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性格的譚紹光
而洪小蘭聰慧冷靜，心思縝密，極好的賢內助，與楊不悔形成鮮明的對比。
隻不過譚紹光有時隱隱感覺，洪小蘭並沒有那麽喜歡自己，她更忠於天國，忠於天王，做自己的老婆更像是完成一種使命。
而楊不悔、李夢看他的時候眼裏有光，喜歡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譚紹光喜歡被人崇拜的感覺。
她會讓一個男人產生責任感，產生無窮的動力。
譚紹光是個實用主義者，假如有兩個女人，隻能選擇一個，一個對他隻是有好感、一個超級喜歡他，他更願意選更喜歡他的那個人，因為這樣理論上更容易得到幸福。
“不悔，你還是不要進來了，這樣有損你的清白，有什麽事隔著窗戶說吧，如果有什麽要求，我盡量滿足你……”
譚紹光溫柔安慰，倒不是假裝正人君子，隻不過封建社會，沾衣裸袖便算失節，何況與男子晚上共處一室，自己倒無所謂，萬一楊不悔以後不喜歡自己了，不嫁自己都不行了。
譚紹光雖然不介意自己再多三、五個老婆，但心裏認為自己應該是吃不消的。自己不是《鹿鼎記》裏韋小寶，沒有那麽多綠帽子可以戴。
“你……什麽時候娶我？”聲音都磕巴了，聽得出來她很緊張。
譚紹光噗嗤笑了，“嗬嗬，根據天國法令，我們結婚必須上報上級，這樣吧！明天咱倆去天京一趟，我親自稟告天王，然後把婚結了好嗎？”
“那你不許騙我，明天就要出發。”
“好。”
楊不悔不放心又補了一句，“對了，你說——天王會同意咱倆的婚事嗎？”
譚紹光玩笑打趣道：“嗬嗬，不同意也無所謂，我這個王可當可不當，我和你私奔，到你楊家堡去做上門女婿，可好？”
“咯咯咯……”楊不悔被逗得大笑起來，臉上的紅暈燦若紅霞，“美的你，不說了，我回房了。”
楊不悔開心地小跑離開了，譚紹光收起笑容，右手輕輕按住床板，心中暗想：“躲在下麵的人會是誰呢？”
吹滅蠟燭，譚紹光脫下外套長袍，蓋上被子側身躺在**，故意將後背麵在外麵。
過了一會，譚紹光傳來了呼嚕聲。
又過了一會兒，從床下鑽出一位少女，她右手拿著匕首，高高舉起，小心翼翼緩緩靠近譚紹光。
阮梅大氣不敢出，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眼中厲光一閃，匕首直接向譚紹光後脖插去！
說時遲！那時快！
千鈞一發之際！
譚紹光突然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捏住了阮梅握著匕首右手腕，用力一擰，匕首落下的同時，譚紹光用力一拉將阮梅拉到自己邊上，然後翻身壓住了她。
譚紹光接著右手從枕邊急速撿起匕首，抵到了她的喉嚨，他真的火了，這小姑娘三番四次刺殺他，換成佛都有火。
“阮梅！你又想殺我？！”譚紹光匕首又抵進阮梅咽喉一寸，怒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阮梅認命似的閉上眼晴，兩行淚珠從眼角滑落。
“你殺了我吧……”
譚紹光以為她會告饒，這一下把自己整不會了，“給淮軍通風報信的是不是你？”
“是我。”
“你為什麽總是想殺我？隻是因為我殺了你養母？我向你道歉還不成嗎？你說……要我怎麽補償你……”
譚紹光更不會了，覺得頭腦發懵，阮梅既然是細作，按理來說現在就可以殺了她的，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心軟呢？他想再次放過阮梅，隨便什麽理由都行。
“那不是我養母，是我生母，而且你還殺了我父親，我的父親就是滁州知府韋健！”
一句話讓譚紹光震驚的無以複加，自己居然殺了別人的親生父母，難怪阮梅會如此恨他，一直刺殺他，如此堅定不移！
