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保衛戰3
啪！
啪啪！
慕王譚紹光舉起火槍，頻頻反擊。
但很快子彈就打完了。
刀砍槍擊，還剩下最後一名刺客。
楊不悔緊咬牙關，握刀的手有些顫抖，樸刀的刀身崩出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缺口。
她自己身中幾處刀傷，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鮮血已染紅了緞袍，傷痕累累。
“不悔，有事沒？”譚紹光看著渾身是血的妻子，很後悔花光了係統金幣，不然買個戰鬥技能啥的，解決這些刺客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沒。”楊不悔蒼白的嘴唇慘然一笑，“你在我後邊躲好……”
鏘！
刺客使出一記由上至下的劈砍，楊不悔舉刀一擋，隻聽“哐當”一聲，楊不悔刀倏然一下嘣斷了。
刺客的刀重重地砍到了她的右肩，鮮血一濺，情急之下，楊不悔用雙手硬生生抓住了刀口，苦苦支撐。
血從她的手心滴了出來，譚紹光急了，抽出腰中佩劍，向刺客側腰刺去。
刺客一腳踢翻楊不悔，抽刀一擋，順勢向譚紹光的胸口捅去！
當！
金屬碰撞的聲音，刺客的刀被狠狠地崩了一下，原來譚紹光身上的寶甲救了他。
刺客順勢變換了刀勢，由捅變砍，向譚紹光麵門劈去！
譚紹光暗叫不好，隻怕這回要掛了。
說時遲！那時快！
撲！一生悶響！
一隻箭射穿了刺客的麵門，箭尖從他的後腦勺穿出！
楊不悔手上拿著霸王龍，勉力射出一箭，殺死了刺客。
“老公，沒事吧……”楊不悔看起來有些搖搖晃晃，嘴角掛著血絲，仿佛隨時會倒下去似的。
譚紹光趕緊一把扶住楊不悔，心疼的說：“我沒事，你怎麽樣？”
“嗬嗬，還好。”
嗖嗖！
黑暗中，兩隻箭極速地向兩人射來。
“還有高手！”楊不悔推開譚紹光，自己一個向左側身翻，動作利落躲過攻擊，然後從腰間箭筒，將一隻箭放在弦上，對射了過去。
兩人互相對射！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直到能互相看清對方的身形、對方的臉。
“丫頭，好箭法！”對方一身忍者打扮，從身形看像是一個男人，接著，他扯下了麵罩，露出了真容，“我是日本領事山本剛！”
楊不悔笑了笑，“倭寇矮子，你的箭法也不錯。”
山本剛沉聲道：“我是替土原犬養報仇來了，殺了我大日本帝國的人，不殺你們，以後就沒人怕我們了。”
“去你MD，日本狗！”
“旦丸之地，敢稱大！”
“你媽造了什麽孽，生出你這個雜種！”
“我們是不是刨了你祖墳，你追到餘杭來？！”
譚紹光金句頻出，輸出一頓國罵！
“找死！”山本剛殺意澎湃，徹底被激怒了，抬手射出一箭，向譚紹光攻去。
嗤！
楊不悔趕緊也發出一箭，直接空中攔住了山本剛所射出的箭，兩隻箭撞在了一起。
“隱身！”
山本剛拿出忍術的技能，消失在夜色中。
楊不悔握弓的手有些顫抖，感到身上很冷，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眼前的山本剛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一片落葉落地，楊不悔憑著感覺抬手就是一弓，射向葉落的地方，地上滴出了斑斑血跡。
“中了！”
突然感覺背後刮起一陣邪風，山本剛顯了真身，武士刀橫劈而來，楊不悔下意識側身一閃，然後抬弓射箭。
山本剛再次隱身消失不見。
風動……
心動.……
人動.……
“啊！”
不知什麽時候，山本剛突然出現在楊不悔麵前，而此刻，武士刀捅穿了她的肚子。
山本剛猛地抽刀，嘴角邪魅的一笑，冷冷地看著她。楊不悔倏然癱軟了下去。
“不悔！！！”譚紹光不顧一切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楊不悔嘴裏不斷地吐血，悲哀的說：“老公……我想我這回要死了……，以後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老婆，我不要你死……”譚紹光渾身顫抖，已是淚流滿麵，緊緊地捏住她的手，他的手是那樣的冷，那樣的蒼白……
