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集:情深幾許

Δ 梁桂也不示弱,雙腿一站,卻是個不丁不八的陣勢。

Δ 任龍章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一個連環掛掃,直往梁桂的麵門撲去。

Δ 誰知梁桂腰勁一彈、雙手一分,兩人都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任龍章:“哎喲!有兩下,敢跟我對陣?我挈!”

Δ 任龍章高叫一聲,正要再往前進馬,四姑撲了上來。

四姑:“哎哎哎!任堂主,想打架也不能在這裏打,我這艇上的東西挺貴的!”

任龍章:“打爛了我賠!”

梁桂:“打你用得著打爛東西嗎?來吧!”

Δ 忽然,一個人影插上前來,卻是蘇燕妮。

蘇燕妮:“幹嘛呢?幹嘛呢?喝多了是吧?”

Δ 兩人一見蘇燕妮,都有些不知所措。

梁桂:“我是來……”

蘇燕妮:“梁先生,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聽,請回吧,不送了。”

任龍章:“滾吧!小子。”

梁桂:“你……”

任龍章:“怎麽啦?不想走?”

Δ 梁桂沒有再搭話,轉身跳下接送的小船。

任龍章:“要不是你攔住,今晚這小子一定得喝江水。”

蘇燕妮:“說這幹嘛,沒有一點肚量。”

任龍章:“我……”

夜,紫洞艇上

Δ 紅燭高燒。

Δ 艇中擺了一桌豐富的宴席。

任龍章:“來,蘇小姐,這杯再幹了吧。”

蘇燕妮:“不不不,任堂主,我已經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任龍章:“就這杯,喝完我有話要說。”

蘇燕妮:“這杯也不再喝了,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任龍章:“我想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蘇燕妮:“不!任堂主,全佛山都知道,我蘇燕妮是賣藝不賣身的人,你請回吧。”

任龍章:“我從來沒和任何一個姑娘談得這麽情投意合的,你真的願意我離開?”

蘇燕妮:“任堂主,燕妮酒多了,失陪!”

Δ 蘇燕妮說完,起身就走進房間。

Δ“砰”的一聲,那房門關了。

亞水:“堂主,用了這麽多的心血,還沒能將她弄到手?”

任龍章:“你以為攻下一個姑娘的心這麽容易嗎?

亞水:“也真難為了堂主,竟然想到了用胭脂水粉作為攻城掠地的武器。”

任龍章:“你現在終於見識了本堂主的用兵之道了吧?”

亞水:“高手!果然高手!亞水佩服,不過好象這城池尚未到手吧?”

任龍章:“放心,從來沒有那一個姑娘能抵擋得了我的攻勢。”

亞水:“難道還要作第二次進攻?”

任龍章:“小子,還是你懂事。”

小紅:“四姑,那位姓梁的小子,昨晚才被任堂主趕走,今晚又來了。”

四姑:“我說小紅呀,你就勤快點給蘇小姐端茶遞水就行了,管他是誰,反正有客人天天來才好嘞。”

小紅:“四姑說的是,我這就端茶給他們。”

Δ 在紫洞艇內蘇燕妮房間裏。

Δ 這房間布置得十分精致。

Δ 一個小窗,掛著輕紗窗簾。

Δ 裏麵是一張大床,鋪著絲綢被子。

Δ 牆壁清清雅雅。倒是床邊卻掛著一柄長劍,劍柄垂下兩條金黃色的流蘇。

Δ 整個房間是那麽嫵媚,卻又透出一種清秀。

Δ 四碟精致的小食擺在桌上。

Δ 梁桂和蘇燕妮麵前各擺著一個茶杯。

Δ 倆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梁桂:“你父親的鼓譜放在什麽地方,你是應該知道的,為何你父親說將它交給我,你卻遲疑不決呢?”

蘇燕妮:“我父親有親自向我說過嗎?”

梁桂:“他現在還在監獄,怎能出來親自對你說呢?”

蘇燕妮:“那就等他出來再說吧。”

梁桂:“他不是將那白發作為憑據,叫我向你索取的嗎?”

蘇燕妮:“這事容我再想想吧。”

梁桂:“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書中真如你父親說的,有一些己經失傳的招數,到了我們這一代,最好還是能發揚光大,別湮沒在故紙堆裏。”

蘇燕妮:“這樣吧,我過幾天再答複你吧。”

梁桂:“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

蘇燕妮:“你怎麽知道我不考慮了?”

梁桂:“不談這事了,你到過金山古寺,智明大師有說過叫你離開這地方嗎?”

蘇燕妮:“燕妮今生己落泥坑,就算出來,也是滿身汙垢,離開又如何?”

梁桂:“難道你就甘心在此一世?”

