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場疑點

花場離我住的地方有五公裏,大概十來分鍾就趕到了那裏,一條馬路從花場的門口經過。花場的北麵是一座不高的山,山上綠蔭蔥蔥。花場的周圍砌著一米多高的圍牆,阻擋著閑雜人員進入,花場的西邊,前麵是一排低矮的房子,後麵才有幾樓象樣的樓房。

下車後看到花場門口圍著很多人,三三兩兩在議論著什麽。我走進花場,沒有人阻止我,沒走多遠,就看到吳珊珊和劉莉正在裏麵,焦急地等待著什麽。我輕輕地咳嗽一聲,引起了吳珊珊的注意。她一看到我,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一改剛才電話中的冷漠。

我朝她笑了笑,然後站在她的身邊,吳珊珊還沒有開口,劉莉就看到了我。劉莉是個健談的人,說起話來條理清晰。

她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原來死者是吳珊珊的老鄉,名叫吳仁,是吳珊珊一個村的人。今年剛剛二十五歲,一直在這家花場打工,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個人住在花場裏觸了電,今天早上其他人過來時,發現他歪倒在椅子上,走過去一看已經斷了氣,立即報了警。

警察過來做了簡單的調查,然後得出了結論,是觸電死亡。吳珊珊被人叫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如何處理,也不知道怎麽辦?所以才將劉莉叫過來,了解到一些情況。

“他一個人住在花場裏?”我打量著花場的周圍,發現花場的西邊搭了幾間簡易的房子,房子的外麵搭著木棚,木棚裏麵存放著一些工具,門口堆放著一此亂七八糟的東西,另外有一些花盆堆放在邊緣。

我往前走了幾步,大概看清了花場的布局,這時吳珊珊走到我的身邊,是一隻溫柔的羔羊,於是我柔身問道:“有沒有打電話告訴吳仁的家人?”吳珊珊含著淚水點點頭:“中午已經打過了,他家裏人已經上車,估計明天早上才會到。”

我嗯了一聲,吳仁的老家在北方,到這裏也要二十幾個小時,突然聽到這樣的噩耗,不知道有多悲傷。我輕輕地安慰著吳珊珊,要她不要緊張,等吳仁的家人來了以後,會有人找他們商量,現在她在這裏也幫不了什麽忙。

我輕輕地勸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昨晚上夜班,到現在沒休息,你受到了嗎?”吳珊珊咬著嘴唇道:“沒事的,我已經請了假,今晚不去上班了。”

“這樣也好,等會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吳仁的家人還要過來呢,到時候你要接待一下。”我看著吳珊珊,一股憐愛之情湧上心頭,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發現她並沒有拒絕,我心中暗喜,但現在吳珊珊的老鄉出了事,我不能喜露於色,於是輕輕問道:“見到花場的老板了嗎?”

吳珊珊用手一指道:“前麵那個男人就是花場老板,旁邊那個高個子是吳仁的工友。”

我抬頭向那兩人看去,花場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期的日曬雨淋,跟老家的老民伯伯沒有什麽兩樣。而那個瘦高個子男人,看起來也才二十來歲,他們正向別人解釋著什麽。於是我帶著她倆來到花場老板的身邊,滿臉的不高興,大聲地說道:“吳仁是我的表弟,在你的花場打工,昨天下午我還給他打了電話,現在人就沒了,到底發生什麽事?”

花場老板看著我,一臉的慌張,他咽了咽唾沫:“吳仁這個年青人真是不錯呀!象他那樣的年青人真是少之又少。他不僅人勤快,又能吃苦,髒活累活都搶著幹。而且他人緣特好,看到誰都是一副笑臉。他平時一個人住在花場,很少出去,誰知道他這麽不小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幸呀?”

花場老板不愧是老江湖,首先給吳仁獻上一大堆讚美之詞,聽到這樣的話心裏舒服,讓我想發火都發不起來。

“吳仁一直住在花場裏,沒有在別的地方租房?”我覺得吳仁確實是個不錯的年青人,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男人,晚上住在沒有人煙的花場,確實需要一點勇氣。而且我發現,花場北麵的山上,埋著很多荒墳,雖然西邊有幾戶人家,必竟離得有點遠。

荒山野嶺,偶而傳來不明的叫聲,如果在夜晚,荒地裏升起點點磷火,遠遠看去,顯得特別的陰森,如果是我,絕不會一個人住在這裏,那怕這裏住著一個美麗的狐狸精。

“能到他住的地方看看嗎?”我一邊征求著花場老板的意見,一邊已邁開大步向那幾間房子走去,花場老板阻止道:“房裏現在進不去了,警察貼了封條。”

