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談判桌上
消息剛傳出去，百毒門掌門就迫不及待的來拜訪了。
林落景站在望姣閣窗邊，並不想參與剩下兩人的談判。
顧斂也一回生二回熟，對於現在這種情況，接受的極為坦然了。
“符舟大人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百毒門掌門笑眯眯的，那雙渾濁老態的眼睛盯著顧斂，故意開口：“不知大人臉上的麵具……”
“那就不是你需要管的了。”顧斂冷聲拒絕，他並不喜歡與這種老東西打交道，說話的語氣都不由得重了些。
“我們的要求已經達成了，你們百毒門不會不認賬吧？”
顧斂唇角似勾未勾，眼裏露出一股壓製的殺氣，身後兩個魔修，聽見這話，趕忙附和，直接開口：“我們大人做實驗正好缺幾個實驗品。”
“記得選天賦好些的，要不然隨隨便便就弄壞了。”
兩魔修一個比一個不把修飾當人看，說出來的話語裏竟還包含著嘲笑的諷刺，顧斂垂下眼，一下就從好相處的假象中脫離出來。
他們聽從於他，不過是被迷惑，不過是被那股強大的氣勢壓倒。
他們是純正的魔修，從骨子裏就不會去憐憫生命。
顧斂收斂情緒，抬手扣了扣桌麵，麵無表情：“可別想著糊弄我，要不然……你這秘方，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沒用了。”
顧斂儼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原本還帶著笑意的百毒門掌門聽見這話，瞬間有些為難的撫了撫胡子。
“這……”
“我們百毒門的弟子雖不是萬裏挑一，卻也個個精貴……”
“你們百毒門是想反悔？”
顧斂輕笑，明明戴著兜帽，身上卻透露著一股不容置奪的嚴肅感。
百毒門掌門立刻收斂了笑意，眼裏還有些不舍，嘴上卻囫圇的說道：“這秘方雖是珍貴……要是百毒門沒了人，我們也很難辦成事啊。”
顧斂一下就明白了這老東西的意思，還當他真有多不舍呢，實際怕的也是自己少了好使用的實驗品。
這就是所謂的宗門大派……顧斂不免想起秘境裏那些人的遭遇，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悲涼。
強者為尊，弱者隻能作為籌碼被隨意擺布。
這樣的道理雖聽著無大礙，真正實施起來卻太過殘忍了。
修煉之途上把自己修的沒了個人樣。
林落景站在窗口，原本還緩和的神色已經徹底繃緊，她從自家師父嘴裏聽到那些對各走兩派的惋惜，瞬間被一股更加強烈的情緒占據。
百毒門，真是百毒俱全！
這樣的掌門有什麽資格和她的師父相提並論？
林落景強行遮掩好自己的情緒，她想到至今沒有下落的林洛雪，藏起來的手心已經被指甲狠狠的嵌進了肉裏。
“你這是，覺得我的誠意不夠？”
顧斂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麽意外來，甚至微微錯過了目光，看上去絲毫沒把眼前的老者放在眼裏。
“能放在棋盤上隨意製奪的棋子……說什麽重要來，不是在說笑麽？”
顧斂低低的笑，一股沙啞的音調像是惡鬼奪命一般，就連站在窗口，一直沒回頭的林落景都忍不住抖了一層雞皮疙瘩。
林落景實在沒想到，顧斂居然還很適合擔任這樣的角色。
笑的那叫一個陰森反派。
“倒不是我小氣，我百毒門弟子多數已經休習了百毒門獨家藥方，那些孩子拚了命獲得獎賞……一個個身上可都帶著東西呢。”
顧斂臉色瞬間有些變了，他強壓住自己心裏的怒火，忍不住抬眼，認真的看了一眼眼前偽善的人。
這話說的輕巧，百毒門掌門臉上，甚至還帶著一股虛偽的慈祥。
可這也明晃晃的扯白了告訴顧斂，那些弟子已經成為了第一層次的實驗品！
見顧斂沒說話，百毒門掌門又善解人意的開口：“倒不是我不願，隻是我們家弟子不爭氣，也怕耽誤了大人的功法啊。”
麵前的人依舊笑嗬嗬的臉上，甚至找不到一絲半點的愧疚，隻有強行偽造出來的可惜，可就算這樣，那雙眼裏也渾濁的帶著滿腔的惡意。
真真讓人作嘔。
顧斂再一次觸及到了傳說中的陰暗麵，可這陰暗麵實在太大了，幾乎把整片天空都照得暗淡無光。
“那你想怎麽樣？”
披著黑兜帽的魔修麵無表情，連聲音都帶著一股刺骨的冷意。
而對麵笑容滿麵的百毒門掌門卻當這是示弱，心裏暗道這魔修還是年紀輕了，口上卻滿是遺憾：“畢竟我們也是大宗門，不是什麽不講信用的人。”
“弟子呢，我們當然能給，近來玉清城傷亡慘重，幾大門派正好想要提前舉辦招生大典……不如到時候請大人自己來挑選如何？”
“嘭——”
顧斂一股純正的魔氣下去，直接壓碎了眼前的桌子，眼尖的看見對麵掌門的手腕一動，顧斂瞬間眯著眼睛威脅到：“少在我身上用你們那些把戲。”
“看來這秘技，你們百毒門似乎也可有可無啊？”
“怎麽，終於出了個什麽天才能夠補齊傀儡術了嗎？”
“那我是不是要在這裏說一句恭喜了？”
顧斂緩緩將手指扣在桌子上，一下兩下三下，他在不斷的試看著百毒門掌門的心理防線，顧斂那雙眼睛觀察力極好，在這話說完的一瞬間，他就看見了百毒門掌門眼裏的動搖。
這一刻，兩方的位置互換，談判現在才正式開始。
“符舟大人真是多慮了，敢與魔修打交道，我們自然也會有自己的想法。”
“畢竟現在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大人想要什麽自然也可以提出來。”
“至於那些弟子，也承蒙大人垂青，大人想帶便帶走吧。”
百毒門掌門這下態度軟和了不少，手放在桌子上，顧斂眼尖，看到了他袖口裏藏著的毒針。
“嗬，”顧斂臉色瞬間的冷了下去，抬起手，側視著旁邊的兩位魔修，直接開口：“這天氣也熱了，我看掌門穿的怕是過於厚實的些。”
“去找件輕薄的薄紗給他換上吧。”
“我們魔修做事可大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