蘇燕妮:“不甘心又如何,我看今晚就別談這些傷心事了,來,幹了這杯酒。”

Δ 正說著,四姑又走了進來。

四姑:“啊?梁少爺還沒走?對不起梁少爺,我有話要和蘇小姐說。”

梁桂:“沒事,我來這裏也挺長時間了,也該走了。”

四姑:“那好,我就不送了,燕妮,鄭先生帶著幾個朋友來了,說是專門來聽你的琴哩。”

蘇燕妮:“哦,我曉得了。”

梁桂:“蘇小姐,我先走了,那本《七星古譜》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虙考虙。”

Δ 蘇燕妮沒再說話,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

Δ 梁桂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出倉口。

Δ 蘇燕妮款款地站起來,非常得體地向梁桂行禮。

四姑:“小紅呀,等會有客人來,你快點收拾好桌椅呀。”

小紅:“知道了。”

Δ 小紅忙了一會,鄭湛帶著幾個穿得非常風雅的富商走入艇來。

四姑:“啊喲!這不是張先生、麥先生和何先生嗎?怎麽不多來探我呀?”

張先生:“你現在要是才十八歲,我一定來探你。”

何先生:“張先生,這話就不對了,你別看四姑年歲大了點,那種**,你太太就算學二十年還學不到哩。”

張先生:“我太太就沒必要學了,還是你太太來這裏學點回去吧。”

麥先生:“哈哈哈哈,四姑,有人想找你當先生呢。”

四姑:“行,誰來都行,就算是你來,我都教你。”

麥先生:“別別別,這種技巧我學不來。”

眾笑:“哈哈哈哈!”

Δ 鴻勝館內,李蘇正帶著幾個徒弟在練功。

Δ 陳盛剛好經過,駐足看了一會。

李蘇:“師哥,有事嗎?”

陳盛:“這段時間,因為館內的事務比較多,有件事我想你給我幫幫忙。”

李蘇:“師兄何必如此客氣,有什麽事要辦,你盡管開口。”

陳盛:“也不是什麽大事,前些時我在高基街監獄中,認回梁桂,原來他是張師晚年的弟子,說起來也是我們的師弟,他本身已有相當的功底,隻是在功力上,還得進一步提高,你如有時間,幫我督促一下,這功夫可不能荒廢啊。”

李蘇:“你自己不就可以督促他功夫嘛。”

陳盛:“我現在那有時間?”

李蘇:“好吧,我就從‘筋、骨、氣’的功法練習開始得了。”

陳盛:“他的功底不錯,欠缺的 是功力而矣。”

李蘇:“行,我從功力上督促他吧。”

陳盛:“沒問題,你自己決定吧。”

Δ 鄭湛懶懶地斜靠在椅背上,幾位好友有的躺在長椅上,有的坐在椅子上。

鄭湛:“何兄、張兄、麥先生,酒足飯飽,大家覺得如何?”

麥先生:“不錯,鄭兄,你的這位蘇姑娘果然是佛山花魁,太讓人羨慕了。”

張先生:“你別打蘇姑娘的主意,她是我們鄭兄的心肝寶貝哩。”

何先生:“我倒是有點奇怪,鄭兄既然喜歡這位蘇小姐,何不將她弄到手上,現在隔三差五地過來喝杯花酒,總有點隔靴搔癢的味道,如果是我,豈不悶死?”

鄭湛:“何兄呀,我現在對這蘇小姐態度,不要說你看不懂,就算經常一起喝花酒的幾位,我看他們也未必看得透啊。”

何先生:“鄭兄到底內裏搞些什麽名堂?”

鄭湛:“哈哈,我說你不懂了吧,你覺得這位蘇小姐如何?”

何先生:“那當然不錯啊,琴棋書畫,無所不曉,更難得的是高雅清麗、豔而不俗,語言得體。”

鄭湛:“好個高雅清麗、豔而不俗,何兄算是說對了,此女子美貌多才,擅長交際,如果使用得好,對我的事業一定會有所幫助。”

張先生:“你是想把她變成你專門結交朋友的一著棋子?”

鄭湛:“哈哈,張兄這話算是說到點上了。”

何先生:“鄭兄果然見識不凡,竟然想到這一層上,不簡單、不簡單呀!”

Δ 宏昌記獅子坊內一片繁忙。

Δ 妹頭正在搗製獅頭仔,一抬頭,見到曾芷瑩和幾個洋人從街口走進來。

妹頭:“哥,你快看,那不是曾小姐嗎?她帶那外國人來了。”

梁桂:“來了就來了吧,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怪的?”

妹頭:“別在嘀嘀咕咕了,快去迎接她吧。”

Δ 梁桂放下手中的活,迎上前去。

Δ 曾芷瑩和納斯丁也來到“宏昌記”獅子坊。

梁桂:“曾小姐,梁桂有禮了,請問這位洋先生怎樣稱呼?”

納斯丁:“我叫納斯丁,是曾小姐在英國時的同學,那天在”出秋色“時己見過梁先生的風采,今天特來向梁先生買些獅子頭。”

Δ 納斯丁倒是很有風度地向梁桂伸出一隻右手,以示友好。

Δ 梁桂雖然也曾見過握手這個禮,但好象挺不習慣的,於是連忙抱拳作揖。

梁桂:“你也懂講我們的話?”

曾芷瑩:“他在學校時,學的就是東方文化,說中國話倒也難不倒他。”

梁桂:“我還得謝謝曾小姐為營救我們出獄出了大力。”

納斯丁:“不錯,你真得要好好地謝謝曾小姐,她在這次營救活動中,起著十分重要作用,她把事情的原委與利害分析給曾大人知道,你們才能這麽快出來。”

Δ 梁桂望著曾芷瑩,心內十分感激,但又不知說什麽才好。

曾芷瑩:“為祝賀你們平安出獄,現在有一份禮物,送給你們,你要不要?”