“你知道嗎？喜歡你我從沒有一刻後悔……”楊不悔身子一軟，手落了下去。
“嗚……，老婆！！”譚紹光撕心裂肺地大哭，泣不成聲……
山本剛冷冷看向心如死灰的譚紹光，用武士刀戲謔地挑在他的手額，“你就要死了……”
譚紹光沒有理他，隻是緊緊地摟住楊不悔的屍體，悲痛欲絕……
山本剛舉起了武士刀！眼看就要砍下去！
說是遲！那是快！
呯！
一聲槍響，子彈打中了山本剛的胸口！他一臉不可置信，喉嚨發出低沉吱嗄聲，血從傷口噴濺而出。
這時，偕王譚體元手拿步槍，帶著十幾個太平軍向譚紹光這邊跑了過來。
譚紹光猛然驚醒，放下楊不悔的屍體，從腰間抽出匕首，對著山本剛一陣亂刺！
“日本狗，老子日你先人！！”
“你給老子賠命！！”
“……”
不知道捅了多少刀，譚紹光用盡全身力氣一腳直踹，將山本剛踹倒在地。
山本剛倒地，立時沒了呼吸，死了。
偕王譚體元此刻譚紹光來到了麵前，看到楊不悔的屍體，然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譚紹光看向偕王譚體元，木然的說：“是你的上司康王汪海洋叫你來的吧！你是要殺我，對嗎？”
偕王譚體元苦澀一笑，“我既是來殺你，也是來救你，你快走吧！”
譚紹光奇道：“你為什麽放過我？”
“慕王仁義，我一直欽佩，康王這事兒做的不太地道……”偕王譚體元欲言又止，招了招手，一名士兵不知從哪裏搞來了一輛馬車。
偕王譚體元施了一禮，“這是馬車，快走了，祝慕王一路順風。”
“謝了。”譚紹光抱起楊不悔的屍身，上了馬車。
偕王譚體元誇張的喊了一聲，“兄弟們，繼續去找譚紹光那！！”
“是！”
……
慕王譚紹光回到了天京。
進入十二月之後，局勢愈發崩壞。
湘軍壕深壘固，圍困愈嚴。城內無糧草，
曾國荃部攻占了紫金山巔的天保城，進駐太平門、神策門，完成了對天京的合圍。
天王府。
咳咳咳咳咳咳咳！
天王洪秀全劇烈地咳嗽著，拖著病體緩緩坐上了龍座。
因城中無糧，聽說他最近開始食甜露（一種有毒野草），並號召天國的將士一起食用。
洪秀全十五歲兒子幼天王洪天貴福側立在他身邊，探頭縮腦，一副看起來不聰明的樣子。
慕王譚紹光感到悲哀，洪秀全應該是食甘露中毒了。而洪天貴福天國的人都知道，本該讀書識字的洪天貴福整日嬉笑玩耍，父親的寵愛中度日。五穀不識，六體不勤，年紀不大，娶了不少的王娘，智商感人，生活腐化。
天國覆滅，旦夕而已！
在如此情況上，就在剛剛。
天王洪秀全為了籠絡人心，為幼天王洪天貴福鋪路，女官宣讀聖旨，又封了三十多個王。
然後就到了主題，商討近期戰事。
“眾愛卿可有良策？”天王洪秀全目光晦暗，虛弱的看向殿下的各王。
忠王李秀成拱手急聲道：“如今糧草斷絕，外援難至，湖北扶王陳德才尚有二十萬大軍，不如讓城別走！”
“如此天國還有機會。”
“忠王所言甚是。”
“……、
侍王李侍賢、輔王楊輔清等一眾將領都表達了支持意見。
天王洪秀全一聽，龍椅扶手被拍得啪啪作響，大怒道：“又是讓城別走？！！此事斷斷不可行！！你們不助朕，自有天兵助朕！天父已經托夢給我，天兵就快來了！”
幹王洪仁軒麵有愁容，勸道：“忠王皆是肺腑之言，望天王熄怒。”
“又來？！”慕王譚紹光覺得洪秀全要瘋，現在愈發糊塗了，助人者尚不自助，指望老天，該吃藥了。
忠王李秀成欲哭無淚，撲通跪下，頭磕得砰砰作響，邊磕邊道：“天王，聽臣一句勸，真得不能再拖了，再晚想走都走不了了！”
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秀成那……，我知道你對朕忠心。”天王洪秀全於心不忍，心有觸動，對女官說道：“快扶他起來，快！”
兩名女官將忠王李秀成扶了起來，李秀成額頭青紫，滿臉的失望。
“朕之天兵多如水，何懼曾妖者乎？忠王，隻管安心守城。”天王洪秀全已經完全擺爛。
忠王李秀成又一次遭到洪秀全拒絕，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
