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臨金礦
奶奶的囑咐是為了朱瞻壑考慮，也非常有道理，讓他不得不聽。
再加上韋弦的教育，所以朱瞻壑隻能每天乖乖地來學堂上課。
結束了上午的課程後，朱瞻壑伸了個懶腰走出學堂。
由於他的學習進度非常快，所以從王府教諭手中爭取到了半天的假期。
高錚自然而然地從側方跟了過來。
從徐氏讓他開始教導朱瞻壑的時候，高錚便已經不再是王府護衛了，而是朱瞻壑一個人的親衛。
也就是說，他不隻是朱瞻壑的教官，而且還肩負著保鏢的責任，需要每日跟隨，保證朱瞻壑的安全。
不過，朱瞻壑自覺最近這段日子去朱棣那裏的次數有些少了，所以今日暫且放下了跟著高錚去鍛煉的心思。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最近他在王府中憋悶的太久，想要出去看看，轉變一下思維了。
畢竟，朱瞻壑覺得，如果自己整天學習這些良莠不齊的經史子集，很容易就被那些老學究洗腦了。
……
“什麽？你還想去金礦？”
朱棣看著朱瞻壑稚嫩的臉龐，皺著眉頭沉聲道：“現在可不是好時機。”
“如今已是冬末，鄰近開春，不少草原部族儲備的過冬物資都已消耗殆盡，有騎兵南下劫掠並不奇怪。”
“前幾日從開平幾個衛所傳來消息，那些蒙元餘孽又在蠢蠢欲動！”
“這次若是打起來，可能又會有殘餘的流兵跑到南邊來，越過永寧衛和密雲後衛到達金礦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這個時候，朱棣不想讓朱瞻壑冒一點風險。
朱瞻壑也知道朱棣的苦心，但他也有要去的理由。
如今這個金礦對王府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而前幾天朱棣也曾說過，他們派遣兵馬、民夫的事已經引起了張昺三人的注意。
可以預見，隻要金礦被這些人發現，必會在朝野上下引發一場驚天波瀾！
所以眼下的金礦開采已經變成了一場搶收，若是能在被發現前，開采足夠的金子、黃鐵，王府起事的成功率將大大增加。
但眼下的王府已經沒法再派遣更多的民夫，所以要想提升開采速度，就得從效率上入手。
這幾天朱瞻壑利用空閑時間，已經做了一些工具的設想。
但僅僅是空想還完全不夠，必須要實地考察，才能真正把想法變成現實。
事關燕王藩的大業和朱瞻壑自己在朱棣心目中的位置，容不得他不重視。
可眼下朱棣的態度也是個問題，要是不說服他，朱瞻壑根本沒機會過去。
迫不得已，朱瞻壑隻得搬出了最後的“大殺器”。
“爺爺，我要是去了，說不定還能再想起那場夢裏的細節來。萬一再發現什麽別的東西呢？”
“而且那可是太祖爺爺指引的地方，就算萬一真有危險，難道他老人家還會坐視不理嗎？”
朱棣聞言，原本要拒絕的話一下子遲疑起來。
關係到朱元璋的事情，他向來都非常重視！
而且朱瞻壑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朱老爺子的在天之靈應該不至於坐視他青睞的重孫子遇險……
接下來，朱瞻壑軟磨硬泡，最後才讓搖擺不定的朱棣勉強答應。
不過，朱能目前還在金礦上駐守，這次是由別的護衛跟著他一起前往，朱瞻壑還特地帶上了高錚。
聽過從開平衛傳來的敵情之後，他覺得謹慎一點無大錯。
莽莽群山間的蒼白已經漸漸融化，孕育著綠意，數個燕王府暗哨穿插其中。
穿過一層層關卡，朱瞻壑才來到了內部。
騎在馬上，站在營地礦坑之前，朱瞻壑才發現此處和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了。
無數匆忙之間搭建起來的木質小房子雜而不亂地分布其中，看樣子應該是給礦工居住的。
而在後麵，還有著更大的庫房，應該就是儲存挖出來的金礦石的！
但這些都不算什麽，此處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中間那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礦坑了。
穿著髒亂棉衣的眾多礦工不斷地從裏麵運送出一筐又一筐礦石，猶如蟻巢中忙忙碌碌的工蟻。
朱瞻壑被這一幕吸引住，一時間有些失神。
“長孫殿下，您來了？”
朱瞻壑轉頭看去，駐守於此的朱能已經聞訊趕來……
兩人騎著馬來到營地以內，朱瞻壑站在礦坑邊緣向下望去。
一旁的朱能看著他欲言又止，臉上帶著幾分糾結。
朱瞻壑來此對他並不完全是件好事。
萬一金貴的長孫殿下在這邊出了點狀況，朱能都不知道該怎麽和朱棣交代……
“殿下，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
朱能小心翼翼地勸道：“礦上不比別處，萬一磕著碰著可就不好了。”
就算愛玩也不適合來這裏，有句話叫什麽……不立於危牆之下，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麽想的……
朱瞻壑搖搖頭，沒在意朱能的話，而是開口問道：
“朱千戶，采礦還順利嗎？”
他雙手背在身後看著下方，姿態像個小老頭。
耳邊不斷傳來的叮叮當當聲讓朱瞻壑說話時下意識用了“喊”的方式。
“回殿下，隻能說還算可以。”
提起正事，朱能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目中帶著些許憂慮：“近日沒有下雪，開采的還算是順利。”
“但山上的凍雪已經開始融化，若是再趕上有雨雪，下麵積了水，那就難辦了。”
泥泥濘濘的礦坑是采礦的一大阻力。
朱瞻壑沉默了片刻，輕輕點點頭，繼續觀察著礦坑中的情況。
“還有沒有其他麻煩？”
其他麻煩？
朱能苦笑一聲：“殿下，人手不夠算不算？”
說完他就後悔了，急忙補充道：“當然，如今在礦上的人手也差不多，若是再多，恐怕就有泄露的風險。”
朱瞻壑沒在意他後麵的話，思索了片刻後問道：“除了挖礦，是不是還有大批的民夫是來運礦石、篩礦的？”
朱能怔了片刻，似乎沒想到朱瞻壑還對采礦的流程有了解。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他現在隻想著應付完朱瞻壑，然後盡快把這個小祖宗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