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集:魂驚魄動

Δ 陳大田又點了另一隊出來,那是順德樂從的獅隊。

Δ 隻見這獅子也是按尋青、見青、疑青等等動作舞動。

Δ 到了采青時,這獅子將頭伸出,作出一個期盼的樣子,反複思量一下後,那舞獅頭的用嘴咬住獅口橫擔,用背後插著的那雙鼓槌,插進石舂臼底,雙手勾住石舂臼邊。

Δ 舞獅尾的坐在地上,雙腳用力蹬起石舂臼。

Δ 兩人一齊出力,把石舂臼翻了個身。

Δ 場上所有人見他們將這百十斤的石舂臼處理得如此順當,不由得全都喝起彩來。

Δ 怎知就在這時,石舂臼下,遊出一條尾巴拴著一紮生菜的大白鱔。

Δ 大白鱔彎曲著身體,向前遊動。

Δ 舞獅頭的師傅張開大手就捉,那知這大白鱔通體滑溜溜,就算抓住了,也無法捉起來。

Δ 圍觀的人群急忙後退。

Δ 隻見舞獅頭的師傅掄步向前,雙手在地上一抹,兩手沾滿了泥沙。

Δ 再往大白鱔身上一抓,一下子就把這滑膩的“青”咬住。

Δ 看到這樣精采的獅藝,場上立即掌聲四起,歡聲一片。

Δ 陳大田和周顯龍都禁不住拍起掌來。

Δ 不用說,這個青陣算是破了,按規矩接下來應該是順德樂從的那支獅隊當擂主。

Δ 於是順德樂從獅隊又在場上擺了個“釣魚青”。

Δ 商鋪林立的佛山街頭,人來人往。

Δ 忽然間,從街道遠處,響起一陣鑼聲。

Δ 人們一聽,馬上讓開兩旁。

Δ 隻見街頭出現了一群人。

Δ 先是頭鑼、腰鑼、清道旗,跟著是飛虎旗、令旗。

Δ 接著是一對扛著官銜牌的差人。

Δ 官銜牌上寫著“廣州分府佛山海防捕務同知”字樣。

Δ 後麵才是座在橋子上的曾閬。

Δ 這群人威風凜凜地直往蜘蛛山走去。

Δ 場上觀眾見那青是這樣擺的;

Δ 將一張豎起來的長凳,蓋上一領箬衣。

Δ 凳頭上戴一頂竹笠,使長凳看上去象個漁翁,

Δ 這漁翁旁邊還放上一個漁簍。

Δ 凳子上斜斜地插一支竹杆,竹杆下吊著一紮生菜,算是彩物。

Δ 所有大魁堂的紳士看了,都覺得有趣,坐在台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Δ 埋伏的士兵都有些疲憊了。

Δ 一個士兵因為起床早,到如今已經困倦得打起嗬欠來。

Δ 誰知這打嗬欠也會傳染的,一個打開來,其餘紛紛打起嗬欠來。

馬致忠:“精神點,大家打醒精神來,千萬不能打瞌睡。”

士兵甲:“大人,怎麽還不見那些亂民啊?”

馬致忠:“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說不準那些亂民馬上就出現了。”

士兵乙:“這山路,連隻鳥也沒有,還說亂民呢。”

Δ 也不知舞了多少隊,日已過午。

Δ 忽然場上亂了起來,原來是佛山同知曾大人到了。

Δ 隻見曾閬在眾兵卒的擁戴下,氣宇軒昂走進場上。

Δ 大魁堂的眾紳士連忙迎接曾大人的到來。

Δ 曾閬在眾人的扶持下,坐在台上正中的座位上。

Δ 密密麻麻的小艇,都泊在河邊。

Δ 一隻小艇,輕輕地劃到岸邊。

Δ 從那艇上,下來一個漁家姑娘。

Δ 那姑娘戴著一頂漁民竹笠,穿一身著寬大舊衣裳,臂彎上跨一個竹籃。

Δ 站在小漁船上的漁婆一臉的慈愛。

漁婆:“快去快回呀!”

曾芷瑩:“放心,我去去就回。”

漁公:“她不象我們,每天得吃點青菜才行。”

漁婆:“誰不知道,我隻是擔心官府認出她來。”

漁公:“那你為什麽不自己去?”

漁婆:“其實她是想上岸走走。”

Δ 那姑娘跨下小船,回頭向漁公漁婆揮了揮手。

漁婆:“早去早回呀!”

Δ 那姑娘走近了,這不是失蹤多日的曾芷瑩嗎?

Δ 隻見她輕快地往街市上走去。

Δ 在埋伏地點,王寒燼指著蜘蛛山觀禮台對眾人說。

王寒燼:“曾閬來了,好戲快要開場,大家注意了。”

曾閬:“現在舞得怎樣?”

紳士:“大人來得好,現在泰一堂剛剛擺出‘天羅地網陣’了。”

Δ 這時,場上擺出的,卻已經是泰一堂的“天羅地網陣”了。

Δ 這個‘天羅地網陣’一擺出來,全場觀眾大驚。

觀眾:“這是什麽?”

觀眾:“哇!太嚇人了!這是青陣嗎?”

