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突變
就在石田美月舉行通靈儀式的功夫裏，大鵝小我並沒有跟著林泉在取締役辦公事裏旁觀，而是在屋外的辦公大廳中等候，正好把被石田美月踢出來的卯月花擋個正著。
一鵝一鬼當即在辦公大廳中展開大戰，鵝啊的怪叫聲中，白色的鵝毛伴著黑氣在沒有燈光的昏暗大廳裏紛飛四溢。
當林泉和石田美月推開辦公室大門出來時，隻見撲騰著的大鵝正追著一團黑氣往西邊跑去。
不肖分說，石田美月跑在前麵，而手持五鬼杖的林泉緊跟其後，可剛剛跑出兩步，他便想起什麽來，轉身回到取締役辦公室內，半晌後重新打著手電出來。
穿過辦公大廳，自殺亡靈卯月花所化的黑氣消失，而大鵝則仰著脖子身後後傾，蹬直腳掌撐地，以一個滑鏟的急刹造型停在一間雜物室前麵，而後衝昏暗的雜物室內啊啊地亂叫。
從身後追趕上來的石田美月見到情況，當即衝上前擰開雜物間的門把手，並且一馬當先闖進去。
有些出乎意料，雜物間內並不如相像中的黑暗，有兩束蠟燭正提供著微弱的光芒，光芒下除了一個在地上打滾的人影外，便是翻倒在地的小幾與和果子等零碎物品。
腳下的大鵝入屋後並未進行下一步動作，隻是保持著伸頸撲翅的戰鬥姿態。
石田美月見此情形，連忙上前從地上撿起一支燃燒的蠟燭，借微弱的燭光看下去，隻見那倒在雜物間裏打滾的人影，卻正是一個女子，同樣身著OL套裝，化著濃妝的臉頰頗有秀麗姿色，同時也給石田美月一股熟悉感，可不正是晚間提前離去的會津誌乃。
先前抽身離去，此刻卻詭異出現在雜物間裏的會津誌乃臉色並不好看，她的整張臉膚色鐵青鐵青，在微弱燭火光照耀下，向麵前的石田美月露出‘求助’的哀求表情，但轉而又被無比的怨毒取代，失去光芒的雙眼裏升起死魚般的白翳。
隨著石田美月的尖叫聲，還有走廊裏照射來的手電光芒，麵色鐵青，雙目蒙翳的會津誌乃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短匕首，嗤啦一聲便捅進自己的右頜下。
尖銳的匕首刺穿右頜下的皮膚肌肉組織，直穿破喉嚨氣管，照常理來說，處於這種傷勢下的人會因呼吸管道受傷而發出破風般的吸喘，但是作出此動作傷害自己的會津誌乃，依舊保持著雙目蒙翳的無神，直挺挺倒了下去，鮮血汨汨從傷口處湧出。
眼見著會津誌乃在麵前失去生命，石田美月的尖叫失聲，額頭刷刷冒出冷汗，呆立在當場，直到一隻大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林泉打著手電追上來，照了眼雜物間內已經失去生命的會津誌乃，還有地上供幾蠟燭等施法物什，伸手拍醒手持一根蠟燭發呆的女退治師：
“石田小姐，清醒一些。”
石田美月回神來，抓著燭液將滴的燭光，望向身後手持電筒的林泉，目光中滿是無措與求助。
“這不是你的錯，安心些！”林泉拍了拍石田美月的肩膀，讓她安下心來。
“我們會被認為是殺人犯麽？”石田美月快急哭了，對付妖魔鬼怪她還算勉強，可應對這種突發事件就不是他的所長了。
“不會。”林泉在這一點倒是很肯定，日本社會封建腐朽歸封建腐朽，但現代法律體係是講證據的。
現在場地裏並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和石田美月接觸過會津誌乃，因此兩人哪怕是有所嫌疑，卻絕對不會被作為治罪的證據。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退治的事情又該怎麽辦？”石田美月已經麻了，完全失去判斷力。
“不要慌不要慌，我們先回取締役辦公室，來，先吹滅你手上的垃圾。”林泉幫著將石田美月手裏的蠟燭拿下來熄滅，又吹滅了雜物間地上的燭光，向腳下的小我甩個眼色，大鵝自然接住，晃著身體退出。
燭光黯淡逝去，林泉移開手電筒，會津誌乃的屍體藏入黑暗，兩人靜悄悄地退出雜物間，回到取締役辦公室內。
穿過走廊和辦公室大廳時，石田美月的呼吸開始沉重紊亂，林泉不得不費些心思安慰她，問她和卯月花通靈時有什麽收獲。
石田美月的注意力被林泉問題所吸引，也不藏私地講出自己通靈時得到的消息。
卯月花的自殺確實是存在蹊蹺，並非出於自願，而是某種神秘的力量控製，使她在取締役的辦公室裏自殺。
至於這股控製她自殺的神秘力量來源於何處，又出於什麽原因控製她自殺，卻又並非外人知曉。