沉默半響，譚紹光將匕首扔到了床邊，鬆開了按住阮梅的手，失落的靠在床邊，小聲說道：“對不起，我真誠道歉，你走吧！”
阮梅眼裏閃著狐疑的光，撐起身子，也靠在了床邊，“你不殺我？”
“我可以理解，你身份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講，我不殺你，我身邊的人就不好說了。”譚紹光歎了一口氣，再次真誠道歉，“我隻能說一聲對不起，但我也不能讓你隨隨便便殺了，我責任很大，雖然我不一定能力挽狂瀾，但我能至少保護我防區的幾萬百姓、士兵們有一條活路。”
阮梅嘴唇微微抖動了兩下，依然嘴硬道：“我是小女子，別人死不死關我什麽事？仇我還是要報的。”
譚紹光哭笑不得，於是決定換一個方法，“這樣吧，你跟著我，給你一年時間了解我，如果你一年以後你還要殺我，我願賠命給你。”
“……”阮梅滿臉驚訝，猶豫的說：“一年？”
猶豫了便是有戲，譚紹光眼中閃過一抹詭譎，心裏想著拖上一年是一年，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阮梅，怎麽樣？”
阮梅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譚紹光心裏有些得意，小姑娘果然好騙，不放心的補充嚇唬道：“如果這一年內你再敢刺殺我，我便處死你的小秋姐姐！”
“別！我保證一年內再不動手！”阮梅急了。
軟硬兼施，譚紹光覺得自己挺壞的，心裏有點小小得意，臉上依然麵無表情，“好了，你可以走了，難道……你想陪我睡覺？”
阮梅這才發覺，與譚紹光挨得很近，兩人床頭聊得太久了，小臉一紅，趕緊慌張地翻下床，拉開房門跑了。
房門未關，一束月光映在了地麵。
這是一個苦難的年代，視人命如草芥，清妖殘暴，動輒屠城搶掠，而洋鬼子販賣鴉片，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欺壓華夏的百姓，想要瓜分華夏的土地。
在這裏哪裏有幸福可言？
譚紹光陷入了沉思，自己穿越到這裏，究竟有什麽使命，又該何去何從？
哎，先到天京去看看，走一步算一步吧！
……
不過在走之前，譚紹光有一件事要處理。
蘇州大捷，活捉了戈登、張樹珊、張樹聲、潘鼎新、馮子材五人，現在該到了要處理這件事的時候了。
蘇州府衙。
府衙莊嚴肅穆，大堂牌匾邊寫著個大字：天國降臨。
譚紹光端坐在大堂正中，桌上放著筆墨紙硯、驚堂木等物件，兩邊站著兩排腰胯樸刀女兵，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啪！
譚紹光驚堂木重重一拍，朗聲道：“將戈登、張樹珊、張樹聲三個狗賊押上來！”
片刻，戈登、張樹珊、張樹聲被女兵押到堂前。
三人狼狽不堪，帶著沉重腐朽的手銬腳鐐，破衣闌珊，麵黃肌瘦，渾身髒兮兮的，哪裏還像威風凜凜的將領，看起來更像三個叫花子。
譚紹光冷哼一聲，心裏很舒腸，接著說道：“請潘鼎新、馮子材過來。”
譚紹光用了一個請字，很是客氣。
潘鼎新、馮子材很快被帶了上來，兩人未帶枷鎖，衣著幹淨，不但未見清瘦，反而臉上泛著幾分紅光，看得出兩人吃得好睡得好，並未受到虐待。
譚紹光笑眯眯的說：“給潘鼎新、馮子材兩位將軍，上茶。”
潘鼎新沒有說話，馮子材微微擺手，“慕王，我們感謝你的盛情款待，茶就不用了，要怎麽樣悉聽尊便吧。”
譚紹光哈哈一笑，“行吧！你倆的事晚點再說。”
啪！
譚紹光突然變臉，怒拍驚堂木，喝道：“戈登、張樹珊、張樹聲，你們三人為何不跪？！”
戈登說著不流利的中文抗議道，“你……你真是無禮，不懂什麽是禮儀嗎？雙重標準，對我們不公平！”
張樹珊挺直腰板，不滿道：“我們好歹也是淮軍的將領，你為何故意虐待我們？還有憑什麽讓我們跪，而潘鼎新、馮子材卻不用。”
