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第一集:怒海忠魂

茫茫大海,幾十艘雄壯的清軍艦隊,在披波斬浪地前行。

一艘舷號寫著“定遠”號的旗艦。

在一個頭載五品頂載的清軍官員率領下,威武地前行。

天色有點陰暗,海麵上飄浮著一層薄霧。

附近的小海島上搖曳著幾棵棷子樹。

艦隊仍在繼續前行。

船舶頭劈開波浪。

幾隻海鷗在海浪上飛翔。

它們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不時俯衝到海水裏叨起條小魚。

有時又站在礁石上梳洗羽毛。

站在艦艏的官員輕輕放下懸掛在胸前的單筒望遠鏡。

他環顧四周,但見海麵碧波**漾。

艦隊威武雄壯。

他開心地笑了。

緊跟其後有一艘比“定遠號”稍小一點的戰艦。

艦側站著個胸前掛個望遠鏡,一手扶著鋼欄杆,一手指揮著著艦艇前進的官員。

忽然,在艦隊側前方衝出大批日本人的軍艦。

這批敵艦有二十來艘。

全都炮口高昂。

氣勢凶猛。

它們利用島嶼和礁石的掩護。

猛向這隊清軍艦隊撲來。

這是一艘黑不溜秋的日本軍艦。

艦舷上噴上“吉野”兩個日本文。

艦橋裏站著個長著仁丹胡子的倭寇頭子。

他取下掛在胸前的望遠鏡。

看到近在眼前的清軍炮艇。

咧開大嘴笑了。

他將手一揮,嘴裏“嗚哇嗚哇”地狂叫了幾聲。

吉野一陣轟鳴,艦艇更加快速地向大清艦隊衝來。

吉野一陣忙亂,隨即炮管發出一串炮火。

站在‘定遠’指揮艦甲板上的丁汝昌,雙眼睜圓,大聲叫道。

丁汝昌:“各艦注意,側前方是倭寇艦隊,它們入侵我北洋海域,我們必須猂衛我領海。

當丁大人話未說完,忽然一棵炮彈飛近,就在‘定遠艦前爆炸。

緊接著,又有幾艘敵艦凶猛地向清軍的艦隊開火。

敵人的炮彈呼呼地向大清的軍艦飛來。

立即有幾艘軍艦中彈。艦上馬上騰起濃烈的大火。

海麵上炸起了一個個衝天的水柱。

丁汝昌火了;“他媽的倭寇,竟敢侵犯我天朝,去死吧!”

丁汝昌:“各艦聽命,倭寇入侵我天朝海域,我們必須猂衛我大清領海,開火!

“定遠”炮口上亦噴出一串炮火。

但敵艦的炮火更猛。

炮彈帶著呼嘯密麻麻地落在大清艦隊旁。

那些優哉遊哉的海鷗嚇得四散奔逃。

炮彈炸開了寂寂靜的海洋,炸死了不少海魚。

炮彈削平了海島上的椰子樹。

炸毀了半露出海麵的礁石。

在艦橋上的倭寇頭子,睜圓雙眼,嘴裏仍是“嗚哇嗚哇”地叫個不停。

負責指揮的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

為了鼓舞士氣,他不避彈雨,,一手扶著欄杆、站立在‘定遠’號天露天甲板上指揮。

被忽然而來的敵艦氣得雙眼睜圓。

一聲亮響,一棵炮彈飛近,就在致遠號前方海麵落下。

炮彈炸起的水柱淺得他全身濕透。

眼看敵艦如此猖獗。

炮彈在海麵上呼嘯。

清軍的艦隊,仍不改航向。隻是各艦都相繼昂起大炮。

丁汝昌:“他媽的!膽敢侵犯我大中華!”

眾官兵:“下令吧,大人!”

丁汝昌:“兄弟們,務必全殲前來進範的倭寇。”

“我們全力以赴!務必全殲前來進範的倭寇!”

丁汝昌:“好!聽我命令,所有的火炮全部開火。

隨著一聲令下,清軍艦隊各艦立即發炮。

各炮連續噴出猛烈的炮火。

而敵方亦憑著周邊的島嶼和濃鬱的大霧。

仍然惡狠狠地撲過來。

敵方的炮彈十分猛烈。

雙方的炮彈交叉往來。

把海麵上炸起一條條水柱。

也打中了雙方的軍艦。

瞬時間雙方的艦艇上騰起紅黑的煙火。

大海一片煙霧彌漫。

雙方艦艇各有損傷。

海麵上煙霧彌漫,炮彈炸起條條水柱。

而致遠艦也中了彈,艦艇已被炸壞。

行駛得慢了,而且燃起團團煙火。

站在致遠艦的鄧世昌,非常堅定的指揮艦艇反擊。

忽聽得傳令兵過來報告。

隨從:“鄧管帶,丁大人命令立即全殲敵艦。”

鄧世昌:“是!“

鄧世昌:“兄弟們!丁大人命令我們全殲敵艦。”

鄧世昌再次下令:升起國旗!