“控製她自殺的人，有可能是會津誌乃麽？”林泉向石田美月提出自己的設想，因為會津誌乃的自殺也並非出於自願，再兼之她明麵上說離去卻暗地裏躲在大廈內部的雜物間，還有雜物間裏那明顯用於施法的燭台之物也應該是出自她手。
如果害死卯月花的人是會津誌乃，那麽卯月花被石田美月擊退後，逃到雜物間裏附身迫使會津誌乃自殺卻又可以合理起來。
“那會津誌乃的動機是什麽？”石田美月真正思考起來，心中的慌亂微去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林泉直接搖頭，兩個女人之間有多少恩怨，這外人哪裏清楚得來呀！
取締役辦公室就在前方，恢複鎮定的石田美月想不出會津誌乃控製卯月花的動機，隻能搖頭感歎：
“還真是煩，謝謝您，林泉桑，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石田美月想到事情的後續還是不可避免有些害怕。
“先找你的助手淨澤和柳山，把事情告訴他們後，通知田齋他們報警處理，至於刑事責任你不要擔心，隻要你沒有碰會津誌乃，那麽就沒有證據證明她是非自殺，自殺的人不需要誰負責任。”
林泉說話之間，重新推門進入取締役人公室內，隻見淨法次郎和柳山重元長四人還處於昏迷之中，反倒是跟在後麵進來的石田美月有意識地提醒了一句：
“那個，淨澤他並不是我的助手，隻是我的同學，因為很好奇退治驅魔的事情，所以跟在我身邊。”
“是麽？”林泉感覺有點意味深長，好好的沒事解釋這個作什麽？
“當然，要說起驅魔退治，還是前輩您比較厲害，前輩您一定完成過很多起事務委托了吧！”石田美月肯定地點頭，隨後又有一陣莫名的雀躍，對林泉進行誇讚。
對於少女退治師的誇讚，林泉自然是搖頭：
“那沒有，我接觸的鬼怪不多，反倒是您，還真是不容易，上學的時候還出來進行退治委托，你是在掙學費麽？退治的能力是家傳的？”
林泉說話的同時，從自己辦公桌上的手提箱裏取出收驚符，念咒焚化後調和符水，喂淨澤次郎和柳山重元長等人飲用，壓製被鬼魂驚駭的神魂。
“嗯呢！我們家是世代的狐之役使，我正在慶應大學新聞係念書，學校裏的花銷實在是太大了……………”
“那你可真是個好女孩，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打工掙錢。”林泉聞言微微點頭，話語惹得石田美月一陣嬌笑，又強壯矜持的壓抑下來：
“哪有，像林泉先生您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會像我一樣，咦，林泉先生，您今年多少歲？”
“二十四，馬上就要二十五了。”
“好大啊！我才十九。”
尚在大學中的石田美月感歎，聞聲的林泉還來不及回話，便聽及幾聲悶哼，處於昏迷中的淨澤次郎、柳山重元長等人喝下符水後，開始相繼醒轉過來。
待得淨澤次郎等人意識清醒過來後，林泉也沒有怎麽隱瞞，迅速將事情說了一遍，大約就是通靈過程中，被召喚的女亡靈卯月花暴走，附身在躲藏在雜物間內的會津誌乃身上，從而致使她自殺身亡。
聽到本應離去的會津誌乃自殺在雜物間裏，本來的通靈退治事件演變成又一起人命官司，淨澤次郎等人都認為林泉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在石田美月期怯不言的表情中，柳山重元長和兩個同伴，急忙去打開樓層的燈光控製開光。
等打開整個樓層的燈光，四名後知後覺的家夥跑到雜物間，看著燈光下滿地的血跡，還有血泊中已無聲息的會津誌乃，他們的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在林泉的要求下，元見齋次郎長連夜給總務部長池內元打去電話。
就這樣層層上報，消息最終被交到社長田齋的手上。
中村大廈的樓下連夜駛來多輛轎車急刹，從上麵走下艾鬥會社的高級管理，成群結伴的趕上中村大廈四樓。
除去負責和石田美月等人交接的池內元外，社長田齋還專門連夜找來一名刑事警部補，以私人的身份前來看看會津誌乃是否屬於真正的自殺身亡。
相比較起自殺身亡，作為商人的社長田齋更願意相信合夥謀殺，即便這合作的團夥裏有財閥名門家的公子在內，但是幹涉到人命，一旦鬧出去肯定不好收場，他必須要搞清事情的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