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若後退，她們就要開槍
1862年11月23日。
蘇州城外，炮火連天！
太平天國的戰士們，正在與清軍血戰。
頭頂上飛大炮，褲襠裏跑子彈，殘肢四處橫飛。
慕王譚紹光呆若木雞，此刻，他快要嚇尿了。
此慕王彼慕王，一位叫楊虎的小夥剛剛穿越到他身上。
“我可不想把小命丟在這！”譚紹光此刻反應過來，決定先撤回城裏再說，抬腿準備開溜，剛退了一步。
突然，一把冰冷的火槍抵在了他的腦袋上。
女兵營長洪小蘭吼了一嗓子，“你若敢退，我現在就開槍打死你！”
這洪小蘭是天王洪秀全的的侄女，絕對堅定死硬的太平天國少有的忠臣良將。
譚紹光先是一愣，這段曆史他還是讀到過的，自己可是蘇州最高指揮官，佯裝鎮定辯解道：“我是慕王，現在戰局不妙，隻是先撤退回城內，謀定而後動而已。”
洪小蘭朗聲道：“慕王！你剛剛說過，我若後退，身後即可開槍，何故臨陣脫逃？”
“我說了嗎？”譚紹光腦袋嗡嗡的，看著眼前英姿颯爽的洪小蘭，一時語塞。
洪小蘭眯起眼睛，覺得譚紹光有些奇怪，雙手施了一禮好言相勸道：“你若一撤，軍心動搖，後果難料，請慕王堅守！”
“請慕王堅守！！”洪小蘭身後的一眾女兵齊聲請求。
這些女兵們個個淡妝秀美，黃袍布衣，兩縷秀發披肩，腰胯樸刀，英氣逼人。
譚紹光知道這些女兵們不好惹，隻得硬著頭皮道：“說的有道理，先擊退這些清妖再說！”
戰鬥十分激烈。
清軍步步推進，在戈頓洋槍隊的協助之下，太平軍的將士雖然英勇頑強，卻死傷甚巨。
咚！
譚紹光眼前出現一個淡紫色係統麵板，聲音提示道：“係統激活，加載中……”
【係統聲音傳來：恭喜主人成功激活係統，獎勵隨機技能大禮包一個】
【姓名：譚紹光】
【狀態：健康】
【技能1：隨機技能，抽獎中……】
【技能2：倉庫技能，未開啟】
【技能3：戰鬥技能，未開啟】
【住務：擊退敵人】
【獎勵：倉庫技能激活！獎勵10000幣！】
抽獎板的指針不停旋轉著，停在了控製天氣一格。
“來了，來了，係統終於來了，係統誠不負我，永遠不會遲到。”譚紹光有些小興奮，看到隨機技能是控製天氣一次，想著能不能好好運用一下。
他突然想到義和團唯一一次大敗洋槍隊，便是利用下雨天，讓洋人的火槍全部失靈，我照貓畫虎不就行了。
說做就做，譚紹光默默啟動意念，用出召喚天降大雨技能。
哢嚓！
瞬間雷鳴電閃，不過片刻，已是傾盆暴雨。
狂風夾著暴雨，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譚紹光、洪小蘭等一眾女兵，站在風雨當中，巍然不動。
果然，很快洋槍隊的火槍在傾盆暴雨之下，很快完全失靈啞火。
一直穩紮穩打的清軍隊形，被眾多英勇的太平軍將士衝出了一道缺口。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洪小蘭拱手施禮道：“慕王，請讓我們女兵出戰！”
譚紹光大手一揮，“全軍壓上！誰敢後退，立斬！！”
……
慘勝回城！
太平軍戰士暫時擊退了清軍的進攻，所有人臉上並沒有喜悅。
破敗的城牆，麵黃肌瘦的人們，所有人籠罩在隨時城破會被屠城的恐懼之中。
十幾位老弱殘兵打掃著戰場，一具具屍體散發著腐臭的味道，一位衣不遮體的孩童在城門口嚎啕大哭……
楊虎，23歲，在穿越前是曆史文撲街作者，剛剛完本一本爛書，正與編輯冰塊吹水，聊到興奮處，一不小心摸到漏電的插頭電門，然後就穿了。
因寫曆史文的緣故，平時他沒少研究曆史，曾經幻想過帶著外掛回到漢朝、明朝啥的，揚我漢家男兒雄風。
沒想到自己穿到了清末，太平天國慕王譚紹光的身上，他歎了一口氣，“既然身處太平天國這個亂世，既來之，則安之！首先好好活下去吧！”
譚紹光覺得眼前是個死局，外有圍困的淮軍、洋槍隊，內有隨時叛變郜永寬等四天王四天將。糧草殆盡，蘇州隨時城破。
“慕王，現在城內糧草殆盡，為之奈何？”
身清氣朗的女聲傳來，洪小蘭眉頭緊皺，對太平天國的未來憂心忡忡，聽說南京城已被江南大營圍困多日，忠王李秀成戰局不利，如若蘇州再失，恐天國危矣。
