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的夥伴
（壹）
這是一次生命徹底的自由與釋放，點點沒有想到世界居然如此寬廣，他遨遊於藍天和碧海之間，暫時忘卻了跟家人的分離，而是盡情享受勇往直前的快樂冒險。
原本，點點以為自己的家園已經夠廣袤了，但他沒想到那隻不過是南海一片很小的水域，而在南海之外則是存在意想不到的浩瀚滄境，更是擁有與整個星空相連的宏偉寰宇。
這一路上，點點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卻又十分美好的事物：比如，壯闊的日出和日落，慢騰騰爬上岸邊產卵的海龜媽媽，以及海豚們驅趕魚群的衝擊畫麵……幸虧，點點的身體靈活，他便將尾巴一甩，從大型魚群間穿梭逃脫，因而避開了海豚的抓捕。
點點不知道自己離開家已經多久，他吃完了母親拿給他的那些幹糧，但海洋的世界從不缺少食物，隻要有海藻、豐年蝦、水蚤這些鮮活美味的生物，點點就不會餓肚子。
與此同時，點點感覺身體四周海水的密度越來越大，鹽分的口感也是越來越重，他竟是不知不覺遊到了印度洋海域，這裏遠隔自己的家園上千海裏之外。
但點點絲毫不用擔心他會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因為大哥對他說過：點點，你要記住——地球是圓的，就算你迷路，但隻要勇敢地往前遊，就能找到回家的路，找到起點的方向。
眼下，點點盡情享受冒險的那份未知與激動的心情，他並沒有刻意地擺動胸鰭，而是任由洋流帶他在大海裏漂泊流浪，他便舒舒服服地躺在海洋母親的懷抱，感受溫暖的水流劃過鱗片跟皮膚的接觸，仿佛躺在母親的懷中，正跟隨著波浪的顛簸，其身體也是浮浮沉沉，一股愜意的恬靜讓他陷入昏昏欲睡的柔波及暖光之中。
於神誌恍惚間，點點感覺天空被拉近，仿佛就近在眼前，這使得壯美的夕陽宛如金色的池塘般在他麵前水波**漾，泛動著猶似夢想的燦爛光感。
隨著夜幕的降臨，陰藍的天空慢慢浮現出瑩瑩點點的淚光，夜空布滿了燦若鑽石般漫天的星色，而那條乳白色的光帶就是傳說中美麗的銀河了吧？！仿佛整個世界的神秘莫測皆凝聚在了這條奔騰急流、**的宇宙江域之間。
半夢半醒時，點點悠悠地沉入淺海區，他望見前方漆黑的海域，燃亮了一群看不到邊際的白色燈籠，一波閃爍躍動的不明物體朝他遊來，如同一行自帶著炫彩燈光的管海葵，發出神秘的光感。
點點不免心生疑惑：該不會是母親由於太過想念自己，所以便打著“燈籠”來找小兒子了吧？！點點便麵朝那群“燈籠”的方位遊了過去。
點點沒察覺其身後悄無聲息地跟著一個龐然大物，正形似無聲的幽靈，慢慢地朝他罩了過來。
眼見迎麵擺來的那群“燈籠”，為首的是一條長約二十厘米、渾身銀白色的魚類，而跟在他身邊則是一條隻達首領三分之二的同類魚種，他多半很有可能就是這位首領的兒子。
原本，他們通體銀白色的身體透明，再加之其腹中的那隻“小燈籠”，將整個海域皆照得宛若白晝，就像是夜空裏的那條銀河被倒灌進了海水。
點點身為公子小醜魚，其體長也就十來公分，在麵對這群成年魚類，他的體態異常嬌小。
當下，點點正揮動著胸鰭，是在跟麵前這些新朋友打招呼，不想，那個首領卻是帶著兒子定了下來，他們似乎是把點點當成了怪物，一個個均是顯露出驚恐的神態，分明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異象。
“你們怎麽了？”點點覺得奇怪，他不明白麵前的這群魚類，為何會如此害怕自己，而他隻不過是在向大家揮鰭表示友好。
那個看似跟自己同齡的首領兒子大聲叫道：“你快看你身後！”
點點回過頭，立馬便清醒了過來，他看到一個黑色恐怖的怪物正緩緩地麵朝他罩來，讓魚群感到極為恐怖的是——那隻怪物的眼睛如同一對巨大的燈泡，特別是那雙正在閃閃發光的墨色瞳孔，於漆靜的海域間顯得尤為明亮。
