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朝野左大夫命案11

“貪吏書信,你故意寫吳迪的署名,究竟是想隱瞞什麽?昨日朝廷中吳迪本想讓郭明去誣陷自己,你和卜氏右大夫說了什麽,才讓卜氏右大夫幫郭明?”白夜絕心中早有答案,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但就是很想聽金上卿親口訴說,多一份證詞,多一份勝率。

“聽不懂夜絕大人在說什麽,什麽書信,不曾聞此事。還有昨日,我可是什麽也沒說。”金上卿有意隱瞞,卻暴露出了緊張的神情,手不住的摸鼻子。

對付金上卿的辦法很簡單,白夜絕看著滿屋的金畫玉壁,心想:沒辦法,雖是物件,也跟錯了主人。

他先是摔了妻子最喜愛的飾品盒,緊接著便用筆墨在金畫上塗鴉。雖然有些可惜,但為了達到目的,去為一個死去的人伸張正義,也不足為過。

妻子痛哭流涕,用手狠狠捏著金上卿的胳膊,金上卿一忍再忍,眼看著白夜絕就要打翻自己最心愛的銀鼎,突然下跪:“我說……我都說。”

“書信不是我寫的,是吳上卿寫的。”

“你還撒謊?”白夜絕質問道。

金上卿抱住了白夜絕的大腿,用近乎祈求的語氣道:“夜絕大人一定要相信我,吳迪上卿和郭明上卿一直是有勾結的,斷腸草想必是從他家摘的,最後陷害郭明,讓他背負罪名。卜氏右大夫這事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聽說是吳上卿想故意陷害卜氏右大夫才出此下策。。”

白夜絕不敢相信吳迪是這樣的人,若真是如此,他的誠懇,聰明,小伎倆以及對朝野左大夫的衷心都是裝出來的。

嘮叨又單純的吳迪怎會殺人呢。

更重要的是,左大夫的刀口定是右撇子刺殺的,吳迪適用左手。

“證據。”白夜絕冷冷的問道。

金上卿抱著鼎如同抱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愛不釋手,他將手淘入鼎中上部的空間,取出了被粘合的書信,遞交到白夜絕手裏。

白夜絕望著這些字體,好似就是吳迪的字,如若是仿體,那也算厲害的了,這些署名有的吳上卿,有的是金上卿,有的是郭明上卿。

書信的內容和在密室灼燒剩一半的書信差不多,都是貪官腐敗分子所做的勾當,實在引人鄙夷。

即使吳迪曾與虎謀皮,不過和金上卿郭明上卿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滿滿的書信隻有一張吳迪,並且隻是幫助他們運輸金銀,並算不上什麽貪官腐敗的勾當。

但是,如果還有一種最壞的打算,吳迪就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依舊是存在的。

想到這,白夜絕將這些書信交給韓雪兒,並囑咐道:“好好保管。”

韓雪兒點點頭。

白夜絕走出金上卿的門,就有些惴惴不安,若吳迪真是真凶,那殺人目的何在,他明明與朝野左大夫關係很好呀。

想到吳迪嘴角的人血,白夜絕底下的頭突然抬了起來,對韓雪兒說:“不好。”

韓雪兒這次倒也機智,和白夜絕想到了一起去,她問:“如果吳迪是真凶,那麽現在有危險的是鄒忌。”

白夜絕點頭,和韓雪兒一同前往鄒忌宅中。

誰知他跑到一半卻體力不支,韓雪兒聽著氣喘籲籲的白夜絕,便說:“我先去,你尾隨。”

“好。”他回答完,心想自己真的該練一門功夫了。

一直以來都是被保護狀態,可男兒當自強,就算腦袋靈光,怎可以不去擁有一個強壯的身體呢。

不過此刻最緊急的,是鄒忌的生死安危。

吳迪的出現未免有些巧合,他如同一個小鄒忌,嘮叨的性格,聰明又機智。之前在朝廷任職吳上卿的他總是默默無聞一聲不吭,前站朝野左大夫立場,後仰郭明上卿,想必存著一顆僥幸和求生欲的心。

之前由於利害關係未曾有機會和鄒忌交情,今日一見,如同心異構。

但願吳迪是個有趣的靈魂,不要對鄒忌有敵意。他心裏這樣想著,轉眼也來到了鄒忌的府邸。

韓雪兒站在門口,看著白夜絕一步一步走來。

窗內的鄒忌和吳迪相聊正歡,看著沒有一點提防心理的鄒忌,白夜絕敲了敲門。

吳迪熟練的開門,白夜絕望著用右手開門的他,心中解除了很多懷疑。大概是在麵館裏被卜一凡刺殺,他用右手擋著的那時,白夜絕便排除了對他的懷疑。

“鄒忌,我有事和你說。”

鄒忌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門口,在鄒忌走出來的時候,白夜絕將房門緊緊關閉。

鄒忌疑惑的望著白夜絕,白夜絕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提防吳迪,保護自己。”

鄒忌點點頭,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白夜絕的每一句話他都是相信的。

再者說,鄒忌並非笨絕之人,如和吳迪攀談時並未完全緊鎖的門,謹慎的端茶試探,都是為自己留了後路。

鄒忌的心眼,可多著呢。

白夜絕將貪吏書信遞給了鄒忌。這些都是最為致命的證據,如若交複給齊王,既可以救卜氏右大夫一命,又可以讓鄒忌增一功名。

鄒忌一頁頁翻閱,既生氣又心急。生氣的是吳迪竟然是他們的幫凶,心急的是,上次案件卜氏右大夫救過他一命,如果將這些罪證交出來,定會有發言的權利,可為卜氏右大夫求情。

鄒忌推門,將罪證狠狠扔在桌子上。

“吳上卿,請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吳迪倒是表現的毫不意外,他好似早就猜到了會發生現在這一幕,便說道:“就不瞞你們了。這複雜的官場,我們每個人都融入其中,每個人都置身其中,為了保命,我隻能苟且偷生,對左大夫,對上卿恭恭敬敬。我沒有立場,我的立場就是自己。”

鄒忌聽的蠻有道理,附和了一句。

“一樣。我的立場,也是我自己。”

吳迪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解釋道:“我是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情,為了利益,為了關係,每個人都是這樣。我……隻想在這諾大的齊國活著,我想活下去。”

鄒忌伸出一隻手,有些煩躁地支撐著半邊頭顱,頭發被抓得微亂,俊美無鑄的臉上,帶著淡淡的不悅。

“知道了,你以後為了自己活著,幫我做事。我們出去走走,你在這等我。畢竟你誣陷的是卜氏右大夫,出去肯定會死,今日就住在我家吧,剛好夢夢去陸晚晚那裏住了。”

吳迪聽到這些話,仿佛獲得了新生,一股腦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