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望生塔(一)
他們去了哪裏?
為什麽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
蔡女,拜先生兩人,乃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大能,若說遇到危險而毫無征兆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可能,是他們心甘情願,主動離去。
隻是讓杜輝不解的是,依著丁小武和丁蕊對自己的依賴,為什麽也沒有絲毫的信息留下?
除非是因為時間上來不及。
當時的情況這麽急麽?
杜輝屹立於夜色中,平靜的目光裏閃爍著淡淡的亮光。
他眀白如今的方向,隻有一個,那便是祭仙台。
所有的角色登場,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便是祭仙台和望生塔。
他聽鬼無涯說過,麗山深處,伏加河的盡頭,有一處金色天台,那裏便是祭仙所在。
丁浩父女,裘皮,蔡女和拜先生,他們最大的去向,便是祭仙台。
有了方向,杜輝的心立刻平靜下來,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去祭仙台的時候。
現在他要去見一個人,見一個令他心中激動無比的人。
鬼無涯在耳語中說,他的師傅唐淵此刻已在伏加河上,故人亭中。
草原的風輕而濕重,已是深夜,給人一種沁亮的感覺。
伏加河的河水**漾著微微的波光,偶爾一兩聲淺淺的蛙鳴。
蛙鳴低吟,仿佛是訴說著夜的寂寞。
寂寞的故人亭,隻有一襲寂寞的白衣。
白衣如雪,卻無法洗盡心中的思念。
思念故鄉,故鄉的親人。
這一亭的幽思,這世上又有幾人能解?
唐淵輕輕的歎了口氣,輕輕的道:“輝兒來了麽?
為什麽遠遠站著卻不到為師的身邊來?”
杜輝的確已到了一會兒,在遠處的岸上,靜靜的望著亭中的唐淵。
夜色雖濃,但憑杜輝現在的修為,唐淵的眉目身材猶如是在白日下。
月餘不見,師傅又見消瘦。
如師傅這樣的修為,應該已不能被生活所累,更不可能有身體消瘦的跡象。
他明白唐淵思念成疾,但那隻是一份情懷,而且這情懷更早已被他所用,化作了離愁別緒,在道修這一踏獨樹一枝,又怎麽可能會影響他的身體?
聽到師傅的話,杜輝隻是閃身,人已在亭中。
躬身行禮,親切的叫了一聲師傅。
唐淵望著杜輝,望著眼前一臉關切之情的少年,欣慰的笑了:“你這小子,不過短短月餘,修為更上一層樓,連為師都有些不如了。
是不是天書的作用?”
杜輝點了點頭,當下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便是自己對天書的理解,也一樣說的明明白白。
對於唐淵,杜輝隻有徹底的信任,便如信任自己的父親一樣。
唐淵聽著杜輝的話,眼中的亮光越來越盛,竟有些興奮的道:“依你這麽說,天書居然是有兩卷,而且這兩卷相輔相成,缺一不可,隻有兩卷同修,方能通玄,顯聖。
這倒是顛覆了為師對這個世界修行的認識。
不過,這樣把天書分成兩卷,使世人無論如何努力也達不到顯聖境界,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唐淵踱步沉思,杜輝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許久,唐淵才道:“這個人的目的,恐怕是望生塔。
長生之願,已有幾百年不曾有人實現,但既然此人明知有辦法達到顯聖,為什麽他自己不去做,而偏要如此愚弄天下?”
忽聽一人道:“那是因為縱然達到了顯聖,望生之門依舊是無法開啟。”
庸迅遙話到人到,一身青衣長衫,在這伏加河上飄飄若仙。
他一生不離涯之巔,今日居然到了天門,可見望生塔的吸引力之大。
杜輝躬身拜見。
庸迅遙步將過去輕輕拍了一下杜輝的肩膀,親切的道:“一路辛苦了。
若非由你四人打通這天之門,我與你師傅也未必這麽容易進來。”
杜輝道:“怎不見蕭師伯前來?”
庸迅遙笑了笑:“他已和雲兒與李彤去了祭仙台。”
杜輝心中一鬆。
此時此刻,他終於第一次知道了歐陽青雲和李彤的消息,又問道:“朱十八呢?
難道是和玉教主在一起?”
唐淵點了點頭,卻望向庸迅遙:“依大哥所言,開啟望生塔,還有更重要的條件?”
“是的。”
庸迅遙手扶攔杆,緩緩的道:“故老相傳,不但天書一分為二,望生塔同樣一分為而,隻有雙塔重合,天書共有,才有可能開啟望生之門。”
杜輝聽著庸迅遙的訴說,忽地想起識海中的玲瓏寶塔,心中不由一緊。
難道自己識海中的玲瓏寶塔正是一個望生塔?
這種想法忽然令他的心情極為期待。
這是個驚天之秘,這個秘密要不要告訴師傅和庸師伯?
唐淵聽罷心中不由黯然,淡淡的道:“如此說來,輝兒哪怕已領悟雙重天書,這一次的望生之門,依舊是無法開啟。”
杜輝能聽出師傅話中的失落,忍不住便欲相告,卻聽庸迅遙道:“也不盡然。
天門王似有消息透露,這一次的祭仙台祭祀人員中,好像是有了一位九天玄女。
唐淵和杜輝同時一驚。
唐淵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而杜輝,卻忽然想起了安雅。
難道安雅不在望生塔,已被天門王擄去?
這種可能性似乎很小,但如果不是安雅,這九天玄女又會是誰?
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九天玄女?
唐淵道:“大哥的消息準不準確?”
庸迅遙淡淡的一笑:“三弟,去了祭仙台,豈不是一清二楚?”
杜輝卻從唐淵的言語中聽出了另一種味道。
師傅似乎是很急。
這在過去是很少有的。
師傅唐淵一向飄逸寡群,從不在意個人生死,為什麽這一次這麽急?
但這話杜輝覺得又不能當麵問,似乎會落了師傅的臉麵。
他本想說出自己識海中的玲瓏寶塔,如今聽到九天玄女的消息,便暫時忍住不說。
哪怕自己不說,機會到了一樣的可以幫助師傅。
唐淵點了點頭,目望伏爾加河,輕輕的道:“明天便是祭祀大會,想必此刻,東庭西教,洪天魔教的代表,該來的都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