一麵‘青龍旗’冉冉升起。

眾官兵立即熱血沸騰。

瞄準手認真地觀察敵艦的一舉一動。

操炮手緩慢地搖動高低盤和左右盤。

操炮手認真地瞄準敵艦。

裝填手將一棵棵炮彈推入炮內。

忽然,海麵上駛來一艘舷號上寫著“吉野號”的敵艦。

它鬼鬼祟祟地利用礁石的掩護,猛向‘致遠號’撲麵而來。

隨從:“鄧大人,倭寇的吉野號衝過來了!”

鄧世昌:“報仇雪恨機會來了,為了痛打入侵敵人,大家奮勇當殺敵!”

艦上的戰士們全都緊盯前方。

鄧世昌:“發炮!,給我狠狠地打!”

致遠號幾門火炮同時開火。

發謝手咬牙切齒地拉動炮栓。

隨著炮彈的出膛。

凶猛的‘吉野號’忽被幾棵炮彈擊中,立即燃起了大火。

站在吉野號艦艏的猷長滿麵猙獰。

撥出一把長刀,嘴裏在狂叫著。

但他身邊已經煙霧彌漫。

鄧世昌知道;現在是狹路相逢。

必須要拚個你死我活。

鄧世昌高喊:“犯我大中華者死!”

雙方的軍艦越來越近。

眼看著近在眼前的倭寇吉野艦,已經中彈,可仍耀武揚威地橫衝直撞地駛來。

鄧世昌火了,他立即命令立即率千瘡百孔的致遠艦迎頭撞上去。

忽然,致號上一發生了一陣猛烈的爆炸。

隨即艦艇馬上向一側傾斜。

突然,又一棵敵人炮彈擊中致遠號艦艇,大旗被擊落。

鄧世昌:“人誰無死,但願我們死得其所,死得值,堅決打擊侵犯我中華的倭寇。”

艦上再次發生猛烈的爆炸。

隨員:“一邊的艦體已經損毀,大量海水湧入船艙。”

鄧世昌氣得兩眼通紅。

鄧世昌:“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出中國海軍的威風,開足馬力,向 ‘吉野號’衝過去!”

士兵:“是!那怕同歸功於盡,也算是為國盡忠了。”

看到清軍的炮艦如此勇猛。

站在駕駛樓裏的倭寇頭子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半天也合不攏。

致遠號艱難地向‘吉野號‘衝過去。

這大無畏的氣概,和它同歸於盡的決心,嚇得敵艦愣住了。

這時,忽然艦上一陣猛烈的爆炸。

艦的一邊被炸開一低頻大口中。

身邊的隨員大聲報告說:“鄧大人!”

鄧大人沒有回答,鐵青著臉,憤恨地望著對麵的敵艦。

身邊一隻黃狗緊靠在鄧世昌身邊。

雙眼盯著鄧世昌的一舉一動。

‘致遠艦’開始沉沒,200多官兵大部分以身烈殉職。

鄧世昌一下子站立不穩墜入海。

隨員立即拋給他救生圈,他推開幾次,執意不接。

愛犬’太陽‘飛速遊過來,衎住他衣服。

使他無法下沉。

環顧四周,但見部下們都沒有生還。

他狠了狠心,將愛犬按入水中。

一起沉入碧波。

劉公島上,一望無邊的海麵上仍有半沉於海中的軍艦在燃燒。

燃燒的破軍艦裏,不時響起劇烈的爆炸。

島上的幾棵椰子樹,也在大火中燃燒。

一團團的黑煙,將原先燦爛的陽光遮蔽了。

海麵上飄浮著一個個的殘缺不全的屍體。

島上滿地東一把,西一把的破爛刀槍和燃燒著的軍旗。

一班頭戴清軍傘形帽,身穿清軍北洋水師服飾的士兵,正扶持著一個身穿九蟒五抓雪雁虎朝服、已經奄奄一息的官員從炮彈炸過的彈坑前艱難地走過。

忽有個身穿官弁的士兵過來稟報。

官弁:“稟報丁大人“致遠”號鄧世昌、“定遠號”管帶劉步蟾、“經遠號”管帶林永升、“揚威號”管帶林泰曾、“靖遠號”管帶葉祖珪等將領殉國,‘廣甲號’管帶黎元洪跳海!”

