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發金礦
朱棣麵上帶著為難，依舊不想放棄。
“本王悄悄去了，一日之內便回來，誰能察覺得到？”
任誰都能看出來，朱元璋對他的影響當真非常的大！
道衍和尚談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道：“王爺，現在情況危急，不比從前！”
“前幾日剛應付過去，若是又被張昺等人察覺到異常，那王府就真危矣。”
張昺乃是朝廷派來的新任北平布政使，負責替朝廷燕王府的一舉一動，壓製王府的勢力。
朱棣聞言頓時身子一僵。
在如今的大明，一地最高長官有三，乃布政使、按察使、指揮使，分管政治、刑名、兵馬。
但眼下的北平，布政使已經被換成了朱允炆鐵黨張昺，指揮使也是從京城派來的謝貴、張信。
之前唯一和朱棣親近的按察使陳瑛，則被朱允炆一紙罷黜，直接流放去了廣西！
所以，如今的北平已經風聲鶴唳，上層盡是朝廷的人了。
隻要燕王府再露出絲毫破綻，那等著他們的就會是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朱瞻壑也出聲安慰道：“沒事的，爺爺。”
“我還記得那個地方，就讓我自己跟著朱能將軍過去吧。”
平心而論，其實他也不怎麽希望朱棣出去冒險。
若是朱瞻壑和朱能運氣不好，叫朝廷的人撞到了，那還可以勉強說是出來遊玩。
就算被抓回去了，朝廷忌憚朱棣，朱瞻壑的小命也暫時不會受威脅，可以徐徐圖之。
但要是連朱棣都一塊打包送上去，那後果可就難說了……
朱瞻壑的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朱棣的身體鬆懈下來，摸著朱瞻壑的腦袋感慨道：
“好，好，就聽你的。”
“還是壑哥兒你最體諒爺爺啊！”
這話說出來，道衍和尚和朱能麵色都是一僵。
合著我們倆在這口幹舌燥的說了半天，還是您孫子的話最管用啊。
兩人幽怨地看了一眼朱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長孫殿下直接說就好。
但朱棣顯然沒理他們兩個的想法，而是麵色凝重地對朱能叮囑道：“一定要多帶些精銳，路上五裏三探！”
“經過各處，率先通知當地衛所，讓他們隨時待命！若有意外，立刻馳援！”
“明白！”
朱能抱拳行禮，麵色鄭重無比。
……
在另一處地窖口送走了朱瞻壑和朱能，回來的朱棣還是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來回踱步。
道衍和尚看著他這幅焦躁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有這方麵的專業知識，道衍和尚自然明白，夢中所見大多真的隻是夢，難以和現實有任何聯係。
所謂解夢，解出來的也大多隻是些心裏安慰。
所以，這次朱瞻壑與朱能走的這一趟，大概隻會是徒勞無功，甚至到了地方，朱瞻壑能不能想起來具體是哪都是兩說。
老和尚本想先勸勸朱棣，最少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可看現在這樣，似乎也不太好勸……
想了片刻，他委婉地試探道：“急也急不來，王爺何不養足精神，靜待結果？”
“如何不急？”
朱棣終於立住，喟然一歎。
嘴唇翕動之間，想說些什麽，但又把萬語千言咽了回去，隻道出了一句：“萬一我爹囑意的……還是我呢？”
老和尚見此也輕輕歎了口氣。
按理說，太祖高皇帝要托夢，也應該是給京城裏的那位托夢！
提醒他，你四叔要起兵造反了，趕緊速速把他收拾了！
畢竟陛下才是高皇帝選定的繼承人。
但若是燕王長孫夢到的高皇帝真的意有所指，那其中的深意可就大了。
難不成是高皇帝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又後悔了？
在太祖又囑意了燕王和長孫殿下？
讓燕王繼位？？
要不然為何給燕王長孫托夢！
隻是結果未明了之前，一切都隻是虛言。
……
朱瞻壑穿著厚厚的貂裘大衣，被朱能抱著，坐在一匹棕毛的高頭大馬上。
縱觀前世今生，這還是他第一次騎馬。
隻可惜，新鮮感過了之後，就是異常的枯燥、顛簸和折磨。
北地的寒風撲麵而來，地麵上的枯草搖搖晃晃，入目所見一片灰白。
寒風呼嘯馬蹄疾，近百名裝備精悍的燕王府騎兵在崎嶇的地形上飛馳而過，颯遝如流星。
“殿下，還要往北走嗎？”
朱能悶悶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朱瞻壑閉著眼，對照著自己分布圖上的金礦位置。
“繼續向北！”
如今的北平自然就是後世的京城，附近分布著不少金礦。
他挑的這一個儲量適中，離城的距離也不錯。
最重要的是，距地表較淺，開采難度不大！
這是最適合現在的燕王府秘密開采的礦脈。
有了這座金礦，王府就有了充足的資金儲備，籌謀戰爭也再無後顧之憂。
至於太祖皇帝托夢這一說……
自然是朱瞻壑靈光一閃之下，自己編出來的。
靈感的來源卻是那位好聖孫朱瞻基了。
據說朱瞻基出生的當晚，朱棣曾夢見朱元璋將一個大圭賜給了自己，並道：“傳世之孫，永世其昌”。
你朱瞻基出生能夢到大圭，那我朱瞻壑夢到一座金礦似乎也不過分吧？
咱畢竟還是長孫呢！
……
為了擋風，朱能特地讓朱瞻壑坐在自己的背後。
此刻的朱能遠非他麵上表現出的那樣平靜。
而是充滿忐忑。
這裏其實還算是安全，可若是再向北，那就不一定了。
蒙元人在北方被擊潰之後，經常有殘兵、其他草原部族流竄到這邊來，所以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可是，目的地還沒有到，朱能也隻能咬牙走下去，他轉頭對著一旁的騎兵吼道：
“傳令居庸關所、宜興所、永寧衛、密雲後衛！提高警惕，時刻待命！”
“若有敵情，火速來報！”
“是！”
四名騎兵領命而出，加快馬速飛馳而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朱能非常慎重，一下子通知了附近的四個衛所。
在得知了長孫殿下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之後，他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若是這次朱瞻壑跟著自己出了什麽事，那回去之後王爺還不把自己的皮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