Δ 隻見它大慨有兩三人高,擺設得光怪陸離,遠觀煙霧彌漫、說不出的詭譎。

Δ 近看層層布幔,裏麵透出隱約的刀光劍影。

Δ 站在小山崗上的陳如嶽悄悄地問羅厚甫。

陳如嶽:“羅兄,這是什麽青陣呢?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是不是八卦青陣?”

羅厚甫:“這個不象八卦青陣。”

陳如嶽:“不是八卦青?難道是八仙賀壽?”

羅厚甫:“現在是生死相搏,誰會擺個八仙賀壽出來呀?”

陳如嶽:“難道八卦青就可以進行生死本搏?”

羅厚甫:“不是的,如果是八卦青陣,無非分為內八卦和外八卦,先天八卦和後天八卦,加上金、木、水、火、土五行,成為五行八卦,雖然八卦青也可以陷敵於陣,而這青陣的確看不懂,反正感覺這個不是八卦青陣,難破、難破呀!”

陳如嶽:“怎樣才算是八卦青的擺法?”

Δ 羅厚甫輕聲對陳如嶽說。

羅厚甫:“八卦青的擺法不外是將一個竹鍋籃,反蓋在地上,塗上黑白陰陽圖,竹鍋籃裏麵放上采物,先八張長板凳拚接成一個內八卦,每張凳上紮上兩麵彩旗,共為十六麵彩旗,又用十六張長凳拚成外八卦,也是每張凳上紮上兩麵彩旗,共為三十二麵彩旗,旗分五色,按離、巽、震、艮、坎、乾、兌、坤八個方位,暗含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個門,雖然難破,也都有章可循,可不象現在這個,不知如何下手。”

陳如嶽:“這個到底是什麽青?”

Δ 當泰一堂擺出這“陰陽青陣”時,王寒燼看了一下天空。

王寒燼:“陳館主,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想李蘇師傅也接近佛山近郊了。”

陳盛:“好,我們往前壓過去,準備接應亞桂他們。”

智明:“我和王先生過一會也過去,作為你們的後備隊。”

陳盛:“好,我先帶隊過去了。”

王寒燼:“注意隱蔽。”

陳盛:“好的。”

Δ 場上有人高聲叫道:“請問主家,這是什麽青陣?”

Δ 聽見有人這樣說,任龍章臉上笑得象開了一朵鮮花,抱拳向四方行了個羅圈揖。

劉教頭:“各位師傅,我這個陣式叫‘天羅地網陣’,陣內機關重重,誰有本事,不怕死,則不防進去破陣,在這裏,我把話說在前頭;‘入陣者死’,勿謂言之不預,不知誰有興趣出來破此陣?”

Δ 場上一時鴉雀無聲。

劉教頭:“說句不中聽的話,有些人舞了一輩子獅,可能都還未聽說過有此陣,更不用說去破陣了。”

Δ 聽見劉教頭如此叫陣,場上很多人都心有不甘,可又確實不知此陣如何破法,惟有乖乖地站在那裏不敢出聲。

劉教頭雙手叉腰,兩眼瞪起一掃,高叫道:“誰來破陣!”

Δ 聽他這麽一叫,場上竟然靜了下來。

Δ 劉教頭將手往前一指,把聲音撥高吼道。

劉教頭:“誰敢來破陣!”

Δ 站在小山崗上的陳如嶽雙目微閉,雙手合十。

陳如嶽:“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百千萬億佛,恒河沙數佛無量,功德佛,佛告向難言……。”

羅厚甫:“陳兄,別再看了,舞獅舞到這樣境地,早已不是舞獅破陣了,我們還是走吧。”

Δ 陳如嶽沒有回答,還是繼續念佛。

Δ 忽然間,場上的帥旗和隊旗,紛紛放下來,卷起來。就好象稻田裏刮起一陣狂風,把稻草全部吹倒似的。

Δ 劉教頭站在台前,叉手而立,雙目炯炯有神,一時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誰”的姿態。

Δ 不遠處,隻有一麵帥旗還是動也不動地立著,它既不搖,也不晃,就這麽豎立在那裏。

Δ 劉教頭一瞧,心裏有點發毛,回身對鄭湛悄聲道。

劉教頭:“這不是鴻勝館的帥旗嗎?他媽的,終於出現了。”

鄭湛:“你有把握吧?”

劉教頭:“我是照著那份‘百陣勾玄’來擺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Δ 鄭湛也有點不自在,心裏明知這次爭霸賽,一定要和鴻勝館爭個高低,也知道賽到此時此刻,鴻勝館也應該露臉了,可如今真的見到他們的帥旗,而且是在這種情形下,心裏還是“咯登”地跳動一下。臉上忽然變成白色,不由自主地回頭望了一眼曾閬。

Δ 見曾閬也用眼盯著他和劉教頭。

劉教頭倒吸了口氣,高聲叫道:“鴻勝館是不是出來破陣呀?”

Δ 可聲音比剛才叫的的差遠了,聲音中好象還透著一絲顫抖。

曾閬手下的綠營兵跟著叫道:“鴻勝館是不是出來破陣呀?”

梁桂高聲說道:“我們就是來破此青陣!”

