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組建戚家軍
一個臉麵白淨的青年應募者，與戚繼光相對，“戚將軍，胡總兵是我的……”
都督戚繼光直接打斷道：“淘汰！下一個！”
“我叫田凡，義烏人，平時做點小生意……”這個小夥子尖嘴猴腮，眼睛滴溜亂轉，看起來靈活中帶著皎潔。
都督戚繼光毫不猶豫的說道：“淘汰！下一個！”
劉二虎壓低聲音小聲的問：“戚將軍，會不會太快了點，你選人的根據是什麽？”
都督戚繼光小聲的說著自己的選拔標準，“如果應募者黑大粗壯、皮肉堅實、臉有土作、黝黑之色，基本可以判斷吃苦耐勞，老實可靠，如此之人稍加訓練，聽指揮且敢拚死命。”
劉二虎瞬間秒懂，舉一反三道：“臉麵白淨、行動伶俐、拉關係的人，必是奸猾之人，不可大用。”
“聰明，可教。”都督戚繼光臉上帶著微笑稱讚劉二虎。
忽然，人頭攢動。
百姓們自發出了一條道。
來人麵有刀疤，虎背熊腰，步伐豪邁的走了過來，身後敢跟著一百來人，看起來像一個首領。
來人雙手一拱，豪邁的說道：“在下礦頭王如龍！拜見戚將軍，素聞都督，愛兵如子，賞罰分明，我和兄弟們商量了，礦不挖了，不如獲軍功搏一個好的前程，而且倭寇燒殺搶掠，確實讓人痛恨，我特帶我一百多礦工兄弟來，願殺敵報國！！”
都督戚繼光大喜，粗略看了一眾人，“全收了！這隊人就由你來帶，暫時封你一個營長，以後好好幹！”
“謝戚將軍！”
募兵很順利，短短一周時間就募到了三千精壯之士。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募兵之後，都督戚繼光經過思考研究，決心大幅提高明軍的裝備質量。
“好刀！”
但見刀身寒光閃閃，呈弧線且細窄，刀柄很長。
都督戚繼光雙手握刀，舞動了兩下仿製倭刀的戚家刀，很是滿意。
總兵俞大猷道：“我看這刀身比倭刀還要長一寸嘛！”
“確實如此，一寸長一寸強！”都督戚繼光繼續向眾位將領介紹著戚家刀，“這刀柄可以單手拿，也可以雙手拿，靈活多變。”
“而且此刀隻開前刃，未開後刃，臨敵之時，後刃可握與敵短兵相接！”
眾將紛紛點頭。
“戚將軍，這刀設計精妙，佩服佩服！”
“戚將軍，你可真是個武器專家啊！”
“我看可以推廣下去，人手一把。”
“這樣與倭寇對敵，更能提高勝算。”
“……”
“我正有此意！”都督戚繼光對劉二虎道：“吩咐工匠加緊趕工，按此標準，打造三千把戚家刀。”
“是！”
戚繼光將戚家刀放回蘭錡（兵器架），繼續向眾將介紹著兵器，他又從蘭錡上取一左一右取下兩個盾牌，一種盾牌為大型的長方五角形、一種是小型圓形藤牌。
都督戚繼光介紹道：“這兩種盾牌，皆用藤條所製，模仿三國裏麵藤甲兵藤牌工藝所做，用油反複浸泡、曬製，堅硬無比，可抵刀箭。”
按著，都督戚繼光又從蘭錡上拿下一個奇怪的武器，一根三尺左右的大毛竹，上麵帶著尖銳的鉤枝。
戚繼光威武有力地勾、刺、掃、推演示了幾下，然後道：“此物名為狼筅，可勾可刺，專攻倭寇下盤。”
眾將頻頻點頭，這些裝備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卻實用性很強。
都督戚繼光朗聲繼續道：“我已向浙直總督胡宗憲申請了軍費，除了常規刀箭之外，未來會在隊伍中配置先進火器，各種火銃、大炮，並且佛朗機、虎蹲炮為主要配置。”
“戚將軍，你這個規模配置，都可以趕上京都神機營了。”
“是啊！厲害！”
“這倭寇的好日子到頭了，哈哈哈。”
“……”
都督戚繼光並沒有得意忘形，向眾將叮囑道：“為將之道還是在人，要繼續對士兵要嚴格訓練，並且要以身作則，嚴於律己，嚴於待兵，願各位努力，一個月後我們新軍戚家軍進攻岑港，**平倭寇首領汪直！！！”
