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金可見

張元青揮舞著輕快的皮鞭子，金元寶在後麵賣力的為張元青捏肩。

“老爹，你真是太厲害了。”

“咱咋就成花魁了。”

金元寶現在都不敢相信，她不過念了首詞，怎麽就成花魁了。

張元青卻笑笑，那首臨江仙是中年楊慎的詞作，無論是意境還是用字都堪稱極佳。

如果這詞無人注意，說明在場的人都是庸碌之人。

回到天上人間時，裏麵燭火未熄。

柳月娥連同姑娘們都圍著桌子坐，兩人還未完全推開門，就被強拉進去。

如煙探出半個身子環顧，確定外麵沒人後才把門關上。

柳月娥腦門出了不少汗，兩人去了範家後，她越想越擔心。

範家是什麽地方，帶著元寶前去，分明是不給範家人麵子。

紅杏樓也沒必要在仁化縣再開下去。

“快說說，範府那邊如何？”

金元寶壓抑住心中的喜悅，從頭開始說：“範家請了為大人物，今年的花魁節日就在範府辦的。”

一聽到花魁兩個字，柳月娥更痛心。

無論紅杏樓的生意多麽差，每年的花魁節，都會派店裏最好的姑娘去。

能不能獲得花魁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代表一家青樓的門麵。

“柳媽媽，該與我們商量的。”

“花魁節竟然選在今天。”

姑娘們也都紛紛後悔起來。

“店裏的生意剛剛好起來，怎麽也不能派元寶去搗亂。”

柳月娥長歎一口氣，頗為懊惱，已經能想象範府發生的事。

“元寶上台，一定惹得貽笑大方吧？”

張元青忽然解開袍子，將袍子裏的十錠銀子倒出來：“元寶成花魁了。”

十錠白花花的銀子散在桌子上，是紅杏樓兩年都不一定有的收入。

銀子倒在桌子上足有四個呼吸的時間，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張元青甚至能聽見別人的心跳聲。

金玉寶急不可耐的跑出去，一個人將天上人間的花魁牌子扛進來。

“看，這是範府給咱們的花魁牌匾。”

柳月娥手指頭顫顫巍巍握著銀子，用嘴咬了下銀子邊，確定是真的白銀。

“乖乖，元寶是花魁？”

如煙發出小雞啄米般的咯咯笑聲：“那些公子哥是都昏了眼嗎？”

金元寶扛著牌匾沒放下來：“少看不起咱。”

柳月娥拉著金元寶坐下來：“快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金元寶這才笑哈哈把臨江仙的事情講出來。

眾人明白過來，原來是張元青在背後出謀劃策。

如煙伸出纖細的雙臂，水蛇般纏住張元青的胳膊：“老爹，下次花魁節帶奴家去唄？”

如煙的話提醒了其他的姑娘，元寶是那種走在路上，狗看見都怕的女子。

元寶都能做花魁，其他人豈不是更簡單。

張元青並沒有回應其餘姑娘的話，將所有的銀子推到柳月娥麵前。

“柳姐姐，你收好了。”

柳月娥受寵若驚：“啊？花魁的事，我可沒出半點力，是你和元寶應得的。”

張元青沒忘記，現在和柳月娥是合夥人的身份。

柳月娥依舊是紅杏樓的店老板，他就算能力再出眾也不能喧賓奪主。

“柳姐姐是掌櫃的，沒有你的紅杏樓，哪有大家的相聚，快收著吧。”

柳月娥這才將銀子收下：“行吧，就當是我暫時幫你和元寶存下來。”

“將來要用的時候隻管知會一聲。”

銀子的事情搞定了，張元青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明日起，元寶不用接客了，將花魁匾掛出去。”

金元寶啊了一聲：“不接客做什麽？我怎麽掙銀子？”

隻有金元寶在說話，柳月娥等人都在專注的聽張元青說話。

經過今晚花魁的事，張元青折服了紅杏樓所有的人，大家都在認真聽他講話。

金元寶很快意識到自己有些聒噪，趕緊低頭詢問：“老爹，我可閑不住。”

張元青扯起嘴角：“你是咱們天上人間的活招牌，越是不露麵，外人越是覺得稀奇。”

“打今日起，擲千金者才能見元寶。”

花魁落入天上人間的事一定會傳遍仁化縣，花魁之所以是花魁，是因為不入凡間。

張元青要為元寶營造一個仙女的人設，仙女自然不是想見就見的。

開業大酬賓的三日已經過完，明日就要收取銀子。

元寶的花魁虛名，剛好派的上用場。

甭管外麵怎麽傳，想要見元寶，先拿千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