Δ 劉教頭雖然緊張,可聽見隻有梁桂一人的叫聲,心裏象是放下一塊石頭似的,心道;你這小子是來送死,等下死了可怨不得我。”

Δ 梁桂再將雙手一揮。

Δ 隻見‘忽’地一下,鴻勝館陣上呼隆隆地豎起一百幾十麵的五色旗幟,隨著東南風飄揚。

Δ 在旗幟之下,推出五個獅鼓,十對銅鑔,又挑出五麵銅鑼。

Δ 旗開處,跳出紅、黃、青、黑、銀五隻獅子。

Δ 劉教頭心裏一嚇,比剛才還利害。

Δ 隻聽鼓聲一響,鴻勝館的陣內先舞出五頭獅子。

Δ 原來鴻勝館用的是用“五方獅子舞”。

Δ 這五頭獅子圍繞這天羅地網陣的前後左右,轉個不停。

Δ 此陣一出,鄭湛卻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原以為鴻勝館出來破陣隻有梁桂和丁振邦幾個人,怎知他們竟然衝出如此眾多的人馬。

Δ 劉教頭心中大吃一驚。

Δ 曾閬也是心中一緊“不妙,怎麽這鴻勝館排出這樣大的陣仗?”

Δ 鄭湛更是緊張。

鄭湛:“這麽多人來破陣,行不行?”

劉教頭;“也好,你來多少,我就叫你死多少,要想死,也不差多來幾個。”

陳如嶽:“啊唷,這鴻勝館何來這樣人多勢眾?比賽能用五頭獅子嗎?”

羅厚甫:“可規矩裏沒說破陣隻能用一頭獅子,鴻勝館出來五頭獅子,也不能說他壞了規矩啊。”

陳如嶽:“那倒是。”

Δ 兩人對望一眼,沒再說什麽。

Δ 一排排的瓜菜。

Δ 人頭湧湧的菜市場。

Δ 曾芷瑩手中的竹籃已經裝滿了瓜菜。

Δ 忽然一陣激昂的鼓聲傳來。

Δ 曾芷瑩不由得怔怔的站在那裏。

Δ 有個擺賣的老頭,看到曾芷瑩的模樣。

老大爺:“姑娘也喜歡聽獅鼓?”

曾芷瑩:“大爺,是那裏舞獅子?”

老大爺:“啊,今天蜘蛛山前有個獅子大會,姑娘怎不去看看?”

曾芷瑩:“離這多遠?”

老大爺:“就前麵。”

曾芷瑩:“謝謝大爺。”

Δ 曾芷瑩一聽,連忙離開菜市場。

Δ 站在小山崗上的陳如嶽和羅厚甫看得呆了。

Δ 忽然間鼓聲一轉,鴻勝館奏響的是“秦王破陣樂”。

Δ 在鼓聲中,又湧出十八個頭戴麵具的大頭佛。

Δ 這十八個大頭佛身穿佛衣,背後卻不知何故,每人都插著一把葵扇。

Δ 才轉了一圈,通通走到東南邊。

Δ 那班大頭佛每人又從袋子裏掏出一個包。

Δ 隻見那些物品有些是黃色,有些是黑色。

Δ 眾人尚未認真看清楚,他們已經將包內的物品點燃。

Δ 燃燒起的東西冒出黃色的濃煙,大頭佛們又拔出背後的葵扇,向陣內猛扇。

Δ 又有幾個大漢,在彩旗的掩護下,推來三架農戶收割風穀時所用的大風櫃,對著陣內起勁地搖起來。

Δ 隻見一團團黃色的煙夾著一陣濃烈的硫磺味和辣椒味,隨著風吹入陣內。

Δ 不一會就聽得陣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Δ 接著又從陣內就竄出十多個跌跌撞撞,雙眼紅腫,滿麵涕淚的漢子。

Δ 他們用衣袖掩蓋著口鼻,一跑出來就不辯東西,到處亂鑽。

Δ 刹那間,這天羅地網陣裏竟象竄出一群被煙熏壞了的老鼠。

Δ 劉教頭更是難看,這老師傅年紀五十掛零,偏愛出頭露麵,今天這陣濃煙,夠他一陣好受了。

王寒燼問智明和尚:“大師,這叫什麽招式?”

智明和尚:“這是破陣的第一式,叫作‘煙波浩渺’。”

王寒燼:“好詩,好招式!”

Δ 王寒燼擊掌讚道。

Δ 那煙隨著東南風飄飄渺渺,慢慢向西北飄逸。

Δ 那些站得近的看客,也被這些辣椒、硫磺味一熏,眼淚鼻涕即時就湧出來。

Δ 於是紛紛走避,馬上陣前就亂作一團。

Δ 不一會,隨著煙消雲散,那班大頭佛又走回陣前。

Δ 他們已經將扇子插歸背後,九人一邊,掄起手中長棍,向這天羅地網陣一掄猛劈。

Δ 剛才還險惡萬分、光怪陸離的天羅地網陣,竟被劈得支離破碎。

王寒燼:“大師,這班佛爺的棍子,又是個什麽名堂?。”

智明:“這叫十八棍僧救唐王。”

王寒燼:“嗬,連唐王都拉上關係了。”

Δ 這時,鴻勝館陣前那五組鑼鼓一齊響起。

Δ 這鼓聲激昂、振奮,使人一聽之下,立即使人產生一種莫名的激奮之情。

Δ 站在小山崗上的陳如嶽一聽之下,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驚訝

陳如嶽:“咦!怎麽這段鼓樂我好象還從未聽見過,這是什麽鼓點,怎地如此打法?”

