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的一角，煉化過的魔氣
“你真是公主？”
陸淮實在很難把這個人和之前百姓口中讚頌的儀態萬千的公主放在一起。
被束縛在木架子上的女人神態癲狂，手中還握著魔器的物件，早已經沒有了理智。
顧斂剛想說什麽，就在這時，身後那條密道突然透露出光來，他下意識把陸淮扯到自己身後，轉身麵對著重新緩緩開啟的密道。
“這裏居然也有客人啊……”
是一道很低厚的男音，顧斂想，這就是這三人裏麵缺少的那一個人了。
樓梯上的人發出了一聲細微的輕歎，很快，目光落在下麵的場景時，又露出了尖銳的笑容。
“你們見到她了？她可不是什麽公主，就是一個連理智都被妒火燒盡了的瘋子而已！”
“不知禮儀的外客，你們也想參與我們國家的大事？”
“小心最後屍骨無存！”
駙馬的眼神冷了下來，顧斂依然正對著他，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分毫退讓。
“你倒是個有膽色的，我也是許久沒有遇上你這樣的人了。”
“顧大哥，不打勁啊……”
陸淮自知自己插不進他們的交鋒，也收斂了情緒沒說話，隻默默的看著旁邊一言不發的女人，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什麽痕跡。
沉默，還是沉默。
直到顧斂突然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他明明是被俯視的那一個，身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你們知道我們的來曆吧？”
“不管是這位駙馬，還是這位……所謂的公主。”
一旦代入這個想法，無數奇怪的行為都有了解釋，不管是哪個公主，見到他們的時候都沒有提出異議，甚至連這位駙馬，態度也都很奇怪。
顧斂察覺到他突然的皺眉，幹脆直接挑明了說：“你們有需要我們做的事吧？”
“為什麽不直接說了呢，還是，你們是需要我們見證什麽？”
顧斂開口就讓對麵的兩人麵色微變，駙馬更是向前，極其危險的逼近了身處陌生環境又不知敵方實力的兩人。
陸淮扯了扯顧斂垂下來的衣角，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刺激，畢竟按這個說法來看，這兩位怎麽也能算得上主角的位置了！
這一波，是直接挑釁對方頭領啊！
很危險，但是好刺激！
“還是說……你們就喜歡看旁人無能為力的樣子，以這些當做你們貧瘠人生的微小樂趣？”
顧斂加大嘲諷，他實在看不慣這些，什麽都不說，卻又催促著旁人去做的人。
隨著係統修習這麽久，他可沒受過這樣莫名其妙的氣。
陸淮：“各位要不然就直接說了吧？是不是公主，開誠布公就好了！”
“讓人猜來猜去的，何必呢？”
“閉嘴！”
被綁在架子上的女人開口了，她手心一直緊緊攥著，從未鬆開，顧斂看的很清楚，那女人望向駙馬的那一瞬間，眼裏分明帶著刻骨的恨意。
“你猜到了，那又如何？”
駙馬終於變臉了，他兩步就退回了高台上，低著頭看著下麵逐漸渺小的兩人，說話間帶著尖銳的諷刺：“我可沒騙你，她可不是什麽公主！”
“我不是公主是什麽！莫文安！你可別忘了是誰讓你這樣平步青雲的！”
“你隻是一個駙馬，可你現在做的，可不是駙馬該做的事！”
女子的嗓音更加尖銳，站得近的陸淮這突然的罵架嚇了一大跳，他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張口就攛掇：“不然你們先吵一架吧，吵出結果了再說！”
顧斂冷漠的看著瞬間變亂的場麵，扣住腰間的繩索，想也沒想就重新往台階上衝去。
顧斂的輕功難有敵手，陸淮第一次感受如此玄妙的步伐，嘴角都忍不住變成了O型。
“嘭——”
可盡管這樣，那扇暗門還是在他們麵前關上了。
顧斂緊握著拳，看著又再次變得幽暗的環境，這一次，連那些橙色的燭光都開始搖搖欲墜。
“顧大哥……”
陸淮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畢竟這當頭一棒，怎麽看怎麽不好受。
“沒事，”顧斂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想到了剛剛衝過去時遇到的異樣，平靜的講述道：“按照時間，我不應該被攔在門外。”
“隻是靠近那位駙馬的時候，身上的靈力就有一種短暫的滯澀感。”
“他肯定有問題。”
“那這……”
陸淮頓時也沒話說了，現在情況對他們很不利，幻境的支撐還隻露出了淺淺的一角，甚至還牽扯上了魔修。
而作為他們暫時的敵人，那位駙馬身上又顯然有問題……
“我們走另外的通道出去！”
顧斂想到下來時那一層層的灰塵，馬上就把目標鎖定在了可能擁有的另一條通道上，不管外麵有什麽等待著他們，他們不可能讓自己一直被困在這裏。
“你們可真是沒用啊！”
被綁在木架子上的女人聲音嘶啞，看著他們這一副被打回來的樣子，冷笑著諷刺：“你們這些修真界的人，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現在不還是被他耍的團團轉？”
陸淮忍不住插嘴：“你不是恨他嗎？”
“可我更恨你們！”那女人顯然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絲毫不在意自己會透露出什麽信息，一雙眼睛血淋淋的，恨不得抓著它們咬下一塊肉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身邊的燭火已經快要燃盡了，原本就陰暗的通道更加陰森，顧斂上前，目光落在那些顯然是新鮮的血痕上，直接開口逼問：“另一條通道在哪？”