我有點奇怪,不是說觸電死的嗎?怎麽警察還貼上封條,我疑惑地看著花場老板,花場老板急忙解釋道:“主要是想保護原狀,在他的家人沒來之前,任何人不準進去。”

我來到房子的門口,這時吳仁的工友指了指西邊的房子:“吳仁就住在那間房子內,今天早上我過來一看,房內亮著燈,喊了幾聲沒有反應,我有點緊張,立即叫來了老板,然後我們踹開門進去一看,吳仁已經沒救了。”

聽了吳仁工友的話,我心裏一格蹬:“吳仁不是觸電死的嗎?怎麽房內的燈還亮著?”我突然眉毛一揚,惡狠狠地問:“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撒謊?”

那個工友先是一愣,接著無辜地說道:“我哪有撒謊?我說的都是實情,不信你問老板。”

這時花場老板打斷他的話:“楊兵,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成啞吧。請問這位大哥,你有什麽疑問?如果你想了解詳細情況,等會從頭到尾說給你聽。”

我並沒有理睬花場老板的熱情,我要自已調查,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於是我圍著房子轉了幾圈,發現房內的電線是從西邊的村莊接過來,接線盒就在房子的廊沿下。我搬來一張椅子站了上去,然後打開接線盒,發現裏麵的保險並沒有燒斷,而且周圍也沒有一點燒焦的跡象。

花場老板跟在後麵,不知道我在搞什麽鬼,趁周圍沒人的時候,我厲聲地問道:“老板,我想知道實話,吳仁到底是怎麽死的?”

花場老板大吃一驚,急忙辯解道:“大哥,吳仁真是觸電死亡,警察都這樣說的,現在隻等吳仁的家人過來,大家協商善後事情。”

“那有這麽容易,這麽草率就下結論?”我嘿嘿冷笑:“你以為警察傻呀?他們是要穩住你,怕你畏罪潛逃才編出的理由。我敢肯定吳仁是死於謀殺,別以為我不知道。”

花場老板的頭上開始冒汗,他大聲的哀求道:“老弟,我開個花場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就是將這個花場賣掉,也值不了幾個錢。老弟,你說個數吧,看我能不能接受。”

我哈哈一笑,花場老板誤會我了,他以為我在找事,想在吳仁的死上鬧一鬧,然後多賠一些錢,實際上他完全錯了,如果吳仁是死於謀殺,他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除非是他幹的。

於是我對花場老板道:“剛才楊兵說的話,你沒有忘記吧?他上班後發現房內燈還是亮的,一個觸電死掉的人,保險也沒有燒掉,接線盒周圍沒有任何燒焦的跡象,這個怎麽解釋?”

花場老板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罵起了楊兵:“都是揚兵這小子亂說話,我們過來的時候,房裏的燈根本就沒有亮,出來不久我們就報了警。他哪隻眼看到房內的燈還亮著?完全是胡說八道1”

“當時房內光線不好,所以我換了保險絲,我檢查過吳仁的身體,他身上沒有灼傷的樣子,小吳的心髒不好,我以為他心髒病發作。”

我盯著花場老板,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一直盯到花場老板發毛,他哀求道:“老弟,一個人死在我這裏,你以為我心裏好受呀,我是做生意的,最講究這些了,你看今天上午一盆花都沒有賣出去,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很窩心呀?”

我覺得花場老板一定向我隱藏著什麽,至少沒有跟我說實話,我打開吳仁房間的窗子,伸頭向裏看去,窗子邊一張木桌,木桌上放著一台電腦,一張木椅在房內歪斜著。吳仁的**沒有淩亂的痕跡,說明吳實當時還沒有睡覺。

吳仁雖然一個人住在花場,但可以上網,這樣並不寂寞,網線就是從西邊的村內拉過來,剛才我圍著木房轉圈的時候,已經發現這個房內有網線。

我推斷著事情的大概,昨晚十一點鍾左右,吳仁正上著網,突然手指不手心碰到了接線板,觸到了祼露的電線,然後彈了起來,摔倒在地上,吳仁的心髒本來不好,觸發心髒病,在沒人救治的情況下死亡。

但我的推理還有不能解釋的地方,剛才楊兵說看到吳仁坐在椅子上,這裏麵一定有疑團,而最大的疑點就在花場老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