由於，這隻怪物跟漆黑的海水融為了一體，點點居然一眼望不到其身體的盡頭，隻能隱隱地瞧見其猩紅色的“裙邊”在水中波動，這使得眼前的龐然大物越發顯得可憎且凶殘。
之前，點點見到體態最大的海洋生物就是虎鯊大個子，大個子的體形長達七米以上，但眼前這隻怪物則是看不清其身體的真實形態，這反而讓點點還沒意識到危險降臨的具體實感，隻感覺一股不安的氣氛臨麵襲來。
“那是大王烏賊！”首領的兒子像是在提醒麵前的點點，他也更像是在提醒身後的同類族群，其身體正緩緩後退。
一時間，整個魚群充滿了緊張戒備的神狀，他們肚子內那片如燈籠似的亮光，正跟隨著呼吸的波動起伏明滅，從而促成一閃一亮的霓虹效果。
畢竟是第一次離家闖**，之前點點見到最恐怖的敵人也就是虎鯊，加之這隻大王烏賊完全隱匿於黑暗當中，所以他還並不知曉危險正悄然臨近，隻是感覺怪物的那雙眼睛著實恐怖：“大王烏賊——那是什麽東西？”
“大王烏賊能跟抹香鯨鬥上一陣，你說他厲不厲害？！”首領的兒子一邊說話的同時，其身體繼續謹慎地朝後退去，並且伴隨一句高聲嚴厲的警告：“大家趕緊逃啊！趕緊逃命要緊！”
整個魚群便“呼啦啦”地一起轉變了朝向，這樣首領跟他的兒子落在隊伍的最後，而點點來不及追問這抹香鯨是何等神獸，隻得跟隨著大家落荒而逃。
那隻大王烏賊眼見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他也就沒必要將身體隱沒於夜色之中，而是扇動著裙邊般巨大的身軀，朝魚群橫行無忌地衝刺了過來，他像是一隻快速前進著的魚雷，將魚群衝散得四處亂竄。
這樣，點點也才看清楚這隻怪物少說有十幾米的樣子，而他正揮舞著十根如同鞭子般粗大有力的觸腕，但這還僅僅是大王烏賊幼年的體型，就已經將點點的下巴都快驚落掉了。
（貳）
原本，大王烏賊正在追捕首領的兒子，但沒有想到獵物竟是猛地轉身，從嘴裏噴射出一注暴力的“火焰”，最終呈現出一團雲霧狀的幽暗藍光。
這時，目標肚子裏的那撮亮光也隨之熄滅，將身體藏匿於此片漆黑的海水當中。很明顯，大王烏賊被嚇了一大跳，他的表情先是稍稍愣神，便掉頭轉向點點的方位追來。
當即，四散的魚群紛紛逃往周圍的珊瑚叢、海石花或是長滿了海草及藻類岩石之類的掩體。然而，跟虎鯊這種脊椎動物的體態決然不同，大王烏賊身為軟體和無脊椎動物之一，他的身體可流線型穿梭於珊瑚叢亦或岩壁石縫之間，或是用粗大卻是柔軟有力的觸腕卷起石頭，將點點追擊得無處可逃。
點點逃得氣喘籲籲，因實在是忍無可忍，他回頭麵衝那隻怪物大聲道：“你這麽大的一雙眼睛，為什麽偏偏隻看到了我？”
大王烏賊甕聲甕氣地回答：“因為你身上橙紅色的皮膚很醒目啊！”
點點怎麽也想不到原來身穿漂亮的衣服，居然會給自己帶來這種意想不到的麻煩。
不行！我不能讓這個醜陋的家夥陰謀得逞。點點眼見前方是一叢白色舞動的沙岩海葵，他曾聽父親說過這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生物，比起河豚的毒素還要厲害幾十倍呢！但他們小醜魚可不害怕任何海葵，他們的身上塗滿了海葵所分泌的各種黏液，便形成了一股天然保護的防護層。
於是，點點便一鼓作氣，拚命地搖擺尾巴，朝向那叢火焰般的生物飛快地遊了過去，將身體隱藏在那窩沙岩海葵的觸手之間。
那隻大王烏賊遊到海葵身邊，用其強壯的觸腕碰了碰沙岩海葵的觸手，雖然那海葵並沒長眼睛，但由於察覺外來的侵犯，便立馬伸出了十幾雙觸手，一起蟄刺向侵略者的冒犯，那股麻酥酥的刺痛感令大王烏賊的身體一驚。
盡管這隻海葵釋放出來的毒素，對於體型龐大的大王烏賊而言，隻不過是針刺般的痛感，根本不會要了這隻龐然大物的性命，但大王烏賊則是有種被愚弄了的惱怒。
當下，大王烏賊回眼一瞧，他見首領的兒子正落單在魚群後，所以丟下點點，便擺動著身軀，奮起直追那條跟丟了的獵物，其驚得整個魚群亂成了一團。
首領的兒子嚇壞了，正慌不擇路地四處逃逸，眼見大王烏賊逐漸逼近，他也不知道吞下了什麽，竟是再次回身噴出數米長的一柱“火焰”。但顯然，這次大王烏賊有了經驗，他清楚這“火焰”根本就傷不到自己，這隻不過是對方的虛張聲勢罷了。