丁大人愣住了,兩眼湧出淚花,他已無法邁出腳步,隻是呆呆地點了點頭。

又有一身穿洋槍隊的士兵過來稟報。

洋槍隊員:“稟報丁大人,直隸總督、北洋通商大巨李鴻章大人曾通電邀美、英、俄等歐美列強調停,讓日本撤兵。由於各國考慮各自的利害關係,美、英、俄隻是對日本表示“譴責”而已,並未采取強硬措施,調停均告失敗。”

忽然,大營後麵傳來陣陣喧嘩,還夾雜著刀劍撞擊聲。

一個親兵連忙跑去大營觀察。

回來時,驚恐萬狀地向丁汝昌報告

親兵:“大營有些人想向敵人投降,其他的人不同意,雙方越說越僵,互相撥刀打起來了。

丁大人臉色一變,立即全身打顫,再也無力前行。

扶持他的兩個親兵趕緊用力拉著他。

丁大人再也不願走了,他跌坐在地上長歎一聲。

丁汝昌:“彈盡糧絕、又無緩軍,軍心不穩,天亡我也!”

一位四十外開,長著一部絡繹不絕的親兵走近丁汝昌。

雙手遞交一份文件。

馮謙:“稟告大人,現有日本‘聯合艦隊’指揮官伊東祐亨寫來了勸降書!”

丁汝昌:“你叫什麽名字?”

馮謙:“小人名叫馮謙,是丁大人的侍衛!”。

丁汝昌:“你馬上派人將勸降書送到李中堂李大人那裏!”

馮謙:“啟稟大人!估計李中堂仍然堅持他的‘勸和論調’仍然會要我們放棄抵抗!”

丁汝昌:“李鴻章這狗雜種!”

馮謙:“大人,還是想想我們目前怎樣防禦為好。”

丁汝昌:“傳我命令,我們還是要堅持抵抗。現威海陸路上的炮台防守薄弱,若是日軍

攻占後調轉炮口倒轟北洋艦隊,馬上派人先自行炸毀。並通知尚末下沉的軍艦,主動用

艦炮支援陸地戰鬥!”

馮謙:“是!小的馬上傳達命令!”

丁汝昌:“好!這才是我的好士兵!”

馮謙轉身對眾親兵開言。

馮謙:“剛才丁大人吩咐;我們還是要堅持抵抗!威海陸路上的炮台防守薄弱,若是日

軍攻占後調轉炮口倒轟北洋艦隊,你!”

被馮謙指著那個親兵大步站出來,將身體一挺。

親兵甲:“兄弟在!”

馮謙:“馬上到中軍大營派人先自行炸毀。”

親兵甲:“得令!”

那親兵快速離去。

馮謙:“你!”

又一位親兵十分嚴肅地站出來。

親兵乙:“兄弟在!”

馮謙:“馬上到水師通知尚末下沉的軍艦,主動用艦炮支援陸地戰鬥!”

親兵乙:“得令!”

深夜,威海失守,固守劉公島上的官兵人心浮動,

有人乘機發動兵變。

眾叛軍聲嘶力竭地圍攻中軍大營。

馮謙:“大人!左營有人乘機發動兵變。”

忽然,一陣喧嘩聲傳來,接著好幾個親兵驚恐萬狀地跑進來。

親兵甲:“大人,有一斑叛軍圍攻中軍大營。”

馮謙:“大人!我們應當怎麽辦?”

丁汝昌:“你馬上準備紙筆,我要給李中堂鴻章大人寫一封信。”

馮謙:“好的,大人”

馮謙立即端來紙張筆墨。

丁汝昌接過後,馬上將紙鋪在桌子上。

丁汝昌奮筆疾書。

馮謙和一政親兵仍神肅穆地站立丁大人在四周。

一會信已寫好,他將書信交給馮謙。

馮謙接過書信認真端在懷裏。

丁汝昌:“你馬上組織兵力,鎮壓叛軍,不能讓他們得逞!”

馮謙:“是,組織兵力,鎮壓叛軍,不能讓他們得逞!”

然後丁汝昌端起一個酒杯,再將一些黑色的鴉片煙膏揑碎,慢慢地放入酒杯中。

馮謙:”大人,這酒?”

丁汝昌:“你盡快幫我看看,剛才的指示落實沒有。”

馮謙:“是,小人自必盡心盡力。”

丁汝昌:“你看,後麵來的是誰?”

馮謙急忙轉身往後麵看。

就在此時,丁大人端起融有鴉片的毒酒,一口吞下。

馮謙回過身來,看見丁汝昌已經喝下那杯毒酒

馮謙:“丁大人!”

丁大人將毒酒喝完,脖子一挺,打了個顫。然後全身無力地倒下了。

馮謙大步上前一把扶住丁汝昌/

馮謙:“丁大人!丁大人!不好了!丁大人暈過去了!”

