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集:妒火唇槍

Δ 曾芷瑩焦急地在房內走來走去。

Δ 亞彩匆匆地走進來。

亞彩:“小姐,找我有事?”

曾芷瑩:“不找你時,你就整天在眼前晃來晃去,要找你時,你又不知去了那裏,真氣死人。”

亞彩:“我這不是來了嗎,有什麽事?”

曾芷瑩:“梁桂就要回來了,前幾天又從陳師爺那裏聽說近來官府將要調兵遣將,你還是去“宏昌記”打個招呼吧。”

亞彩:“我不去,這不是我們下人做的事,到時老爺問起來,還不把我打死呀。”

曾芷瑩:“沒點用處,好吧,今晚就不用煮我的飯了,我現在到‘宏昌記’去,但你別告訴老爺。”

亞彩:“那我怎麽說。”

曾芷瑩:“你就說我出街走走就是了。”

亞彩:“是,大小姐。”

Δ 曾芷瑩不滿亞彩如此膽怯,惟有自己前往。

曾芷瑩:“我聽到的就這些了。”

馮師傅:“看來這樣的情況我得告訴李蘇師傅才行。”

曾芷瑩:“那你趕快去吧。”

馮師傅:“好,曾小姐你等會就在這裏簡單點吃個便飯,我出去找找李師傅。”

曾芷瑩:“好,你先去吧。”

Δ 馮敏英在廚房邊摘菜邊和曾芷瑩聊天。

馮敏英:“那天也是巧,我一到碼頭,就見一班人圍著那個賣女兒的,真慘呀!兒子病了,沒有錢,唯有將女兒賣了,才有錢為兒子看病。”

Δ 曾芷瑩坐在一旁,靜靜地聽馮敏英講話。

馮敏英:“我原想掏點錢給那婦人,誰知一個穿著很高貴的小姐站出來,先將那姓關的兒子帶去李醫生那裏看病,又掏錢贈送給那婦人。”

曾芷瑩:“穿著很高貴的小姐?那人是誰?”

馮敏英:“不就是紫洞艇上的蘇燕妮嘛。”

曾芷瑩:“蘇燕妮?你跟她很熟麽?”

馮敏英:“我跟她是第一次見麵,倒是亞桂在金山古寺養傷時,曾經得到她的啟示。”

曾芷瑩:“梁桂會得到她的啟示?”

馮敏英:“是這樣的,她的父親是個文人,因得罪官家,被判入獄,後來在觀燈獅子賽中,亞桂也被抓了進去,在獄中,她父親委托亞桂出來找她,說是她手中有一份獅藝的秘芨,在金山寺時,亞桂聽她念過這鼓譜,獅藝才有了上進嘛。”

曾芷瑩:“梁桂這麽喜歡舞獅子,是不是也是為她才如此狂熱?”

馮敏英:“不,我們一家都是舞獅世家,亞桂也是從小就愛這活動。”

曾芷瑩:“梁桂從金山寺回來有找過她嗎?”

馮敏英:“這我就不清楚了。”

曾芷瑩:“那梁桂經常去紫洞艇上去?”

馮敏英:“我真的不知道啊。”

Δ 曾芷瑩臉上立即露出不高興的神態。

曾芷瑩:“不行,我得找她問問。”

馮敏英:“她住的地方很下賤,你不要去。”

曾芷瑩:“我不管,我要問問她,看她是不是整天向梁桂灌迷魂湯。”

Δ 曾芷瑩說完氣衝衝地走出了宏昌記。

Δ 馮敏英嚇得手足無措。

馮敏英:“這怎麽好?這怎麽好?”

Δ 白馬灘上,停滿著密麻麻的船艇。

Δ 幾艘紫洞艇,就象鶴立雞群似的,在眾多小艇中,顯得分外顯眼。

Δ 一個婷婷玉立的姑娘,站在正埠碼頭前,遙望這眾多的小船。

Δ 這姑娘正是曾芷瑩。

Δ 當她看到著寫有“蘇燕妮”字樣的紫洞艇時,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Δ 然後提起裙子,輕輕的走下碼頭。

Δ 幾艘過渡的小艇劃近碼頭,熱情地招呼曾芷瑩上他的小艇。

船夫甲:“大小姐,坐我的艇吧!”

船夫乙:“大小姐,我的艇幹淨,包你滿意。”

Δ 曾芷瑩也不開口,用手指了一下前麵的那艘艇。

Δ 那船夫熟練地將竹篙往碼頭邊的石縫一插,一手持篙,一手輕帶小艇,穩穩地將曾芷瑩接到艇上。

Δ 看著曾芷瑩坐好,船夫拔出竹篙,順手輕輕一頂,小艇徑往河中滑去。

Δ 小艇載著曾芷瑩來到紫洞艇上。

Δ 四姑一見,驚奇得張大了嘴。

四姑:“哎唷!我道是誰呢,這不是曾大人的千金?曾大小姐嗎?你怎麽會來這裏呢?”

曾芷瑩:“怎麽?不歡迎嗎?來艇上喝杯茶可以吧?”