慕王譚紹光對忠王李秀成感到不值，自從楊不悔為保護自己犧牲以後，他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天王多疑善妒，神神叨叨腦子不正常，而各王各自為政，極不團結。
準確的說從天京事變以後，到翼王石達開與天國分家那一刻起，敗亡就是注定的了。
“報——”門外傳令兵匆忙地跑了進來。
忠王李秀成急聲問：“什麽情況？”
“清妖在朝陽、神策、金川門外挖掘地道十餘處，準備轟塌城牆，我們已經和他交上火了，昭王黃文英叫我趕快來叫支援！”
忠王李秀成聽聞，抽出佩劍，大喝一聲：“眾王跟我來！去救援昭王！”
“得令！”
……
天京城外，炮火連天，震耳欲聾。
兩邊互相大炮對轟，洋槍對射，然後步兵短兵相接。
湘軍從地道源源不斷的出現在城下，越戰人越多！
昭王黃文英營內的士兵損失慘重，接近崩潰的邊緣。
忠王李秀成率領眾王趕到，稍稍觀察了片刻，扭頭說道：“情況危急，可用火油封死地道，誰願敢死？”
堵王黃文金大喝一聲，“我願往！！”
譚紹光拍了拍黃文金的肩膀，“我也去！”
堵王黃文金、慕王譚紹光親率一千太平子，一手拿刀，一手提著裝滿火油的壇子，衝向了湘軍的地道口。
在騎兵的掩護下，堵王黃文金非常悍勇，接連砍翻十幾名清妖，第一個將手中的火油澆到了一個洞口，其他人也是個個不畏死，即使是死，也要將火油扔到洞口去。
鏘！
呯呯！
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衝過去！
隨著火油被點燃，烘的一聲，地洞口內外瞬間成了火海！
清軍、太平軍好多人瞬間被燒成了火人！
鬼哭狼嚎，淒利的慘叫不絕於耳，空氣中彌漫著燒糊的味道，仿佛人間的煉獄！
譚紹光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想嘔吐，他感到悲哀，戰爭是如此的殘酷！
誰人沒有妻兒父母，這裏沒有贏家。
轟！
一顆炮彈倏然在譚紹光身邊炸開！
他感覺胸口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
窸窸窣窣的聲音，燭火搖曳，空氣中還泛著淡淡的檀香味。
譚紹光費力地睜開眼睛，繼而轉醒，木**他就那樣躺著，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包紮好的紗布，傷口疼，很疼。
正在為譚紹光擦臉的丫鬟看到他醒了，麵露驚喜的說：“呀，你醒了！”
“這……這是哪裏？”譚紹光聲音裏透著虛弱。
“這是馮將軍的營帳，你等會，我去叫他。”
丫鬟說完便走出了帳外。
過了一會兒，一位目光如炬、身才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馮子材？”譚紹光勉強撐起雙手坐起，靠在了床頭。
馮子材神情關切的走近，“你沒事吧？”
“我怎麽了？”譚紹光問，腦袋還是有些懵。
馮子材淺笑了下，“我們清理戰場，發現你還沒死，剛好我看到認出了你，我找了個理由把你弄回來了，算你運氣好，沒有傷到要害，我們的軍醫水平很高，你算撿到一條命了。”
譚紹光倏然警覺起來，“你是想把我留下邀功？還是來勸降我的？這些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馮子材笑了，“你想多了，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應當恩怨分明，你放過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公平的很，你被我救下的事，目前沒人知道。”
譚紹光一怔，信了，發覺自己多心了，像馮子材這樣的英雄，光明磊落，真要對付自己的話也不會搞這些陰謀詭計。
“馮將軍，謝謝了。”
“客氣，你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