大王烏賊的眼睛本來就形似燈泡，他的目光追隨著那束噴出的火焰，一眼就瞧見了那隻隱匿著的獵物，其擺動身體的裙邊，朝目標猛撲了過去。這讓首領的兒子嚇得拚命搖動尾巴，奮力朝前逃亡，隻怕小命沒了。
首領眼見兒子有危險，就帶領族群前來解救，魚群從四麵八方包圍了大王烏賊。因他們不敢靠近這隻龐然大物，所以保持在兩米左右的距離，一起朝向這隻怪物噴出“火焰”。
由於魚群的數量龐大，他們噴出“火焰”輪番上陣，因而照亮整個海底世界，此般情景蔚為壯觀，把點點都給看呆了。點點沒想到在水裏居然也能釋放出如此壯觀絢爛的極美“煙火”。
那隻大王烏賊也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景，起初他被麵前的這些“火焰”驚得有些害怕，但因為沒傷到自身，他明白這隻不過是這群魚類的小把戲，那看似火焰的東西根本就傷不到自己。
這更加激惱了大王烏賊，他感覺臉麵受到了侮辱，所以發誓一定要抓到首領的兒子，以發泄其心頭的狂躁與惱怒。
這隻怪物也不再平滑地遊動著身體，而是發瘋了似地攪動著碩大的身軀，其長長的觸腕如鞭子般翻騰著水流，以致整個海域像是一鍋滾沸了的開水，這可把魚群給嚇壞了，大家驚恐地四散亂逃，紛紛逃出這翻滾的水勢。
點點被這攪起的洋流，猛地拍打在了礁石上，疼得他半扇身體麻痹，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他連忙望向戰局的中心，正見那隻大王烏賊糾纏著首領的兒子不放。
“糟糕！他要被那個壞家夥給抓住了！”點點不知道該怎麽辦，麵對這個比虎鯊還要恐怖的大家夥，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清楚該不該救這個剛剛才認識，甚至就連對方的族群種類及名字都不知曉的小夥伴。
但點點不能見死不救，他用胸鰭從沙地裏揀起了一塊石頭，便拚盡全力朝向大王烏賊丟了過去，石頭順著水流的衝擊力道，正好砸中那隻怪物的左眼。
盡管點點的力道對於這龐然大物連撓癢癢都算不上，但眼睛畢竟是身體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大王烏賊不免吃了一疼，其表情流露出氣急敗壞，便朝往點點的方向直追而來，嚇得點點慌忙朝珊瑚叢遊去。
就在大王烏賊的一隻觸腕正要吸到點點的同時，仿佛從海域的地心深處傳來了一嘯沉悶的呼喝，似是在嗬斥著這個怪物不許作惡多端！
那驃聲響所撥動而來的水浪，完全起到了開路先鋒的效果，點點感覺自己的內耳一疼，仿佛快要將他的耳骨給震碎。
就在點點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他看到大王烏賊的身體驚恐地顫抖，那對燈泡似的眼睛竟是流露出懼怕的神態，並將伸向獵物的一雙觸腕退了回去，本能地捂蓋住了其腦袋兩側的耳朵。
相對於大王烏賊的驚懼，首領的兒子卻是拍鰭，發出了驚喜的歡呼聲：“這下可好了！”
“怎麽好了？”點點快速遊到對方的身邊。
“這是抹香鯨！”首領的兒子開心地解釋道：“它可是大王烏賊的天敵。”
“抹香鯨？”
點點第一次聽到這種海洋生物的名字，他正在奇怪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生靈，為何他的叫聲會如此巨大，竟是令麵前的怪物瑟瑟發抖，露出驚懼害怕的模樣？
與此同時，那隻大王烏賊已經轉身朝往深海逃去，其身後再次傳來從地心響起的那嘯呼喝，如同催命符般麵向點點所在的方位遊來。
（叁）
很快，一座小島從點點的額頂壓去，那島嶼的形態明顯有些奇怪，可見其不時地翕動“岩石”邊緣的縫隙，進而便攪起了漆黑的海域水光波動。
點點發現那是一頭碩大無比的鯨魚，他比起那隻大王烏賊更加健碩有力，就像是一座浮島般朝他們漂了過來。