四姑:“大小姐到此,豈敢不歡迎,快進來坐坐,英英!快端茶來。”

Δ 曾芷瑩來到桌前,四姑趕緊將桌子擦拭一番。

Δ 曾芷瑩也不理她,待她擦好桌子後,才施施然地坐下。

四姑:“大小姐今天怎麽有雅興到小艇上來?”

曾芷瑩:“聽說這裏有位蘇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還聽說她交遊廣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呀。”

四姑:“哎喲,大小姐如此抬愛,叫我怎麽說才好?”

曾芷瑩:“把那位大美人請出來見個麵如何?”

Δ 忽然,從艇後走出一個高挑的身材,穿著素雅旗袍的姑娘來。

Δ 隻見她襟口掖著一條絲綢帕子,潔淨豐腴的麵形,長著一雙清澈的慧眼,臉上淡淡地施了一層脂粉,頭上蓬蓬鬆鬆的挽了一個旗人綰,斜斜的插著一支簪子。

Δ 聽得曾芷瑩如此講話,她輕輕地就說了兩句。

蘇燕妮:“哎喲,是那條艇上的姑娘這麽有空,到我們艇上來了?”

Δ 曾芷瑩一聽,馬上氣得臉上變了臉色。

曾芷瑩:“你┅┅你放肆!”

Δ 倒是四姑經驗老到,一聽話音就知兩人互相妒忌。

四姑:“燕妮,可千萬別亂說,這是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說是來艇上喝茶的,你快招待。”

蘇燕妮:“聽說曾小姐喝過幾年洋墨水,學貫中西,怎麽有空到此喝茶呀?”

曾芷瑩:“我也聽說蘇小姐家學淵源,為何卻在此居留?”

蘇燕妮:“要不是世上有那些貪官,我們升鬥小民也不會落到這風月場中。”

曾芷瑩:“你……

四姑:“來來來,曾小姐,請喝茶,這是上等的杭州‘雨前茶’,十分難得的,燕妮,你可得好好招呼啊。”

Δ 曾芷瑩接過茶杯,將它放在一旁。

Δ 曾閬邊脫公服,邊問起女兒的去向。

曾閬:“芷瑩呢?又到那裏去了?”

徐氏:“剛才問過亞彩,說是到街頭買點東西。”

曾閬:“你也是的,家裏什麽都有,說是到街上買東西,還不是借口,我還不清楚她呀。”

徐氏:“她怎麽啦?”

曾閬:“你也得管管她才行,一個姑娘家,整天東遊西**,成話嗎?”

徐氏:“她不是出什麽事吧?”

曾閬:“現在還沒有,我看離出事也差不離。”

徐氏:“此話怎說?”

曾閬:“一天到晚跟一幫舞獅的小子混在一起,難道還會有好事。”

徐氏:“老爺,我早就叫她跟我學學女紅,要不,嫁出去以後,不懂女紅,還不叫人笑咱家沒家教?”

曾閬:“她這人能在家裏呆得往嗎,你以為還象你年輕時那樣,一天到晚在家弄針線?”

徐氏:“既然如此,你得為她想想辦法才是呀。”

曾閬:“我再想想吧。”

曾芷瑩:“有件事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了那個舞獅子的梁桂?”

蘇燕妮:“做我們這一行的,進來都是客,我都得用心服侍,至於來的是誰,我管不了,也沒有喜不喜歡的。”

曾芷瑩:“聽說你手中有份舞獅的秘芨,梁桂為了得到它,因此經常來這裏,是不是?”

蘇燕妮:“梁先生也是我的客,他到這裏想得到什麽,我就不清楚了。”

曾芷瑩:“你放肆!”

蘇燕妮:“這裏可不是你家的公堂,你別忘了你是來喝茶的。”

Δ 曾芷瑩氣得雙手發抖,停了好一會。

曾芷瑩:“我問你,他是不是也喜歡你?”

蘇燕妮:“來這裏的男人,誰不說喜歡我?”

曾芷瑩:“那他講的是不是真心話?”

蘇燕妮:“曾小姐,在這些地方,除了傻瓜才會將真心放在妓女身上,也除了杜十娘,你還聽說過那個當妓女的將真心放在嫖客身上?”

曾芷瑩:“我……”

蘇燕妮:“俗話說‘麻鷹不管管小雞’,你還是回去管好那位梁先生吧,叫他以後別再來了,好不好?”

Δ 曾芷瑩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有點哆嗦。

Δ 後花園內,假山流水。

Δ 曾芷瑩雙手托腮默默地坐在石凳上。

Δ 亞彩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曾芷瑩。

Δ 有個仆役進來。

仆役:“外麵有個叫納斯丁的洋先生,要來見你。”

曾芷瑩:“你請他到這裏來吧。”

仆役:“是。”

Δ 仆役說完,斜身退了出去。

納斯丁:“啊唷!太美了,石山流水、綠樹婆疏,這不是一幅東方美人圖嘛。”

曾芷瑩:“別在這裏讚歎不止了,我知道商務代辦先生平日忙得團團轉的,有什麽事,直說吧。”

亞彩:“小姐,我先回屋裏,等下還要為小姐準備外出的衣服呢。”

曾芷瑩:“好吧,我談幾句就回去了。”

納斯丁:“不陪我一起聊聊天?”