一大群親兵立即圍上前來。

有人用手指在丁大人鼻子與嘴巴處為丁大人掐‘人中’。

有人用涼水為丁大人抺額頭。

有人大聲地呼喚:“丁大人!你醒醒!”

一陣忙碌之後,丁大人頭一側,兩腿一伸,死了。

親兵:“丁大人啊!你走了,我們怎麽辦啊!”

馮謙:“丁大人為抵抗倭寇,在彈盡糧絕、又無緩軍的情況下,以身珣國。我們必須妥善處理丁大人遺體!”

親兵甲:“對呀!朝廷不顧我們,倭寇火力又猛,將士們死傷大部,而且還有人為了自身利益,竟乘機發動兵變。”

親兵乙:“是呀,隻有丁大人仍然奮勇當先,如今落得如此下場,死了應當有個好歸宿。”

親兵甲:“我們護送丁大人遺體回鄉。”

親兵乙:“最好找個山明水秀的墓地安葬。”

親兵丙:“對呀!這也不枉他一品官員的身份。”

丁汝昌的幾個親兵,眼見丁大人死得如此壯烈,無不動容。

他們在馮謙的帶領下,

先將丁汝昌的遺體用白布收斂好,

再小心亦亦地放入一個黑色的靈柩。

馮謙:“各位,丁大人的故鄉在山東煙台,我們共同護送丁大人的遺體回歸故裏,好不好?”

親兵甲:“應該的,我算一個!”

親兵乙:“我也是!”

親兵丙:“丁大人對我們恩重如山,我義不容辭。”

每個親兵都一臉嚴肅地站出來。

馮謙:“好!就我們這八個兄弟吧!”

大家決定將丁汝昌的靈柩運到山東煙台安葬。

劉公島上,到處是亂糟糟的人群,有身穿破舊衣服的士兵。

有橫眉怒目的日寇。

喧囂的日本浪人。

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彈坑。

殘破了、沾上了血汙的刀槍,

燒焦了的兩國軍旗。

大家同心協力,將丁大人的靈柩抬起,悄無聲息地溜出大營。

他們繞過了冒著青煙的彈坑。

踏過了殘破的日軍戰旗。

細碎而急促的腳步,倒是很整齊。

日寇於1894年11月21日攻陷位於遼東半島的旅順。

一時之間,到處是遇難者的屍體。

還有一隊隊由日本人帶領的巡防營和日本浪人,他們高喊“所有人等不得亂走亂動!”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忽然走來幾個抬著副黑色靈柩的人。

他們個個頭纏白布。身穿孝衣,麵無表情,一副走累了的神色。

一個象是頭目的人:“站住!搜查!”

一個肩扛兩張板凳的人走到一處平整的空地。

連忙將肩上的板凳擺好。

幾個抬靈柩的人將靈柩輕輕地放在上麵。

然後一個年歲稍高的人連忙從包袱裏掏出一疊祭祀用的衣紙和十幾張冥鈔。

他非常恭敬地在靈柩前燒了。再跪下拜了幾拜。

站在旁邊抬靈柩的人也到靈柩前跪拜一番。

馮謙:“長官,我們師傅前幾天身故了,他孤苦伶仃,我們做徒弟的惟有幫忙將他護送回鄉,我們都是隻有窮光蛋身無長物。這裏有幾個銀元,請長官們喝個茶。”

馮謙說完,掏出幾塊銀元,送到一個象是頭目的人麵前。那人一手接過銀元,輕輕地拋了兩下,再放在嘴唇上吹了一下。銀元發出輕輕的嗡嗡聲。

那頭目咧嘴笑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小頭目:“歇夠了就走吧。”

馮謙:“謝謝長官!”

過了一會,馮謙看了看各位親兵,

馮謙:“兄弟們,歇夠了沒?”

親兵乙:“大師兄,休息好了,我們走吧。”

於是各人找準位置。

馮謙又在靈柩前燒了一疊祭祀用的衣紙和十幾張冥鈔。

馮謙:“各位精神點,起靈!”

各人齊聲喊了聲“走起!”

靈柩又繼續前行。

眾人走上一座青山。

隻見這深褐色的山脈,黛青色的岩石、長滿高高矮矮的灌木,青青綠綠,在風中搖曳。

眾人走到一處山崖下,忽有幾塊石頭和一些土坷垃從上麵掉落。

馮謙心中一驚,大喝一聲:“大家注意!”

眾人不由得望上去。

隻見有個穿件白背心,戴頂草帽、背著個藥簍的孩子,正奮力地從一塊突出的岩石跨過對麵一塊岩石,他緊緊地抓緊一棵從懸崖伸出來的鬆樹樹杆,由於踩不穩,蹬掉幾塊石頭,石頭連帶著旁邊的泥土從上麵掉落。

親兵甲:“小心啊!”

