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新毒舊毒

點點頭:“說是有一顆,已經去取了,7日後就到了。清還好嗎?”

漢朝眼神暗了下來。

搖搖頭,表示他不能進去,最近幾天,放在門口的飯,王爺都沒有碰一下。

梅輕雪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我去看他!”

“是!”

漢朝幫梅輕雪推開了泉室的門,“王妃,王爺就在裏麵。”

泉室很深,往裏走了好久,都沒有看見泉眼,越往裏就能感覺一股熱氣,一股寒氣直接撲麵而來。

“清,”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的清晰,滴滴答答的水聲都帶著回音,可是沒有獨孤清的聲音。幾天沒有吃飯,會不會?

想到此,梅輕雪哪裏還能在寢室裏慢慢地走。

腳步一快,卻被地上的水跡滑到,摔在地上,梅輕雪就哭了出來:“請,摔得好疼。”

“在哪裏?為夫看看,”獨孤清虛弱的聲音從梅輕雪左前方不遠的地方傳來,聽見他的聲音,梅輕雪心裏一輕,卻哭得更凶:“你嚇我,你嚇我,嗚嗚嗚、”獨孤清艱難的移動自己的身子,順著她的哭音摸了過來。顫抖著手把她抱進懷裏:“清在,你看,雪沒有丟下清不管,清知道你找藥去了,”梅輕雪使勁地點頭:“在等七天!”

照著寢室裏昏暗的燈光,梅輕雪看清了獨孤清的樣子,清臒的失去了人形,原本就尖的臉,現在瘦削得可怕。

“我信你。”獨孤清軟軟的說著,他幾天不沾水米,現在就更加的虛弱了。

“漢朝說你幾天不吃飯怎麽回事?”

“那個嘴巴不把門的,本王遲早給他縫起來,”“你敢!”

獨孤清不敢隱瞞:“前幾天犯得嚴重,沒有力氣到門口取飯,這才發現自己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沒有允許漢朝進來,那個傻瓜就真的不進來。為夫快餓死了。”說道後麵又是可笑,又是無奈。

“我去取飯,”梅輕雪站了起來,走到了寢室之外,對漢朝說,“飯端上,跟著!”

“是!”漢朝有了王妃的允許就不怕王爺責難,王爺還聽王妃的。

梅輕雪聽見漢朝答應的聲音裏帶了輕快。暗暗罵了句傻瓜。卻沒有責備他。

“漢朝,飯放這裏就好了,你看著泉眼到門口的距離。掛個鈴鐺,王爺一拉,便是喚你,你進去就可以了。”

“是!”

獨孤清無力的笑笑:“我發現這個小子更聽你的。”梅輕雪撇嘴,扶著獨孤清半坐起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給喂著飯。

“我自己吃。”獨孤清從梅輕雪的手裏接過筷子。筷子還是不舍得離開梅輕雪,“漢朝,寒泉太滑,你小心些。”獨孤清想起來便提醒了一聲。

半天才聽見漢朝哆哆嗦嗦的聲音:“屬下已經掉進去了。”

“趕緊進溫泉泡泡!”

過了一會,臉色極度難看的漢朝就跪在了獨孤清的麵前。

“王爺,屬下錯了!”

“你沒錯,按你的鈴鐺去吧,”獨孤清搖搖手。

有梅輕雪在這裏漢朝冉冉呼呼的還不走。梅輕雪知道他的意思,這個色鬼嫌棄侍衛在這裏礙眼,他不方便吃豆腐。

見色鬼精神還不錯,梅輕雪就略略放心,“阿嚏……”剛要說話,就覺得鼻子好癢,一聽見梅輕雪打噴嚏,獨孤清立刻就不忍心了,“快出去,別病了,我心疼。”

“你這樣我就不心疼?”

