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往返仙境有咒語
申猴仙君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輕鬆地說：“火光鼠當然是去執行仙境安排給他的任務了，否則他吃什麽啊？他也根本無法上到地麵。”
當當瞪圓眼睛，問：“哥哥，你的意思是無論是生靈，還是仙族，以及生肖仙君，都必須按照仙境的規章製度辦事，誰都違反不了？”
申猴仙君點了點頭，說：“已經很晚了，我們抓緊時間休息。”
申猴仙君快步返回自己的**仰麵躺好，閉上眼睛，均勻呼吸，看似進入了夢鄉。
無論身邊，還是內心，當當都感覺空****的，也緊走幾步回到自己的**，蜷縮身體，更加難以入睡。
“即使英招前輩找到了杜衡，即使哥哥食用了杜衡，那哥哥也有可能無法增添法力。哥哥必須離開仙境返回地球，沒有法力護佑，哥哥極有可能在返回地球的途中慘遭不測。所以，我要和哥哥一起返回地球，隻有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我才能徹底放心，而且我要和他永遠地生活在一起。”拿定主意，當當按捺不住興奮，一下子坐了起來。
“可是回到了地球，哥哥會忘記在仙境經曆過的一切，包括忘記當當。而且，我怎樣才能回到地球呢？歸程漫漫啊！”想到這裏，當當無限憂愁，無力地躺回到**，閉上眼睛，輾轉反複……
“好消息，好消息……”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蒙蒙亮了，一陣歡呼聲沿著穀底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地蔓延開去。
猴哥猴弟疑惑地下床，走出茅草屋，向歡呼雀躍的生靈詢問是什麽好消息。
生靈們向當當道喜，說：“當當，巨人姐妹按照你提供的方法，觀察到了鴆鳥聚居群從某一個方位飛往了玉宇。過了一段時間，鴆鳥聚居群又原路返回。巨人姐妹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英招。英招悄悄地跟蹤過去，發現到了年獸的藏身之處。”
當當興奮得一蹦多高，心中歡呼：“天無絕人之路，有辦法了！”
申猴仙君解釋說：“鴆鳥屬於生靈，雖然在年獸魔法的護佑下可以在地麵自由活動，但是進入玉宇獲取美夢靈種，絕非易事。”
當當補充說：“在年獸的蠱惑和欺騙之下，我曾進入玉宇，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英招前輩也曾被年獸欺騙過，使用雙翅扇風，吹散霧氣，這才僥幸獲取一些美夢靈種。不過，玉宇很快就啟動了自我防禦係統，凝結如玉石，同時除魔寶塔用閃電攻擊英招前輩，使英招前輩再也無法獲取美夢靈種。所以，區區鴆鳥一定獲取不到美夢靈種。”
申猴仙君又說：“我們既然獲悉了年獸的藏身之處，就可以有針對性地進行監視。英招前輩已經統領了所有生靈，酉雞仙君很快就要駕臨仙境，號召起所有的仙族，布下天羅地網，一定能把年獸扼殺在成為魔頭之前。”
“劈裏啪啦……”穀坡上麵不斷地滾落下大小不等的碎石。
猴哥猴弟和生靈們抬頭觀瞧，原來是成魔火光鼠回來了。他身上冒著熱氣，雙目爍爍放光，精神十足。
回想除魔寶塔整夜都沒有射出閃電，猴哥猴弟猜測成魔火光鼠圓滿地完成了仙境安排的任務，順利地得到了仙境提供的食物。
成魔火光鼠跑到穀底，在碎石沙土上麵滾了又滾，蹭了又蹭，降低身上的溫度，恢複到之前的樣子。
當當快速地轉了一下眼珠，騎上成魔火光鼠。
申猴仙君忙問：“弟弟，你幹什麽去呀？”
“當然是去賺取食物啊。”
“千萬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吧，哥哥！”
當當駕馭成魔火光鼠，沿著穀坡跑出深穀，避開申猴仙君的視線，沿著深穀邊緣向前奔馳，來到巨人姐妹的身邊，向她們詢問年獸所在的位置。
得到答案後，當當這才跑到除魔寶塔下麵，計劃幫助舉父們繼續裝飾除魔寶塔。
因為有了缸栽服常樹、文玉樹和玗琪樹的裝飾，除魔寶塔少了沉悶單調，多了勃勃生機，舉父在生活和工作過程中獲得了很多動力和興趣。
舉父更加信賴當當了，遠遠地見到他的身影，馬上攜帶很多食物爬下除魔寶塔，安安靜靜地等候當當的到來。
一邊前行，當當一邊絞盡腦汁，搜腸刮肚，認真回憶在小主媽媽那裏看到的除魔寶塔裝飾設計圖，以及自己在地下峽穀和深穀中的所見所聞，最後又有了好主意。
來到舉父們的近前，沒等當當開口說話，舉父們紛紛把食物堆在當當的麵前，興致勃勃地等著聽當當的裝飾方案。
當當說：“在地下峽穀、英招前輩還沒有開墾過的地方，有青雘、白丹、青丹。青雘是一種礦物顏料，你們可以用它塗抹生活器物。白丹可以製作白色染料，青丹可以製作青色染料，你們可以用染料，在單調的牆麵和地麵上畫出漂亮的圖案和紋飾。這種做法在人間叫做‘塗鴉’。”