他已經完全放棄了與他們周旋，畢竟從這女人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麽矛盾，碰到他們這些外客，依然會一致對外。
那這樣獲取到的信息就必須多打上幾個問號了。
“你覺得我憑什麽告訴你？”
“既然來了，就和我一起在這個地方爛掉好了！”
“噫——”陸淮忍不住抖落了幾層雞皮疙瘩，“顧大哥快想辦法，我可不想和這種人待在一起！”
他觀察極為仔細，一邊說還一邊不忘往四處動作，就等著那女人一瞬間的放鬆。
而另一邊，顧斂已經徹底耐心告罄！
他想都沒想，冷著臉就掐上了那女人的脖子，目光垂落到她一直緊握著的手上，故意諷刺道：“這裏麵是魔氣吧？”
“是魔修的東西，你這麽寶貝，是想做什麽？”
“堂堂公主要因為私情毀了這個國家嗎？！”
女人臉色瞬間就變了，顧斂心知自己踩到了痛點，幹脆直接就順著話說：“你可知道，被魔修盯上了的人，最後連具屍骨都很難留下！”
“而你解除不了這些魔氣，就算被鎖在地下室，也終有一天會成為它的傀儡。”
顧斂不屑於騙人，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而就是因為這樣，那個原本還厲眼看著他的女人，徹底崩潰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著撕扯自己的長發，可盡管是這樣，手也依然緊緊握著，沒有鬆開。
顧斂看到這種場景，緩緩歎了口氣，終於鬆開了手，憐憫的注視著她：“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就當我日行一善好了，我能幫你解決這些魔氣。”
“顧大哥！”陸淮聽到這些，第一個跳出來否認，魔氣可不是別的東西，這種東西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焚身！
更何況，就算是金丹期也無法完全阻擋魔切的侵蝕！一個不小心是會被魔氣蠱惑，轉為魔修的！
“冷靜，”顧斂當然知道這些，不過它也有自己的底氣，金魂眼斷魔，隻要這魔氣融入到他身體裏，他能夠通過這雙眼睛分辨和控製，出了秘境就自然有能解決的辦法！
“顧大哥……”
陸淮隻知道那雙眼睛神奇，卻不知道還能這麽用，聽到這些，隻以為顧斂要犧牲自己來尋找退路，頓時感動的兩眼汪汪，猶豫了很久，還是主動站出來分擔：“要不然我們一人一半吧……”
顧斂聽到這句話難掩臉上的黑線，他抬手就敲了一下思想活潑的陸淮，無語道：“你當這是什麽好東西嗎？還一人一半。”
“我有把握，不會傷到自己。”
陸淮雖然並不了解，但還是本能的選擇了信任，顧斂安撫好這一位，終於重新轉頭看向了麵色複雜的女人，朝她伸出了手。
“你們可真是情深義重……”
那女子這時也冷靜下來了，聽完他們的爭執，眼神裏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能夠掙脫魔氣的道路，就在前方，她就算再怎麽懷疑也難以掩飾心裏的急切。
沒等顧斂等候多久，那雙布滿了血痕的手就緩緩抬了起來。
也就是這時，兩人才看清楚了她手裏一直握著的東西。
是一顆像黑水晶一樣的心髒！
“這這這……”
陸淮震驚的語無倫次，看到這種東西，第一反應就是要扯著身邊的人往後退。
這已經不僅僅是魔氣的範圍了吧？一直把這樣的心髒握在手裏……這東西怎麽看都怎麽不正常吧？！
顧斂卻是牢牢地站在原地，看到這樣的場景也隻是目光微動了一下，很快就把那顆心髒從她手裏換了過來。
魔氣入體的一瞬，就像一種刺骨的寒髓要刺穿了身上的靈脈，顧斂內雙暗淡的眼睛當即就亮了起來，金色的瞳孔印在漆黑的牢房裏，像是摸不到也觸不到的神明。
明明已經見過了，可是再次遇見，陸淮依然會為這雙眼睛的美麗而讚歎，他雖然靈力不濟，但也清晰的感覺到了魔氣被壓製的一瞬間。
這就夠了，至於其他的，從來都沒有一定要探尋的意義。
陸淮捂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口，親眼看著顧斂神色緩緩變得紅潤，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而顧斂，卻進入了一種很玄妙的狀態。
這個魔氣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在入體的那一瞬間，他的丹田就開始自發的收攏和煉化，可這種煉化從來都僅限於靈氣！
“這不是單純的魔氣。”
顧斂複雜的落下了這個結論，他自然會相信自己的感知，這隻能說明，這個魔氣曾經被人用靈氣煉化過。
隻是沒有成功，卻也將純粹的惡扭曲了。
“啊？”
陸淮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怎麽這些日子一點都不消停，這種有關魔氣的大事居然都有問題！
“你看出來了吧？”
聽到他這樣篤定的話語，被綁在木架子上的女子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個笑容不像過往的淒厲，甚至多了幾分溫婉的柔和。
“哢嚓——”
她一抬手，那根束縛在手腕上的鎖鏈便自發斷裂，傷痕累累的人從束縛中走了出來，看著警惕的兩人，再次露出了笑容。
而這一次，她的話帶著無處捉摸的縹緲。
“你發現了。”
“所謂修真界，不過也是道貌偉然的一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