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回漂泊
一個不知名的山野村落，交通不便，人口不多，好在土地還算肥沃，村邊也有小河，村民們的日子也算過的安穩。
臨近正午，夏日的陽光漸漸毒辣，河邊，一條帶篷的小型漁船漸漸靠岸。
漁人收起撐杆，拿起船頭粗繩綁於石台木樁，拎著魚簍下了船。
魚簍裏雖然隻有三條草魚和兩條鯽魚，但都是大個兒的，漁人還是滿意的走向了村裏。
一路經過其他村民田邊，和漁人一樣，大家都陸陸續續地放下手中的農活，準備回家填填咕咕叫的肚子。
正在這時，西方天空上突然出現了一點白光，在這夏日當空的情況下還那麽明顯。
白光在天上移動，速度很快，看其方向，正是這個村子！
村民們世代生活在這無人問津的荒野村落，從沒見過這等奇異天象，都定住了腳步，紛紛議論起來。
待到白光越來越近，耀眼到看都不敢看上一眼的時候，村民們開始慌亂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天塌了啊，快逃命吧！”後，村民們各自逃散。
有的跑向自家房子；有的嚇軟了雙腿，就地雙手合十叩拜，嘴裏不停嘀咕著；更有甚者嚇昏了頭腦，直接衝向小河跳了下去，隻留腦袋在水麵大口呼吸者。
終於，耀眼白光還是落了下來。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村子陷入了一片白光的世界裏，誰也睜不開眼。
但幸運的是，誰也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更沒有缺胳膊少腿兒，但就是睜不開眼。
白光並沒有馬上消散，但隻要是安全的，一時半會兒無法睜眼忍忍也行，然而提心吊膽卻是無一例外。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白光漸漸消弱，但還是沒有人敢睜開眼睛。
又過了一刻鍾，“老劉～～，你沒事兒吧～～！”
聽見遠處的呼喚，漁人大起膽子的睜開了眼睛，望向遠處奔來的妻子喊道：“我沒事兒～～，好著呢～～！”
聽到這句話，其他村民也都陸續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完好無損，一個個如同災後重生，有的長舒了一口氣，有的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有人發現那道光啦！在村東的曬穀場！”
又有人喊了起來，好奇心的使動，所有村民都向那曬穀場跑去。
村東曬穀場上，一個車輪般大小的的坑，一團白光在裏麵不停的閃耀，和之前比起來明顯弱了許多，可就是看不清裏麵究竟是什麽。
曬穀場邊漸漸的人多了起來，沒人敢再踏前一步。
直到傍晚，實在餓得不行了的村民們都回去吃飯了，當然，還剩下八位壯年各持鋤頭、柴刀留守曬穀場四周，以防生變。
直到半夜，曬穀場仍然安靜無害，四周，早已換成了值夜的另外八名壯漢。
第二天，發現光團仍無攻擊動態，村民們經過商量後，從村邊一處小型采石場運回了大量方形石墩，踏上曬穀場，將光團所在的坑圍了起來，並一層層加到一人之高，在頂部還加了竹蓬。
從此以後，村民的生活恢複正常，隻是在經過曬穀場時，總有幾個人會停下來看看。
時光如梭，一晃三年過去了。
一個春日的早晨，曬穀場再次熱鬧了起來。
原本圍著光團的石頭都碎落一地，就連地麵也碎的厲害，整個曬穀場如同戈壁灘。
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兒坐在地上東張西望，全身**，也不哭鬧。
終有一位婦人看不下去，將自己的一件衣服脫下，走近小孩兒，將其裹上。
見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走的更近了，還有一些人放心地逗著小孩兒。
在之後的日子裏，小孩兒在村民你一碗飯菜、我一件破衣的施舍下生活著，卻還是沒誰敢將其領進家門。
......
零星點點，孤月如鉤。一場追逐，打破了某個小鎮深夜的寧靜。
“給老子站住！你們是跑不掉的！”
“分開跑，快！老地方集合。”
“是，師傅。”兩道黑影即刻分散，而後麵手拿火把的人群仍然對著其中一人窮追不舍。
“啊～～。”很快，隻聽一個老人沙啞的叫道。
“哼，賊子，這回看你往哪裏跑？”人群立刻圍了上去。
“不好，師傅......”
“嗯？還有一個呢？再分頭追！”隨後，近二十個火把向各個方向散去。
“噓～，跟我來。”一隻手拉著剩下那個黑影的手朝一條小路飛奔而去，離開了小鎮。
清晨，一條小河邊，一個黑衣少年坐在岸邊一塊大石上，看著流淌的河水發呆。
不遠處，還有一個布衣混穿的少年，扔出小石子兒打著水漂。
“昨晚，謝謝。”半晌，黑衣少年開口道。
“要是平常，我是絕對不會救你們這樣的人的，見你我年紀相仿，不救可惜了。”布衣少年還是玩著水漂。
“你是想說‘小偷’吧？”
“今後如何打算？”
“我要救師傅。”
“被官府的人抓到，還會有好下場？我想你師傅也不希望與你在牢裏團聚吧？”見黑衣少年沒有答話，布衣少年接著說，“這樣吧，你今後就跟著我，那偷盜之事就不要幹了，嗯，除了萬不得已。”
“可我隻會偷盜。”
“我通常到處打獵，肉就吃了填肚子，吃不完的，和值錢的皮毛就賣掉，不難的。”
“好、好吧。”
“太好了，我有個跟班了。我叫白光，你呢？”
“青影。”
“白光、青影，聽名字都像天生一對，哈哈，跟著我沒錯吧，看咱倆多有緣份。”白光開心地笑著說道。
而聽到“天生一對”時，青影腦子裏突然閃了一下，好像有某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晃過，但就是記不清楚。
當他轉首看向白光的笑容時，總覺得，與麵前這位少年早已相識很久很久，且關係不凡。
......