曾芷瑩:“今天你到底想說什麽?是不是近來又收藏了一批古籍圖畫?”

納斯丁:“開玩笑嘛,看你好象有點煩躁不安似的,放心吧,我剛接到梁桂的電報,過幾天他們就要回來了,怎麽樣,該高興了吧?”

曾芷瑩:“他這混蛋!”

納斯丁:“怎麽!他得罪你啦?”

曾芷瑩:“我想殺了他!”

納斯丁:“你不是吃錯藥吧?今天到底怎麽啦?”

曾芷瑩:“反正我不想見這個人。”

納斯丁:“不會吧?我還想和你一起到廣州,到天字碼頭迎接他哩。”

曾芷瑩:“我為什麽要迎接他?我不去!”

納斯丁:“不去?那好,算我沒說過。”

曾芷瑩:“不!我要去!我要問問這混球,看他為何如此對我!”

納斯丁:“又說去,又說不去,莫明其妙!”

Δ 鴻勝武館堂前的小園子裏。

Δ 幾株柏樹在斜陽照射下,披上一片金光。

Δ 陳盛和錢維方在園子一角細細地傾談。

陳盛:“近日收到線報,王先生從安南運武器回來的消息已經引起清廷注意,兩廣總督正調派肇慶府和韶關府的兵力進入佛山,這事你得注意。”

錢維方:“這批武器可是起義的本錢,要是被官府搜查出來,拉人封屋還是小事,對整個起義的打擊可就大了,真是千萬不能有失啊。”

陳盛:“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處理好這件事。”

錢維方:“你看是不是這樣,我們派出兩隊人馬,一隊到廣州的天字碼頭,一隊往金山寺,靜觀其變,伺機行事。

Δ 陳盛和錢維芳兩人的頭靠攏在一起,商量了好一會,兩人一齊站起來。

陳盛:“行,我們倆人就分分工吧。”

Δ 大海中,藍天白雲。

Δ 大海遠處的小海島,隱約可見。

Δ 兩艘雙桅船,迎風劈浪駛來。

Δ 梁桂和王寒燼站在一條船的船頭上。

Δ 兩人都頭戴一頂巴拿馬通帽,望著水天相連的地方。

梁桂:“王先生,這海浪比昨天小了,島嶼卻越來越多,是不是快到家了?”

王寒燼:“快了,你看,這就是珠江口的白瀝島,我們在海中航行了八天,今天已經進入珠江口了。”

梁桂:“那我們明天就能夠回到家了?”

王寒燼:“出來才一個多月,怎麽就這麽牽掛著家裏啦?”

梁桂:“那當然,在檳榔嶼那麽多天,心裏老是不踏實,如今回到家鄉,那種感受真是不同。”

王寒燼:“說不定以後還要你經常出來四處走哩,你怕不怕?”

梁桂:“王先生,這次要不是聽了孫中山先生的話,我還真不知世界列強的心腸竟然是這樣的。”

王寒燼:“記得那是1840年,我們大清和大不列顛帝國因為鴉片貿易的衝突爆發了一場戰爭。”

梁桂:“就是那場鴉片戰爭?”

王寒燼:“對,那時大不列顛帝國用於戰爭的力量是十四艘軍艦和兩千五百名海軍陸戰隊。而我們大清用於戰爭的力量是四萬萬國民和1300萬平方公裏國土出產的豐富資源。”

梁桂:“這大不列顛帝國出兵跟我們一條村的人差不多吧。”

王寒燼:“可戰爭的結果是英軍一路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接連攻陷廣州、廈門、定海、鎮海、寧波等沿海重鎮和江防要塞鎮江,切斷中國經濟命脈“京杭大運河”,艦隊開到南京江麵上停泊,揚言要開炮轟城,威脅我大清無條件投降。”

梁桂:“要我們投降?”

王寒燼:“當然沒有投降,但戰爭結局卻是以割地賠款為結局。”

梁桂:“真讓人心痛。”

王寒燼:“還有更讓人心痛的呢。”

梁桂:“又是什麽?”

Δ 曾芷瑩回到自己的書房。

Δ 見亞彩勤快地在那裏收拾東西。

曾芷瑩:“給我收拾一些簡單的行李,我明天要到廣州去。”

亞彩:“那位納斯丁先生走了?”

曾芷瑩:“問什麽問!快給我收拾行李。”

亞彩:“怎麽啦?昨晚一回來就象吃了火藥似的,見人就罵。”

曾芷瑩:“我煩。”

王寒燼:“十多年前,那是1895年吧,日本進攻朝鮮,大清出兵援助,中日爆發了戰爭。戰爭在陸地和海上兩條戰線進行。陸上日軍勢如破竹,中國軍隊則一潰千裏,鎮守平壤的中國將軍葉誌超一路狂奔五百裏不敢回頭。”

梁桂:“這臭蛋!枉費他是個中國人!”

王寒燼:“而海上號稱“東方無敵艦隊”的北洋水師卻全軍覆沒,在北洋艦隊的大本營威海衛軍港升起了日本太陽旗。”

梁桂:“真丟人呀!”