“我在這裏慣了,你看我不咳嗽不打噴嚏!”獨孤清正在說著,梅輕雪就接連不斷地打起了噴嚏,一打噴嚏才感覺到了寢室裏溫度低,剛進來的時候,太緊張,竟然沒有感覺到,熱氣裏那寒氣是特別的刺骨。

“快出去。乖,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明天叫府裏送些好吃的,你看漢朝都給我吃的是什麽?”

獨孤清故意抱怨,梅輕雪的確受不了這裏的冷,可是她倒下了,獨孤清就沒有人幫助他了,琴妃是完全指望不上的,一般這個時候就是哭罷了。

“愛妃,六王妃傳進宮消息,找到藥了,你看,我說清兒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信?”獨孤幽從來沒有這麽有耐心,他冷落了她那麽多年,有多少年能被這樣的冷落?

“真的?”琴妃臉上一喜,翻身就要下床,“我要找清兒,”獨孤幽拉住她,“你現在這個樣子,叫清兒不是更難受?”兒子他也擔心,當時那禦醫說那個草的時候,他也暗暗記下,沒有想到老兒媳的手段那麽高明,都找到了。

“你說的也是!”

琴妃冷靜了下來,“臣妾多謝皇上!”

“琴兒,”獨孤幽的語氣帶了些苦澀,“你還怪我?”他也不是有心的啊,他比琴妃更期待她腹中的孩兒。

“哎……不怪了,隻要清兒這次能好,我就不怪你!”琴妃早就放下了,情字最難忘,何況他們原本正是你儂我儂時,出了清兒的事情。

“我天天為清兒祈福,隻要清兒能好,天下大赦。”

“別!”琴妃趕緊製止他,“清兒還沒有好,就是他幾個兄弟的眼中釘,還是低調些,”“朕都聽你的,”偷偷吻了一下捂他嘴的小香手。

獨孤幽站起身:“朕去徹查此事!一定給清兒一個交代!”

誰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宮廷禦宴上公然對皇嗣下手,獨孤幽的眼底像是沉寂著冰塊。此事情節嚴重,在場的無一不是嫌疑,現在看來梅輕雪和刺殺獨孤清的江湖組織的關係有可能可以撇除,現在連他都沒有找到那傳說裏的藥草,卻是隻有梅家的丫頭找了來,這能說明女子終是不俗,抑或是清兒娶她就是對了。

寧可殺錯,不能放錯!敢對皇嗣下手,決不輕饒。這是獨孤幽做事的準則,也是帝王的鐵腕。“說,昨兒的菜都經了誰的手?”唐公公被任命做了這個事情,這個事情最是苦差事,他都不知道是皇上太信任他,還是把難題就丟給他了。這個要是詢問不出結果,那他估計也就得……即便是唐公公這樣的大太監,也不敢往下想了。

“我……說,昨兒我見著西麗園的小夥子手指頭塞盤子裏去了。”廚子被打得皮開肉綻,一邊哀嚎一邊痛苦地說著。

唉,幹了十幾年禦廚了,怎麽今年就這麽倒黴,倒黴的事兒都讓自己給碰上了。這五十大板可不是吃素的,吃的是他屁股上的肉啊!

“嗯,把這臭廚子弄一邊,一會證明了清白就給調理傷。”唐公公捂住鼻子,那廚子身子一股煙火的臭油味道,熏得他都快吐了。

兩個侍衛光顧著看那廚子雖然不敢出聲但是一臉痛苦的模樣,竟然忘記把他弄一邊去了。

“快帶下去,快……真受不了。”唐公公一臉的嫌惡,翹著蘭花指不停地揮動著。

侍衛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將廚子拖到了一邊。

“趕緊的,帶那個什幺小夥子……”唐公公喝了一口茶,事情緊迫啊,等著帶人呢!

一會兒一個容貌秀氣的小太監走了進來,進了門就跪了下去,唐公公他可不敢得罪,“唐公公,小……小……小的就是小春子。”

“先拉下去打十板子!”二話不說,唐公公直接下了命令,這十板子是開口菜。

“公公饒命,哎喲……哎喲!”沒過一會兒一個哭啼的小太監便重新跪在了唐公公的麵前,哭得這個梨花帶雨喲!

