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起複

梅輕雪心裏的情緒也是百轉,整日在王府胡鬧都忘記叫獨孤清帶自己回丞相府探親,明明近的隻有幾步路的兩家人,卻是不能明目張膽的互訪,她這個出嫁的女兒就是能看見自己家的大門也不能邁進一步。

“請,多陪我回娘家。”她想爹,想娘,想哥哥,還有她的小院子。

“好。”獨孤清握住她的小手,傻瓜,那個是自然的啊,丞相府他也很喜歡。不是因為梅鎮國是丞相,而是因為他的老丈人,丈母娘,像是普通人一樣,他把丈人,丈母娘在嘴裏咀嚼了幾遍,用近乎夢囈的聲音說道:“我想咱娘的湯。”

那是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喝過的最好喝的湯。

梅輕雪知道皇宮裏的孩子都不是跟著自己的親娘,和獨孤清比較起來,她還是幸福的,反手抓住獨孤清的大手,“傻瓜,和你在一起太開心了,我都把自己爹娘忘了,都怪你。”

聽見梅輕雪似嗔似怨的話語,獨孤清臉上恢複了常態。

“我們到地方了,前麵禦花園走過去就是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給母妃請安?”梅輕雪問道。

她可不想被婆婆抓住她失禮的小節,然後在兒子麵前說壞話,自古以來婆婆和媳婦就是天敵,婆媳關係永遠不會是真的好。

“所以才叫你走禦花園啊,這個時候母妃和其他的皇妃必定也在那裏了。”獨孤清笑嘻嘻的說道。

一進皇宮,或者說一到有第三個人在場的地方,他又是那個麵色蒼白的病王爺,這丫的也真能裝。

想到了獨孤清身上的毒,梅輕雪隻怪自己粗心,前番隻是忙著南方水患,把那些民脂民膏送到那裏去救濟窮人,卻是忘記了自己身邊還有人需要自己。

正往前走著,幾位宮裝的麗人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一條九曲九彎的小橋盡頭,水榭涼亭裏幾個身影,梅輕雪早就看見了。

獨孤清小聲介紹:“紫衣的,雨妃,三皇子的親娘,紅衣的月妃,大皇子的親娘,剩下的幾位嬪妾,隨便問好就是了,太親熱,招人疑。”

“明白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那橋邊,梅輕雪有些局促地看著自己的衣服,“我是不是穿得也太簡單了些,就是幾位皇妃的侍女穿得也比我好。”

“六王妃,隻有一個!”

兩個人走路有些緩慢,別人知道是那個名聲在外的藥罐子王爺當下也不見怪,月妃用宮扇遮住嘴巴:“琴妃妹妹,你有多久沒出來和咱們姐妹出來聚聚了?”

誰都知道琴妃不得寵,可是誰都不會提琴妃兩個字,琴妃臉上淡淡的,雨妃的眼裏閃過了笑意,月妃那個沒腦的糊塗蟲,她就是再看不慣曾經寵冠後宮的琴妃,也不會打壓她半分,能以一介妃位寵冠後宮,後位至今空懸,難道沒有什麽貓膩嗎?

“月妃姐姐此言差矣,要不是今兒有聖上,妹妹也還不來呢,吃吃喝喝,在哪裏也不一樣?”雨妃說的話,叫琴妃對她有了些許的好感,隻是她不喜歡和後宮裏的人來往,自始至終,從開始……到結束!