王寒燼:“不光是丟人,當日本海軍陸戰隊占領了遼東半島以後,一支日本兵闖進了旅順,除了留下36人掩埋屍體以外,其餘的中國人全部遭到了殺害。”

梁桂:“全殺了?”

王寒燼:“剛才說過,除了那36人以外,全城的人都被殺了。”

梁桂:“真是慘痛啊!”

王寒燼:“失敗的代價是慘重的:大清交出了北洋水師幸存的所有軍艦;還要賠償白銀二億三千萬兩,其中三千萬兩是“贖遼費”

梁桂:“我們大清為什麽這樣不濟?”

王寒燼:“有什麽辦法,中國賴以驕傲的北洋水師,李鴻章大人下令避免對日作戰,二十餘艘的兵艦一下子就全軍覆沒。你說他能不張開大口來咬啊。”

梁桂:“他媽的!”

王寒燼:“打完後,還要簽訂《馬關條約》,日本人不單要求中國割地、賠款,還把台灣省也割讓給了日本。疼心啊!國家這麽多的領土被搶奪,清廷政府的統治者卻一點都不感到心疼,他們從不關心國家的命運如何,隻懂得費盡心機保自己頭上的頂戴。”

梁桂:“那我們中國沒救了?”

Δ 一班清兵圍在一張桌子前,正吆三喝五地賭博牌九。

Δ 一個望風的清兵急忙起進來。

清兵甲:“快收起來吧,陳管帶來了。”

Δ 眾清兵連忙收藏起牌九。

Δ 一個年約四十的清兵管帶,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陳管帶:“上峰有令,今天到天字碼頭搜查。”

清兵甲:“是不是又有人帶鴉片過來呀?”

清兵乙:“看你高興的,又想揩點油水了吧?”

清兵甲:“誰不想呀?要不是上次揩了點,大家豈不吊癮?”

陳管帶:“好了,這些醜事就別說了,大家打醒精神,今天搜查的可能是軍火。”

清兵乙:“呀!軍火?會不會打起來?”

陳管帶:“慌什麽?養兵千日,事到臨頭,你別又說肚子痛,就算是爬,你也得給我爬去。”

清兵乙:“我又沒說肚子痛。”

王寒燼:“不!梁桂,因為中國積弱不振,國勢日蹙,才會受到外國人的欺壓,現在孫中山先生提出‘驅除韃虜,恢複中華’的目標,我們要和千千萬萬的人,一起奮鬥,把滿清推翻。”

梁桂:“我們又有什麽辦法推翻這滿清?”

王寒燼:“這次會議,其實就是一次戰前的作戰方案,孫中山已經確定在廣州以新軍為主力,挑選同誌500人為“選峰”,再次發動起義。計劃奪取廣州後,兵分兩路,一路出湖南、趨湖北,一路出江西、趨南京,長江流域各省舉兵響應,會師北伐。”

梁桂:“那將我安排到李蘇師叔那裏吧,我也想參加起義。”

王寒燼:“不,你還得留在佛山這邊,作為牽製曾閬注意力的一隻棋子。”

Δ 梁桂聽了王寒燼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Δ 一位僧人從船艙走上來

僧人:“王施主、明天我們的船就要到達廣州,那船上的東西……?”

王寒燼:“等過了威遠炮台以後,我將換乘那艘裝有木材的船,你和我一起走,梁桂就不要再跟我了。”

僧人:“為什麽?”

王寒燼:“他要押送納斯丁先生的貨在廣州天字碼頭卸貨。我們那條船到金山寺岸邊卸木材,智明大師會在那裏等著我們的。”

僧人:“好的。”

Δ 僧人離開王寒燼,往船艙去了。

Δ 梁桂還想問。

王寒燼:“你在廣州落船,先協助納斯丁卸貨,完了以後,還有一件工作要辦。”

梁桂:“還有另外一件工作要辦?”

王寒燼:“對,你辦完了才回佛山。”

梁桂:“要我辦什麽事?”

Δ 王寒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越南金盾,交到梁桂手上。

王寒燼:“你隨這條船到廣州,上岸後,你戴著這頂通帽,到六榕寺找一個人。”

梁桂:“六榕寺?”

王寒燼:“對,在六榕寺門前,有個長胡子的賣香火攤販,他見你戴這種帽子時,他就會問‘先生,我這裏有上好的安息香,最適合華僑買了。’你就說要買五紮‘息香’。”

梁桂:“買五紮息香?”

王寒燼:“記住,不能跟著他的話說‘安息香’,隻能說‘息香’明白嗎?”

梁桂:“啊?”

王寒燼:“然後他說要先收錢,你就把這個越南金盾交給他,他就說‘我們不用這種金盾’,你就說‘我是越南華僑,這金盾在沿江路誰都用的’。”

王寒燼:“他收了錢以後,就會給五紮‘息香’你,裏麵會有一份計劃,你給我拿回來。”

梁桂:“怎麽這金盾缺了一個口?”

王寒燼:“就是專門缺一個口的,你可放好了。”

梁桂:“他會信我嗎?”