“哭什麽?雜家才打了你十下,是不是嫌少啊?要不再拉下去打三十?”果然,一聽這話,那小春子立刻就不哭了。

旁邊剛剛給他行刑的兩個侍衛看得偷笑,十板子他們都沒有使勁,不過走走過程,唐公公也不是真心要打他,就是要個膽怯,不敢撒謊罷了。

“有人說看見禦宴那日,你把手指頭塞菜裏去了?是哪道菜?”唐公公彈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指甲蓋。

小春子眨了眨眼睛,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利索地說道:“是芙蓉雙色魚,小的就是蘸了點湯嚐了嚐。”

唐公公那天瞧得清楚,知道六王爺沒有吃那雙色魚,“那你瞅見什麽可疑之人沒有?”

“沒有!”小春子老老實實地回答。

“沒有?拉下去,五十大板,想起來為止!”

“公公別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小春子連聲的說道,唐公公瞪了他一眼:“那你還不快些,雜家在這裏坐的腰都快要斷了。”

“是月園的翠巧,小的看見她鬼鬼祟祟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唐公公坐不住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真如他所說是翠巧的話,那還真有問題了。

“小的說的句句是實話,不敢有一句謊言,小的還敢當麵與她對質!”

“先壓下去,不許任何人接觸,更不許自殺,咬舌。”唐公公一氣吩咐完,腰也痛了,捂著腰咧起了嘴巴。

得到了最後的結果,唐公公也算鬆了一口氣,皇上交代下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皇上,這個都審了好幾日了……”雨妃剛要說話,這時候唐公公唱個喏,就徑直走了進來,快速來到獨孤幽的身邊,趴在他耳朵上說了些什麽。

“問到了這裏,奴才沒敢繼續往下問啊。”唐公公垂手站在獨孤幽的麵前,低聲說道。

“好,那朕親自問。哦,對了,六王妃不是說找到藥了嗎?你今日從庫裏取些好藥材,去六王府代朕看看。”

“是!”唐公公彎腰應道,今天這個差使辦得還能出宮躲個清閑,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今天是六王妃帶話進宮來的第七日,皇上是自己不敢看六王爺吃藥的結果,所以才讓他代他去看。唉,可憐六王妃一個柔弱女子,怎麽忍得下心喲!

若是好了則好,不好,那就是大罪!就是他想要給她說幾句好話都說不上。唐公公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反複掂量著皇上布置下的這件事情。

“來人,趕緊的備車,大家要去六王府!”唐公公衝著外麵大聲喊道。

他手裏抱了一大盒子的好藥,都是他精心挑的,反正皇帝也不管,他可勁地拿就是了。皇帝可是親口吩咐的,要挑好的,他可是不折不扣地執行皇帝旨意。

唐公公的馬車一到,正好去接獨孤清的馬車也來到了王府的門前,一挑車簾,獨孤清在下人的攙扶下從車上顫顫巍巍地走了下來。

看見消瘦的不似人形的六皇子,唐公公的眼就紅了,這個孩子可真的是多災多難啊,小時候可是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就體質差,沒想到又遭此一難!

“哎喲,我說今天早上怎麽喜鵲就在枝頭喳喳叫個不聽呢,原來是有貴客到啊!唐公公,一路上辛苦了,趕緊的,先進府裏再說!”梅輕雪看見唐公公就裂開嘴巴笑了起來。

唐公公微微一愣,因為他在梅輕雪的臉上並沒有看見擔憂的神色。

“唐公公快請進吧,小王現在這樣子,就不和你客套了。”獨孤清虛弱的說,翰朝在一邊架著他,梅輕雪扶著他的另一隻手臂,一上不來氣兒的模樣。

“王爺說的對,唐公公,先進府裏再說吧!”梅輕雪攙著獨孤清,盡量給唐公公一個好看的笑。其實她的心裏也是很忐忑,因為,那個斷腸草就是草烏頭的一個近親,特別的稀少,見到的不認識當野草,知道有毒的就傳的邪乎了。

