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命運的選擇
陸淮最後還是帶回了好消息。
他拽著顧斂往旁邊偏僻的小路走，一邊走還一邊說：“消息最開始是皇宮裏的婢女傳出來的，到了後來就愈演愈烈……”
“可是最奇怪的是，那個婢女，無論是問誰，都沒有印象。”
“後麵更是因為事情敗露，被燒的灰都不剩。”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顧斂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觀察過，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國，裏麵甚至連修士都極為稀少，更多的百姓連修真界都不知道。
可就是在這樣一個平凡的國家，裏麵不僅出現了魔氣，還有修真界大能的蹤影。
“你聽說過附魂之術嗎？”陸淮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下，斂下眉眼，說話的聲音都壓的很低。
“附魂，通常是通過一個載體捏造人形，能力高深者可取自己魂魄一縷，古籍上記載，有人曾利用這種術法渡劫。”
陸淮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就沉默了下去，他功力不佳，平素看的最多的也就是有關修真界的古籍。
“看來你找到了端倪。”
顧斂對這種術法並不熟悉，聽到他這樣說，也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詢問。
“你……”
“算了，”陸淮想說什麽，可最後也沒開口，聽到他認真的問話，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發：“因為那顆心髒。”
“附魂之術一般會將魂魄依托在心髒上，一顆心髒，就是魂魄的載體。”
“你是說……”
顧斂眼睛無法控製的睜大，他從身上拿出那塊已經沒有了魔氣的心髒，陸淮沒說話，隻是順手接過。
那顆心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無數的裂痕，再次完全暴露在空氣裏的那一刻，終於支撐不住，徹底粉碎。
而在黑霧色的裂縫之中，顧斂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一顆小小的金丹。
這是活生生被人剖出來的！
取了金丹修為便會徹底消散，而且，人也會因為靈力失衡而暴斃而亡！
陸淮抿著唇，看不出太多意外的神色。
顧斂心知他可能隱瞞了什麽，不過得到了結果的他並沒有仔細詢問。
陸淮應該是在難過吧……顧斂垂下眼，把小小的金丹放在手心，有一種滾燙的燒灼感。
那一瞬間，顧斂眼中金光大作，陸淮隻覺得身邊的人突然變得陌生起來，那雙驚豔的眼睛更是變得冷漠無情。
不，不是冷漠，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著的悲憫。
陸淮愣住了，他呆的注視著仿佛突然擁有了神性的顧斂，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顧斂已經完全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
他站在虛空裏，目光飄渺的找不到方向，看不見天也看不見地，更看不見自己。
蒼茫的虛空突然掀開了神秘的一角，顧斂獨自站在原地，以旁觀者的方式看完了一個人的一生。
那顆金丹，是屬於一個宗門弟子的。
他穿著體麵的弟子服，勤奮練劍，仰慕著宗門長老，總是在最早的時候跑到山腳上安靜的獨自練習。
可就是因為這種勤奮，反而讓他……撞破了宗門長老的密謀。
顧斂看到這裏便合上了眼，就算不用說，他也能猜到後麵的內容。
他這雙眼睛從來都神秘，生來便有，卻又隱隱與他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可這一次，偏偏在這個秘境裏，他窺探到了金魂眼的內在。
是命運，是無數試圖掙脫卻又被壓倒在地的命運。
“顧大哥……？”
眼見著他的情況緩緩變回了認識的樣子，陸淮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喉結不自然的上下滾動了一下，然後才詢問：“發生什麽了嗎？”
“這顆金丹……”
“已經碎了啊。”顧斂注視著落在手心裏已經碎成好幾半的小小金丹，這一刻，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勤奮刻苦的弟子。
與此同時，顧斂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上運轉的靈力更加濃厚，他無法拒絕這種拜托，至少，這個人本不該這樣就此消亡。
“你相信命運嗎？”
顧斂按住手裏四分五裂的金丹，緩緩收回袖口，珍而視之的收進空間裏，明明是在詢問陸淮，可那雙眼睛卻始終望著自己。
你相信命運嗎？他問自己，然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這世間如果是這般不公，那就該有人站上去製定新的規則！
“顧大哥，我必須給你坦白！”
陸淮猶豫片刻，終於閉上眼睛說了出來，顧斂被他突然揚起的音調震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過去。
陸淮……陸淮臉色更忐忑了：“其實……我遇見你這件事是因為一道預言。”
“我從小便無法修煉，就算用盡了辦法，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母親便用過往恩情向擅長卜卦的修士尋求了一道預言。”
“這一道預言，用盡了她的畢生功力……”
“不用說了，你是真情還是假意，我能分辨。”
顧斂並沒有揭他傷疤的愛好，聽到這裏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做錯什麽，也是依靠自己得到了我的認可。”
說到這種地步，陸淮已經完全鬆了口氣，越靠近顧斂，他就越想成為他身邊站著的人，而這一道預言，就像一把劍一樣，一直懸在他的頭上。
“顧大哥……”陸淮簡直感動的不行，明明知道他是懷著目的接近他的，顧斂依然願意給他信任。
“是誰？！”
陸淮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顧斂拉了一個踉蹌，下意識的信任讓他順著那股力道往旁邊偏移，就在這時，一種被危機鎖定的戰栗感死死的束縛住了他！
“咻——”
陸淮原本站著的地方留下了一柄暗金色的長劍。
如果剛才不是顧斂反應快，它就會因為這把長劍而直接身首異處！
陸淮後知後覺的出了一身冷汗。
“人已經走了。”
顧斂警惕的觀察四周，隨即搖搖頭，神色看不出情緒。
他對自己的警惕性一向信任，可這次卻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這個人……不不是因為主動泄露了氣息，他甚至完全無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