梁桂:“有禮物送給我?”

曾芷瑩:“不是送給你,是送給你們。”

梁桂:“是什麽禮物?”

Δ 梁桂不解地看著曾芷瑩。

Δ 納斯丁隨即從手提包中拿出一份合約書,小心地打開來,展到梁桂麵前。

納斯丁:“梁少東家,我以經看過你們的獅頭紮作工藝,手藝堪稱一流,我願意做你們獅子坊的出口經紀商,把它出口到歐美及東南亞,這份合同就是此意。”

梁桂:“你當我們紮作坊的出口經紀商?把它出口到歐美及東南亞?”

納斯丁:“不行嗎?”

梁桂:“當然可以,你這是給我們帶來生意,怎麽不可以?”

納斯丁:“那就請在這裏簽個字吧。”

Δ 梁桂喜出望外。

Δ 泰一堂裏,桌子上又放了幾個盒子。

任龍章:“你把劉教頭叫來,我也帶他出去走走。”

亞水:“他這人整天說我胡鬧,要是跟他在一起,還不罵死我呀。”

任龍章:“你就小氣,教頭說你兩句是應該的,那能這麽計較?快去。”

Δ 任龍章站起來,又是拂拭衣裳、又是前後照看,顯得十分輕鬆。

Δ 劉教頭和亞水相繼入來。

任龍章:“今天館裏沒發生什麽事吧?”

劉教頭:“沒有。”

任龍章:“那好,你倆今天跟我上紫洞艇上逛逛。”

劉教頭:“堂主,我想不去了,就你和亞水去吧。”

任龍章:“一起去,一起去!整天待在武館,也得出來透透氣嘛。”

劉教頭:“我這人粗魯,從來不懂得風花雪月,要麽不上紫洞艇,要去就得上床才是正經。”

任龍章:“那還不容易,汾江河上有的是紫洞艇,你要是真的傲不下去,隨便找一個來降降火不就得了。”

劉教頭:“好吧,我倒想知道,亞水鞍前馬後的,弄得任堂主言聽計從,到底有些什麽高招。”

亞水:“不關我事啊,我隻是跟隨堂主喝點小酒罷了。”

任龍章:“吵什麽?還是我泰一堂的得力幹將哩!一點小事都看不開,幫我捧上這幾個盒子吧。”

亞水:“是。”

Δ 兩人個緊緊地跟在任龍章後麵出去了。

Δ 馮師傅一進門口,就向曾芷瑩行了個拱手禮。

馮師傅:“曾姑娘,上次我家亞桂能夠早日出來,全靠曾小姐,老漢我在這裏多謝了。”

曾芷瑩:“馮師傅,你如此大禮,叫我如何敢當,你家梁桂曾在大火中將我救出來,妹頭又是我的朋友,我那次也沒做什麽事,算不了什麽。”

馮師傅:“曾小姐果然是大家閨秀,說出話來,有條有理,佩服,佩服,今天過來是……?”

曾芷瑩:“這位是我的同學,叫納斯丁,是英國駐佛山的商務代辦,專做佛山工藝品出口業務的,今天我介紹他來,是想為你這紮作坊開辟一條海外的業務,你同意嗎?”

馮師傅:“他專門從英國過來?”

曾芷瑩:“不是,他是英國派過來的,就住在塔坡街鬼子巷。”

馮師傅:“啊,原來如此。”

曾芷瑩:“納斯丁是一個很有眼光的商務專家,又是各位的好朋友,這次專門采購了陳如嶽先生的‘肉冰燒米酒’,何合生少東家的‘合記盲公餅’,馮本康先生的‘馮了性風濕跌打藥酒’,再加上你們‘宏昌記’的各式獅頭、鑼鼓,這樣,大家都有生意可做了。”

納斯丁:“不錯,你們幾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我在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在生意上,他們的產品也讓我們喜歡,這幾種產品,我計劃送到歐洲,有部份我將在中途轉往東南亞,我們的經商目標是;先做朋友,再談生意,今天,馮老伯、何先生、陳少東都在一起,加上梁桂兄,我們等會一齊喝一杯如何?”

陳如嶽:“好,等會上英聚茶樓,大家喝一杯。”

眾人都高興道:“好,一齊喝一杯。”

梁桂:“我今晚有些事,就想不去了。”

丁振邦:“開玩笑,曾小姐是你的朋友,你能不去嗎?”

梁桂:“我真是有事嘛。”

丁振邦:“不行,你一定要去。”

梁桂:“我真的有事,失陪了。”

Δ 艇內,桌子上,椅子上,都放著大箱小籠的東西。

四姑:“哇!任堂主,你家是開中藥鋪呢,還是開百貨店的?怎麽帶這麽多東西過來呀?”

任龍章:“上次聽見蘇小姐咳嗽,我就想到她長年生活在船上,易受風寒,因此帶上一些驅寒的藥材,另外還特地購置了幾件貂裘,算是一點心意吧。”

四姑:“你看看,你看看,現在那裏還有如此細心的男人,燕妮呀,你快出來呀。”

蘇燕妮:“任堂主,又要你費心了,多不好意思。”

任龍章:“隻要蘇小姐用得著,那是龍章的榮耀。”

Δ 說著,任龍章展開一件毛絨絨的一件貂裘,隻見一片閃閃絨光。

四姑:“啊喲!我還沒見過如此漂亮的貂裘,要花很多錢吧?”