親兵乙:“下麵是懸崖。”

眼看著孩子非常靈活地抓往那棵鬆樹,一步跨越那個懸崖。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眾人翻過了大青山,淌過一山澗,走渡過一條小河。

隻見一間茅屋,前麵挑出個‘愰子’上麵寫著“常常來飯莊。”

大家見了這‘愰子’,兩腿根本就邁不動了。

有個抬靈柩的親兵有氣無力地說

親兵甲:“大師兄,我很累了,可否歇一下?”

馮謙:“好!這地方比較偏僻,正好休息一下,準備停棺。”

眾人一聽,喜出望外。

那個肩扛兩張板凳的人連忙將肩上的板凳放下在路邊擺好。

眾人再次將靈柩放在板凳上。

馮謙次從包袱裏掏出剛才在飯店的白麵包子,擺在靈柩前頭。

馮謙又再從包袱裏掏出一疊祭祀用的衣紙和十幾張冥鈔。

他用火點燃了。

眾人魚貫地在靈柩前跪拜。

待眾人跪拜完。

馮謙走到櫃台前。

馮謙:“掌櫃的,有什麽硬菜?”

“有有有,有醬肘子、酸菜燉大骨頭、豬肉燉粉條,大亂燉、土豆燉大茄子,蘸醬菜、東北紅腸。

馮謙:“我們不要這些,你就上一鍋大亂燉,八十個窩窩頭吧!”

掌櫃:“你們這麽多人,一個‘大亂燉’不夠吧?”

馮謙:“再來兩個菜吧,最好是尖椒炒土豆片、排骨燉苞米。這都很好下飯的。”

掌櫃:“再來個尖椒炒土豆片、排骨燉苞米!外加八十個窩窩頭!”

馮謙:“趕快上菜吧,大家肚子餓了。”

這時,一個長得精悍瘦削、穿件白背心、戴頂破草帽的孩子,手執一把鋒利藥鋤,也走進飯店。

他先將藥簍輕輕放下,再走近櫃台。

小孩子:“掌櫃的,來一個蒜炒豆芽,再來五個窩窩頭吧!”

掌櫃:“有很好吃的醬肘子,你不來一個?”

小孩子: “就一個蒜炒豆芽,再來五個窩窩頭吧!快點上菜吧!”

掌櫃:“好哩!”

馮謙慢慢走近小孩子。

馮謙:“小兄弟,你是采藥的?”

小孩子: “是呀!”

馮謙:“請問石頭鎮沈斌村怎麽走?”

小孩子: “沈斌村最近有人死了嗎!”

馮謙:“不不不,我隻是想問問!”

小孩子: “過了這個樹林,跨過一條小河,再轉過一個叫小雞山的小山包就到了”

馮謙:“你怎麽這樣熟悉?”

精瘦孩子:“我就是沈斌村的。”

馮謙:“這裏有五個白麵包子,,你帶我們去沈斌村,我就送給你。”

精瘦孩子:“我不要!”

馮謙:“那你幫幫我們行不?”

孩子想了一會。

精瘦孩子:“好!你們跟我走。”

於是,馮謙向各位親兵喊了聲:“各位歇夠了沒?”

眾人:“歇夠了!”

“好,趁天氣晴朗,大家再鼓一把勁,前麵就是沈斌村了。”

眾親兵:“來呀!”

於是各人找準位置,在靈柩邊站好了,然後全都望著馮謙。

隻見馮謙再次從包袱裏取出祭祀用的衣紙和冥鈔,再掏出火鐮、火石。

就著火鐮、火石,敲了一會,火星終於燃起了衣紙。

就在靈柩前燒起來。

隨著最後一疊衣紙和冥鈔灰飛煙滅。馮謙大喝一聲:“起靈!”

當眾人抬著靈柩走近一個用大木搭起的城門模樣的地方。

忽然衝出七八個頭紮額布鼻子下長著一撮小胡子的人。

他們嗚嗚哇哇地亂叫。

馮謙一看就知這幫是日本人,心道;該來的,肯定會來。

也不怕他們,馮謙小聲地對抬靈柩眾人道;“這些是日本人,他們要撿查,各位聽我的號令!做好準備!”

眾護衛:“大師兄放心吧!”

丁振邦也悄聲道:“該死的倭寇!”

有個長得高大的日本人一步跨到城門中間。

倭寇:“嗚嗚哇哇”

馮謙:“你說什麽?”

倭寇一手撥出腰間的一把刀:“嗚嗚哇哇”

馮謙:“你的意思是要撿查?”