王寒燼:“他是隻認金盾,不認人,你能拿出這金盾,他就會信你的。”

梁桂:“好,我明白了。”

Δ 鴻勝館內的議事廳,陳盛,錢維方和李蘇等坐在裏麵。

陳盛:“王先生安排了兩條船,一條從檳榔嶼回來的船要到廣州的天字碼頭卸貨,另一條船將到金山寺卸貨。”

錢維方“我們怎麽配合他們?”

陳盛:“廣州的由梁桂應付,關健是接應到金山寺的那條船。

錢維方“他們什麽時候到?”

陳盛:“估計後天上午可到達金山寺。”

錢維方:“據我收到可靠消息,兩廣總督正在加緊調派肇慶府和韶關府的兵力進入佛山,看來他們已對我們從安南運回來的武器有所注意,這批武器如果落入清政府手中,我們在廣州和佛山即將起事將會遭到嚴重損失。”

李蘇:“聽說泰一堂武館加緊了操練,有些頭目還配備了火槍,他們是不是要聯同官兵一齊來對付我們?”

陳盛:“起義的日子還沒有確定,我們切不可衝動,更不能和他們硬碰硬,況且王寒燼和梁桂的船上除了金山寺的木料內,還有洋人納斯丁從馬來西亞采購來的貨物,王寒燼會有辦法的。現在請倆位到來,主要是在王先生的船到達金山寺時,我們必須給予接應。”

李蘇:“好,我帶兩百兄弟去。”

陳盛:“人數不要這麽多,免得打草驚蛇,說不定曾閬也會聞風而動,我們隻派一百兄弟就夠了。關鍵是我們必須在後天的淩晨前,要到達金山寺附近。”

李蘇:“這沒問題,就由我帶領人馬吧。”

陳盛:“接應工作非同小可,我和錢維方、陳藝林都去,但主要的接應工作還是由你來負責。”

李蘇:“好,就這麽定了。”

Δ 珠江河上,船來船往,一片繁忙景象。

Δ 兩艘並不起眼的航船一前一後地在珠江上行駛。

Δ 梁桂乘的船一直向天字碼頭靠近,而另一隻卻離開碼頭很遠的地方直往西邊駛去。

Δ 碼頭上,站著幾個洋人。

Δ 納斯丁站在曾芷瑩身旁,正開心地在看著河麵上的船。

Δ 納斯丁微笑著走近一個站在身旁的人。

納斯丁:“領事先生,這船上的貨物我給你帶來一些好禮物,但廣州海關那邊……”

領事:“這個好辦,等我來對付。”

Δ 船剛泊岸,大隊清兵忽然從四麵八方湧出來,包圍了梁桂的船。

Δ 一個好象頭目似的家夥,趾高氣揚地向旁邊的一個清兵揚了揚下巴。

Δ 那清兵立即站上一塊石頭上。

清兵:“我們管帶大人奉兩廣總督之命,要來搜查此船,誰是貨主?”

清兵:“誰是貨主?”

Δ 清兵連問了好幾聲,船上都沒人答話。

清兵:“怎麽搞的,問來問去都不哼聲,是不是要我們管帶大人發火才行呀?”

Δ 場上一片寂靜。

清兵:“管帶大人,你看……?”

管帶:“搜!”

Δ 眾清兵呼的就撲向船倉。

Δ 忽然一支手槍,直直地指著陳管帶的臉。

納斯丁:“滾!”

Δ 陳管帶一愣。

納斯丁:“大膽!誰敢動這裏的東西?”

Δ 管帶和清兵急忙回頭看去,隻見幾個衣冠楚楚的人正慢慢走過來,細看下,裏麵既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還有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管帶:“本人奉兩廣總督張鳴岐的命令,要來搜查此船。”

納斯丁:“你們是誰?為什麽動我的東西?”

管帶:“小人是負責這個碼頭的綠營管帶陳彪,我這裏有張大人的搜查令。”

納斯丁:“陳管帶帶這麽多兵來幹嘛,知道這位是誰嗎?”

陳管帶:“小人不知,小人隻知道凡是進入天字碼頭的貨物,都要檢查。”

納斯丁:“放肆,這位是我們英國駐廣州領事館領事先生,他就是貨主,難道我們的貨物也要檢查?”

領事:“大英帝國與你大清簽有通商協議,並取得外交豁免權,凡是我大英帝國派往大清的工作人員,貨物,均受豁免權保護,所有軍民無權過問,你們不能搜查我們的物資,管帶先生,你還是請回吧。”

陳管帶:“小人該死,但小人正在執行公務,也得請洋人先生見諒。”

‘砰’的一聲,納斯丁的火槍響了。

Δ 四周的清兵有的抬起槍來。

Δ 有的竟然雙手顫抖起來。

Δ 抬起槍來的看了左右的夥伴沒有抬起槍來,也慢慢地將槍口垂了下來。

納斯丁:“剛才領事先生的話還沒聽清楚嗎?‘滾!’”

Δ 管帶嚇得彎著腰,低著頭,感覺有些不妙,拿眼睛偷偷地看著那手下的清兵。

清兵:“大人,這這這,怎麽辦?”

