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八斤奶奶

前麵提到過奶奶,奶奶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做起事來非常麻利。

奶奶叫趙八斤,你一定會說怎麽叫個這個名字,土裏土氣的。

聽奶奶自己說,奶奶在出生的時候正好是個下雨天,天邊的雷聲大作,烏雲壓的很低,好像伸手就能夠到似的。

一道道雷電在房頂上炸開,接生婆屋裏屋外的跑個不停,不一會兒,屋裏傳開了小孩子的啼哭聲,有人還幫著拿來了一杆秤,接生婆嗓門很大。

“這閨女個子真大,來來來,稱一下。”

“我的天哪,足足的八斤”

外祖父一看是個女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臨走時丟下一句話,

“八斤,八斤,就叫趙八斤吧”說完拂袖而去。

奶奶小的時候家境還算可以,讀了幾年書,認識了不少字。

那個年代,認識一些字是一個很牛逼的事情,很多的孩子都讀不起書。

奶奶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他不喜歡和女孩子在一起玩耍,他認為女孩子事多又囉嗦,遇事哭哭啼啼,嘮裏嘮叨,所以他喜歡和男孩子在一起玩耍,這也是她的性格所在吧。

村裏的人都叫她假小子,經常帶著一些男孩子上樹掏鳥,下河摸魚,抓黃鱔逮蛇。

有一次她到一個枯井裏掏鳥,他用手扒著石壁, 踮起腳,盡量抬高自己,嘴也不由自主的張開,就好像你喂孩子吃飯,你也會不由自主的張開嘴那樣。

這時正好有一條花蛇受了驚嚇,向外竄出,直接鑽進了她的嘴裏。

說時遲那時快,奶奶一下子咬住了蛇頭,之後她慢慢的爬出了枯井。

地麵上的小夥伴看到這個滿嘴是血的丫頭,都嚇得向後麵退去,奶奶呸的一口把蛇頭吐了出來,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伸手把褲腰上的死蛇拎了出來,用小刀割開蛇的肚皮,拉出蛇膽,像吃麵條一樣,吞進了肚裏,扔掉死蛇,又蹦蹦跳跳的和小夥伴們跑出去了。

奶奶當時和村裏的一個神婆走的很近,經常去她家玩耍,因為他們也是親戚關係,曾祖父也沒有管她,總比跑到外麵惹禍強吧。

時間久了,神婆看著奶奶機靈可愛,就經常教他一些東西,比如治療跌打損傷,還有就是一些驅鬼的方法,奶奶很聰明,這些東西他一學就會。

因為他認識幾個字,經常留在神婆跟前,為那些前來求簽的人,看卦解卦,為此神婆就更喜歡她了,奶奶慢慢長大,並在她身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日後這些東西她也都用上了。

奶奶今年80多,眼不花,耳不聾,牙齒也很好,經常愛吃炒黃豆,吃到嘴裏嘎嘣嘎嘣的響。

神婆曾經給曾祖父說過,奶奶是投胎時弄錯了性別,雖然是女兒身,但是卻有男人的性格,屬於那種陰陽合體之身,如果走這條路以後大有作為。

後來奶奶在方圓百裏,都挺有名氣,除了治療跌打損傷,還會驅魔抓鬼。

我的事情,奶奶也知道,她說,我的身體屬陰,容易招惹那些不幹淨的東西,還說前世可能有什麽變故,弄的今世可能也有些搞不清的東西糾纏著我。

小的時候,奶奶就給了我一個護身符。是一個吊墜項鏈,他讓我經常掛在脖子上,不許丟掉。

項鏈裏有張符,是一個保命符,隻要帶上他,那些個不幹淨的東西就不能把我怎麽地。

我也是聽了奶奶的話,這麽多年來一直帶著它,就算是碰上有些不幹淨的東西,也隻是受些驚嚇,每次都是逢凶化吉,他們也沒把我怎麽樣。

我也已經好久沒見奶奶了,打算過一段時間以後回家看看她,但是近一段時間還是要以掙錢為主,因為錢這個東西缺了他什麽也做不成,所以我除了上班以外,就是這個兼職,也隻能白天上班,晚上送外賣。

小鎮上不像大都市一樣,距離50km以外的杭州市就是不一樣,夜生活很豐富,年輕人基本上淩晨三四點鍾才睡覺,但是小鎮上,每天晚上很早就看不到人了。

兼職這個工作也不好做,掙不了幾個錢,有時候還被客戶舉報,錢難掙,屎難吃啊,我也隻能硬著頭皮這樣做下去,有幾次可以離開這裏的機會,但是都沒有把握住。

憫憫當中感覺對這個小鎮很依戀,第一天到這裏就感覺似乎以前來過一樣,我一般把這些說不清的事當成錯覺,也可能是錯覺吧。

但是小鎮裏的狀況我真的有些地方很熟悉,不知道是為什麽,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夢到過,反正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有一場夢,一直做了好多次的夢,夢的場景我依稀記著。

一個初冬的早晨,太陽從東方升起,我站在一個陌生的森林裏。

中間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上麵掉滿了枯枝敗葉,小路兩邊全是高高的樹林。

樹的上麵枝葉已經掉光,看起來都像是枯死的一樣。

這條小路彎彎曲曲的通向太陽升起的地方,晨霧中一個少女從小路的盡頭向我跑來。

她的動作輕柔,長長的秀發飄逸在肩上,白色的衣裙隨著她的身體輕盈地擺動著,就像是一隻蝴蝶,飄飄然,飄飄然的從我身邊掠過。

當我們交錯的一刹那,她把她的臉轉向我,這張臉就像一張木乃伊的臉,幹枯的臉皮泛著鐵青色,眼睛和嘴巴就是幾個黑洞,並且黑洞的深處趴滿了蛆蟲,還有些蛆蟲順著黑洞跌落了下來,好惡心。

每次夢到她我們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當我轉身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遠遠的天邊,我也因此被夢中的情景嚇醒,這場夢我也不記得做過多少次了。

每次夢到他都是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森林、一樣的小路、一樣的白裙、一樣的那張臉。

貞女橋的這件事兒,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我基本上也是忘得差不多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繼續送我的外賣。

近一段生意不是太好,隻因為,古鎮的旅遊業也不是旺季。

當地的居民吃外賣的也很少,我摸索著想找一些別的事情做,但是就是晚上早早的就沒有行人的小鎮,還有什麽可以能做的呢!

今天正好廠子裏排上我休息,電摩在充電,我懶洋洋的走在通向小鎮的路上,東瞅瞅,西望望,搜索著可以做兼職的地方,這時路過一家算命的門市,鬼使神差般的走了進去。

這間門市並不大,就是一間房子帶一個套間,進門處有一個長沙發,靠牆邊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一台電腦和一個簽筒,對,就是抽簽用的那個竹簽筒。

桌子的旁邊放了一台飲水機,在桌子的後麵有一把轉椅,轉椅的旁邊有一個小旗子,用竹竿挑著,上麵寫著神算孫三個字。

桌子的左方有一道門,顯然,這道門的後麵就是一個套間,裏麵應該是睡覺的地方。

正當我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的時候,聽到一聲輕咳聲,之後有一個人挑開半截門簾走了出來。

“你好啊小哥”

我連忙轉過頭

“你好,你好”

我給這個人點了點頭,我仔細的打量了這個人,一米七的個頭兒,瘦瘦的身材,年紀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眼睛不大卻炯炯有神。

“請坐吧”

他說著向我走了過來,指著門口的長沙發說道。

“算著你也該來了”

他這句話讓我吃了一驚!

“你認識我?”

我對這個中年男人,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