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特別的飛花室

走進閣樓深處,白衣少年捧著林從筠的詩步履輕急地向花室趕去。兩邊花紋篆刻的牆隨著少年的腳步開始後退,轉過九曲連環,少年踏上短短的紅毯木梯,又轉了一個角,走約百八十步,便到了花室。

白衣少年輕輕敲門道:“嫣然姑娘,有公子題詩一首。”

“送進來吧!”似縹緲雲煙,又題九天之月,空幽清冷,白衣少年喉嚨輕輕顫抖,小心翼翼推門而入。

醉嫣然身穿一襲紅衣羅裙,癡癡的望著窗外,修長纖細的手指上捏著一個紅寶石點綴的銀酒杯,西風卷來,醉嫣然墨色的長發輕輕飛舞,有幾絲零散地覆在如白玉皎潔般的臉頰上,使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深邃的滄桑與悲涼。

今晚她就要陪客了,往事如煙,卻刻骨銘心難以忘卻。曾經幻想的才子佳人,紅顏知己**然無存,此刻今宵,她便會失去她一直看重的貞操,與那凡塵女子又有什麽兩樣呢?

“有一位林公子題詩一首,他讓我轉告您,此事可抵萬兩白銀,望姑娘一看。”

醉嫣然無精打采的臉上露出淡若的微笑,竟有人獻詩,醉嫣然毫不在意,下麵那群酒囊飯袋能寫出什麽樣的好詩,一個個不過貪圖她的身子,下賤。

“拿來吧!”醉嫣然伸出潔白如玉的手,白衣少年將詩遞上去後便低頭離開。

醉嫣然打開紙,看了第一眼,那一雙愁緒滄桑的雙眼立刻煥發出勃勃的生機,“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這句詩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愛情,佳人深陷青樓,無法像常人一般恩愛,隻能互看雙眼,淚出而無語,心中苦楚又能與何人訴說。

醉嫣然激動地喚來侍女如夢道:“夢兒,告訴這位林公子,小女子讀了此詩,直覺心中暢快,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去告訴媽媽,我願用個人積蓄為林公子買一飛花室,請林公子務必前來。”

如夢側身行禮,“是,”便匆匆離去。

林從筠靠在欄杆上,看著二樓人海翻騰,皆為醉嫣然癡迷,他就覺得好笑,什麽樣的女子能讓如此多的男人神魂顛倒。

就在這時如夢氣喘籲籲走了過來,“林從筠,小姐讓我轉告你,她用自己積蓄為你買了三號飛花室,”末了,如夢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她貼近林從筠用一種威脅的口氣道:“前不久你昏死在我們醉仙居,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小姐他出錢幫你買,但你過後要把錢還給小姐,不然,”如夢捏了捏她小小的拳頭,瞥了林從筠一眼。

“這小丫頭片子,”林從筠看著如夢窈窕的背影,小聲嘟囔了一句。

林從筠拿著三號飛花室的號碼在一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昂首挺進三號飛花室,這飛花室在二樓之上,是建在二樓與三樓之間,就好像懸在空中一樣。

“那小子是誰?竟然有錢買飛花室。”

“嘶,好像是前不久昏死在醉仙居的林從筠。”

“什麽情況,這風流廢物也敢來同我們分一杯羹?”

“是啊!這廢物前不久還撕了會峰閣榜,活膩了,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安然無恙。”

人群之中爆發一絲嘲諷之音。林從筠微微一笑,等著吧!此刻你對我愛答不理,等會我讓你高攀不起,看小爺如何碾壓你們這一群螻蟻。

林從筠走上從二樓直達飛花室的專屬樓梯,每走一步他都感到特別解氣,看著底下那群看著他無能為力的人,一種暢快感,高人一頭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不過林從筠注意到這裏飛花室不止一個,竟然有十個,看來他的對手就是這十間飛花室裏麵的人。

在正北方的飛花室與他的飛花室搖搖對應,而且外麵站了四個嚴陣以待的黑甲侍衛,那些侍衛臉色嚴肅,大氣也不敢出,透過飛花室四周的白色帷幔,林從筠依稀看見裏麵似乎還有兩個人影。

其餘飛花室也沒有侍衛在旁邊,就這個飛花室特別,林從筠心裏猜測,這間飛花室裏的人一定非富即貴,至少比他的地位高。

揭開帷幔,林從筠便進入到飛花室內,整間飛花室特別古樸,一葉蒲團,一個紫檀案幾,上麵擺放上好的紫砂茶壺,裏麵泡著清香的小葉茶,茶香四溢,側麵放有上好的水紋紙與狼毫大筆,青花筆架,徽墨,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每次出題後,可在紙上寫下答案,由房外的白衣少年當眾念出答案,出眾者獲勝。

就在林從筠進入飛花室中,對麵的飛花室也有了動靜。

“對麵飛花室來了什麽人?”

“五皇兄怕什麽,好像隻進去了一個人,不是什麽大人物。”

“老七,你腹內藏書千萬,為皇族第一才子,皇兄的幸福大事就全靠你了。”

原來這間飛花室裏是五皇子蕭鸞與七皇子蕭方智。蕭鸞喜好風花雪月,經常出入風月場所,聽聞今日醉嫣然會卯,便帶上蕭方智偷偷而來,勢必要將醉嫣然收入囊中,春宵一夢。

蕭方智喜好吟詩誦文,喜好百家之文學,若非他是皇族血脈,會峰榜單也許有他一號。

“五皇兄,你可答應過我,隻要我前來你可要將你的彩鳳鴛鴦瓶送給我。”

蕭方智優雅的拿起桌上的一葉茶,細細品味,良久,清秀的麵容拂起一抹笑意,“醉仙居的一葉茶果然不錯,不愧為京城一絕,今日我算是領教了。”

“老七,我說的沒錯吧!你隨我來才能喝到這麽好的茶,來來來,多喝點,”蕭鸞大大咧咧露出醜陋的嘴臉,抓起茶壺就倒,頓時茶水四溢。

蕭方智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的這位五皇兄永遠這麽急躁,對於一向喜歡清淨修養,具有才子之氣的蕭方智來說,和蕭鸞在一起,無疑是最痛苦的事。

“北虎,替我查查對麵來的到底是什麽人物。”

“是,”一位滿臉戾氣的黑甲侍衛領命而去,瞬息之間,便不見了蹤跡,在場的所有人都沒發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