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相與苦痛
“我們被人盯上了。”
顧斂到沒有害怕，隻是覺得有些厭煩，自從他下山以來，麻煩事就一件一件的往他身上撞，像是完全被推著走，讓他十分不爽。
陸淮也被這種變故嚇了一大跳，聽到這句話，有些呆愣的點頭。
“先不管這些，他總會正大光明出現的。”
顧斂站在樹林裏，沉默地注視著被吹動的樹影，始終沒露出半分怯懦的表情。
這樣的安定感染了身旁的陸淮，他也跟著靠了過來，神色間多了幾分少年人的銳氣。
“這個秘境是在重現過去發生的事情。”
“不管上麵的人到底做了什麽手腳，真正完全經曆了這一切的，應該就是那兩位公主和駙馬。”
顧斂目光轉向已經消失了的劍，突然補充了一句：“那把劍上有很多混雜的靈氣，每一道都看著來曆不凡，不會是這樣的小國能夠擁有的。”
他沒有說完，而站在這裏的兩人心照不宣。
無非就是被那些做梗的人發現了他們已經察覺，這種情況隻要進入了這個秘境，就已經沒辦法躲過了。
陸淮想到這裏，麵上反而恢複了鎮定。
他開始冷靜的找尋蹤跡：“那這個秘境的破解方法……”
“與其說是困境，不如說是那幾人聯手演的一場戲。”
顧斂說到這裏，心裏那種不詳的預感便愈發濃厚起來：“如果隻是為了讓我們發現這一切……”
“就隻有兩個選擇了，要麽永遠的留在這裏，要麽出去就會麵對高手的追殺。”
陸淮說到這裏，也忍不住要歎氣了，他們走到現在都沒遇到過一起進來的修士，顯然，他們已經完全被拉進了一個獨立的空間裏。
就是不知道，是所有人都是獨立的空間，還是他們碰巧成了那個倒黴的幸運兒。
顧斂卻是冷靜的否認：“不，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選擇。”
他又想起了那顆碎裂的金丹，得其饋贈，自然要為其滿足心願，方才問心無愧。
陸淮反倒輕鬆起來：“說的也對，從來沒有第二個選項。”
小樹林的光越來越暗了，兩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再次返回皇城，魔氣已經去除，按理來說，最關鍵的一步已經完成。
可事實卻並沒有帶來任何反饋，這樣顯然不對勁。
不過在這個秘境裏，不對勁的情況也實在太多了，以至於顧斂想起這個詞的時候，都有些恍惚。
直到兩人再次感到皇城門口，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
原本安和的集市已經完全變成了人間地獄，顧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前腳還在和自己聊天的攤販們被四散的魔氣追殺，到最後被啃食的隻剩一具枯骨。
而這一切，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
他卻完全沒辦法阻止，甚至想用靈氣救人，都隻能像是透明的空氣一樣被穿過。
“這就是結束了。”
陸淮強忍著心裏的惡心，死死的盯著下方不斷化為枯骨的人，一個熱鬧的集市，就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裏，迅速化為了過往。
而他們，是旁觀者，也是記敘者。
“來玩個遊戲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城門口已經出現了一道亮麗的身影，帶著麵紗的公主終於摘下了臉上的遮擋，她站在人群之中，卻像是一個絕緣體一樣，沒有被任何魔氣傷害。
“告訴我，誰才是這一切的凶手！誰才是混入人群裏的那個魔！”
端莊的公主狠狠的仰起了頭，那雙眼裏，有悲憫，有冷漠，卻唯獨沒有本該在此的恨意！
她身上並沒有靈力波動，隻是一個養尊處優的普通人，可在這一刻，卻耀眼的仿佛讓天地失色！
顧斂突然醍醐灌頂，他平視著眼前這個悲憫高貴的女人，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說不出話。
“是你，無論是被關在暗室裏，還是坐在高高的明台上，那都是你，”
“這個國家的公主，是個真正的天才。”
天才到將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燃燒怨氣形成這個幻境，她讓自己痛苦，隻為了讓這個本不該被暴曬在陽光下的秘密揭露出來！
顧斂第一次對一個人真切的感到敬服。
她太絕然了，也太耀眼了。
“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可你來的太晚了！”
公主緩緩向前，她的腳下忽而升騰起幾縷紅色的微光，像是眾星拱月一般把她輕柔地推向了天空，顧斂隻能抬頭看著天上站立的人，透過那層華貴的服飾捕捉到了一個執著的靈魂。
“我們從未招惹過旁人，也從未做出天怒人怨之事，可依然在一夜之間，全城枯骨！”
“隻因一個賭注，一個小小的賭注而已！”
那聲音原本還清婉，越到背後便越顯得淒厲，陸淮瞪大了眼，他清楚地知道，公主後麵的話說出來會有大麻煩，可在這一刻，盡管被這樣的變故激起了內心的驚恐，陸淮也依然沒有退後。
“我在這裏等了百年……百年來，無數次重複這樣的場景，終於有一天，我的聲音得到了回應。”
“紅蓮是昭示，也是複仇！”
“她是秘境的靈！”
顧斂幾乎瞬間就了解了現在的處境，傳聞在諸神黃昏後，修真界就已經很少有人能飛升，時間推到現在，更是無人能突破那條界限。
諸神黃昏散落的靈氣會在機緣巧合之下形成秘境，而隻有極少的秘境，擁有秘境之主。
這便是秘境的靈。
“她要做什麽？！”
陸淮剛聽了一嘴，就眼睜睜的看著眼前慘烈的場景開始崩裂，像是被打破了的碎片一樣，緩緩在眼前消失！
顧斂死死抿著唇沒有說話，手卻下意識的抓住了旁邊人的手腕，這種情況，他隻在係統修行中被科普過，並不會了解太多。
眼見著眼前的場景已經全部消失，感受到身邊人的不安，顧斂隻能開口安慰：“如果我沒猜錯，這應當是一場機遇。”
但他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完，這是一場很要命的機遇。
要麽成功掌握秘境，要麽就是化成秘境流轉的靈氣，然後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