管帶:“低聲,別亂動,這可不是一般的人,我們得罪不起的。”

清兵:“大人,這些洋人是老虎的屁股,千萬不要去碰。”

管帶:“收隊吧。”

清兵:“收隊!”

Δ 眾清兵一聽,如獲大卸,立即從船上撤出。

Δ 從船上撤下來的眾清兵,象是鬥敗的公雞,低著頭急急地走出碼頭。

陳管帶:“真要命,上司昨晚特地安排,說這條船必需要嚴格搜查,那知卻是洋人的東西,你說叫我怎麽辦才好?”

清兵:“你是不是得罪過上司?攤上這麽個要命的差事,檢查洋人的東西?這次要是弄不好,連小命都搭上,不值得呀大人!”

陳管帶:“我剛調來這任上還不到半個月,那知道這麽多的事,我跟上司從來沒有過節呀,這怎麽辦才好?”

清兵:“你真是個書呆子,記得鹹豐七年,英法聯軍攻陷廣州,巡撫柏桂戰死,總督葉名琛都被擄走,當時連司道以下官吏都要遷移到佛山,你現在隻是一名小小的綠營管帶,一搞出外交事故,那真是吃不了兜著走,才不劃算呢。”

陳管帶:“怪不得人家都說你是個老兵油子。”

Δ 梁桂見到曾芷瑩來到船上,不禁喜出望外。

梁桂:“你也來了?”

曾芷瑩:“我來不來關你什麽事?”

梁桂:“你不是來迎接我的嗎?”

曾芷瑩:“我為什麽要迎接你?我是應納斯丁先生的邀請,專門來為他的貨物疏通關節的。”

梁桂:“見到你我也很高興啊。”

曾芷瑩:“你回到佛山,見到那位蘇小姐更高興哩。”

梁桂:“你說到那裏去了?”

曾芷瑩:“不是嗎?你敢說你不是經常到那個蘇小姐的艇上去嗎?”

梁桂:“我是到過她的艇上,但我……”

曾芷瑩:“說呀!你怎麽啦?”

梁桂:“我和她……”

曾芷瑩:“說呀!說呀!你和她怎麽樣啦?”

梁桂:“你誤會了。”

曾芷瑩:“我誤會什麽?現在誰不知道你和蘇小姐好上了。”

梁桂:“那有這樣的事?我找她是因為其它的事!跟這毫不相幹。”

曾芷瑩:“不相幹?那你為什麽經常到她那裏去?”

梁桂:“我去那裏是另有原因的,在這裏一下子說不清。”

曾芷瑩:“她是不是用一本所謂獅藝秘芨作為誘餌,讓你整天往她那裏跑?”

梁桂:“你也知道那本書?”

曾芷瑩:“將那本什麽‘七星古譜’整天掛在嘴上,還有誰不知道?”

梁桂:“既然你已經知道‘七星古譜’你還誤會我?”

曾芷瑩:“誰誤會你啦?人正不怕影子斜,說你到蘇小姐那裏去,是怕你隻記得她,不記得我。”

梁桂:“剛從安南回來,劈頭蓋臉就遭到一頓夾棍,真撞邪了。”

曾芷瑩:“你說碰到我是撞邪?”

梁桂:“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曾芷瑩:“是什麽意思?”

梁桂:“我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

曾芷瑩:“不說這話題都行,但你得陪我散散心。”

梁桂:“這樣吧,我先到旅館歇歇腳,今晚陪你吃頓晚飯。”

曾芷瑩:“你今晚要陪我去荔枝灣遊河。”

梁桂:“行,今晚就去荔枝灣遊河。”

陳管帶:“你們守在這裏,密切監視這條船的動向,我要到總督衙門向張大人稟報。”

清兵頭目“是,大人,我有個提議,是否派人跟隨這批貨物,看他們運往那裏。”

陳管帶“唔,這倒是個辦法,那就由你安排幾個人,悄悄地跟蹤這批貨物,但不得打草驚蛇。”

清兵頭目“是,大人。”

Δ 一間氣象森嚴的寺院。

Δ 門前有一塊鑲嵌著“六榕”兩字的石牌,據說這石牌是宋朝蘇軾來淨慧寺時所留題的墨寶。

Δ 門前有好幾檔賣香燭的檔攤。

Δ 梁桂慢慢地踱過來。

攤販甲:“先生,來一紮好香吧。”

攤販乙:“先生,我這裏有長壽香、元寶和臘燭。”

攤販丙:“年青人,要不要請一串佛珠?”

Δ 梁桂隻是將眼從眾攤販掃去。

Δ 隻見一個長胡子的賣香火攤販,桌子上放了一堆香燭,兩眼卻半開半閉的樣子。

Δ 梁桂剛走近這攤販,那攤販卻早就看到來人戴一頂巴拿馬通帽。

Δ 他先看了看左右,又定定地望著梁桂。

溫生財:“先生,我這裏有上好的安息香,最適合華僑買了。”

梁桂:“我要賣……

Δ 梁桂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街上響起一陣緊急的哨聲。

Δ 隻見幾個巡捕惡狠狠地撲來。

清兵甲:“他就是溫生財!”

清兵乙:“抓住他!”