譚紹光問：“糧草還能支撐幾天？”
“最多一周。”洪小蘭回道。
譚紹光沒有說話，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糧草問題，如果有了糧草，便能穩定軍心，或可破局。
“慕王，不好了！”一女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喊。
洪小蘭斥責道：“小秋，像什麽樣子，慢慢說！”
譚紹光：“什麽事，你說。”
“納王郜永寬部，副將韋不同縱兵劫掠搶劫老百姓的糧食，已經連殺了幾人了。”
洪小蘭大驚，“老百姓哪裏還有糧食？他殺人為何？”
小秋慌張的說道：“韋不同在在柳街路口支起了一張大禍，說是現在沒飯吃了，不如煮人肉來吃。”
譚紹光不可思議瞪大眼睛，以前曆史書倒是有寫過，戰亂饑荒時期沒有糧食，有些部隊會吃人肉，沒想到是來真的。
洪小蘭急問：“慕王，怎麽辦？”
譚紹光知道槍杆子就是硬道理，命令道：“洪小蘭，你帶領一營女兵，跟我一起過去！”
“好！”
來到柳街十字路口。
譚紹光就看到了駭人驚悚的一幕。
支起的鐵鍋裏放著人肉片，下麵的柴火燒的很旺，旁邊還有士兵在切割人肉。
譚紹光幹嘔了兩聲，一口酸水湧到喉嚨不上不下，作為新時代的文明人，是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的。
“你們住手！！”洪小蘭大喝一聲，徑直杵到韋不同麵前，怒斥道：“我們天國可是有明文規定的，你濫殺無辜，還吃人肉，理應問斬。”
“喲，是洪營長啊，這個與你沒有什麽關係吧？”韋不同撇了譚紹光一眼，繼續道：“我可是納王郜永寬的人，你還是回去保護你的主子吧！”
“把他給我抓起來！！”譚紹光麵色一沉，指著韋不同吼了一嗓子，曆史知識告訴他，此時不用雷霆手段，必將禍亂無窮。
這時，韋不同的親兵全部護到他的身邊，紛紛鏘地拔出了刀。
女兵們也拔出腰刀，將韋不同和他的親兵們團團圍住。
人數是壓倒性的。
韋不同看到女兵們有一營的兵力，是自己人數的五倍，有些慌張的說：“慕王，就算我做的不對，也應該交給納王處理吧？”
譚紹光冷笑向前，對一眾士兵說道：“你們是想造反嗎？我是蘇州的最高指揮官，隻除首惡，其餘既往不咎，如若反抗，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義正言辭！氣勢雷霆萬鈞！
韋不同的親兵們猶豫了一會兒，紛紛放下了武器，讓出了一條道。
洪小蘭指著韋不同，大喝一聲：“抓起來！”
女兵們一擁而上，將韋不同捆了一個五花大綁，帶到譚紹光的麵前。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對著韋不同指指點點。
“這個壞坯子，平時沒少做壞事！”
“這韋不同平時就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聽說有人驚了他的馬，他就殺了人家全家。”
“以前可是凶的很那！”
“……”
“跪下！”洪小蘭狠狠地朝韋不同腿肚子踢了一腳，韋不同腿一軟跪倒在譚紹光麵前。
譚紹光抽出腰中長劍，對眾人說道：“韋不同罪大惡極，濫殺無辜，立斬！”
韋不同憤憤說道：“我是納王的人，你殺了我，郜永寬是不會放過你的！”
嗤！
譚紹光冷笑一聲，一劍刺進了韋不同的胸口，啐了一口，“一個連狗都不如的畜生！亂我天朝法度，不殺你天理何在！”
“好！”
“殺得好！！”
台下瞬間一片鼓掌叫好聲。
噔噔噔噔噔噔蹬噔！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郜永寬騎著大馬，還是來晚了一步，此時韋不同已是一具屍體。
譚紹光將帶血的長劍放回劍鞘，傲然而立，知道這老小子找自己麻煩來了。
郜永寬麵色陰沉，下馬質問：“慕王，你何故殺了我的副將韋不同？！”
“濫殺無辜，烹食人肉，這還不夠嗎？”譚紹光冷冷反問，心裏暗暗告誡自己是慕王譚紹光，蘇州最高指揮官，一定不能慫。