任龍章:“錢倒是少事,蘇小姐不用受風寒,那才是重要的。”

蘇燕妮:“任堂主如此大手筆,有些什麽想法?”

任龍章:“四姑,我想為蘇小姐贖身,不知可有垂憐之意?”

四姑:“你要為她贖身?”

任龍章:“是。”

四姑:“這這這,這得讓我想想。”

任龍章:“有什麽好想的,燕妮得你大恩,能在這裏渡過難關,我對她卻是情根深種,就算花盡積蓄,也是在所不辭。”

四姑:“任堂主,先吃飯,此事慢慢商量,小紅呀,酒席弄好了沒有?”

小紅:“行了,是開一桌呢?還是開兩桌?”

四姑:“當然是兩桌嘍,一桌擺在艇內,好讓任堂主和蘇小姐說句貼心話,另一桌擺在艇頭,好讓劉教頭和亞水哥慢慢欣賞江景嘛。”

小紅:“好嘞。”

四姑:“任堂主請慢慢品茶,我先去看看菜式搞好了沒有。”

Δ 四姑說完,輕輕的走進後倉。

蘇燕妮:“任堂主,我看這事不容易,但不管怎樣,你這樣對我,足矣。”

任龍章:“我也看出四姑不願放你走,現在誰都知道,你是她的搖錢樹,她那會如此爽快放你走?”

Δ 夜,汾江河四周的船上亮起燈光,映得水麵波光粼粼。

Δ 紫洞艇頭,大紅燈籠下。

Δ 擺了十分豐富的一桌酒菜。

Δ 桌子上,杯盤狼藉。

Δ 劉教頭早已醉眼蒙朧,一邊打著飽呃,一邊還端起滿滿的的一杯酒,向亞水叫陣。

劉教頭:“喝喝!不喝是烏龜!”

亞水:“你才是烏龜呢,喝了不到兩瓶就醉成這樣,還想跟我過招?”

劉教頭:“你是什麽東西?除了向任堂主拍馬屁,什麽也不懂。”

亞水:“你才不懂哩,你跟本不知道任堂主的大計。”

劉教頭:“大計?任堂主有什麽大計我不知道的,我是任堂主手下第一猛將,你?你算個屁。”

亞水:“我說你蠢,就是蠢,任堂主花這麽多錢,就是要想從這姓蘇的婊子身上要一樣東西,你知道嗎?”

劉教頭:“我什麽都知道,我是任堂主手下第一猛將,他想從姓蘇的婊子身上要東西?他一定會告訴我的,你在騙我。”

亞水:“我騙你幹嘛。”

劉教頭:“你不騙我,你能說出任堂主要什麽嗎?你說不出,你就是騙我,你就是烏龜。”

亞水:“我當然知道,就不告訴你。”

劉教頭:“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是說得出來,我拿個頭給你當尿壺用。”

亞水:“任堂主要的,是這姓蘇婊子家傳的‘七星古譜’,知道了吧?”

劉教頭:“你在騙我,什麽‘七星古譜’我不信。”

亞水:“信不信由你,這就是任堂主處心積慮的妙計,你懂個屁!”

Δ 紫洞艇側,手端一碟蒸魚的小紅,聽得呆了。

Δ 梁桂雙手托腮坐在離白馬灘不遠的碼頭上。

Δ 紫洞艇上還是燈火輝煌,細聽之下,還傳來隱隱的笙歌。

Δ 河上,幾隻點著漁火的打漁船在慢慢移動。

Δ 梁桂皺起眉頭。

(閃前)

Δ 梁桂舉步走進艇裏雅座。

Δ 蘇燕妮坐在瑤琴前彈奏,見梁桂進來,也不停下,隻是雙眼含笑,微微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Δ 梁桂細細地定睛一望。

Δ 見蘇燕妮淡淡地施了一層脂粉,高挑身材,配上一雙清澈的眼睛,頭上蓬蓬鬆鬆的挽了一個旗人綰,斜斜的插著一支簪子,身穿一襲素雅的旗袍,襟口掖著一條絲綢帕子,長得甚是端正。

Δ 待一曲終罷,蘇燕妮才放下瑤琴,望著梁桂施禮

蘇燕妮:“客官,剛才正奏《花間蝶》,想那蝴蝶正盤旋於群花之中,心覺群芳爭妍鬥豔,我自取卸自如,不知他日朔風吹來,尚有如此景致否?故此及時行樂,不枉此生矣。”

梁桂:“難得蘇姑娘有此閑情逸致彈奏這般歡樂的曲子。”

蘇燕妮:“客官今天有空過來,難道不也是尋歡作樂嗎?”