“月妃姐姐說的是,妹妹的確便於走動,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聽見琴妃的話語,月妃就覺得自己像是重拳打進了棉花堆裏,有力沒處使。

“妹妹,瞧著清兒似乎好了不少,還是這個王妃娶得舒心了?”雨妃作勢笑了起來,琴妃扭頭看見是夫妻二人兩個攜手來了,臉上的笑意就加深了幾分。

眼睛就瞄向梅輕雪的肚子,要是兒媳早些有動靜,就更完美了。

“是啊,清兒的確好勝以往。”

“拜見月妃娘娘千歲,雨妃娘娘千歲。”兩個人一一拜過月妃和雨妃,這才轉向琴妃,齊身一禮“母妃可安好。”

“起來吧!哪裏那麽多禮?”月妃不耐煩地擺擺手,雨妃的眼裏閃過了厭惡,就連身後幾個低位份的嬪妾也是敢怒不敢言。

按照禮製,她們雖是分位低些,也是能受皇子拜禮的,卻叫月妃一句話堵了。

梅輕雪眼尖,幾人眼神早就看在眼裏,給琴妃行禮之後,梅輕雪站在琴妃身側的時候,給了幾人一個無奈的笑容,不是她不行禮,琴妃壓著呢,這個年頭,大一級就真的要壓死人了。

“六王妃,你嫁來也不久了,肚子怎麽還沒有動靜,是不是……”月妃沒有安靜半分鍾。

梅輕雪滿頭黑線啊黑線,她嫁得久?統共才幾個月好不好,算下來不到一百天,又要質疑獨孤清的人道問題嗎?

“月妃娘娘,輕雪還小呢!”低頭一笑,梅輕雪自認為笑的算是不勝嬌羞,可惜月妃不是賞花人。

“也不小了啊,我懷小絕的時候才十五呢!”雨妃說道。

這裏的女人以生育早為榮,難道不知道優生優育嗎?梅輕雪真的想對她們大吼一聲,是非婆,八卦婆,怎麽什麽都關心。要不要問問老娘初潮來了幾天。

梅輕雪心裏腹黑了一小會,趕緊低眉順目的說道:“綿承子嗣是兒媳的應當,自是不敢相忘。”回一個軟捶……

“六王妃好利的嘴。,”月妃譏諷道,梅輕雪的話音她聽的明白,可是話裏又是挑不出半點的錯處。

梅輕雪嬌羞一笑,裝傻,百試不爽!

“幾位娘娘,皇上有請。”她們幾個人位份相同,皇上身邊的內侍唐公公便一起呼喊了,反正他也用不著討好她們。

聽見唐公公的話,月妃恨的牙癢癢,可那姓唐的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她還要巴結他呢。

“六皇子,六皇子妃,皇上有請。”雖說獨孤清是個病歪歪的王爺,但是畢竟是皇嗣,唐公公不會有失偏頗。

“多謝公公領路。”梅輕雪嘴甜,隻是隨意的一句話就叫唐公公對她有了幾分的好感,

“那是咱家的職責,您慢著點。”

唐公公對梅輕雪很有好感,雖說她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之妻,可母族也不容小覷,他唐某人可是最識趣的,誰對他禮遇,也必定受他厚待,皇宮裏他雖是看的榮耀,可是人人都欺他是個閹人,麵上唐公公,唐總管的好似親熱無比,怕是在肚子裏把他這個閹貨罵了數百遍。

那六皇子妃,絕對不同,是個妙人!

大皇子有三皇子早就在那宴會的花廳裏陪著皇上說了不短的話,一見眾人進來,連忙見禮,梅輕雪看去,那被幽禁幾日的獨孤冥根本沒有什麽憔悴之色,隻怕那幽禁的日子還是過的很舒心。

獨孤絕臉上則是有些僵硬,原本篤定自己穩坐皇儲之位,沒有想到獨孤冥那麽快就起複了,而且沒有任何的征兆。

此時他的心裏大恨,臉上還得做出笑的表情,梅輕雪最明白這種人的心思,虛偽,見一群女人鶯鶯燕燕的就衝皇上見禮去了,等著她們撒嬌完畢,獨孤清和梅輕雪兩人才上前見禮。

“朕說朕的老兒子怎麽不見人影,原來走了禦花園的小路。”

“正是,父皇,兒臣想著母妃定是在那裏賞花,就想著碰碰運氣,沒有想到幾位娘娘都在!”獨孤清恭身說道,眼睛看著地麵,獨孤幽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長眼的,還不快些給六王擺個坐兒。”獨孤幽轉臉向一旁的內侍,唐公公給一個內侍努努嘴,很快就搬來了一個舒服的椅子,梅輕雪溫柔的扶著獨孤清坐了。