羅厚甫:“對呀,這段鼓樂,與剛才的有很大的變化,不知是什麽音樂?”

智明:“這鼓樂乃唐滅隋後,李淵稱帝,封李世民為秦王,當秦王李世民帶兵平息叛將劉武周之後,凱旋回朝時,就編了這麽一部《秦王破陣樂》。”

王寒燼:“就是這一首?”

智明:“對,這樂曲配上舞蹈,並擂大鼓,雜以龜茲之樂。”

王寒燼:“等一等,大師,什麽叫龜茲之樂?”

智明:“哎呀,你還有完沒完,反正它是古時候龜茲國的音樂吧。”

王寒燼:“好好,不問了,那後來怎樣?”

智明:“當時其聲韻慷慨、動**山穀。又從唐朝的《五方獅子舞》中尋找到其配樂的節奏,將它融會於鼓樂之中,在敲擊時,這鼓樂表現了古代戰將升帳時的威嚴,行軍時的矯健,作戰時的勇猛。”

王寒燼:“好,太好了!”

Δ 王寒燼聽得心花怒放。

Δ 五頭獅子一齊衝向陣內。

Δ 霎那間,全場觀眾為之一振。

Δ 王寒燼轉身扯著智明和尚的衣袖說道:“大師,快看,那五頭獅子又殺將過來了,又是什麽招式?”

Δ 智明不答,隻是頜首微笑。王寒燼見智明和尚不回答,隻得認真細看,

Δ 見那五頭獅子又紛紛圍攏過來,

Δ 其中一隻黑獅,十分勇猛,這獅子正是梁桂和丁振邦所舞的獅,

Δ 這獅子在鼓樂聲中,竟然跳上由十八個大頭佛所架起的長棍上,輕巧地在棍上向前飛奔。

Δ 快到陣前那掛著的青之前,獅子正想張嘴咬青,

Δ 怎知那青的跟部綁著一包東西,

Δ 站在最前麵扮演十八棍僧的陳藝林眼快,

Δ 忙用長棍將那青與跟部的那包東西一擊,將它與綁著的青分開。

Δ 獅子順勢用前腿一蹬。

Δ 把那包東西向任龍章麵前蹬去。

Δ 隨著那包東西飛來,一聲爆炸。

Δ 將劉教頭和站在他左右的那班泰一堂館徒,炸了個焦頭爛額。

Δ 劉教頭還算機警,一見飛來這麽一團東西,立即雙手護頭,將衣袖擋在臉上。

Δ 可也被炸了個衣衫襤僂,不由得心中大怒。

Δ 獅子又用了一個‘靈貓撲蝶’的動作,飛快地將那幾棵生菜紮成的青叼在嘴裏。

陳如嶽:“太精采了,看得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羅厚甫:“這‘天羅地網陣’不就破了嗎?”

陳如嶽:“話雖這樣說,還是險象環生、魂驚魄動呀!”

羅厚甫:“好了,看看下麵曾大人怎樣給鴻勝館獅隊頒獎了。”

陳如嶽:“這天氣比昨天還悶,滿天灰蒙蒙的,四周連一絲風也沒有。”

羅厚甫:“所有的樹木都不動,太悶了,這場雨不知什麽時候才能下來。”

Δ 比賽終於結束了,所有的鑼鼓聲都停止了,全場忽然間靜了下來。

紳士:“想不到這場比賽是這樣的結果。”

曾閬:“倒是在本府的意料之中。”

Δ 大家都望著台上的幾個主事,隻見曾閬站起來,走到台口。

Δ 曾閬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向場上高聲宣告。

曾閬:“本次的“獅王對壘見真章”,已經完滿結束,經過眾位鄉賢的評定,這次的冠軍,應由鴻勝館獅隊獲得。”

眾人:“哇!好!”

Δ 場上一片歡呼聲。

矮仔郭:“我們勝了!我們獅隊是冠軍!”

妹頭:“別吵。”

Δ 曾閬張開雙手,做了個往下壓的樣子,讓大家安靜下來,

曾閬:“現在由獲取冠軍的獅隊上前領獎。”

Δ 說完,場上又是一陣歡呼。

Δ 這時,曾閬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

Δ 兩個緊隨曾閬的馬弁也端著“佛山獅王”的牌匾,跟隨在曾閬身後。

Δ 梁桂與振邦、妹頭對望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順手摸了摸掖在腰間的短刀。

Δ 幾人互相輕輕地點了點頭。

Δ 就在振邦、妹頭的護送下,梁桂迎了上去。

Δ 快到台前,幾個人將腳步立定,靜等曾閬下來。

Δ 曾閬果然又往下走了一步。

Δ 梁桂已站在麵前,望著這壯實的小夥子,曾閬忽然間有點不知所措,隻好端起架子,裝腔作勢地拱了拱手。

曾閬:“恭喜,恭喜。”

Δ 說完一臉笑容。

Δ 梁桂望著曾閬的笑臉,手腕輕輕地碰著短刀的刀柄,準備曾閬將牌匾遞過來時,就拔出短刀剌過去的。

Δ 曾閬也在暗中運勁,打算在梁桂低頭行禮時,雙掌連發,勢將這狂妄的小子製服。

Δ 威嚴的同知衙門口,隻有兩個疲憊的士兵在站崗。

Δ 就在同知衙門牆角,好幾個民軍成員正悄悄地摸過去。

民軍甲:“怎麽樣?”