(閃回)

Δ 碼頭上早已寂靜無聲。

Δ 梁桂長歎一聲,非常無奈地站起來,慢慢地走回家去。

Δ 艇內,也是酒殘菜剩。

Δ 酒席旁,任龍章和蘇燕妮都站在桌邊。

Δ 任龍章執著蘇燕妮雙手。

任龍章:“我還是那句話,我今晚不走了。”

蘇燕妮:“龍章,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也得體諒我才是,你還是回去吧。”

任龍章:“人生得一知己,夫複何求?隻是我現在心急如焚,你也得體諒我吧?”

蘇燕妮:“不不,我不能留你了,你快走吧。”

任龍章:“這要求不過份嘛,隻要你情我願,何不同效雙飛。”

蘇燕妮:“小紅!送任堂主下艇!”

小紅:“哎!來啦!”

任龍章:“你……?”

蘇燕妮:“別怨我,隻要大家同心,我以後一定是你的。”

任龍章:“好吧,早點休息,我走了。”

Δ 任龍章有點灰溜溜的,慢慢走出艇去。

Δ 蘇燕妮有點不忍,默默地站在桌子旁。

小紅:“蘇姐,我剛才聽到些與你有關的東西。”

蘇燕妮:“唉!你那懂我的心啊!”

小紅:“蘇姐,你說什麽?”

蘇燕妮:“啊,沒事,你剛才說什麽?”

小紅:“我剛才在艇頭,聽見那個劉教頭和亞水說,任堂主這樣對你,目的是想弄到你家那本‘七星古譜’。”

蘇燕妮:“呀!誰這麽說?”

小紅:“我不說了,你都沒用心聽我說話。”

蘇燕妮:“小紅,你說,剛才他們是怎麽說的。”

小紅:“你進來,我跟你說。”

Δ 小紅拖著蘇燕妮進了房間。

Δ 梁桂肩上搭著一件衣服,十分無聊地走著。

Δ 忽然一輛人力車在他身旁停下來。

Δ 曾芷瑩從車上下來。

曾芷瑩:“有心事嗎?”

梁桂:“沒有。”

曾芷瑩:“還說沒心事,昨晚大家去喝酒,你又借口有事,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梁桂:“千萬不要這樣說,曾小姐出身高貴,知書識墨,人又如此漂亮,梁桂隻是個窮小子,不敢有非分之想。”

曾芷瑩:“你亂說什麽呢?誰瞧不起你啦?現在不是來了筆生意,一路做下去,不就得了嗎?”

梁桂:“我現在心裏很亂,想隨意走走,別擔擱了你。”

曾芷瑩:“不,梁桂,我就是要知道你的心為什麽亂,你得給我說出來。”

梁桂:“有什麽好說的,你走吧。”

曾芷瑩:“車夫!”

曾芷瑩高舉起手,四周一揚,登時來了好幾部人力車。

車夫:“小姐,到那裏?”

曾芷瑩:“梁桂,上車。”

梁桂:“到那去?”

曾芷瑩:“你是不是打算讓我站在路邊和你討論命運?”

梁桂:“那幹脆到我家坐坐?”

曾芷瑩:“到了你家,還能說這些嗎?”

梁桂:“那怎麽辦?”

曾芷瑩:“我帶你到另外一個地方坐坐。”

亞水:“任堂主,看來這次攻城掠地還是斬獲甚微啊!”

任龍章:“放心,一個女人,除了金錢、珠寶、更需要的就是關懷和細心,你看我這幾次做得怎樣?”

亞水:“做是做得不錯了,能不能爽快點,一次搞妥,整天看得見、吃不著的,多煩。”

任龍章:“不不不,我這次才嚐到了那種‘欲拒還迎’的感覺,太妙了‘好飯不怕晚’呀!”

亞水:“算了吧,堂主,什麽‘欲拒還迎’,你這樣拖,弄不好,她還以為你沒本事上床呢。”

任龍章:“胡說,我沒本事?”

亞水:“其實呀,你就來個快刀斬亂麻,弄到手再說吧。”

任龍章:“怎麽快法?”

亞水:“先讓她喝醉了,‘三下五除二’,就抱上床,這不就快了。”

任龍章:“要是弄僵了局麵,那本‘七星古譜’還要不要?”

亞水:“人都到你手上了,你那時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

任龍章:“唔,這也是。”

Δ 這西餐廳布置得不中不西,隻有裏麵,才有點象樣。

Δ 兩個人麵對麵地坐在小桌子前,一個侍應輕快地站在小桌子旁邊。

曾芷瑩:“要兩份黑椒牛柳,兩份牛尾湯,加餐包。”

侍應:“請問幾成熟?”

曾芷瑩:“七成吧,太生了我不敢吃。”

侍應:“好的!馬上來。”

Δ 梁桂卻僥有興趣地打量這間西餐廳。

曾芷瑩:“喂!把埋藏在心裏的那點東西講來聽聽。”

梁桂:“你對我很關心,我很感謝,你這人很純真,也確是難得,但你的父親卻是佛山同知,你這樣幫我們,他能同意嗎?”

曾芷瑩:“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天大的難題,不就我父親是個七品同知罷了,你沒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嗎;皇帝都有幾個窮親戚呢。”

梁桂:“那不同,你父親和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他是滿清的官員。”

曾芷瑩:“梁桂,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也知道你是什麽人。”

梁桂:“我就一個舞獅子的窮小子嘛。”

曾芷瑩:“別打岔,什麽窮小子,你是革命黨人。”

Δ 梁桂慌忙站起來,隔著桌子按住曾芷瑩的嘴。

梁桂:“別亂說,別亂說,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曾芷瑩:“你不願和我走在一起,是怕我會將你們的事告訴我父親,要是我也象你們一樣,你認為如何?”

