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開始存稿了
以保密性來說，紙質文檔的安全度是要遠遠高過電子文檔的。
因此在約好第二天見麵交換情報的時間地點後，我與那個有著深藍色長發、氣質凜然鋒利得像把出鞘的匕首的女孩見了麵。
她是一個人來的，帶著我在約好的圖書館裏找到了某個隱蔽的雜物間，然後把包裏的文件資料給了我。
我接過文件，把它們卷起來拿在手裏很有些苦惱該怎麽處理——昨天J已經把我想要通過資料知道的事情告知給了我，這些資料對我來說已經用處不大了。
隻是交易卻不能這樣作廢。
人畢竟要講誠信。
於是我把卷成圓筒狀的資料夾在手臂下，靠著雜物間的櫃子上把程正義的有關情報告訴了女孩。
當聽到程正義是安新中學的學生時，對麵的女孩很快地挑了下細長的眉，“怎麽？這是在報複上一次的事嗎？”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蘇婷和眼前的女孩也是安新中學的學生。
“不，這次可不是我決定的，”我說，“我可沒那麽小心眼。”
毫無疑問，這是由依的一點小小惡作劇。
她才是真正小心眼又記仇的那個人。
“哦，”女孩點了點頭，神情淡漠，“所以是你的同伴想要為你出頭。”
我笑了笑，“不過這次你下手可要輕點呀，她是我們中唯一的女孩，是被嬌寵長大的小公主，不像我那麽抗揍。”
我以為她應該會譏諷我幾句，她像是這種鋒利而站在正義的原則之上的女孩。
但她隻是看了我一眼，臉上表情依舊是淡淡的，“是由依吧？J做了不少慈善，也幫助了不少孩童，但隻收養了你們幾個。”
她的語氣如此淡然而冷漠，但提到那個名字時卻有種難以察覺的親昵，眼裏也會浮現淺淡的溫和。
甚至周身的鋒利氣息也有幾分軟化。
我有了一個怪異的猜測。
“…你好像很熟悉由依呢。”我幹笑著說。
女孩拿那雙淩厲的鳳眼掃了我一下，然後很快地挪開視線。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完成了我們的交易，正準備離開。
“我看過她的演奏。”
她走到了雜物間的門邊，手指扣著門把手，輕輕用力。
“她是我的妹妹。”
與我的猜測相吻合。
門被打開了，外麵的光線透了進來，粉塵在陽光中被鍍上金色，在視線中飛舞著。
我叫住了她，聲音是令我自己感到吃驚的幹澀：“…安宇怎麽樣？”
少女的發尾在陽光中有些透明，像是海裏的某種水母的顏色。
顫悠著，消失在門外。
“他會和我們一起解決這次事件。”
＊
回來後我又去了上次的基地資料室，在裏麵找到了由依的一些相關資料。不多，但足以證明林挽歌所說的是事實。
由依是個被拋棄的孤兒，即使是現在這個時代，拋棄自己骨肉的行為依舊存在。
或是因為重男輕女，或是因為無力撫養，又或是因為根本不被期待。
當年那家孤兒院消失在了一場因員工失誤而起的火災中，萬幸沒有人員傷亡。政府在後來又撥款重新修建了一所設施更完備、員工更專業的福利院，以前的那個，連過去的痕跡也再難以找到。
但我在資料室裏找到了一份有關Adam研究進程的資料。
?即使血緣相近，對Adam的適應程度也有差別。B和D是一對異卵雙胞胎，但B的融合程度明顯低於D，故血緣對Adam的融合並沒有多大作用。】
這份資料藏得太深，不仔細的話都注意不到它。
J的第一批試驗品裏是有一對雙胞胎，而且是異卵，相貌並不相似。
我憑借文科生的倔強從一堆專業術語中找出的點能看懂的數據文字也顯示著這對雙胞胎是姐妹。
但由依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
他們還一起做過J的試驗品。
我的日記裏有關由依的描寫中，她也從未提到過自己還有個姐姐。
“…又是你吧…”我聯想到了自己那沒有藥物就隻能保存七天的記憶，忍不住笑出聲，“J，你可真是幹了不少壞事啊…還有過去的我，你到底知不知情呢？”
絕對知道的。
那個混蛋。
哲言在我準備離開資料室的時候發來了訊息，說他們會在今天學校放學後開始行動。
?你要來嗎？】
他問我。
我頓了頓，回給他信息。
?會，我會在你們之前去。】
畢竟我現在還不是很想和安宇見麵，而且我想盡量避開作為主角的安宇等人和作為由依的反派之間的爭鬥。
所以我在午休時間闖進了程正義的家裏。
來之前我還特意拜托正巧有了空閑時間的雷光帶著由依出去逛街把她從自己的觀察對象身邊支開，令人感到愉悅高興的是，雷光總是如此善解人意。他都沒有過問我想要幹什麽，就貼心地答應了我。
於是我在那個少年剛要準備休息時出現在了他家客廳的沙發上。
“你很開心吧，依靠強大的力量懲罰他人。”
正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往自己房間走去的少年停下腳步，猛地回頭瞪著我——“你是誰？！”
我放下翹起的腿，“別激動別激動，我和那個給你能力的人是同伴——上次還是我把她送過來的呢。”
少年的神情依舊十分戒備。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非法闖入他人私宅，我是可以報警的。”
我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好吧，看來是用語言解釋不通了。”
他神色冷淡：“請你出去！”
我隻是微笑著跨出一步。
然後將自己所在的空間轉移到他身後的位置，在鞋跟接觸地麵時伸手拍在他的右肩上，“既然如此，我也隻能用這種方法了。”
我低頭在他耳邊輕笑，“你的Adam看來對你而言很好用啊。”
他猛然退開一步。
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眼睛有些不自然地快速眨了幾下。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說，“不用緊張，我隻是來和你談個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