張樹聲挑撥道：“樹珊，你還沒看出來嗎？潘鼎新、馮子材肯定與譚紹光有舊，他們要叛變了。”
潘鼎新不滿申辯道：“張樹聲，你說話要有證據，我雖然不知道譚紹光為何對我們以禮相待，但我們絕對沒有叛變！”
馮子材繼續道：“我們君子坦****，確實與譚紹光無舊。”
張樹聲冷哼一聲，他肯定是不信的。
譚紹光心裏好笑，他對待五人確實用了雙重標準。戈登、張樹珊、張樹聲被關在牢房，以犯人的標準對待他們。而對潘鼎新、馮子材，譚紹光命人以禮相待，好吃好喝供著，將兩人安排到了縣衙的客房，外麵派人把守而已。
譚紹光知道未來的曆史，抗法英雄潘鼎新、馮子材理應受到尊重，而占我土地洋鬼子、濫殺無辜的劊子手，殺了都不嫌多。
譚紹光義正言辭罵開始痛罵三人。
“我來告訴你們為什麽？戈登你們這些洋鬼子，販賣鴉片，殘害我們的百姓，開通租界、港口，侵占我們的土地，憑什麽得到我們的尊重？！”
“張樹珊、張樹聲你倆作為清妖先鋒，每攻下一城，你們哪次不是燒殺搶掠？！捫心自問，你們手上沾了多少無辜百姓的鮮血？！他們就該死嗎？！”
“潘鼎新、馮子材兩人軍紀嚴明，雖然對我們太平軍心狠手辣，卻從來不殘害無辜的百姓，兩軍交戰我不怪他們，他們是君子，理應受到君子相待。”
一番話懟得戈登、張樹珊、張樹聲三人啞口無言，譚紹光既說的是實話，也是為了表明潘鼎新、馮子材自己並無舊情，免得他們到朝廷上搬弄是非。
譚紹光看說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揮，“把五人放了吧！”
戈登、張樹珊、張樹聲三人一臉不可置信，譚紹光就這樣放過他們了嗎？
“給潘鼎新、馮子材將軍，準備食物和銀子，送他們出城。”
“這三個嘛！”譚紹光壞笑著，指著戈登他們，“把他們上衣剝了，亂棍打出！”
洋鬼子還是有個性的，戈登一聽急了，“你這個野蠻人！”
“對，我就是野蠻人，你能怎麽滴？！”譚紹光火了，“這是對你們小懲大誡，以後再幹壞事，老子還要收拾你們！”
“女兵們還等什麽？上啊！”
張樹珊、張樹聲默不作聲，生怕激怒譚紹光他又反悔，到時想走也走不了了。
戈登、張樹珊、張樹聲狼狽極了，赤膊著上身，被女兵們拿著棍子亂棒打出了府衙。
潘鼎新在邊上看著頻頻搖頭，想笑又不敢笑。
此時，女兵小秋已經備好了食物、銀兩的包袱。
譚紹光看向小秋吩咐道：“送二位將軍出城，記得一定要看到他們安全離開。”
“得令！”
馮子材雙手一拱，“慕王，這份情我記下了，但各為其主，以後在戰場上我還是不會留手的。”
譚紹光不以為然，淡笑道：“不用太過介懷，我隻是單純欣賞馮將軍，隻願將軍保重！”
潘鼎新尷尬的笑了笑，“慕王，感謝你的款待，告辭。”
“告辭！”
……
天京是六朝古都。
城堅壁厚，虎踞龍盤，三麵環水，易守難攻。
傳說有風水師說過，這裏有王道氣象，同時也會因為環水的關係，王氣會泄的很快。
江南大營圍困天京數年之久，日漸危急。
太平天國定都天京十餘年，已有末路跡象。
因蘇州大捷，天京剛剛打通糧道，即使這樣，大仗小仗不斷，這座古城仍未恢複元氣。
城內略顯蕭條，隻有約莫一半的店鋪開門，路上的行人也不多。
衣衫襤褸的窮苦百姓；做著小生意的販夫走卒；豎著王旗，大多並無戰功，在洪秀全那裏買的王位，滿街行走的四、五等王，以及最末等加一撇的王。
譚紹光才進城一會兒，就碰到了十幾位帶著親兵，後麵舉著各種王旗，各種扯虎皮拉大旗的隊伍。
曆史記載，天王洪秀全後期胡亂封王，封了2700多個王，真是王爺多如狗，天京遍地走。
譚紹光很低調，穿著普通的麻布藍色衣服。後麵跟著二夫人李夢，衛隊長楊不悔，還有康王汪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