梁桂:“你象我們一樣?”

曾芷瑩:“對,象你一樣,參加革命黨。”

梁桂:“你今天是不是食錯了藥?還是喝了酒?胡說些什麽呢?”

曾芷瑩:“誰喝酒啦?我是認真的,你介紹我參加革命黨吧。”

梁桂:“你別找我尋開心了,我除了賣鹹酸以外,不就愛舞獅罷了,懂得什麽叫革命。”

曾芷瑩:“不對,你從金山寺回來以後,我就覺得你心裏有些東西,隻不過你不向我說,是不是和我父親有關?”

梁桂:“你簡直越說越離譜,我是怕生意做大了,無意中樹了敵人,這次到官窯砍竹杆,都不知得罪了誰,竟然惹出這麽些事端來。”

曾芷瑩:“你懷疑是我父親幹的?”

梁桂:“那倒不會,你父親又不是做紮獅頭生意,我也不會去當佛山同知,他怎麽會來殺我?”

曾芷瑩:“那你到底在想什麽?”

梁桂:“我需要靜靜地思考些問題,例如怎樣做成這筆生意,盡快將這批獅頭交給納斯丁。”

曾芷瑩:“算了,我不問你了,我知道你是在胡扯,一點誠意都沒有。”

Δ 忽然,曾芷瑩頭上的發辮從肩膀上滑下來。

Δ 曾芷瑩一側膊,頭一擺,手一挑,那發辮又送回去了。

Δ 這動作,讓梁桂心中一驚,這和蘇燕妮不也是一樣嗎。

(閃前)

蘇燕妮:“我剛才演奏的《花間蝶》彈奏得怎樣?”

梁桂:“你的琴彈得很好聽,可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花間蝶》,我也無興趣和你喝這種無聊的酒,我隻是想問你一句,你父親的《七星古譜》在那裏?”

蘇燕妮:“你還想問智明和尚在那裏哩。”

(閃回畢)

Δ 梁桂心中不由一顫,停下了筷子,呆呆地望著曾芷瑩。

Δ 曾芷瑩一抬頭,看著梁桂呆呆的樣子,不禁問他。

曾芷瑩:“剛才我說對了?”

梁桂:“我……”

曾芷瑩:“你怎麽啦?”

梁桂:“這牛肉還不錯,就是有點生。”

Δ 晚上,鴻勝館內還有一班徒弟在練功。

Δ 李蘇腰紮布帶,正在堂前打一套蔡李佛的‘八卦心’。

Δ 梁桂匆匆地趕來。

梁桂:“師兄,對不起,我來晚了。”

李蘇:“有事嗎?”

梁桂:“一點小事,對不起。”

李蘇:“原想和你探究一下師父當年創‘八卦心’的體會的,這麽晚了,還怎麽探?”

梁桂:“是,下次我會早點過來。”

李蘇:“這是本門的要事,那怕工作再忙,也不能這麽晚才來。”

梁桂:“真對不起,給些小事給牽住了,”

李蘇:“小事情?難道你不知道發揚師門功夫是件重要的事嗎?”

梁桂:“師兄教訓的是,隻是我……”

李蘇:“我什麽?”

梁桂:“我…我……”

李蘇:“男人大丈夫,有話就說。”

梁桂:“她…她不應該拒絕我。”

李蘇:“她?她是誰?”

梁桂:“蘇燕妮。”

李蘇:“什麽?你現在不是想著練拳,而是心中想著女人?”

梁桂:“李師兄,我今晚真是沒心情練習功夫了,我隻是很想和你講講話。”

李蘇:“得,你別給我說,凡是那些風花雪月的風流韻事,你一既不用找我,我對這些事半點興趣都沒有。”

梁桂:“我不是……”

李蘇:“好了,今晚你要是沒心情,以後再說吧。”

梁桂:“我……”

Δ 李蘇轉身就走了,剩下梁桂一個人,呆呆地站著。

Δ 錢維方在館內抄寫一些東西。

Δ 李蘇從門口進來。

錢維方:“早上好,師叔,聽說你昨晚和梁桂研究本門功法了,是嗎?”

李蘇:“咳,別說了,說起來真氣人!”

錢維方:“怎麽啦?他不願說?”

李蘇:“我真不明白梁桂怎麽搞的,這那裏是練武之人?”

錢維方:“他怎麽啦?怎麽不是練武之人?”

李蘇:“既然入了武林,心中就不應該想著女人。”

錢維方:“師叔,這就不對了,我們又不是和尚,就算想著女人也不為過嘛,嗬,我明白了,前些時我曾聽陳盛師傅講過蘇榮山之事,梁桂在獄中受蘇榮山之托,要幫他尋找失蹤的女兒。”

李蘇:“難道說梁桂講的是蘇榮山的女兒?”

錢維方:“他昨晚是怎樣說的?”