“眼淚，果然是你！”豈料，首領的兒子居然搖擺著尾巴，老朋友似地招呼麵前的鯨魚：“我們有好長時間都沒見麵了。”
那頭抹香鯨的腦袋奇大，外形如一個豎著的枕頭，這使得他下顎的牙齒猶若一排鋒利的鋸子。這個龐然大物在首領的兒子麵前，竟是發出了霍霍開心的歡快笑聲，看來他很高興跟好朋友的不期相遇。
“哇噻！”點點發出驚呼：“原來，這就是抹香鯨啊！”
“是啊！”首領的兒子一臉自豪道：“他叫眼淚。”
“為什麽叫眼淚？”
“你沒看到在他的左眼旁有顆白色的痣嗎？”首領的兒子指向那頭抹香鯨的左眼角，果然可見在其左眼下閃爍著一滴白痣：“你看——那像不像是人類所說的淚痣？”
“原來是這樣啊！”點點明白地微微頷首。
眼淚對這兩個小夥伴道：“你們先在這兒聊著，我去抓捕獵物了。”
“好的！”首領的兒子點頭：“我的好夥伴，你去吧！”
見眼淚擺尾離開，點點難免好奇道：“那你們又是怎麽成為好朋友的？”
“眼淚是一隻五歲大的幼年抹香鯨。”首領的兒子娓娓道來：“十個月前，眼淚跟他的同族正在圍剿魚群，便來到了淺灘，那是眼淚第一次來到這麽淺的海域，又因為是孩子，一時玩得興起，便跟族群走散了，不想被擱淺到了岸邊的沙灘上。當時，我們正巧從附近遊過，大家看到這麽一個大怪物，都被嚇壞了。那時候，我也不諳世故，竟是一點都沒感到害怕，便遊了過去，問他是怎麽回事。眼淚努力地拍打著尾巴，但由於他的身軀太過龐大，又是第一次遭遇擱淺，不知道該如何掉頭，重新遊回到大海。”
點點驚呼：“難不成，你們把他給拖回到了海裏？”
“這怎麽可能！”首領的兒子搖了搖頭：“即便眼淚再是幼年，但體型不知比我們大了多少倍，我們族群就算是集結全部的力量，也沒辦法把他拖回大海，但我們可以找他的同伴啊！當時，我們聽到眼淚的媽媽在附近的海域用超聲波呼喚自己的兒子，我便奮力朝那聲音遊去，過了十多分鍾，就看到一個龐然大物衝我遊來，那正是眼淚的媽媽。她在我的帶領下，來到眼淚擱淺的地方，便猛咬兒子的尾巴，將他拖回到了大海，總算是有驚無險，他們母子倆團聚了。”
點點回想起幾個月前，當看到家人被漁船帶走時的情景，自己孤立無援的樣子：“看來，任何生物在幼小的時候都是無助的。”
“是啊！”對方點頭讚同。
“那眼淚還真是萬幸地遇見了你。”
他們正在說話間，眼淚將那隻大王烏賊給追了回來，立馬便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衝撞，兩頭巨大的海獸相互廝打了起來，以致一股強大的衝擊力迎麵撲來，將點點和這個新認識的小夥伴拍打在了一塊岩石上。
但點點根本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則是急忙回頭望向眼淚的情況，發現他正在跟大王烏賊纏鬥，而那隻狡猾的壞蛋將其十根粗壯如鞭子的觸腕用吸盤死死地抓抱住了抹香鯨那顆碩大的腦袋，這可把首領的兒子給急壞了。
“你看，那個壞蛋——他居然用觸手把眼淚的嘴巴給封堵住，還堵住了眼淚頭頂處的那個氣孔，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的好夥伴沒辦法正常呼吸。”
原來，這些鯨魚類的海洋生物都是用肺呼吸。通常抹香鯨具有超強的潛水本領，在大海中的潛入深度可達三千米，並且他能在水下持續待上兩小時之久。由於，其鼻孔生在頭頂，可方便出水呼吸。然而，這隻大王烏賊是要將眼淚困在水中，他擺明了是要把對方給活活地憋死，其用心實在是太過惡毒。
“那我們去幫幫他吧！”點點的內心仿佛燃起了鬥誌，以致身上那些橙紅色的鱗片，亮出閃閃發光——宛如火焰般的光澤。
這樣，在點點的帶領下，魚群朝向大王烏賊遊了過去，衝他四麵八方地噴出了“火焰”，那怪物被嚇了一大跳，觸腕的吸盤稍一鬆懈，就被眼淚給猛咬住了腦袋。大王烏賊身體吃疼，便用力地搖擺觸手，以試圖掙脫出眼淚那嘴鋸齒似的強壯下顎。