“好主意啊！”舉父們笑逐顏開，可轉眼又為難起來，說：“青雘、白丹、青丹都在地下峽穀，生靈們能允許我們把它們搬運到除魔寶塔嗎？”
“青雘、白丹和青丹，即將被巨旋龜碾碎，對生靈也沒有什麽用處，你們放心去搬運吧。”
舉父群主連連點頭，歡天喜地地派出舉父前往地下峽穀，搜尋和搬運青雘、白丹和青丹。
當當用成魔火光鼠的細長白毛係住食物，返回茅草屋。和申猴仙君享用完食物，他騎上成魔火光鼠，直奔年獸的藏身地點。
翻過很多高山，渡過眾多河流，穿過莽莽草原，迎麵出現了一大片桃木林。
“難道年獸藏在這裏？”當當命令成魔火光鼠停在桃木林邊上，仔細觀察，認真琢磨：“年獸體型巨大，地上應該留有腳印，枝杈之間的縫隙容得下年獸進出。”
桃林莽莽，左右都一眼望不到頭，寬大的縫隙不計其數，誰都不知道年獸會從哪個縫隙進出。
青草蔥蔥，覆蓋了地麵上的所有舊痕。草上的新跡，也分不清楚是年獸的，還是仙族的。
無奈，當當隻好命令成魔火光鼠跑到一座山頂上麵，居高臨下，俯瞰桃木林。
很快，當當就大有收獲：在一片枝杈上方，不時地出現鴆鳥的身影。
根據成魔火光鼠的體型大小，當當選定前往那片枝杈的路線，駕馭成魔火光鼠深入桃木林。
成魔火光鼠一直高昂著頭，為當當遮擋不時探過來、如槍似箭的枝杈。
隨著距離那片枝杈越來越近，一具又一具的鴆鳥屍體撲入眼簾。
當當明白其中緣由，那就是鴆鳥雖然在年獸魔法的庇護下可以在地麵活動，但是離開了曾經生活的地下峽穀，就無法獲得仙境提供的視肉和羬羊尾。而在沒有從玉宇獲取美夢靈種之前，年獸是不會再動用自己的魔法為他們提供食物的。
想到這裏，當當深感“同病相憐”，同時慶幸自己沒有成為瘦骨嶙峋的屍體。
當當義憤填膺，一邊行進，一邊把兩隻爪子攏在嘴巴前麵高聲大喊：“年獸，我是當當，我來找你了……”
“哈哈，我說過，你們會來找我的，想不到這麽快你就來了！”當當來到那片枝杈下麵時，耳畔響起年獸得意而又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在哪裏？年獸——”
“住口！當當，你……你叫我什麽？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你沒有聽錯，我叫你年獸，因為你已經不是曾經的家長了。”
“呼呼……”年獸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邁著沉重的腳步從一處暗影裏麵走了出來。
光線較暗，但是他的眼睛爍爍放光，既驚魂攝魄，又給長時間身處林中的當當以莫大的吸引力。
當當倒吸了一口涼氣。
成魔火光鼠也被年獸的氣勢震懾得連連後退，齜牙瞪眼，進行警示。
年獸先是一臉的凶相，轉而眼眯成縫，說：“當當，天真無邪的孩子，雖然你不把我當成家長，可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孩子啊！其實，你和寄生在地下峽穀中的生靈是一樣的，要不是我用魔法保護你，你根本無法上到地麵。”
“我不是你的孩子，和你不是一家人，用不著你保護，你快把魔法解除掉。”
“嘖、嘖……撤掉魔法很簡單，但是你的下場，會和你在路上見到的鴆鳥一樣，成為幹癟的屍體。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召喚過來幾隻鴆鳥，當麵解除他們身上的魔法，讓你見識一下自己死時的慘狀。”
當當連連擺手，說：“這個——不要、不要。好吧，我謝謝你還在用魔法保護著我。”
年獸得意至極地搖了搖尾巴，說：“不用謝，不用謝，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以前，年獸每次說出“一家人”這三個字時，當當都會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熱流湧動。可如今，他倍感刺耳，不寒而栗，以及後悔。但他又無可奈何，隻能瞪圓眼睛，以示反抗和拒絕。
當當努力穩定情緒，接下來說出了來意：“‘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次來，確實是有事相求。”
“說吧！置身於如此殘酷的仙境，誰都有求助他人的時候。不過，先讓我猜一猜你想求我什麽事情。猜中了，才能顯出我有幫助你實現願望的實力。”
年獸的語氣充滿了自信，當當既想讓他猜中，又想讓他猜錯。當當用響亮的聲音回答說：“好，你說！”
年獸轉動腦袋，看了看上下左右，還圍著當當踱步，意味深長地說：“時間過得真快啊，馬上就要到戊戌狗年除夕了。酉雞即將坐鎮仙境，而我們的好家人——申猴，也要離開我們嘍！”
當當一聽，情不自禁地用力抓了一下成魔火光鼠的細長白毛，並被年獸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
當當也注意到年獸在仔細地觀察著自己，急忙掩飾剛才的失誤，大聲地說：“哼！酉雞仙君才不會像哥哥一樣好欺負呢。你如果還敢為非作歹，酉雞仙君第一個除滅的就是你。”