民軍乙:“就門前有幾個士兵。”

民軍甲:“你們從則麵壓過去,我和他們幾個從後門攻取。”

民軍乙:“好,就這樣定了。

Δ 兩人將要接近的一刹那。

Δ 忽然,場後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

Δ 一匹快馬,象一陣風似地跑來。

Δ 圍觀的人群嚇得連忙閃開。

Δ 一時間,場上你推我搡的有些混亂。

Δ 曾閬抬頭一望,因為心中有事,本來就十分機警,這時見此士兵奔來,立即連連退後,瞪起雙眼望過去,威嚴的臉上現出一絲淡淡的驚慌。

Δ 轉眼一望,見梁桂站在離自己不遠處,馬上將手一揮。

曾閬:“去去去,走遠一點。”

Δ 曾閬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點笑容,完全是一副叱吒風雲的模樣。

Δ 曾閬身後兩個扛著牌匾的馬弁,也高聲地將附近的人群趕開。

馬弁:“走開!走開!”

Δ 梁桂不得已,隻好將摸著短刀的手放下來,和振邦、妹頭慢慢地退開。

Δ 那馬跑到曾閬身前不遠處,從馬背上飛身躍下一名綠營士兵。

Δ 隻見他兩手分開身旁的人群,滿頭滿臉都是汗水,發狂似地向曾閬奔去。

Δ 那士兵來到曾閬身邊,喘著氣。

士兵:“大人,不好了,昨天晚上,省城兩廣督署受到大量武裝民軍進攻,兩廣總督不知下落。”

Δ 曾閬一聽,整個人跳了起來。

曾閬:“什麽?!快說,是什麽回事?”

Δ 四周的群眾也聽到這個消息,不啻象是在油鍋裏澆上一瓢水,馬上引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Δ 曾閬機警地將來人拉近身旁,壓低聲音問道。

曾閬:“到底是什麽回事?”

士兵:“革命黨的首領黃興,從各地召集了上千的革命黨人,組成了敢死團,在昨天傍晚,攻打兩廣督署。”

曾閬:“什麽?民軍攻打兩廣督署?”

士兵:“是!革命黨首領黃興,從各地召集了上千的革命黨,昨天傍晚,攻打兩廣督署。”

曾閬:“張大人怎麽樣?”

士兵:“我守衛士兵與革命黨經過一晚一天的激戰,暫時將革命黨擋住,可張督大人到現在不知下落。”

曾閬:“門衛怎麽會讓他們攻進來的?”

士兵:“他們組成一隊敢死團,坐了轎子,直向總督衙門內抬入,管門的人還道這是來見總督的達官貴人,因此不敢上前攔截。”

曾閬:“混脹!怎能如此防衛?說下去。”

士兵:“是,那敢死團乘機闖進衙門,四處亂擲炸彈,將頭門炸毀,接著如狼似虎地與我守衛士兵激戰,好在水師提督李準及時帶兵趕到,目前暫時將革命黨人擋住,可張督大人到現在下落不明。”

曾閬:“是否被革命黨捉了去?”

士兵:“現在還未有確信。”

曾閬:“怎麽會這樣?”

Δ 曾閬還未從驚惶中醒過來。

Δ 又一匹快馬沒命般衝來,嚇得觀眾驚慌地四處躲避。

Δ 馬匹還未停住腳步,馬背上的綠營兵已經飛身跳下,也是一臉驚慌。

綠營兵:“大人,有幾千民軍從順德樂從往這裏進發,現在快到通濟橋了。”

高鑒泉:“怎麽?革命黨的進攻方向不是城門頭,而是通濟橋?”

曾閬:“奇怪呀,那消息難道也錯了?”

高鑒泉:“城門頭的情況我不清楚,但這批人馬從瀾石走鑄犁街、三丫路,現在已經到達通濟橋,有直接進攻成善堂我軍駐防要地的意圖。”

曾閬:“馬管帶現在那裏?”

士兵:“馬大人現正埋伏在城門頭一帶,準備阻擊進攻的民軍。”

曾閬:“情報不是說起義隊伍從樂從出發,經石灣往城門頭的嗎?怎麽走通濟橋呢?奇怪。”

Δ 曾閬背著手踱了兩步,雙眼亂轉。

士氣:“大人,你快下令吧,要不亂軍攻過來了!”

曾閬;“奇怪,按說占領大魁堂,從城門頭直接插過來,這條路是最近的,怎麽反而走通濟橋呢?”

士兵:“是不是他們改變進攻目標呢?”

曾閬:“不好,我中計了。”

高鑒泉:“中計?有什麽不妥嗎?”

曾閬:“他們是想先占領我軍兵營,那裏不單是軍事要道,還堆有大量的軍用物資,他們是想我隊伍無險可守,無家可歸啊。”

Δ 觀眾嗬嗬地叫著,全都驚慌失措。

Δ 在觀禮台上的幾個主事也都嚇得屁滾尿流,雙手顫抖不己。

陳如嶽:“厚甫兄,我們快離開這裏!”