郜永寬不滿的說：“就算是這樣，你也應該交給我處理。”
譚紹光聲音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迸出四個字，“我是慕王！是二等王！”
“你！”郜永寬臉色有些發白。
“我是慕王！”譚紹光又提高了一倍的聲音。
洪小蘭“鏘”的一聲拔刀出鞘，身後的女兵們個個對郜永寬怒目而視。
洪小蘭身後跟著一營的女兵，整整五百人！
郜永寬慫了，跟隨自己而來的不過十幾騎，轉而賠上虛假笑臉，“慕王做的對！這種害群之馬早就該死。”
譚紹光嗬嗬一笑，親昵地拍了拍郜永寬的肩膀，“以後我還要靠納王多多支持，如今蘇州城防告急，沒事的話請回自己的防區吧！”
郜永寬有些狐疑的看了譚紹光一眼，這個毛頭小子，嘴上沒毛的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殺伐果斷了，眼神、骨子裏透著一股狠勁，似乎和以前的他有些不同，但又說不清楚不同在哪裏。
“嗬嗬，我確實還有軍務在身，慕王，告辭！”郜永寬拱手施了一禮，灰溜溜閃了。
待人走遠，譚紹光緊張的神色一下放鬆下來，覺得自己演的還不錯。
洪小蘭憂心忡忡的說：“慕王，聽說郜永寬最近在和李鴻章接觸，可能會隨時叛變，我們要小心一點。”
譚紹光微微點頭，這家夥叛變是注定的，他不止會叛變，還會設下鴻門宴要他的項上人頭，隻是目前時機沒到，離他徹底叛變還有一個多月，目前蘇州之圍是一個死局，他陷入了沉思，該如何破局呢？何去何從？
……
當晚，新月當空。
慕王府邸，燭光搖曳，金光閃閃。
譚紹光回到府邸，所到之處，盡顯奢華。
房屋建築木頭皆是金絲楠木所製，隨處可見雕龍描鳳，所用的器皿器具一律是金燦燦的黃金，地麵鋪著來自雲南的名貴青色大理石。
風雅高貴，奢靡精致。
譚紹光坐在梨花太師椅上，有些出神的看著眼前亮燦燦黃金燭台，燭台上燭光搖曳，倒映出他的人影。
“蘇杭不愧是富饒之地，隻怕這規製，比皇宮還豪華。”譚紹光胡思亂想著，歎了一口氣，
“可惜現在有錢沒命花，被重重圍困，有錢也買不到糧食，買不到武器，這錢還指不定是誰的，我該如何解蘇州之圍……”
篤！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洪小蘭溫柔的聲音隨之而來，“紹光，睡了嗎？”
“請進！”
洪小蘭端著黃金水盆走了進來，嘴角微微勾起，“紹光，洗腳了。”
盆內的溫水泛起漣漪，譚紹光看著放到腳邊的水盆，有些尷尬的說：“我應該有丫鬟的吧？”
“嗯，是有，不過傅善祥姐姐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我不放心，所以親自過來了。”洪小蘭正值韶華如花的年紀，與譚紹光年齡相仿，與白天的英姿颯爽不同，此刻透露著小女人的溫柔，慢慢地脫掉譚紹光的靴子，扣下襪套，溫柔替他洗著腳。
水溫剛剛好，不冷不熱。
“而且，紹光，咱倆已經訂婚了，要不是蘇州被圍，咱倆現在應該已經成親了吧。”洪小蘭繼續溫柔的說著話。
譚紹光耳尖有些發熱，太平天國的女人大方溫柔，放在他那個年代，完全想都不敢想，讓女人侍候你，隻有夢裏才有。
譚紹光完全記不得魂穿之前的事，試探的問：“我現在有幾個老婆？”
“老婆？”洪小蘭美眸抬起，疑惑的問：“是什麽？”
譚紹光尷尬一笑，趕緊更正，“我的意思是有幾個妻子？”
洪小蘭用白色棉布將譚紹光雙腳擦幹，站起身，右手手背輕輕放在譚紹光的額頭，“誒？沒發燒啊？”
譚紹光故作肅然，“和你開玩笑呢，我是考考你。”
“傅善祥姐姐，李夢姐姐，我也應該算吧！”
“你是——小三？”譚紹光沒忍住嗤笑了一聲，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洪小蘭眨了眨眼，“什麽三？”
忽然！
咚！咚！咚！
蘇州城外，鍾聲大作。
那是姑蘇城外寒山寺的鍾聲。
洪小蘭大驚失色，大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