李蘇:“我也沒怎麽聽得清楚,好象是有個女的對他不怎麽樣,他心中煩惱,無精打采的,我一聽就火了,幹脆一拍屁股就走了。”

錢維方:“咳,你看,這這……”

李蘇:“得,我明白了,師叔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昨晚的事就算了,以後我再和梁桂解釋吧。”

錢維方:“還是師叔大度。”

李蘇:“你別給我拍馬屁,你得注意梁桂近來的情緒,年輕人,在這方麵很容易誤事。”

錢維方:“對,我抽空得了解一下他的事。”

Δ 英聚茶樓裏,喝茶聲、呼喚聲、連成一片。

Δ 室內還有好幾個茶客側著頭在吸水煙筒,弄得裏麵煙霧彌漫。

Δ 梁桂和丁振邦據坐一張茶桌前。

Δ 梁桂雙手抱著頭。

梁桂:“你說,我對她還能怎樣?”

丁振邦:“我看算了,沒有那本《七星古譜》我們不也一樣舞獅子?”

梁桂:“不光是那本書,而是蘇老先生的囑托,我沒完成,沒能將他的女兒喚醒。”

丁振邦:“她巳沉溺於這種生活,你再怎麽說,她都不會理你的,再說了,她離開那條紫洞艇,你來養她?”

梁桂:“如果她願意離開那個地方,我來養她。”

丁振邦:“別作夢了,那種人你是養不了的,如果你隻是想從她那裏拿到《七星古譜》,我不反對,但說到想養她就別再說了。”

梁桂:“唉!難啊!”

丁振邦:“別唉聲歎氣了,來,幹了這杯!”

Δ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

Δ 梁桂又是大醉。

Δ 丁振邦扶持著醉酒的梁桂,慢慢地回到宏昌記。

Δ 妹頭手卷一捆竹篾也從外麵回來。

Δ 三人離門口不遠處碰上。

妹頭:“哥!哥!你怎麽啦?”

丁振邦:“他喝醉酒了。”

妹頭:“你又和他去喝酒?”

丁振邦:“是你哥拉我去喝酒的。”

妹頭:“是你喜歡喝酒才去的吧?要不人家怎麽能拉得了你去?”

丁振邦:“是他心中有事,不和他一起去,難道讓他一個人去喝?”

妹頭:“那你怎麽不勸住他,讓他喝成這樣?”

丁振邦:“他喝的也不多,隻是心裏不痛快,才喝醉的。”

妹頭:“他為什麽心裏不痛快?”

丁振邦:“難道讓我扶著你哥在這裏向你解釋嗎?”

妹頭:“就你有理,快進去吧。”

Δ 丁振邦和妹頭從屋裏走出廳外。

妹頭:“好了,亞桂哥睡下了,今次有勞你了。”

丁振邦:“小意思,隻要以後別說我是‘酒徒’就是了。”

妹頭:“小氣鬼,說兩句就記得那麽牢,還說自己男子漢大丈夫呢。”

妹頭:“當然懂嘍,從小就看著外公和亞媽紮獅頭,用的什麽料、落的什麽色,全在我心裏哩。”

丁振邦:“不錯,的確比我們家鄉的北獅好看,以後有時間我也過來向你學學。”

妹頭:“我那裏懂教你啊,你還是向我外公學吧。”

丁振邦:“好,現在先和你哥舞獅子,以後也學學紮獅子這門手藝,。”

妹頭:“那好呀,你們舞獅子,我舞大頭佛。”

丁振邦:“你舞大頭佛?”

妹頭:“怎麽?大頭佛不好看嗎?”

丁振邦:“不,我是問,這裏的女孩子也可以舞大頭佛的嗎?”

妹頭:“怎麽不可以,你把大頭佛往腦袋上一戴,誰還看得出來。”

丁振邦:“嘻嘻!”

妹頭:“你笑什麽?”

丁振邦:“我不笑什麽,我隻是想,你在舞大頭佛時,該是個什麽樣子。”

妹頭:“你敢嘲笑我?”

丁振邦:“不敢,不敢,哎,小妹頭,我很喜歡你紮的小獅頭,能不能送一個給我?”

妹頭:“這容易,抽空我紮一隻小張飛獅給你。”

丁振邦:“那太好了。”

Δ 丁振邦十分得意地笑了。

梁桂:“振邦!振邦!”

Δ 房間裏麵,傳來梁桂的叫聲。

丁振邦:“哎!你哥醒了,”

梁桂:“快來,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Δ 曾府密室內,曾閬在室內走來走去,一個象是戈什哈站在一旁。

戈什哈:“大人,那個神秘人又送來一份線報了。”

曾閬:“奇怪!這人是誰?怎麽會平白無故的送線報給我們?”

戈什哈:“小的也不明白。”

曾閬:“那些線報是怎樣取來的?”

戈什哈:“凡是有情況,那人就會從營房外飛來一支鐵鏢,上麵寫上留下線報的地點,每次取線報的地點都不同,今次是從綠瓦觀音寺的香爐下取來的。”

曾閬:“你見過此人嗎?”

戈什哈“沒有,這人不是大人你派出去的嗎?”

曾閬:“這是你問的嗎?”