羅厚甫:“快走呀!”

Δ 十來個主事狼狽地從觀禮台上爬下來。

Δ 有的丟失帽子。

Δ 有的丟失鞋子,亂成一團無頭蒼蠅似的。

Δ 曾閬不覺心中一緊,高聲地向探子下命令。

曾閬:“你馬上趕往城門頭,通知馬管帶,叫埋伏在城門頭的隊伍火速趕往成善堂增緩!”

探子:“是。”

Δ 那探子行個禮,倒退兩步,急忙地跳上馬匹,匆匆而去。

Δ 曾閬還在左右觀察。

Δ 身邊的馬弁忽然指著北麵不遠處,連聲音也發抖了。

馬弁:“大…大…大人,你看,大魁堂那邊著火了。”

Δ 曾閬回頭一看。

Δ 隻見幾股滾滾上升的濃煙,正從大魁堂那裏湧上來。

Δ 接著又是幾下響亮的爆破聲從佛山火藥局那邊傳來。

高鑒泉:“曾大人,這如何是好?”

曾閬:“高巡檢,這裏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指揮部!你跟我在這裏嚴密防守。”

高鑒泉:“是不是先將這幫舞獅的抓起來?”

曾閬:“先將有武器的民軍消滅掉,圍著他們不動,但也不能讓他們跑了,等會再將他們抓起來,幾個跳梁小醜,是成不了氣候的。”

高鑒泉:“是,大人。”

曾閬:“來人呀!”

兵勇:“大人,我們在!”

曾閬:“你們幾個到通濟橋,務必把民軍消滅掉!”

兵勇:“是。”

Δ 那兵勇頭目帶著一幫兵勇匆匆離開。

Δ 街市上,各式各樣的瓜果蔬菜林廊滿目。

Δ 小販在高聲叫賣檔攤上的物品。

Δ 曾芷瑩站在市場檔攤前,一手挎菜籃,一手抓起幾棵蔬菜在講價錢。

Δ 忽然聽到一陣緊似一陣的鑼聲,中間夾著有人沙啞著喉嚨的叫喊聲。

畫外音:“快來救火啊!大魁堂那邊著火了!快來救火啊!大魁堂那邊著火了!”

Δ 一個身穿綠營兵背心的更夫,一手提鑼,一手敲鑼,發瘋地從街市中衝過。

Δ 各買賣小販連忙避開一邊。

Δ 曾芷瑩也閃在一旁,愣愣地看了一會。忽然將手中的蔬菜往菜攤一丟。

曾芷瑩:“不好!出事了!”

Δ 她提著菜籃子,蹬蹬蹬地就向蜘蛛山那邊跑去。

Δ 眾獅隊逼近台前。

Δ 曾閬瞪圓雙眼,在台前來回走動。

Δ 幾個兵勇在他身邊卻無所適從。

Δ 曾閬知道要糟了。

兵勇甲:“大人,怎麽辦?”

曾閬:“他媽的,革命黨采用了‘四麵開花’的戰術,叫我防不勝防呀!”

Δ 不一刻,那探子又奔跑回來。

探子:“大人,革命黨已經攻占了佛山四衙,又攻占了糧倉,還在佛山通往四鄉的幾條主要交通要道設置障礙。”

高鑒泉:“大人,我們動不動手?”

曾閬:“媽的!”

高鑒泉:“大人,此時再不動手,圍剿革命黨人的計劃,恐怕就要落空了。”

曾閬:“慌什麽?跳梁小醜!”

Δ 高鑒泉不知曾大人是罵自己還是罵革命黨,臉上尷尬得很。

Δ 曾閬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頭也不回叫道。

曾閬:“來人呀。”

探子:“有,大人。”

曾閬:“放號炮!”

探子:“是,大人。”

Δ “轟轟轟。”三聲號炮一響。

Δ 從兩邊山後埋伏多時的一百多綠營兵突然衝出來,哇哇地叫著向參加比賽的各獅隊發動襲擊。

Δ 一時之間,比賽場上亂成一團。

Δ 綠營兵隨著曾閬調動,逐步向參賽隊伍迫近。

群眾:“走啊!官兵來了!”

Δ “砰”的一聲火槍響。

Δ 高鑒泉向著人群開了一槍。

Δ 人群更加亂了。

Δ “砰“的又是一聲槍響。

群眾:“官兵打死人了!快走呀!”

Δ 在路上,隻見幾股滾滾上升的濃煙,正從大魁堂那裏湧上來。

Δ 接著又是幾下響亮的爆破聲傳來。

Δ 那轟隆隆的炮聲,把曾芷瑩嚇得呆住了。

Δ 曾芷瑩拚命地往蜘蛛山奔去。

Δ 一路上,和曾芷瑩對麵而來的,是驚恐逃避的路人。

Δ 還有就是人喊馬嘶聲、爆炸聲。

Δ 王寒燼也在綠瓦觀音廟裏看到了曾閬,知道形勢危急,回頭叫道。

王寒燼:“放起號炮。”

Δ 綠瓦觀音廟旁也是“轟轟轟轟”幾下炮響。

Δ 隻聽炮聲過處,鴻勝館和各地前來的民軍潮水般衝出。

Δ 曾閬已經動手了。

Δ 幾個民軍在他手下走不了幾招,全都躺在地上。

妹頭:“哥!擒賊先擒王!我們先去捉曾閬。”

梁桂:“好!小心他的武功。”

Δ 梁桂和妹頭,直奔曾閬。

Δ 中途卻被幾個綠營兵攔住撕殺。

Δ 在撕殺中,梁桂手中的刀神出鬼沒,幾個綠營兵根本抵擋不住。

Δ 可曾閬卻也專往人多的地方攻去,讓民軍傷亡不少。

妹頭:“哥!攔住他!”