眾將士氣大振！
“是！！”
……
匪首汪直其人，自稱“日徽王，擁匪數千人，隊伍中大多是倭寇、本地盜匪組成。
此人常帶匪眾往來海上搶劫、屢禁不止，為禍一方。
岑港位於舟山之西，地勢崎嶇狹隘，隘口眾多，易守難攻。
上次都督戚繼光、總兵俞大猷帶領數萬明軍進攻，因兵不能戰，貪生怕死，指揮不靈，導致潰敗，被朝廷降職留用。
而此次都督戚繼光組建了新軍戚將軍，誓要剿滅匪寇。
戚將軍與倭寇遙向對望，汪直部在山上，戚家軍在下，匪寇居高臨下，占有地利優勢。
匪首汪直看到戚家軍在山下駐營，哈哈大笑：“這戚繼光真是賊心不死，上次被打得大敗，這次又來送人頭，好，這次我就讓你再輸一次。”
副將秦平神色凝重，指著山下戚家軍道：“這次似乎有所不同，你看這次戚繼光所帶之兵，軍容整齊，紮營列隊有條不紊，不可輕敵。”
匪首汪直擺了擺手，不以為然，“我們居高臨下，且有險關，我們據險死守，定然無妨。”
另一頭。
都督戚繼光、總兵俞大猷、營官劉二虎等一眾將官，正在商量進攻策略。
而劉二虎因招募、訓練士兵有功，已升任任了隊長。
隊長劉二虎獻策道：“上次攻打汪直關鍵之際，有大批新倭聞訊而至，泊普陀小道、沈家門等小批匪首，匯而為一，給我們造成了很大麻煩，戚將軍，我看我們需殺雞儆猴，先堅決殲滅一個小匪首，讓他們不敢再援，方為上策。”
“此策甚妙，可用。”
都督戚繼光欣賞的點了點頭，看得出劉二虎做了功課，從見識和能力來看，以前確實當過級別不低的將領。隻是每次問他曾任何職，他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詳細所以然來，想必是有難言之隱。
總兵俞大猷道：“那先打沈家門，此匪聚集之地，地勢較平，人數也少，可殺雞儆猴。”
都督戚繼光看向眾人，“我意派五百兵今日夜襲沈家門，誰願領兵？”
隊長劉二虎搶聲道：“我願！”
“我願！”
“我也願！！”
另外幾位營官也參加了爭奪，都督戚繼光想了想，隊長劉二虎鍛煉可用，於是說道：“劉二虎，你去！若沒有斬殺匪首，我便拿你問罪。”
“放心好了！”
……
夜色深沉。
月亮星星藏進了雲裏。
隊長劉二虎親率五百戚將軍，摸到了沈家門部營地。
沈家門部匪首沈可變，兵力約一百多人，實力較弱。
五百對一百，戚將軍還有火器，幾乎是碾壓。
而隊長劉二虎的目標更高，不但要殲滅沈家門部，而且盡量沒有傷亡，這是他追求的目標。
副隊楊林看到距離差不多了，問道：“二虎，要現在開打嗎？”
劉二虎搖頭道：“盡量再摸近一些，等下萬一一旦被他們發現，不要猶豫，將火銃、虎蹲炮全部用上，給他們重大殺傷，讓他們直接崩潰。”
“明白了。”
戚家軍行軍很順利，又摸近了些沈家門營地，已經二十米的距離。
隊長劉二虎甚至看到了哨兵臉上胡須，是什麽顏色的。
劉二虎大吼一聲：“開打！！”
啪啪啪！
轟轟轟轟！
槍炮齊鳴，瞬間炸死、炸傷一片。
正在睡覺的倭匪從睡夢中驚醒，有的直接在炮火中見了閻王。
倭匪亂成一團，四處亂竄逃命。
匪首沈可變急聲道：“不要跑！反擊！！”
他喝令不止，根本沒有人聽他的。
匪首沈可變慌了，腳底抹油，也打算開溜。
劉二虎一馬當先跳了出來，戚家刀指著沈可變的背影，“取匪首首級者，領雙餉，官升一級，給我上啊！”
鏘——
戚家軍刀劍出鞘，人人奮勇向前！
很快匪首沈可變被追上，被劉二虎追上一刀砍死。
……
劉二虎將匪首沈可變的人頭往地上一丟，拱手匯報道：“稟告戚將軍，匪首沈可變人頭在此，此戰沒有傷亡，隻輕傷三人。”
總兵俞大猷誇讚道：“劉隊長，真是可造之材呀！”
“嗬嗬。”劉二虎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都督戚繼光嘴角微勾，“幹得不錯！今晚稍作休整，明日天明進攻。”