倭寇:“嗚嗚哇哇”

馮謙:“各位!落棺!”

那個肩扛兩張板凳的人連忙將肩上的板凳放下在路邊擺好。

眾人再次小心弈弈地將靈柩放在板凳上。

那倭寇頭目大步走上前。

倭寇:“嗚嗚哇哇”

竟然將手中的腰刀插在靈柩的蓋子縫隙。

想將靈柩撬開。

這還了得,竟敢侮辱丁大人的遺體。

“喂喂喂!別亂動!”

倭寇:“嗚嗚哇哇”

倭寇邊說邊伸手過來要揭開丁大人的棺蓋。

大家的眼裏都冒出火花。

卻又不能攔阻尋倭寇的行動。

馮謙笑眯眯地走近倭寇頭目。

又將手放在懷裏掏了掏,似乎要掏點錢出來。

那倭寇頭目以為馮謙想掏錢出來,臉色馬上變得平易近人。他連忙將腰刀收起來。

馮謙走近那倭寇頭目,忽然一個掃堂腿,將那倭寇目掃翻在地。

眾人馬上衝上前,拳打腳踢,將那十來個日本人打得人仰馬翻。

丁振邦也掏出那把藥鋤,奮力一揮,將身邊一個日本人照頭照臉劈得滿麵鮮血。

眼看那日本人活不了。其餘的日本人大哇。紛紛撲向丁振邦。

馮謙見此,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倭寇頭目的刀撥出,一刀就將這倭寇殺死,然後將撲向丁振邦的日本人遂一殺了。

眾人:“丁大人,這幫倭寇自動為您當殉葬,您就安息吧!”

眾人:“丁大人!您安息吧!”

丁振邦:“怎麽?這位大人也姓丁?是否叫丁汝昌?”

眾人:“是呀,你也姓丁?”

那知這小夥子忽然撲在靈柩跪下。

丁振邦:“爸爸!得知你率軍到北洋抗擊倭寇,想不到你已殉國!今天魂歸故裏。兒子扣拜父親大人!”

馮謙:“小夥子,你是丁大人的兒子?”

丁振邦:“是!我是丁振邦啊!”

馮謙:“太好了,我正想尋找你呢。“

“找我幹什麽?”

馮謙:“帶我們到你鄉下,找塊風水寶地把丁大人的遺體安葬好。”

“各位叔伯,你們想是找對了。”

馮謙:“我們馬上走,振邦,快帶我們去沈斌村。”

”老師傅,我看不必去沈斌村了,幹脆到小雞山吧!”

馮謙:“你有什麽想法?”

“我看你們是想將為我父親尋找個墓地吧!我們村祖輩都埋葬在小雞山。”

馮謙“丁大人,冥冥中可能是你靈魂指引,竟然在這裏碰到你的兒子,他已長得很精靈,你大可放心吧。”

這丁振邦年約十五六歲,身材不高,長得壯壯實實,十分憨厚。背個小包袱。

眾親兵喜出望外,都圍著丁振邦,歡聲笑語。

馮謙“各位兄弟,現在還不是歡迎的時候,我們還要想辦法衝出倭寇的包圍圈,大家過來先幫振邦僑裝打扮,以免被倭寇察覺。”

“對!馮兄好主意!”

