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木石前盟

坑爹啊!

呂方退後看著懸空的墨竿墨線和書香氣的餌,還有三個定在半空不停說話的書籍人,一時間哭笑不得。

本想先試試,哪知現在隻能在這三個書籍人中挑選一個。

“木石前盟。”呂方肯定有聽過或看過這句話。

他索性盤坐在墨地上,閉上雙眼屏掉嘈雜的聲音,在心中用排除法來尋找這句話的出處。

首先一定不是來自《西廂記》,也不是《金瓶》……

把看過的書籍大概排除了一遍後,他還是沒有想出來這句話的來源。

一定是忽略掉了。

不隻是這句話沒想到出處,就連其他兩個書籍人說的話,也是沒有想到出處。

“我還就不信了!”

呂方來了倔脾氣,再次使用排除法,查找這三句話的出處,一遍又一遍再來一遍……

興許是餌在嘴邊不能吃,等的不耐煩了,其中一個書籍人換了一句話:“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

“紅樓夢!”

幾乎在書籍人話音剛落,呂方就喊出了這句話的出處,看過四大名著紅樓夢的人,想來對這句話都有深刻的印象。

這個時候,他也記起來木石前盟的意思。

木石前盟指的就是林黛玉和賈寶玉的訛緣,一個是絳珠仙草,一個是神瑛侍者。

“就你了!”

呂方太喜歡這本書了,也不再想另外兩本書籍是什麽了,揮墨竿把“魚餌”移動到那個書籍人嘴邊。

書籍人津津有味吃完書香氣,隨後化成一道流光沒入他的眉心。

緊接著《紅樓夢》全文出現在他腦海裏。

呂方退出墨筆書境,來到三連室的書房,開始書寫紅樓夢:“第一回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

“此開卷第一回也,作者自雲:“因曾曆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撰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夢幻識通靈’。”

紅樓夢主要講述“賈府”的興衰,其中有神話方麵的描寫,又是四大名著之首。

寫完紅樓夢給的獎勵,想來也不會差。

四大名著之首的紅樓夢,第一回就有不少好詩詞,呂方書寫時頻頻凝出才氣,不知不覺寫的入了神……

“少爺,桂花釀買回來了。”小桃一手抱著一個“半大”酒壇,步伐輕快走到書桌前,問道:“少爺,你買酒幹嘛?”

呂方頭都沒抬,“李儒士喜歡喝桂花釀,稍後我給她送去。”

小桃蹙起眉頭道:“少爺,小姐囑咐過,不讓你去騷擾李儒士,不如我把酒送過去好了。”

“騷擾?”呂方騷包的一甩頭,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娶,女未嫁,哪裏算是騷擾?像李儒士這麽漂亮賢淑的佳人……”

“咳咳……”

一聲突兀的咳嗽聲響起。

呂方循聲看去,一名穿著儒袍的美人俏生生站在門口,以手掩口輕咳著,正是大才女李鈺。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才的那些話,一定是被她都聽到了。

要是放在前世也沒什麽。

可是在大周朝這種地方,多少有些輕浮了些。

李鈺一聲不吭走入書房,不冷不淡道:“聖上口諭,讓你速速趕往上京,你準備一下,我們巳時出發。”

“巳時?會不會太匆忙了些。”呂方見李鈺一副不能商量的模樣,忙對小桃道:

“去把靈兒找回來,就說突發狀況,一個時辰後就要啟程去上京。”

“嗯嗯,少爺我這就去找小姐。”小桃把懷裏的兩壇桂花釀放下,匆忙離去。

呂方猶豫了下,決定把剩下寥寥幾百來字的《紅樓夢》第一回寫完。

李鈺剛要離開,卻見呂方的上方空間湧出淡青色的才氣,她稍稍停頓了下,等才氣灌體完畢後,這才走到他的身側。

書桌的右下角,擺放著整齊的一遝紙張,上麵是密密麻麻的一頁字。

“紅樓夢!”

李鈺讀出第一頁上方的書名,在思索了會,沒有想到是哪位先賢寫的雅文,疑惑道:“此雅文是何人所作。”

能引出才氣的書籍都是雅文,她下意識認為,呂方剛才引出才氣灌體,是在臨摹先賢的典籍。

呂方繼續書寫著,隨口回道:“我打算寫一長篇的閑文故事。”

‘他自己寫的?又是一篇雅文!’李鈺沉默了良久,長長呼出一口氣,拿起書桌上寫滿字的紙張,逐字逐行仔細閱讀。

作一首顯像級的詞是天才,凝出書靈是天才,寫出一篇雅文是天才,寫出第二篇雅文天才中的天才。

若是全部都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隻有“妖孽”兩字能形容。

“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此係身前身後事,倩誰記去作奇傳?

李鈺念出紅樓夢第一回中的“青埂峰頑石偈”,在心中道了一聲“好”,忙往下看。

“後因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並題一絕雲: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李鈺反複咀嚼這首詩,微微點頭:“這首詩用在這裏妙不可言。”

“還行,還行。”

呂方雲淡風輕的手掌虛按,話語和動作謙虛,臉上的表情卻是嘚瑟無比。

多虧了他沒有尾巴,要不然估計都能搖出幻影。

李鈺在看到“英蓮”丟了,不由皺起了眉,在看到跛足道人吟唱好了歌時,不由自主再次念了起來: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李儒士,這首好了歌如何?”呂方笑問。

李鈺沉吟道:“字裏行間皆能引人深思,這首‘好了歌’極好。”

“那李儒士再幫我看看,後麵寫的好了歌注解。”呂方紅光滿麵。

李鈺輕輕點了下頭,作勢就要往下看好了歌注解。

卻見呂方突然一臉肅穆,沉聲念道:“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念完寥寥數百字,呂方輕笑道:“李儒士,這個‘注解’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