獨孤幽這才說起今天宮宴的目的。

“一來是好好聚一下,好久了……沒有這麽齊全。”

“一來,冥兒幽禁了些時日,悔改不少,給他接風洗塵。”

聽著獨孤幽的話語,和梅輕雪預想的不差,果然是大皇子的起複宴。

獨孤絕的臉上更是難看了幾分,但是很快就隱去不見,臉上又是和滿堂的人物表情一摸樣。

“既是家宴,臣媳倒是有件事情求聖上呢!”

“哦?”獨孤幽的眉毛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看向自己的老兒媳。

梅輕雪盈盈一拜,“臣媳想請聖上金口玉言呢!”

梅輕雪賣足了關子。獨孤幽其實也猜到了是什麽話題,和聰明的梅輕雪交談,就是叫人心情愉悅。

“你就快些說,把人急的。”月妃耐不住性子先開口了,所有的目光都隱晦的看向了她,發現自己的失禮,月妃趕緊閉了嘴,獨孤幽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但是轉瞬即逝。

“臣媳看羅開明丞書家的三小姐,品貌雙絕,又是雲英未嫁,和家中長兄正是相配,求聖上……”

獨孤幽哈哈大笑了起來,原先他給她兩個人選,按他所料,必是二選一,隻要選對了那個,他也就放過她梅家。

誰知道狡猾的小東西一個都不選,今天卻是主動開口選了羅開明丞書,那丞書在朝中空有品階,根本就不是要職,梅家有了這樣的親家,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助力,隻是那小妮子為什麽這麽選呢?

“哦?那羅家小姐什麽時候能進了六王妃的眼?”

“臣媳未嫁之時就對那小姐的才名耳聞,雖說不及臣媳,可也是不差的。”梅輕雪大言不慚的把自己誇了一個世界第一,羅小妞第二。獨孤幽臉上閃過了一絲莫名,出嫁前梅家的小姐據說老是偷偷往外跑,倒騰了一家楚湘閣說是貼補,看來所言不虛,

梅家的園子看起來不錯,那是多少年前他賜予梅鎮國的呢?獨孤幽自己也記不起了,他家裏一直人丁稀少,送他妾侍他也不要,原本有心把梅鎮國列為監視的對象,後來也是放棄,他家裏那幾個丫鬟沒有喚過,他梅府沒有別院,沒有密室,也不和人結黨營私。

獨孤絕和獨孤冥相繼拉攏,他兩方都不投靠,別人都說他是老狐狸,獨孤幽是真真正正的知道這個老臣,羅家的女兒,獨孤幽點點頭:“朕金口玉言,允了,”

梅輕雪大喜過望,盈盈跪地“多謝皇上。”

“不要辜負了朕的心意才是!”獨孤幽意有所指的說道,梅輕雪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既然都當眾應下了,她繼續意思意思就完了,婆婆媽媽的,還要沒完沒了了。

“是,臣媳明白。”

兩個人互相暗語似的對話叫素有的人摸不著頭腦,但是聖意難以揣測,唐公公略有深意地看了梅輕雪一眼,這個小女子真是聰慧,向來這個親家是最能顯示結親用意的,梅輕雪選得既有品階,又附合身份,還能巧妙地化解皇上的疑心,一舉三得,當真妙人!

獨孤幽看見唐公公一向不苟言笑的臉上居然流露出一絲笑意,心裏也是覺得古怪:“小唐,朕瞧著你今日似乎是心情不錯啊。”

“奴才是想著,今晚怎麽能叫皇上您睡得好些,想著想著自己就傻樂了起來,真是該打,瞧我都老糊塗了!”說著作勢就朝自己的嘴上打去,“好了好了小唐,朕又沒有怪責你,隻是隨口問問罷了,就準備開宴吧。”他的老兒子眼巴巴地看著他那小狐狸王妃,還以為自己能把她怎麽樣啊?

