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朝野左大夫命案10

“我們在一間密室裏找到了貪吏書信,署名有個口,我看字跡是寫手寫的,署名還是你,但是真凶肯定不是你,你為何這樣做呢?”館內的白夜絕遞給了吳上卿一張手帕,繼續問:“為什麽要藏這麽深?”

吳上卿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血,血將手帕沾染了一大片,以及那沒有愈合的疤,都像夏夜中的紅蓮。

“不藏這麽深,沒法報仇呀。”

這句話並沒有出乎白夜絕的意料,在之前分析案件判斷關係的時候,吳上卿本是站在郭明的對立麵,而現在卻站在朝野左大夫的對立麵。他並非牆頭草,隻是想掩藏自己的身份,給朝野左大夫的死一個交代。

看來之前他與左大夫交情上好。

隻是,這陷害右大夫一事,白夜絕並沒有看清這樣做的目的。

“為何陷害卜氏右大夫?”

“我本想揪出郭明上卿的,卻被卜氏右大夫擋著了,所以,造成了錯害的現象。我的臉,也是因為喝了人血成這樣的……我知道郭明上卿不是真凶,定是被人利用,為了查出真凶,我隻好從被害者的血液下手,真正把它記在心裏。誰知卻有毒……”

白夜絕聽完,嘴角抿了抿,一隻手拖著臉,另一隻手的食指敲了四下桌子。

他在還原朝廷現場。

郭明上卿,卜氏右大夫,金上卿,敏上卿……

明明是對立麵,為何還要暗中勾結?

金上卿和郭明上卿是一個戰線。

敏上卿倒是一直厭惡郭明。

因為敏上卿是樸素之人,他視金錢如糞土,所以一直排除他作案的可能。

現如今,隻有金上卿有作案的可能。

如果不及時止損,很有可能會有下一個人死去,畢竟榮華富貴是他最感興趣的東西,殺人是會上癮。

“吳上卿,你全名是?”

“吳迪。”

“你很聰明,懂得埋伏,願意陪我們一起探案嗎?”白夜絕用讚許的語氣說。

吳迪被問的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興奮,他眼睛瞪的圓圓的,問道:“真的嗎?”

“假的。”白夜絕半開玩笑道。雖然他平時最厭惡重複,但是看到吳迪這樣有趣的上卿,不免有些欣喜。

吳迪連忙追了過去:“能和你一起探案,是我的榮幸。”

吳迪是一個較為聰明又有些嘮叨的上卿,這一路上沒少說話,從聊家事再到聊國家大事,一路上白夜絕和韓雪兒並未理睬,他卻越聊越起勁。

韓雪兒覺得畫麵頗有熟悉,好像之前鄒忌被關入大牢時也是這樣,她仿佛看見了第二個鄒忌。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白夜絕才把他留在身邊。

不過有一點他是無法超越鄒忌的,相比起來鄒忌帥氣許多,不過吳迪臉上的痘痘是由於中毒的原因,想必解毒後會更加的驚心動魄吧。

“現如今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指認金上卿就是殺害朝野左大夫的凶手,所以現在……我們需要去找本人?”吳迪不慌不忙的道。

“不。”白夜絕終於吭了一聲。

現在自然是不能直接登門拜訪的,隻有找到鄒忌,才能有資格進入金上卿的府邸。

鄒忌今日一身出塵的白衣翩然踏雲而至,廣袖隨風揚起像一朵盛開的白蓮在風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身姿迎風玉立,鳳目微轉。

吳迪和鄒忌對視,又回避了起來,想到自己的臉,自卑感不由得升了起來。

鄒忌卻連忙走到吳迪麵前,問道:“吳上卿,你的臉……”

吳迪便又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年難留,時易損,蠟燭燃根,時辰已過。吳迪說,鄒忌附和,倆人相談甚歡。

也許是兩人相像的緣故,實在是投機,他們忽而激烈,忽而緩慢,道同相為謀。

而一旁的白夜絕和韓雪兒隻能感慨: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白夜絕有些看不下去,想要打斷他們,處理正事,剛一開口,卻被鄒忌搶先了:“白夜絕,吳迪可否留給我做謀士?”

白夜絕很無奈:“他是齊王的人,是朝廷的人,同你一樣,做什麽是他的選擇。”

緊接著,看著鄒忌和吳迪繼續相聊甚歡,白夜絕和韓雪兒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便連忙告辭了。

韓雪兒先開口:“現在,隻有我們兩去找金上卿嗎?”

白夜絕冷冷的“嗯”了聲。

每條大街小巷,都有那麽多五顏六色的身影在蠕動,像河水一樣流淌,前不見頭,後不見尾。路途的安靜,讓他覺得心曠神怡,舒服又安逸。

韓雪兒總是配合著他的步伐,就連呼吸也順著白夜絕的呼吸,她總是默默守護,默默無聞的做事。

“明日教你武功如何?”韓雪兒笑著問。

“哦?”白夜絕有些詫異,這是他自身的訴求,卻被韓雪兒猜透了。

“我怕有天我不在,沒人保護你了。”

韓雪兒不經意的一句話讓白夜絕的臉“唰”的紅了起來,但故作高冷的他才不會表現出來,冷冰冰的說了句:“嗯。”

金上卿的府邸倒是冷冷清清,誰都真的金上卿隻看重金銀利益,人緣極差倒也不足為奇。

白夜絕敲了三下門卻沒有回應。

他想繼續卻被韓雪兒攔住了,“鄒忌曾說金上卿的家門如同擺設,他不會給外人開門。”

“為何?”白夜絕猜不透。

“因為金上卿的妻子曾經想把門用金砌刷成金門,不料僅刷了門縫,金上卿便心痛攔住。從此若是有人開門,便會將門縫上的金子蹭掉。”韓雪兒對白夜絕耐心的解釋道。

這荒誕的邏輯讓白夜絕的三觀有些崩塌,原來金上卿如同貔恘一般隻進不出。

韓雪兒指了指旁邊的狗洞道:“金上卿每日上朝是從狗洞鑽出去,由妻子打理內務,他們不招丫鬟,隻知道節流。我們要不要從狗洞鑽出去呢?”

韓雪兒本是會武功,可以用輕功飛到屋頂上,可是白夜絕不會,她都想好了若是白夜絕選擇狗洞,她願意和他一起鑽。

“不,我自有方法。”白夜絕嘴角危險的上揚。

每每看到白夜絕這個表情,韓雪兒便知道對方即將麵對的是一萬點暴擊。

白夜絕拿來了一杯熱水,“啪”的往門縫一扔,金子突然起了反應,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金上卿氣急敗壞,連忙開門,他蹲了下來心疼望著金子,一陣哀嚎。

“金上卿,你這金是生金,是熟金的對象,是從礦山或河底衝積層開采出,沒有經過熔化提煉的黃金。我這是在幫你提煉最重要的部分,而多餘的部分是不需要的”

白夜絕話裏有話,他說這話當然是想讓金上卿說出殺害朝野左大夫的經過,以及滅了左大夫滿門的緣由。他好像在諷刺金上卿,如若真的想殺人,就把最重要的那個殺害便可以達到自身目的,為何還要滅那些無辜者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金上卿氣的手抖,可雖然氣,鄒忌在朝廷上的地位不好惹,白夜絕又是鄒忌的手下,自然是不能衝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