Δ 梁桂想上前攔捷,但源源不斷的綠營兵還是團團圍困著他。

Δ 看著曾閬一步步遠去,暫時卻又無法脫身,隻剩餘一個‘急’字。

Δ 梁桂隻得打起精神和這幾個兵認真地打起來。

Δ 曾芷瑩跑到蜘蛛山前一處樹叢中。

Δ 雙方狠命的撕殺,打得亂作一團。

Δ 曾芷瑩一驚,矮身躲藏在一叢小樹後。

Δ 分不清對陣的雙方到底是民軍還是兵勇。

Δ 曾芷瑩卻靜靜地伏在樹叢中,鎮定地望著打鬥著的人群。

關叔垣:“大師,鄭湛和高鑒泉守得很死,我們衝不過去。”

Δ 智明和尚知道鄭湛手上功夫不錯,而自己指揮的五個破陣招式又已經完成,也不客氣,搶上前來,與鄭湛殺成一團。

Δ 旁邊的劉教頭見智明和尚打興正濃,忽然從背後搶出,揮刀就向智明和尚劈去,

Δ 其實智明和尚早已覷到,順著劉教頭的來勢,將劉教頭的攻勢通通轉往鄭湛身上,三人鬥得熱火朝天。

Δ 大隊的綠營兵和泰一堂武館的人全部湧上來,

Δ 鴻勝館的人也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兩邊人馬一場混戰。

Δ 佛山那邊卻又火光衝天。

Δ 又一隊民軍從蜘蛛山後湧出,那是由碼頭工人組成的隊伍。

Δ 關叔垣手持大刀衝在隊伍前麵。

關叔垣:“兄弟們!衝啊!”

眾人:“衝啊!”

Δ 綠營兵經此一衝,已經有點潰不成軍。

Δ 躲在觀禮台後的高鑒泉,臉色倉白,顧得東來顧不了西,手持火槍四周觀望。

Δ 忽然,他看到關叔垣直向他衝來。

Δ 高鑒泉退到小樹叢後,顫抖著舉起火槍。

Δ“砰!”一聲槍響,關叔垣胸前鮮血併濺。

Δ 關叔垣瞪起雙眼,狠狠地望著高鑒泉。

Δ 過了好一會,關叔垣才倒在地上。

Δ 高鑒泉也愣住了。

Δ 離關叔垣不遠的梁桂,見高鑒泉開槍殺死關叔垣,眼中噴出火來。

梁桂:“呀!呀!”

Δ 梁桂怒氣衝衝地從咬著的牙縫裏叫出聲來,直往高鑒泉衝來。

Δ 高鑒泉又將手中的火槍指向梁桂。

Δ“砰!”一聲槍響,卻見高鑒泉手中的火槍跌在地上。

Δ“砰!”又是一聲槍響,王寒燼從台側走出來。

Δ 高鑒泉俯身倒在小樹叢邊的地上,一隻伸在身體外的手臂滲出鮮血。

王寒燼:“亞桂!想辦法抓住曾閬!”

梁桂:“是!”

Δ 梁桂又往人堆裏衝去。

老兵:“頭兒,民軍又組織第三次進攻了,馬大人還沒過來,我們怎麽辦?”

小頭目:“給我守住,馬大人很快就過來了。”

老兵:“不行了,頭兒,他們從四麵八方衝上來,我們頂不住了。”

小頭目:“你他媽的擾亂軍心,是不是想死!”

Δ 成善堂側,槍聲響成一片,不時還有幾聲炮響。

Δ 錢維方、李蘇帶領民軍一步一步向前推進。

李蘇:“維芳!你從側麵包過去,他們已經頂不住了。”

錢維芳:“好,你小心。”

李蘇:“我怕他個鳥。”

錢維芳:“良村的民軍,跟我來。”

Δ 一班人彎著腰從沙包後麵跟錢維芳走了。

李蘇:“你們往前壓!”

Δ 另一班人飛快地撲上前去。

Δ 綠營兵根本無法抵擋來勢凶猛的民軍,有些已經往後退卻。

Δ 民軍逼近沙包,將原來綠營兵用作防禦的沙包轉為自己的防衛線。

老兵:“頭兒,民軍衝上來了,快跑吧!”

Δ 就在這時,綠營兵後麵響起一陣槍聲。

Δ 綠營管帶馬致忠,帶著原來駐守城門頭的隊伍氣喘噓噓地趕來,舉起火槍亂放。

小頭目:“馬大人來了!給我衝呀!”