“這大白天的，怎麽這個鎮子空****的，各家房門還都緊閉著？”白光拎著一個不停動彈的布袋，無奈的說道。
“總覺得這裏怪怪的，好像有不幹淨的東西。”青影回應著。
“還是再轉轉吧，好不容易捉到這些活兔子呢，這可比死的貴多了。”白光不想放棄。
“嗯，聽你的”
隨著二人的深入，有風陣陣拂麵，漸漸的，天色也有點發暗了。
二人覺得有問題，迅速扭頭就跑，可越跑風越大，天色突然全暗了。
白天還不覺得這裏可怕，可現在的的無人鎮，風沙四起，落葉亂飛，不怕不行。
最終，二人再也找不到出路了，正發愁時，一個少年的呼救聲在遠處響起。
“楊奶奶！你在哪兒？快救救鐵柱啊！”
“孽障！不知我幽都魔王的厲害麽？還不快收了你的小鬼，速速離去？”又聽見一老嫗憤怒地喊道。
“桀桀桀～～什麽狗屁幽都，我酆都鬼域才是正統！乖乖束手就擒吧！”
接著，打鬥聲響起。
而白光二人又突然發現，他們右手邊跑來了一個人影，還邊跑邊叫：“救我！我怕鬼啊！”
待他跑近一點再看，原來是一個胖胖的少年一臉哭相的跑向二人，其身後好幾團鬼火忽上忽下，如同黑夜裏飄忽不定的眼睛一樣，甚是可怕。
“你怕？我還怕呢！你別跟著我們呀，這裏路到處都是！”白光二話不說拉起青影就跑，憤怒地說道。
“等等我啊！我怕啊！”
胖少年卻是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窮追不舍，而白光也無奈的如無頭蒼蠅東拐西跑。
“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鬼吃掉的。對了，吃掉。”
白光鬆開拉著青影的手，打開布袋，迅速拿出一隻兔子，看也不看的向後一拋。
胖少年看到前方扔來一物，驚訝的問道：“什麽東西？好像是兔子！”
胖少年頭一偏，兔子飛向後方，然後喊道：“你們打我幹嘛？”
“糟糕，扔低了......”
“你也不看一下就扔，差點砸到他了。”青影回頭說道。
“我也怕鬼呀！好吧，下次我再扔高一點。”
“嘎嘣～～嘎嘣～～”
“天啦！有個鬼在生吃兔子，好可怕啊！等等我啊！”
“嗖——”第二隻兔子扔了過來，這次扔的不錯，沒有險些打到鐵柱。
但兔子的命運卻還是被後麵的鬼接住生吃了起來，那撕咬咀嚼的聲音令鐵柱感到既是恐怖又是惋惜。
“你們不要再扔啦！好恐怖哇！好殘忍啊！”
“他在說什麽啊？要不是兔子，被吃的可就是他了。”青影不解說道。
“管他呢，他不要命，我們還想活呢！”白光也氣憤地說道。
“嗖——”又是一隻兔子扔向了後方。
就這樣，每跑一段路，白光就扔一隻兔子，而每一隻都會有一個鬼接住，並停下來吃著兔子。
而親眼看到一個個鮮活的兔子被扔了過來，又親耳聽到它們慘死的聲音，鐵柱再也無法忍受了。
鐵柱盯著不知是第幾隻被扔過來的兔子，發現這隻非常小，估計還沒滿月，終於在下定決心之後，奮力一跳，將其接住了，落地後抱著兔子繼續向白光二人追去。
而就這一耽擱，鐵柱後麵的鬼火離他又近了一些。
“白光，他把兔子接住了。”
“那個笨蛋！”
“要不要再扔？”
白光在布袋裏一掏，歎道：“完了，沒兔子了！”
“白光，隻有一團鬼火了。”
“一個鬼它也是鬼啊！那胖子要遭殃了。”
這在這時，遠處老嫗的聲音再次發出：“魔魂索——封！”
“就憑你，也想困住我？”
“這點時間，足夠了。”
這時，胖少年耳邊傳來老嫗的話語：“鐵柱，奶奶現送你出去，能逃多遠是多遠，千萬別再回來。”
接著，老嫗口念幾句咒語，大喊一聲“挪移”。瞬間，正在逃命的三位少年突然憑空消失了，正在追著三人的那團鬼火原地轉悠，不知所措。
朦朦朧朧的，剛才是做夢了嗎？
怎麽眼睛睜不開，他們醒了嗎？
怎麽還喊不出聲音？
想坐立起來，可是，渾身使不上力。
嗯？有腳步聲！
“咦？這供桌上怎麽一個供果都沒有了？”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入了白光的耳朵裏，白光知道自己其實已經醒了，可就是什麽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