眾人陣忙將丁振邦僑裝打扮一翻,扮成個駝背的小胡子,又背上那個舊布包袱。

於是丁振邦在眾人掩護下找到了小雞山。

馮謙站在山坡上,四周察看地形。

終讓他看好了一塊認為是好的風水寶地。

眾人七手八腳掘好墓地,將丁汝昌的遺體安葬好。

大家整齊地跪在墓前。

插上香燭,燒起冥鈔、衣紙。

在馮謙的帶領下,為丁汝昌行了三跪九拜禮。

行完禮後,忽聽得林子外傳來陣陣咆吼聲。

大家知道;這是日本人和浪人組成的巡防隊來了。

幾個人在馮謙的帶領下,迅速進入林間隱藏起來。

他們混過了朝奸們組成的巡防營搜查。

眾人容錯穿林海、越溪澗,到了一座城牆前。

怎知在混出城門時,怎知有個日本被浪人橫加阻截,非要眾人全部脫光衣服檢查。

大家心中氣憤不過,丁振邦在脫衣服時稍為慢了點,被日本浪人巡防隊打了兩個耳光,丁振邦立即反手一拳,直衝那浪人麵孔,將那浪人打得滿麵鮮血。

其他的日本巡防隊員即刻‘哇哇’叫著撲上前來,要殺了丁振邦。

馮師傅一看不妙,即使出他的洪拳佛掌,打翻幾個日本人。

而丁振邦也不賴,掏出藥鋤,狠心地直往那鳴哇鬼叫的浪人劈去。

眾人立即就將十來個浪人巡防隊打得對方丟盔棄甲。

眼看事情鬧大了,馮謙一聲快撤,眾人連忙衝過城門。

奔跑在山間小道上。

眾人翻山越嶺,突出重圍後,眼看已沒有了危險,各親兵自行返鄉。

丁振邦在馮師傅的帶領下沿途乞討,一路向南。

倆人一路風餐風宿露。馮謙見這孩子生得英氣勃勃,眉清目秀,正是一塊練武的好材料。

馮謙:“振邦,我見你上次衝出城門時,夠膽用藥鋤將那些倭寇打死幾個,我想再教你一些武功,好不好?”

“那當然好嘍,

“來,趁早這時光,你先練練紮馬、衝拳。”

於是,在馮謙帶領下,丁振邦又雙手叉腰,紮了個馬步。

又看著馮謙的動作,練習衝拳。

隻見丁振邦雙手抱拳在腰間,隨著馮謙一聲‘打’,他的拳快速衝出。

兩人邊往南走,邊利用空間練習功夫。

馮謙:“你看,這是四平馬、這是弓箭馬、這是吊蹄馬。”

丁振邦在馮謙指導下,也有模有樣地練習起來。

馮謙:“這是四六馬、坐馬、小四平馬”

馮謙連接做了四六馬、坐馬、小四平馬等幾個動作。

接著又走了撲步、跪步、扣步、擺步、跳步等幾個步法。

“這些馬步有什麽作用?”

馮謙:“這是練武最基本的功夫!”

丁振邦點頭。

丁振邦:“這些已經練習好了,再有什麽?”

馮謙:“還要練腰橋馬。”

丁振邦:“腰橋馬是什麽來著?”

馮謙:“你過來,試試能否推得動我。”

兩人各自雙腳分開肩寬,兩人雙手互搭。

隻見丁振邦用前推、後拉、左搖、右晃。

馮謙絲紋絲不動。

兩人又練了扭腰,靠打、批肘等動作。

丁振邦學得慶趣十足。

馮謙:“現在已經有些功夫了,可得常常練習啊!”

兩人翻過南嶺,下珠江、到了佛山。

丁振邦在馮師傅的帶領下,直奔老家鶴山沙坪圩。

這是一間舊房子,裏麵掛滿了獅頭、頭牌、功夫衫褲。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長得甚是粗壯、結實,一頭鳥油油的黑發,在腦後紮了個發髻

這裏是馮謙早年曾經跟隨父親所建的一間手工藝紮作坊,主要是紮作獅頭、大頭佛、也做些獅鼓。

馮謙想起當年因為生意失敗,負氣去了投軍。

(回想)

軍營中,一班士兵正圍成一圈。

裏麵是手舞單刀的馮謙,隻見他身如遊龍,步如舞鶴。

一把雪亮的大刀,上打雪花蓋頂,下打老樹盤根,劈、砍、斬、撩、盤頭、裏腦、紮刀、劈刀、掃刀、藏刀。整理套刀法舞得勇猛快速、剛勁有力、凶猛剽悍氣勢逼人。

人群中立即暴發出陣陣掌聲。

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看馮謙舞完刀,快步走近前來,咐在馮謙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隻見馮謙收好大刀,緊隨尋小頭目去了。

(旁述)

因馮謙在軍隊中因武藝高強,被抽調到丁汝昌營中當了個侍衛,後被丁汝昌看中,收留在身邊當了個親兵。

如今,他攜帶丁振邦,先回鄉拜祭了祖先,

馮謙帶領著丁振邦來到鶴山沙坪。

隻見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

街道兩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商品。他們穿著過擁擠的人群。直奔一間陳舊的小瓦房。

隻見裏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獅頭、大頭佛,旁邊擺著十來個獅鼓。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正坐在竹椅上劈竹篾。

隻見他反手拿一把鋒利的竹刀,一隻手拿著一支竹竿,非常順利地將竹竿破成一條條竹篾。

馮謙十分驚奇。

馮謙:“這位先生,你是這間鋪子的老版嗎?”

“不不不!我是個打工的,老板是個女的。”

馮敏英:“誰?是來買獅頭的嗎?”

隨著爽朗的歡叫聲,從內室走出一個身材粗壯、臉色紅潤,滿頭黑發的婦女。

誰知那婦人一見馮謙,整個人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她忽然哭出聲來。

馮敏英:“爸!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呀!”

馮謙:“敏英!,你怎麽不在五坑?”

馮敏英:“我好苦呀!”敏英說著,就哭不成聲。

馮謙:“怎麽?難道守譽有了外遇?”