Δ 那賣香燭的長胡子攤販聽得巡捕的喊聲,忽然將桌子迎麵梁桂掀來。

Δ 梁桂將腦袋一低,身子往後一退,避過那些迎麵而來的香燭。

Δ 而身前卻揚起一陣煙霧。

Δ 梁桂知道出事了,機警地縮在牆邊。

Δ 緊接著,一班清兵如狼似虎地在身旁奔過。

清兵乙:“抓住他!”

清兵甲:“他就是溫生財!”

Δ 梁桂不禁大吃一驚。

梁桂:“他就是溫生財?”

Δ 當煙霧散去時,街上已空無一人。

Δ 六榕寺內的風光雖好,但梁桂卻無心再看景致。

Δ 聽得街上平靜,悄悄地往旅館去了。

Δ 兩廣總督衙門內。

Δ 兩排衙差狐假虎威地站在兩旁。

Δ 大堂正中,坐著一個五十多歲,幹瘦臉,尖下巴的官員,此人正是兩廣總督張鳴岐。

Δ 張大人頜下長著一部稀疏的花白胡子,一對小圓眼睛長在淡淡的眉毛下,眨動起來倒有些亮光。頭上戴一頂尖頂禮帽,上裝紅珊瑚雙眼花翎頂子,一襲普藍九蟒紋對襟外褂,掇一塊深紅錦雞補子,補子四周皆飾花邊。

陳管帶:“情況就是這樣,請張大人示下?”

張鳴岐:“按佛山分府的曾大人送來的情報,這條船一定有古怪,說不定裏麵就藏匿著從安南運回來的武器,不行,你們必須去細致的檢查。”

陳管帶:“再去檢查?”

張鳴岐:“當然要檢查。”

陳管帶:“大人,剛才英國領事專門來到船上,明顯就是不想讓我們沾邊,這事弄不好捅到軍機處那裏去,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還是大人你出個字據吧。”

張鳴岐:“這個……這個……,你聽著,你們對這條船實行嚴密監視,有什麽動靜隨時向我稟報。”

陳管帶:“是!大人。”

張鳴岐:“還有,那個押運這艘船的人,也得監視。”

陳管帶:“是,大人。”

Δ 畫舫如雲,小船穿梭其中。

Δ 有歌女在唱著南音。

Δ 有人在船上高聲叫賣:“艇仔粥、一毫兩碗。”

Δ 又有人在叫賣‘炒田螺’、‘沙河粉’。

Δ 梁桂和曾芷瑩搭著一隻小畫舫,穿插在群船之中,

梁桂環顧著周圍的景色,不禁讚歎

梁桂:“怪不得人們常說廣州的‘鵝潭夜月’美不勝收,看來我今晚確是不枉此行。”

曾芷瑩:“什麽時候學得這麽文縐縐,一出口就是‘美不勝收、不枉此行’挺有文化似的。”

梁桂:“那當然了,整天跟著王先生,又和一班有文化的人在一起,聽他們講得多了,我自然就會了嘛。”

曾芷瑩:“看你那種得意洋洋的樣子,一說你有文化,就好象真的一樣,都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梁桂:“嘻嘻……,”

Δ 河麵劃來一隻小艇,曾芷瑩誇張地用鼻子在空氣中聞了聞。

曾芷瑩:“秀才郎,吃了這麽多天的外國飯,也嚐嚐這裏的土產吧?”

梁桂:“這裏的土產?”

曾芷瑩:“這河上就有一種很出名的美食,咱們嚐嚐。”

Δ 梁桂有點故作驚訝的樣子看著曾芷瑩。

艇家:“好的,請稍等。”

Δ 艇家說完,手不停地忙著煮粥。

梁桂:“看來你今晚沒吃飽飯,才過了一個更次就要吃東西。”

曾芷瑩:“秀才郎,你嚐嚐再說吧。”

Δ 那小艇依依呀呀的駛近曾芷瑩的小畫舫,不一會,遞過兩碗熱氣騰騰的艇仔粥。

Δ 梁桂端起碗來,放在鼻前,先聞了一下這碗粥。

梁桂:“嗬,這粥聞著感覺味道不錯,隻是不知味道如何。”

曾芷瑩:“你先嚐嚐嘛,嚐過自然就知道了。”

梁桂:“這碗粥新鮮滾熱,現在喝進去,恐怕連舌頭都會燙熟哩。”

曾芷瑩:“傻子,叫你馬上吃嗎?”

梁桂:“我還真不知道粥裏有這麽多的東西。”

艇家:“這位小哥,你是說對了,這艇仔粥是荔枝灣最有名的東西,不知多少人慕名而來,就吃這碗粥哩。”

曾芷瑩:“聽聽,還說自己是本地人,連艇仔粥都沒吃過。”

梁桂:“唔,不錯,香甜清滑,以前倒真沒吃過這樣美味的粥,好,不錯!”

曾芷瑩:“今天在船上,你還沒有將蘇小姐的事給我說清楚,現在能說了吧?”

梁桂:“又是說她?”

曾芷瑩:“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敢向我說?”