Δ 一串串的火光,帶著一陣陣的火槍聲,向著民軍隊伍撲麵而來。

Δ 眾民軍被打得伏在沙包上。

Δ 喊殺聲續漸遠去。

Δ 俯身倒地的高鑒泉動了一下。

Δ 他輕輕地將腦袋轉過來,睜開一隻眼望了望四周。

Δ 周圍已經不見人影。

Δ 高鑒泉爬起身來,用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抱著受傷的手臂,一矮身,鑽進樹叢。

Δ 離他不遠處,是曾芷瑩疑惑的眼睛。

Δ 沙包上被子彈打中,“撲撲”地爆裂開來。

Δ 子彈在空中發出‘吱吱的叫聲。

Δ 有人嚇得縮著脖子,緊緊地貼在簡單的工事上。

Δ 見到清兵來了增緩,進攻的民軍有些慌亂。

Δ 錢維方低聲地對身旁的人下命令。

錢維方:“你通知所有的人,叫他們全部伏在沙包上,瞄準好,聽我口令才一齊放槍。”

民軍:“是,瞄準好了,聽口令一齊放槍!”

Δ 子彈從民軍的頭上飛過,然而民軍還是堅守陣地。

Δ 馬致忠探出頭去。

Δ 卻見原來自己防線的沙包被民軍占領,心中大怒。

馬致忠:“給我搶回來!媽的!沒用的東西!”

Δ 綠營兵還在蠢蠢欲動。

Δ 馬致忠怒火更盛。

馬致忠:“給我衝!”

Δ 一班綠營兵終於在一排火槍的掩護下,發起衝鋒。

Δ 馬致忠更是狂吼起來,頻頻地揮舞著手中的馬刀。

馬致忠:“快!快!打那邊!”

Δ 綠營兵衝上來了,槍聲和三角銃響成一片。

綠營兵:“殺呀!衝呀!”

Δ 民軍己經有些頂不住了。

Δ 有人開始退卻。

民軍甲:“錢師傅,綠營兵打過來了!”

民軍乙:“錢師傅,開槍吧!”

錢維芳:“不要慌,不要慌,讓他們靠近了才打!”

馬致忠:“不要怕!他他敗退了!”

Δ 馬致忠臉上一陣狂喜,不覺將整個身體探出沙包之上,正組織隊伍反撲。

馬致忠:“給我衝!把陣地收回來。”

Δ 馬致忠的話音未完。

Δ 那想卻被伏在沙包上的錢維方瞄個正著。

Δ‘嘭’的一槍,正中馬致忠的額頭。

Δ 馬致忠整個人象是定住了。

Δ 接著,隻見馬致忠將兩手一揚,手中的馬刀飛出幾尺遠,身子象一隻紙鷂似地仰麵瞧天躺倒了。

Δ 身旁的綠營兵一見,有些慌了。

綠營兵甲:“馬大人!馬大人!”

綠營兵乙:“馬大人被打死了!馬大人被打死了!”

Δ 其他綠營兵一聽,轉身就撤。

Δ 一時間,戰場變做鴨場,綠營兵紛紛抱頭鼠竄。

眾民軍:“衝呀!”

Δ 民軍興奮到極點。

眾民軍:“衝呀!”

Δ 民軍爬出工事,揮舞著櫻槍和大刀,直向綠營兵衝去。

Δ 清軍綠營兵從前麵工事退到後麵工事,節節敗退。

Δ 有些己經開始往後麵跑了。

眾民軍:“衝呀!:

Δ 民軍乘勢進攻。

Δ 清軍綠營兵已經有點潰不成軍了。

Δ 他們退入路旁的桂香大戲院,關上大門,憑借戲院的樓房與民軍對抗。

Δ 四麵八方都是民軍。

Δ 時斷時續的火槍聲,雙方各有傷亡。

Δ 雙方狠命的撕殺,把曾芷瑩嚇壞了。

Δ 她伏在樹叢中,驚恐地望著打鬥著的人群。

Δ 一個綠營兵發狂似地逃奔。

Δ 幾個民軍在後麵追趕。

Δ 民軍終於追上那個綠營兵。

Δ 幾把大刀同時砍下。

Δ 那綠營兵連哼一聲都沒有就倒下了。

Δ 蔣耀寬拾起地上的一把單刀。

Δ 直往人多的地方衝去。

Δ 不遠處,正見到幾個人正圍著鄭湛搏鬥。

Δ 蔣耀寬一見,連忙衝上前來。

Δ 鄭湛力敵眾人,已經十分吃力。

Δ 忽然,鄭湛看到蔣耀寬手提單刀衝過來。

Δ 鄭湛心中一寬。

鄭湛:“好!蔣先生,現在是你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蔣耀寬:“我報仇雪恨來了!”

Δ 蔣耀寬撲上前來,一刀就往鄭湛身上捅去。

Δ 鄭湛大吃一驚。

鄭湛:“你你……?”

Δ 蔣耀寬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雙眼冒火,狠命地撲近鄭湛。

鄭湛:“你不要命啦!”

Δ 蔣耀寬還是不哼聲,隻是拚命地砍。

Δ 眾民軍雖然圍攻鄭湛,還不敢真的落手。

Δ 倒是蔣耀寬一上來,就用一種完全不顧性命的打法。

Δ 眾民軍反而變成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