馮敏英:“他被人打死了!”

馮謙:“呀!他安份守己的,見了我還臉紅的,怎麽回事?”

馮敏英:“說來話長。”

正說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也從房內走出來。

小女孩:“媽媽!”

馮敏英:“鈺鳳!這是你外公,快叫外公。”

小女孩怯生生地叫了聲‘外公’。

馮謙:“啊!乖!叫什麽名字呀?”

馮敏英:“她叫鈺鳳,是我和守譽的女兒。”

馮謙:“鈺鳳乖!”

鈺鳳:“外公乖!”

馮謙:“哈哈!”

馮謙拖過兩把竹椅,自己先坐落,再開言:“敏英!,快告訴我守譽怎麽死的?”

“是這樣的……

(回述)

圩市上,小販、菜農在擺賣農產品,買賣的人往來不絕,幾個五坑村的村民在地上擺賣,一個老漢走來買菜:“喂!這波菜幾錢一斤?”

五坑村民:“一斤三文錢,鄉親要幾斤呀?”

老漢:“三文錢一斤?是不是貴了點呀?”

五坑村民:“老哥,三文錢一斤不算貴了,旁邊的要四文錢一斤哩。”

就在五坑村民不遠處,有個長得甚為粗魯的漢子也在賣菜。當他聽到五坑村民的話後,雙眼冒光。

粗魯漢子“你他媽的說我的貴?你賣你的菜,你說我幹嘛?”

五坑村民:“你別罵人好不好,你的確是比我的貴嘛。”

粗魯漢子:“罵你又怎麽啦?我還打你哩!你夠膽說我的貴!”那粗魯漢子拔出扁擔,邊罵邊將扁擔掄過來。

五坑村民:“哎喲!你打我?”

旁人:“喂喂喂!你幹什麽打人?”

粗魯漢子:“滾開!我連你都打!”

那粗魯漢子果然連旁邊的人也打了,被打的幾個五坑村民也抽出扁擔,和那粗魯漢子對打起來,跟著有人叫道:“有人打我們的人嘍!”有些一起賣菜的叫起來。

眾客籍人:“打他!”

十多個客籍人手執扁擔衝過來,圩市上買菜的人四散而逃,眾客籍人追逐。村人和客籍人一場混戰,雙方均被打出了血,附近一起擺賣的客籍人馬上圍攏過來, 那賣菜一見不好,立刻往村裏跑,另一班人緊追不舍,直往村裏追去。

一間房梁上掛著沙包、地上擺著石鎖,牆邊一個兵器架上插著刀槍劍棍之類的訓練器械的武館,館內有個健壯的漢子在練功,此人將手中的單刀舞得呼呼作響,在這房間後有個少婦在煮飯。

那少婦長得粗壯結實,一頭鳥油油的黑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髻,顯得甚是利落。

山坡上,十多個農民在鋤田,忽然,從遠處跑來十多個本村人。

逃跑的村民高呼:“來人啊!有人打我們的人嘍!”

種田的村民一聽本村人被打,全都執起鋤頭,過來幫手。

有人叫道:“快去叫鄺師傅出來幫手!”一個村民丟下手中的鋤頭,飛也似地跑回去報信。

眾村民:“嗬!嗬!嗬!”齊聲號叫,衝去迎擊前來侵襲的人。

眾村民:“把他們趕出去!”

衝來的人高呼:“打死他們!”

馮敏英說到這裏,喝了口水,接著道:“守譽得知情況,也趕來幫助本村的人。雙方一場混戰,守譽當場血灑山坡。”

馮謙:“他不是有功夫嗎?”

馮敏英:“這種混戰,多好的功夫都沒用,你沒聽說過‘亂棍打死老師傅’這句話嗎?人家鋤頭棒棍亂來,你怎麽擋?”

馮謙:“就這樣死了?”

馮敏英:“還不止這樣,那幫人打死人後,還順勢衝進村裏,將這條村鏟了。”

馮謙:“怎麽叫鏟了?”

馮敏英:“就是將村裏能燒的就燒,能殺的就殺,這叫‘鏟村’。”

馮謙:“哇!那不反了?”

馮敏英:“反倒不是反,俗話說,山高皇帝遠,在這山裏麵,就算‘鏟村’這樣的大事,官府知道了也不敢來過問。”

馮謙:“後來怎麽樣?”

馮敏英:“我那天正在武館後麵的廚房煮飯,聽見守譽被人叫走,後來就聽到村裏的人呼天搶地的叫喊,我跑出門口一看,已經見到有人拿菜刀砍人,好在我從小跟你學過功夫,一看勢色不好,連忙背起鈺鳳,躲過人群,溜往剛才打鬥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