狡猾的梅輕雪根本就四兩撥了千斤。他有氣力都沒處使。

“給六王妃賜座!”

聽見這句話,獨孤清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梅輕雪走了過來,病歪歪的家夥喘籲籲地說道:“王妃,腿、腿跪疼了嗎?”

獨孤幽一怔,他可沒有叫梅輕雪多跪,瞬時明白,老兒子是在拐彎抹角叫他不要再為難梅家。

梅家是忠心的,可是他就是……

“不……疼!”梅輕雪的臉一紅,這個時候肉麻,她統共也沒有跪幾秒,皇帝沒啃聲她自己就起來了。

“開宴!”

“第一道菜:清螭龍圖。”這個菜是魚翅,梅輕雪認識,菜名帶了龍字,她就格外的在意。除了琴妃,所有的後妃全部忽略。好吃的第一,這些美食,別的廚子也做不出來。

“第二道菜:九珍戲龍。”

“龍鳳潘翔”

“……”

皇帝先下了筷子,別人才敢動,梅輕雪夾了一筷子離自己最近的菜放進了嘴裏。真好吃,好得到她都想躺在地上打滾了,周星馳的電影看多了。

先前還記得一道的菜名,五花八門,到後來就完全糊塗了,好香,獨孤清看她吃得不亦樂乎,叫布菜的小太監把遠些的菜轉到這邊,好方便他的小女子。

“六王妃怎麽好似餓死鬼變的?”

月妃尖厲的聲音叫獨孤幽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老兒媳再不好,老兒子稀罕,現在他聽見這個女人的聲音都來氣,偏偏今天是獨孤冥的起複宴,月妃就要趁機做什麽了?

至於後位,那個該來求他的人不提,就永遠空著,誰也不要想。

“月妃娘娘,真的很好吃哎,輕雪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佳肴,要是早知道今日有這麽多好吃的,輕雪昨天就不吃飯好了。”比誰惡心,她也會啊,聽見梅輕雪貌似很沒有出息的話,不少人發出竊笑。

獨孤冥臉上也不好看,那個死丫頭不好惹,上次裝瘋賣傻弄走了他三十五萬的玉佩。

看見獨孤冥臉上的不愉,梅輕雪像是突然想起來:“皇上,臣媳聽說您對古物有研究,臣媳最近買了塊玉,想給我家主……”梅輕雪說的就是那玉,話出口的時候,獨孤冥的臉色就變了,梅輕雪暗笑,想跟她玩還嫩得很。

“……沒有,怎麽沒有?”梅輕雪一邊在袖子摸,“原本想沾沾聖上的浩然正氣,結果沒帶,”那玉就在獨孤清的脖子上,那麽貴重的東西,梅輕雪怎麽可能亂放?

獨孤幽比誰都清楚那塊玉,當即笑眯眯地看著梅輕雪表演,其實他很想問問梅老頭,他的夫人溫婉沉靜,他本人是個老古董,怎麽生出這麽個古靈精怪的女兒。

“皇上,臣妾就覺得輕雪這個孩子討喜。”

見很少在人前露麵的琴妃居然開口就是為梅輕雪說話,獨孤幽又把梅輕雪高看了幾分,這個小丫頭是怎麽叫她都能為她說好話?

