍋內象是用鐵絲網纏在一起。

我差點笑了,這麽簡陋的製作,能看到電視嗎?這時花場外的馬路上有一輛汽車經過,開著的大燈向這裏照了一下,將戶外天線照得一清二楚,我發現上麵漂浮著一層東西,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好象還發出一種聲音,聽不清楚的聲音。

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以為上麵是蜘蛛結了一層網,捕獲著飛過來的飛蟲。然後走到吳仁隔隔壁的房內,拿了幾張舊報紙,準備鋪在吳仁房內的地板上,湊合著將就一夜。我想現在是花場的廠長,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裝修我的住處,不能太委曲自已。

今晚已經不早,我將燈關上後,坐在報紙上、呆在黑暗中尋思,回想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個冷漠的殺手,猜測著殺手真正的目的。殺手有幾次殺死我的機會,但一直不動手,卻想著辦法侮辱我,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我同這個殺手生活中沒有交集,以前也沒有見過麵,他幹嘛無緣無故地吻我?難道他的性取向有問題?喉結,我終於想起來了,這個殺手沒有喉結。今天跟他纏鬥的時候,我扯下他蒙在臉上的麵罩,發現他的脖頸很光滑,沒有男人的喉結。而且說話的聲音雖然沙啞,很明顯是刻意裝出來的。

難道這個殺手是女人?他會不會被我的帥氣迷倒?但他長著胡須啊,我又否定了自已的猜測,感到一切都是個謎。我不由得對這個殺手感起了興趣,對他的一切都感起了興趣。我努力推測著殺手的秘密,但一直想不出結果,最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夏天裏沒有蚊帳,又是在花場簡陋的房子裏,引來了大量的蚊子,小小的蚊子不停地在耳邊轟鳴,讓我煩得要死。幾次開燈想打死它們,當我一開燈,卻飛到天花板上,讓我想打都打不到,整個晚上都睡得不太沉穩。

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睡夢中感覺有人悄悄地走近,站在我的身邊一直不說話。過了一會,我的耳朵有點癢,好象有人在掏我的耳朵,睡夢中用手打了一下,沒感覺到什麽東西,翻了個身接著睡。

過了一會感到有人用稻草在掏我的鼻子,因這很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猛地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了下前後左右,沒有什麽發現什麽異常。因為實在太困,沒多久躺下又睡著了。

這樣睡了沒多久,感覺到脖子後麵有點涼,有人在後麵緩緩地吹氣,我有點驚覺,一下子坐起來,急忙打開燈,房子裏什麽都沒有,又拉開門看了看外麵,外麵朝霧蒙蒙,看得不太清楚。

現在清醒了許多,感到這個房子有點古怪。有人,剛才一定有人,隻是現在消失了,因為剛才有人在掏我的耳孔,又用稻草探我的鼻子,後來在我的後麵吹氣,綜合起來肯定有人進了房子,一直圍在我身邊。

為什麽我一站起來,突然就不見了,難道這個人具有隱身的本事?如果不是真人,難道是幽靈?一種無形無狀的幽靈,想到這裏,我毛骨聳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