年獸冷峻地說：“十二生肖仙君都聚齊了，才能和我勢均力敵，旗鼓相當。區區一隻酉雞，不足掛齒。”
“別說那麽多沒用的了，你快說說我來找你的目的。”
“申猴要是離開了仙境，你就煢孑一身了。所以，我可以不計前嫌，繼續和你組成一家人。我們還像最初那樣合作，你為我獲取美夢靈種，我會你提供瓊漿玉液。”
當當冷笑著說：“哼、哼！太可惜了，你猜錯了。”
年獸一愣神，問：“錯在哪裏？”
當當鼓起勇氣說：“我……我想讓你告訴我返回地球的方法，因為是你把我帶到蘊夢仙境的。你既然知道進來的方法，就一定清楚如何離開。”
年獸一本正經地說：“可以，當然可以，因為我說過，我可以不計前嫌，把你當成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要相互之間有求必應，毫不保留。”
年獸如此爽快，讓當當既驚喜又疑惑，一時間瞠目結舌，忐忑不安。
年獸繼續說：“你還記得在離開地球之前，我使用法術從別處移來一件玉琮嗎？”
當當點頭，說：“記得。”
年獸說：“把玉琮正常放置，同時念起咒語，我們就可以從地球來到仙境；把同一件玉琮顛倒放置，同時念動咒語，我們就可以從仙境返回地球了。”
“這麽簡單？！”當當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簡單嗎？”年獸陰沉著麵孔說。
當當尋思片刻，吐了下舌頭，說：“還需要知道咒語。”
“別急，我這就教給你咒語。”年獸剛要說出咒語，卻突然閉緊嘴巴，謹慎地環顧了一番後，小跑著來到當當近前。
當當明白年獸怕被其他生靈或仙族聽到至關重要的咒語，所以沒有躲避，還把耳朵湊了上去。
年獸“嘰裏咕嚕”地把咒語及其使用方法詳詳細細地說了好幾遍，當當這才記住，連連點頭。
年獸得意洋洋地說：“當當，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隻管說，隻要我能做得到，一定不遺餘力。誰讓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呢？”
從始到終，年獸都沒有提及條件，或者讓當當去為他獲取美夢靈種，當當不得不懷疑年獸的動機，對他教給自己的咒語半信半疑。
“怦、怦……”當當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年獸抬頭看了看，說：“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是一家人，本來我應該留你好好休息一下，可申猴也是家人，而且留在仙境的時間也不多了，特別是返回地球之後會失去所有的記憶，所以你還是回去多多陪伴申猴吧。”說完，他扭頭走向桃林深處，突然半路止步回頭，說：“要是沒有記住咒語，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再反複教你。”
當當說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更不知道該不該和年獸說幾句道別的話。情急之下，他夾了一下雙腿。
成魔火光鼠扭頭原路返回，把當當帶出困境。
“年獸凶險狡猾，一定在使陰謀詭計，千萬不要上當……”在返回茅草屋的路上，當當不停地提醒自己。直到看見站在門口等候自己回家的申猴仙君，他才回過神來。
“弟弟，你這一整天去幹什麽了？讓我好擔心啊！”申猴仙君快速地打量了一番當當，見他安然無恙，這才把心放下。
當當露出善良的笑容，說：“放心吧哥哥，我不會做出讓你失望的事情。”
“我相信你。”申猴仙君和藹而又堅定地說。
“啊——”當當故意打了個大哈欠，用力地伸了個懶腰。
“弟弟今天一定非常辛苦，趕快回屋休息吧。”
“確實感覺很累，哥哥也早點兒休息吧。”當當說完，跳下成魔火光鼠，快步走進茅草屋，側身躺在自己的**。
成魔火光鼠又像之前那樣鑽進茂盛的草叢中，呼呼睡去。
眼前的這些看似平常，但申猴仙君卻發現到了不平常。
以前經曆過再艱辛、再複雜的事情，當當也不會主動示弱，說自己疲勞，但今天當當不但口頭上說累，更在動作上有所表現。特別是一整天都沒有見麵了，當當竟然沒有和申猴仙君暢談交流，所以申猴仙君斷定當當不是累了，而是要靜靜地思考事情。
“弟弟在思考什麽事情呢？”帶著這個疑惑，申猴仙君走進茅草屋，躺到自己的**，眯縫起眼睛看著當當。
隨著夜色的加重，屋內的光線越來越暗。申猴仙君能看清楚當當，當當則看不清申猴仙君。
當當背朝申猴仙君。當當的這個動作也很異常，因為平時睡覺，當當都會先朝向申猴仙君。盡管看不到申猴仙君的表情，但當當也會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並一直笑著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