要知道他想叫琴妃開口都難,別說誇人了,十幾年,少年夫妻,他還真的沒有見過琴妃誇過別人。

琴妃一開口,雨妃驚異的看了琴妃一眼,嘴裏也是連聲說道:“臣妾也是覺得這個孩子討喜,真是我們小姐沒有福氣。”

梅輕雪一聽就想吐血,她那個狼子野心的兒子要是真的娶了她,隻怕兩家一起玩完。

“今兒的菜品著實不錯,就連朕也覺得自己是餓了許久。”獨孤幽給了一個大大的台階,那個人的臉上仍然淡淡的,他的心裏升起一絲黯然,眼睛看向了他的老兒子,要是回天乏術,他的兒子,他與她必定不是現在這般模樣。

“父皇,兒臣有話要講,”獨孤絕站了起來,“說!”獨孤幽點點頭,允了。

“六弟出門也不帶他那側妃啊,按他側妃的品階,也是可以出席的。”

獨孤清剛要站起來,梅輕雪按了一把他的腿,獨孤幽看得清清楚楚。“三皇子所言差矣,天下誰不知,側妃入門時連開臉就沒有開就抬進了府裏,至今抱恙,等側妃修養好了,自會見人,三皇子是不是想說本妃是不是妻大不容妾啊?”

三皇子勉強的笑笑,他那個線人兩天沒有消息了,他不過是想借問一下口風罷了。沒有想到叫梅輕雪好一頓數落。

“沒有,本皇子就是關心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王妃我還餓著呢,是你正兒八經的弟媳婦,皇家玉牒上有名的,你去關心我府裏的小妾。”梅輕雪摸摸鼻尖,“輕雪太年幼當真不懂,這個弟弟房裏事物是不是還要大伯哥二伯哥事無巨細地過問一下?”

“咳咳六弟妹,你驚著我了,”獨孤冥被梅輕雪的話一口嗆住,拍了好幾下。

獨孤冥正要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直了,臉色也是煞白,他翻不了身了。

梅輕雪早就發現自己身邊的獨孤清身子在慢慢地發著抖,隻想著快些打發他們好帶他走,她能摸到他身子在漸漸地冰冷,像是寒冰,“快把六王爺抬到溫泉池。”梅輕雪一聲呼喊,幾個內侍七手八腳地把獨孤清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熱氣氤氳的水池。

獨孤幽猛地站了起來:“宣禦醫”,也跟了過去。“怎麽回事?”琴妃驚慌地站了起來,她臉上的淡然便再也保持不住。

獨孤幽便趁勢牽住了她的手,不知道紅了多少眼珠子。“別急,叫了禦醫,我們去看看,清兒會沒事的。”

“是嗎?可是,你老騙我。”琴妃說話叫身後所有人的心都顫,以為獨孤幽會發怒,沒有想到,獨孤幽抓住琴妃的手:“朕騙你,還不是想不叫你難過,以為瞞得住,”“紙是包不住火的。”

“朕知道錯了!”

獨孤清的臉色越來越白,隱隱透著青,禦醫把脈,一遍又一遍,“快說,”獨孤幽又氣又急。

“稟報皇上,六皇子中毒了。”

禦醫說的話,琴妃一聽就暈厥了過去,獨孤幽趕緊抱了在懷裏:“新毒舊毒,什麽毒?大概什麽時間中的?”

“半個時辰內!”

梅輕雪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她吃得最多,卻沒事,難道那人就是針對他的嗎?

梅輕雪問禦醫:“王爺可有救?”

“以前老臣就記得有個叫斷腸草的劇毒藥草,可是不敢用,現在倒是敢試一試,成與不成,隻怕老臣的命都交代了。”

老禦醫的話滿是無奈。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毒攻毒,五成希望,老禦醫,毒不是你下的,皇上不會怪你,”梅輕雪走到了獨孤幽麵前,雙膝一彎,跪在地上,“皇上,此事與禦醫無關,還請徹查!王爺,臣媳就帶回王府了,”

“朕不會錯怪老禦醫,是他太謹慎了些。”

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舌,梅輕雪轉而走回老禦醫麵前:“禦醫,王爺還有多久?”

“半年!”顫巍巍的老禦醫顧著勇氣說了實話。

“那斷腸草一般在什麽地方有?”

“傳說……”

老禦醫剛說兩個字,梅輕雪立刻就明白了。“多謝禦醫。”“皇上臣媳告退!”不等皇帝回話,梅輕雪便叫翰朝把身體僵硬的獨孤清架起,三個人慢慢的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