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北平三巨頭的矛盾!張信的憂懼

張信的麵色難看的搖了搖頭:“什麽消息都沒有!”

燕王府最近的這些大動作自然瞞不過他們這些人!

一開始是莫名地圈養起了一群雞鴨。

好吧,這也能牽強的理解一下,王府想要多一項收入來源!

可是後麵的那些動作他們就完全看不懂了!

先是派出王府護衛起兵北上,後來再次派出騎兵,還在順天府城周圍隱隱約約地征調了一群民夫……

這究竟是要做什麽??

王府給出的名義是需要加固邊防長城、衛所,防止過陣子春耕的時候,草原部族再南下騷擾。

但張昺三人根本就不信!

加固長城用得著這麽藏著掖著?

而且這陣子北邊的幾個衛所更是嚴防死守,進入了戒嚴狀態。

張昺三人明裏暗裏派出去的打探消息的人,幾乎全都無功而返。

要說這其中沒問題,那根本就不可能。

兩人對著僅有的情報猜測了一會,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半晌後,謝貴怒氣衝衝地推開門,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盡是些大逆不道之輩!”

張昺見他這模樣,想也不想就知道,謝貴定然也是在外麵吃了閉門羹,什麽也沒查到。

一旁的張信看著這二人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皺著眉頭開口猜測道:

“莫非……這真是燕王府在邊境加固長城、修建什麽防禦工事??”

“是咱們小題大做了?”

令士兵保護,然後調派民夫和糧草……

這就是修建防禦工事的標準行為,張信隻是做的最標準的猜測。

可是張昺卻默默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若是燕王想要修建抵禦北元餘孽的工事,何不向朝廷奏報?為何還要動用自己的士兵和糧草修建?”

“這……在下覺得……”

張信也無法反駁他的話。

一旁的謝貴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張指揮,令尊的那些舊部那裏,也沒什麽消息嗎?”

“沒有。”張信苦笑一聲:“他們隻收到要戒嚴的消息,其他的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原先和我親近的那些人,都已經被調離了北平永寧衛。”

他踏上官場的第一步是承襲父職,任永寧衛指揮僉事。

張信的父親名為張興,是朱元璋的鳳陽老鄉,也是中山王徐達麾下猛將,頗為敬重徐達。

而朱棣則是徐達的女婿。

張興隨徐達北伐蒙元之時,曾長時間在北平駐紮,與朱棣交情不淺,且二人也曾多次一同出征漠北。

而北平永寧衛位於居庸關所和密雲後衛附近,也屬於北方邊防的一部分,所以謝貴才有此問。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謝貴臉色並不好看,話中帶著幾分陰陽怪氣:“若張大人有消息,萬望提前告知,切莫獨享富貴。”

“謝大人是什麽意思?”

張信猛地轉過頭,怒視著他,臉上因憤怒而一片漲紅。

謝貴究竟是在說他瞞著情報,準備自己向朝廷立功,還是在暗示……他與朱棣暗中勾結,準備搏一份滔天富貴?

謝貴嗤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多說。

張昺眉頭微皺,開口道:“青萍兄,大家都是同僚,以後休要再如此。”

“況且張指揮使早於洪武十五年便聽太祖高皇帝令,調去了普定衛,後來也一直在貴州、四川播州等地作戰,今已十七年矣。”

“近二十載未至北平,人事變遷又有幾何?再加上燕王府故意提防,與舊部失聯、打聽不到消息再正常不過!”

他歎了口氣,沉聲道:“陛下看重我等,朝中諸公更是予我等如此重任。”

“如今形勢未明,前途憂危,可不是內鬥之時!”

張昺深吸一口氣:“你我受任於鼎革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還希望二公與在下精誠合作,共克時艱。”

張昺的資曆非常高,曾在朝中任兵部尚書、禮部尚書,在場二人和他比起來差了太多。

在他的注視下,謝貴先行軟化,拱手應下。

張信也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但他目中卻帶著濃濃的不滿。

數次都是謝貴先行挑釁,但張昺無不是兩人一起敲打。

看似公平公正,主持公道,實則是偏向謝貴,不想懲處此人!

張信知道這是什麽原因,但如今形勢比人強,他隻能暫時壓下心中的不滿……

接下來,房間中陷入了沉默。

謝貴有些煩躁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麵,張昺則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構思著什麽計劃。

而一旁的張信已經將不滿與憤怒埋回心底,垂下眼瞼,瞳孔中不斷閃過恐懼和迷茫的神色。

無論如何,方才張昺說的那些話中,有一句他是認可的。

那就是他們三人現在的確“前途憂危”。

張信幼時就曾跟隨父親,生活在北平。

作為朱棣的舊部、與他接觸過的人,朱棣在他心目中的威嚴與能力可比朱允炆這個皇帝強得多。

從開始接到朝廷和皇帝密詔的那天,他就一直處於惶恐不安的狀態中。

好在張昺和謝貴他們也沒有什麽明顯的收獲,這才讓張信一直心安理得的混到現在。

可是,這種情況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嗎??

張信的心中無比迷茫。

……

燕王府,朱瞻壑正坐在明亮的學堂裏,看著前方講台上的老學究絮絮叨叨地講著他所熟知的四書五經。

雖然他懂,但卻不能表現的太誇張。

神童還招人喜歡,但妖孽就隻會讓人心生恐懼和疏遠。

這些天朱瞻壑除了跟高錚一起鍛煉,就是在學堂聽課。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上次徐氏得知了有希望救回朱高熾他們三個之後,她的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逢人便打招呼,臉上的笑意也藏不住。

韋弦和張妍都在琢磨,這位婆婆究竟是遇到什麽好事了。

可是當她們詢問的時候,徐氏隻是笑嗬嗬地告訴她們兩個,隻要安心等著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她來朱瞻壑這裏的次數也變得更頻繁了些。

朱瞻壑覺得也很正常,朱棣在裝瘋,三個兒子被囚禁在應天。

徐氏在這王府中最親近的人也就隻有自己了。

不過徐氏的經常性到來,也變相地督促了朱瞻壑的學業進步。

雖然大明的宗室弟子不允許參加科舉,但徐氏對朱瞻壑的要求卻很高,常對朱瞻壑說:

“壑哥兒,你以後肯定經常幫你爺爺,肯定也要和那些讀書人打交道。”

“若不會他們的東西,豈不要讓他們騙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