梁桂:“那倒不是,這麽好的風光,又說起她來,我怕你又不高興。”

曾芷瑩:“誰不高興啦?我是這麽小氣的嗎?說吧。”

梁桂:“是這樣的,上次為了舞獅子,被抓到高基街監獄,剛好與她的父親關在一起,她父親是個書畫奇人,擔心自己會死在獄中,因而托我照顧她的。”

曾芷瑩:“那你就天天去照顧她啦?”

梁桂:“誰天天去照顧她啦?”

曾芷瑩:“反正有人隔三差五的就到那條花艇上,不知到底為啥。”

梁桂:“你不要這樣想好不好,她本來是一個書香世家的姑娘,由於被人陷害,才落到如此的地步。”

曾芷瑩:“我又沒說她什麽,隻不過問問而矣,何必發火呢?”

梁桂:“你是千金小姐,你當然不明白她的難處。”

曾芷瑩:“難道你天天去關心她,就能解救她出來?”

梁桂:“我也知道這事難辦,我隻是希望多些關心,多些照顧,讓她找回自我,有機會時,想辦法將她從風塵中解救出來。”

曾芷瑩:“那你整天和我在一起,你到底心中有沒有我?”

梁桂:“你……?”

曾芷瑩:“我一直支持你,一直關注你,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梁桂:“那我問你,那個整天來找你的納斯丁,你跟他又是什麽一回事?”

曾芷瑩:“你看!你看,我一直以為我們的簡大英雄心胸寬廣,想不到也是這麽一個小雞肚腸的人,唉!可笑啊,可笑。”

曾芷瑩:“梁桂!你這是汙辱我!”

梁桂:“這些話又不是我說的,你要是不和那個外國佬往來,誰敢在你的背後說這話?”

曾芷瑩:“太氣人了! 真想不到你也用這種眼光來看我。”

梁桂:“你也不想想,這裏是英國嗎?這裏是巴黎嗎?光天化日之下,兩人有說有笑的穿街過巷,那些老大爺、老大娘早就在後麵吐口水哩。”

曾芷瑩:“那你也是這樣看的嗎?”

梁桂:“我可不敢,我是什麽人?那敢這樣看我們的曾千金小姐呢。”

曾芷瑩:“也太氣人了,我告訴你,梁桂,那納斯丁和我,隻是一種的同學關係,你別胡思亂想的。”

梁桂:“我想什麽?我。”

曾芷瑩:“我再明白地告訴你,我是一個中國人,我決不會嫁給一個洋人的,明不明白!”

Δ 夜,珠江河麵泛起點點漁火。

Δ 江麵一片寧靜,隻有幾條船經過時,才劃破水麵的安寧。

Δ 江岸邊,密麻麻的荔枝樹下。

Δ 兩隻小船靠在一起,每隻船上都坐著幾個人。

Δ 船上有人低聲地向他們講話。

Δ 隻見那船上講話的人將手一揮,兩條小船慢慢地向江上劃去。

Δ 梁桂和曾芷瑩停了手中的船漿,兩人還在低聲地說著什麽。

Δ 兩艘小船在背後一聲不響地向他們劃來。

Δ 當梁桂和曾芷瑩的小船劃到一處人跡稀疏之處。

Δ 兩艘小船忽然壓過來。

Δ 曾芷瑩還想開聲。

Δ 兩條小船上的人忽然舉起船漿,就向梁桂劈來。

曾芷瑩:“幹什麽?你們幹什麽?”

Δ 那些人跟本不理,還是往梁桂打來。

Δ 梁桂揮起手中的船漿,迎擊攻來的船漿。

Δ 一時間,水花四淺。

Δ 激鬥中,小艇搖搖欲墜。曾芷瑩高聲呼叫。

Δ 一時間,梁桂險象萬分。

Δ 梁桂奮起還擊。

Δ 曾芷瑩用衣袖擋住從船漿擊出的水花。

Δ 不經意間,曾芷瑩看見又有幾隻小船向這裏衝來。

曾芷瑩:“梁桂注意,後麵又來了幾隻船!”

梁桂擋開擊來的船漿。

梁桂:“不要命的就來吧!”

Δ 後來的那幾條船,卻直往原先的那些船逼去。

Δ 原先那些船上的人,先就驚慌起來。

Δ 後來船上站著好幾個大漢,提起船漿,大刀闊斧的直往原先那幾條船上砍去。

Δ 幾條船上殺聲四起。

Δ 倒把曾芷瑩 看傻了眼。

Δ 原先船上有人輕聲說道:“快走!”

Δ 眾伏擊小船象一群被趕的鴨子一樣,不要命似地四散而逃。

Δ 後來的那批船,也象來時一樣,飛一般劃走了。

梁桂:“走!回去。”

曾芷瑩:“這到底是什麽回事呀?”

梁桂:“別問了,快回去吧。”

Δ 梁桂脫了被江水打濕了的衣服,坐在房間內喝了幾口茶。

Δ 然後走到床前取幹淨衣服替換。

Δ 忽然,梁桂感覺床下有人。

Δ 梁桂警覺地立住不動。

Δ 忽然床下一動。

Δ 梁桂隨手提起剛才坐的板凳就往床裏劈去。

Δ 隻聽‘啪啪’兩聲,床下那人也用一張方凳迎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