戈什哈“不敢,屬下不敢。”

曾閬:“下去吧。”

戈什哈“是。”

Δ 待戈什哈走後,曾閬背著雙手,在屋內低頭吟沉。

曾閬:“那人到底是誰?為何他會將佛山各武館的活動線報交來給我?此人對鴻勝館的秘密怎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奇怪。”

Δ 王寒燼、錢維方、李蘇等人在鴻勝館正堂內坐著。

王寒燼:“近來的情況就是這樣,武器是關健,起義能不能成功,就看這次的了。”

李蘇:“要到安南這麽遠的地方去取武器,是不是太危險了?”

王寒燼:“當然危險,但不去行嗎?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這邊派人去取回來。”

王寒燼:“你說的沒錯,躲開清政府的檢查是關健。”

李蘇:“怎麽辦呢?”

Δ 眾人正在苦無良策。

Δ 錢維方邊踱步邊問王寒燼。

錢維芳:“你好象也會舞獅子的吧?”

王寒燼:“還略懂一二,那是經常見梁桂舞多了,有時在他指導下也玩過。”

錢維方:“那好,你馬上去找梁桂,拜他為師,你知道嗎,梁桂最近有一批獅頭即將運往馬來西亞和越南。”

王寒燼:“拜他為師?那我跟你是同輩嘍?”

李蘇:“同輩有什麽不好?”

王寒燼:“那你豈不是變成了我師叔了。”

李蘇:“哈哈哈!”

王寒燼:“用不用酌杯茶給你?”

李蘇:“那倒不敢當,你還是我們的帶路人嘛,那敢喝你這杯茶呢。”

錢維芳:“哈哈哈哈。”

李蘇:“亞桂有貨到馬來西亞和越南,看來王先生值得考慮。”

王寒燼:“維方的主意不錯,確實應該考慮。來,我們再研究一下。”

△ 鴻勝館內鼓聲激昂,李蘇親自打鼓。

△ 王寒燼脖子上紮了一條毛巾,滿身是汗地在舞獅頭。

△ 梁桂彎腰給王寒燼當下手,十分落力地舞獅尾。

△ 隻見這獅子輕快地走著之字步,左右張望,提跟急步,邊走邊眨眼嗡嘴,接著又是褶腰、微閉眼、起步落步、弓步、前望、提腿蓋步,那種神韻、那個氣勢,似足一頭從樹林中跑出來的獅子。

△ 兩人配合得極是傳神。

△ 一通鑼鼓聲停止之後,王寒燼輕輕放下獅頭。

△ 梁桂也跟著放下獅尾,兩人一齊拿著毛巾擦汗。

△ 站在旁邊的錢維方和陳藝林一齊鼓起掌來。

△ 王寒燼笑著轉過頭問梁桂。

王寒燼::“梁師傅,你看我舞的獅子,是否像你宏昌記的正宗獅藝?”

梁桂:“王先生悟性這樣高,加上武藝非凡,腰馬功夫又如此了得,學起來確是一日千裏。”

李蘇:“看王先生象個書生,想不到王先生的武功確有兩下,倒是不敢小看啊。”

王寒燼:“李師傅過獎了。”

錢維方對梁桂:“師弟,這回與王先生遠行,拜托你了。”

梁桂:“還不知是我照顧王先生,還是王先生照顧我哩。”

陳盛:“互相照顧吧。”

李蘇說:“可別忘記帶點安南土產回來啊。”

梁桂:“放心,不會讓各位失望的。”

△ 宏昌記內,擺著滿滿的各款獅頭和獅鼓。

△ 馮師傅端起一隻獅頭在細心地檢查。

馮敏英:“剛才正埠碼頭的人說已經安排好了船期,是不是後天就要出發?”

馮師傅:“既然獅頭和獅鼓都已經準備好了,梁桂也沒事了,船期也安排好了,當然就要出發了”

馮師傅:“梁桂都已經長大了,既經曆過各種磨難,現在又有一班夥計協助他,你擔心什麽?”

馮敏英:“這次走的可不近啊,還是走水路,能叫我不擔心嗎?”

馮師傅:“安南又不是很遠,還有智明大師的得力門徒跟著,放心吧。”

Δ 在佛山南堤、鷹沙、文昌沙三地交界,是有名的白馬灘,河麵顯得甚是開闊。

Δ 岸邊堆滿梯節麟比的漁家木屋。

Δ 每家小小的臨河窗口,上麵支了一葉窗棚,甚是好看。

Δ 打開窗口,就能見到停在岸邊一艘連一艘的往來商船,向南堤那邊望過去,就是佛山最有名的正埠碼頭。

Δ 那碼頭有四五條跳板搭到岸上,十多人正上上下下的在搬運貨物。

Δ 梁桂滿頭大汗地指揮夥計,將一箱箱的鑼鼓、獅頭搬到船上。

Δ 船倉內已經有好幾十個寫有‘馮了性風濕跌打藥酒’木箱。

Δ 另一邊又堆著一排排包紮得很整齊的竹筐,竹筐上貼著‘佛山張記’的字樣。

夥計甲:“快點裝吧,馬上就要開船了。”

夥計乙:“快不得呀,這裏麵裝的都是佛山雞仔餅,弄不好,壓碎了就不好了。”

夥計甲:“這貨主倒也懂貨,這佛山雞仔餅在安南倒是很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