“六王爺,雜家沒有和你見外。”唐公公一邊說著,抬腿率先進了王府。

因為獨孤清身子虛弱,因此翰朝扶著獨他徑直去了輕雪閣。

“唐公公,王爺現在去的輕雪閣,是我的寢殿,現在王爺暫時休憩在那裏,有些遠,王爺的身體你也是知道的……會客廳在這邊。”說著用手往旁邊一指。

聽見梅輕雪的話,唐公公輕輕的笑了笑,他是個閹人哪裏去不得?皇上的寢殿他不也是隨便出入,即便是皇上和嬪妃那個什麽的時候。

“遠一些沒什麽,這幾步路雜家還是能走得了得,那就一起去王妃的寢殿吧。一會兒王爺要服藥了吧,雜家看了也好給聖上回話。”唐公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什麽?吃個毒藥還要被監視?而且,什麽什麽,還要回去給皇帝稟報?聽唐公公這麽一說,梅輕雪臉上沒有顯露出不悅,但是心裏卻在嘀咕,乖乖,總不會是看毒死沒毒死吧?

嘿嘿,既然如此,那就偏偏不能如他的意,嘴裏答應著:“那個是自然,唐公公既然想去那咱就去。”

唐公公輕輕地點點頭,瞥了梅輕雪一眼。

“唐公公請!”梅輕雪一邊在前麵引路,一邊問道:“公公,你喜歡喝什麽茶啊?我這就讓人去跟您泡。”和皇上最近的近侍打好關係就是求情利器啊,梅輕雪對這樣的劇情看的太多了,這大太監說一句比別人說一百句都管用啊!

“雜家就隻喝雨前龍井,別的什麽都不對口味啊!”唐公公眼露戲謔,嘴角上樣,那眼睛瞥著梅輕雪。

“啊?我的上帝啊!”梅輕雪一聽這話立即傻眼了,NND,怎麽忘記這位大爺連喝茶都能跟皇帝一個口味啊!肯定是沒事偷著喝的,這下自己把話說大了。

看著梅輕雪的表情,唐公公心裏這個樂啊,看看這丫頭怎麽辦?

“咳咳咳,唐公公,實不相瞞,這王府裏就隻有我弄的那個花茶,早知道公公是這麽個高品味,輕雪就不賣弄了。”梅輕雪不好意思地輕輕咳嗽了幾聲。

唐公公看這個小丫頭明明白白的轉眼珠的樣子,逗的緊,便故意說道:“原來又是看雜家是個閹人,故意存了戲弄之心!唉,這做太監的真是悲哀啊!”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唐公公,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您可不要想偏了啊!您也知道,在這王府裏麵,王爺是常年吃藥的,以前從來沒有茶。自從我嫁過來之後,沒事的時候便弄了些果茶,花茶,不是什麽入品的,就是吃個時興。”梅輕雪趕忙解釋。

她這次說的可是實話,唐公公就是逗她玩,越看這個小丫頭越喜歡,見梅輕雪真的著急了,趕忙說道,“雜家不喝茶,逗你玩兒呢!”

“啊?”老太監這個腹黑,梅輕雪滿頭黑線。她心裏焦的跟著火了一般,那裏有心思樂啊,真是的!

“公公,輕雪冒昧的問一句,下毒的事情有眉目了嗎?”這個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她沒心思跟她逗趣。

唐公公左右看了一下,梅輕雪趕忙屏退了左右,隻剩下他們兩個。

唐公公再次小心翼翼地四周觀察了一下,然後小聲說道:“雜家也是悄悄跟你說,你可別把雜家賣了。今天我審問的時候,問到了月妃的院子,我想這件事情隻怕裏麵有蹊蹺,所以就沒有再審。雜家想來,這件事情,隻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