“得令！！”
……
翌日。
天空晴朗。
戚家軍在稍作整訓後，開始向汪直部推進。
滕牌兵在第一列，第二列手拿狼筅，第三列拿著弓箭、火銃等遠程兵器，第四列便是各種重型火炮。
都督戚繼光居中指揮，各將領均勻分散八方八角各處，負責調度傳令。
匪首汪直看到戚將軍軍容威武，心裏有些發虛，暗暗對自己鼓勁：“不要怕，我有地利優勢，而且還有援軍，我一定能守住！”
兩方距離越來越近！
五百步！
三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匪首汪直看到戚家軍已進弓箭射程範圍，迫不及待的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
天上的箭羽，黑壓壓的一片，在空中畫著弧線，向戚家軍射來。
都督戚繼光指揮道：“護盾出擊！其餘蹲下！”
第一列滕牌兵，大型的長方五角形堅起、小型圓形藤牌45度側麵護住頭部。
眾人皆蹲下，躲在盾陣之中。
漏過來不過隻有幾根箭矢，幾名士兵受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都督戚繼光麵色肅然，繼續指揮道：“開槍放箭！”
前列滕牌兵就地半蹲，後排弓箭兵、槍兵開始進攻。
嗖嗖嗖！
啪啪啪！
瞬間就有成片的倭寇，被箭或者被槍打死！
一輪射擊以後，弓箭兵、槍兵裝彈，這麽一個間歇功夫。
都督戚繼光繼續指揮道：“開炮！！”
最後一排，佛朗機、虎蹲炮輪番開炮。
轟隆！轟隆！轟隆！
兩種炮威力巨大，落地開花。
成片成片的倭寇，被當場炸死。
匪首汪直被炸懵了，從來沒見過如此密集的強大火力。
戚將軍槍炮來回切換了幾輪，匪首汪直雖然居高臨下，在強大的火器攻擊下，一點優勢都沒有。
副將秦平道：“我們這純粹是被動挨打，不如先撤再說！”
“撤什麽撤？！”匪首汪直急了，大喝一聲，抽出武士刀，“和明軍拚了，衝啊！！”
匪首汪直十分悍勇，帶領倭寇們，順山往下衝，決定明軍拚白刃戰。
上次他與明軍交戰時，便是白刃戰致勝，於是故伎重施。
都督戚繼光冷笑了聲，“防守！”
前列滕牌兵將盾牌護成一列，倭寇們刀砍刀刺卻攻擊不進軍中。
都督戚繼光大喝一聲，“出狼筅！！”
第二列手拿狼筅的士兵，動作熟練地先刺後勾，先鋒的倭寇都領了盒飯。
匪首汪直徹底懵了，哪裏見過如此陣法，掉頭就跑。
“全軍追擊！”
前列滕牌兵扔下盾牌，所有士兵腰間抽出戚家刀，追擊倭寇們。
士兵們個個悍勇，力大無窮。倭寇們在邊打邊跑中又死了一大半。
匪首汪直部大敗，被圍困在山頂。
都督戚繼光微微一笑，再次命令炮兵，輪番攻擊。
“別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匪首汪直在山頂舉起了白旗。
隊長劉二虎看到這些倭寇鬼子就恨的牙癢癢，“戚將軍，不要接受他們的投降，弄死他們，一個不留。”
都督戚繼光考慮了一會，歎了一口氣，“打仗是以止戰為目的，而不是為了殺人，匪首汪直雖然可恨，但隻是在海上襲擾，並沒有傷害平民百姓，也不算罪大惡極，我若強攻，隻怕我的士兵也會有死傷，打仗死傷難免，但還是要盡量避免殺戮過重，有一份仁恕之心。”
“我明白了。、劉二虎敬佩的看向戚繼光，這才是為將之道啊！
都督戚繼光喊話道：“好！本將軍接受你的投降，放下武器，雙手舉過頭頂，一字排開出來！”
匪首汪直徹底被打服了，帶著倭寇們舉著手一一走了出來。
匪首汪直走到都督戚繼光麵前，服罪拜倒，“多謝將軍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