一時間，整個水域翻江倒海，飛沙走石，浪濤驚天，眼前的海底世界被這場戰爭攪得一片渾濁，暗不見星光。
點點更是被這攪起的泥沙嗆得連連咳嗽，而首領的兒子卻是擔心其好朋友的安危，所以神情緊張地望向戰鬥現場的那股漩渦中心。
終於，大概過了十來分鍾，整個海域再次恢複平靜，渾濁的水體也重現清澈，點點驚喜地看到抹香鯨正將大王烏賊的一根觸腕吞入進了嘴巴，顯然眼淚吃掉了那隻軟體的怪物。點點一臉的興奮，他著實太高興了，便跟這個新認識的好朋友遊到抹香鯨的身前。
“謝謝！”眼淚露出開心的笑容：“謝謝你們幫助了我！”
“啊！”點點望向對方的嘴巴擔心道：“你受傷了！”
隱約可見眼淚的嘴角由於被大王烏賊的觸腕所包裹，因而留下了直徑約為十厘米左右的吸痕，而這些痕跡竟是比點點的身軀還要龐大。
“沒事！”眼淚一點也不覺得疼：“比起上次的事故，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首領的兒子也是一副憂心的緊張：“眼淚，你真不要緊嗎？”
“不要緊！”眼淚揮舞著鰭狀肢，向他們兩個告別道：“我的好朋友，我的鯨群就在前麵，我要去跟他們會合了。”
“那好！”首領的兒子點頭：“祝願我們能後會有期！”
眼見抹香鯨離開的背影，首領便遊到兒子的身邊，他帶領大家高聲笑了起來。
但點點還沒從驚訝中緩過神思，因見整個魚群開懷大笑的樣子，他由於受到了大家的情緒感染，也就忍不住一起笑出了聲。
終於，大家都笑夠了，首領點頭讚歎：“你這小家夥，個子雖不大，但膽子卻是一點也不小，謝謝你救了我最心愛的兒子。”
點點笑了笑，靦腆地回複：“盡管我們萍水相逢，但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好小子，有誌氣！”首領愈加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個子，他便抬起胸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沒想到，你這個小家夥還挺勇敢、講義氣。”
受到如此誇讚，點點紅著臉蛋，更加顯得很不好意思。
首領的兒子遊到這個新朋友的身邊：“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不知道！”點點失落地搖了搖頭：“我獨自離家出來見世麵，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首領的兒子便盛情邀約道：“那你跟我們一起吧！”
點點雙目放光：“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首領的兒子回答：“我們要到我表妹家做客，既然你不知道去哪兒，就跟我作伴，有你陪在我身邊，也好說說話啊！”
點點明白地頷首：“原來，你要去看你表妹。”
“是啊！”首領點頭回應：“他們要舉行一個盛大的PARTY，所以邀請我們家族前去觀禮參加舞會。”
“難道，你們都是去參加舞會的嗎？”點點環視著周圍的魚群。
“是啊！”大家異口同聲地點頭。
首領熱情地邀請兒子的這個新夥伴：“那你就跟我們一路吧！”
“好啊！”點點有些意外的感動：“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跟你們一起？”
“當然可以了！”首領的兒子回答：“既然是去參加舞會，當然要參加者越多，舞會的氣氛也會更加熱鬧嘛！”
“那一定很好玩！”點點興奮地拍打著胸鰭：“我還沒參加過舞會呢！”
“那我們趕緊出發吧！不然就來不及了！”首領便招呼大家朝往目標的方向進發。
於是，點點快樂地跟隨這個新認識的小夥伴，他們率領大部隊一起朝前開心地遊去，這樣——點點也就不再覺得孤單亦或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