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返回天河
離開淩霄殿，陳川隻覺得無聊，便帶著一眾兄弟準備班師回家去。
盡管淩霄寶殿與天河距離遙遠，相差萬裏，但在陳川天蓬神力的牽引之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與眾人便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眼前，是緩緩流淌在無盡星空當中的長河，當中有群星閃耀，璀璨至極。
這，便是八十萬水軍駐守的天河。
心念一動，陳川身影從原地消失，再度出現的時候，周圍景象已然變幻。
清冷宮殿，雲霧繚繞，月中佳人，獨自醉酒。
陳川邁步進入廣寒宮當中，映入眼簾的，便是滿臉冰霜月光的廣寒仙子。
“嫦娥姑娘，許久不見，今個兒，有沒有想我啊？”
陳川哈哈大笑，收了一身盔甲，換一身便服走上前去。
廣寒宮中，廣寒仙子嫦娥，正端坐在雲霧之中，心醉於純釀的香醇，眼神迷離。
忽然，聽聞這一聲如炸雷般的聲響，於她耳畔響起，她柳眉微微皺起，回眸看去。
看著陳川的高大身影，朗笑著逐步靠近，她突然笑了，放下手中的仙酒。
“天蓬將軍，我聽聞你出去收服下界妖怪了，怎麽有空來妾身的廣寒宮中。”
陳川微微錯愕，他停住腳步，隨手勾起桌上一杯酒壺，咧嘴笑道：
“妖怪嘛，自然是被我收服了，順便還逮住了兩個想害我的弟弟。”
嫦娥仙子慢慢起身，為天蓬騰出了一個位置，蓮步輕移，退到一旁。
“聽聞元帥淩霄殿上威名赫赫，妾身鬥膽，為元帥諫言。”
“哦？”
陳川順手舉起酒壺來，看著那從空中灑下的一道水柱，在月光英寸之下發出點點銀光。
他一飲而盡，看著站在月光之中的仙子，晃了晃酒壺，微微一笑。
“仙子有何話，不妨說來聽聽。”
嫦娥微微轉身，伸出白皙雙手，捧起窗前灑落的一抹月霜，肌膚與月霜，仿佛在那一刻合二為一。
她語氣平靜，娓娓道來，卻不曾回頭去看陳川一眼。
“天蓬元帥，明麵上執掌八十萬天河水軍，實際上，也不過是天帝手下的一個將軍而已，若讓天帝不高興了，這個將軍，也不會好過的。”
陳川倒是灑脫一笑，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那就讓天帝來對付我吧，混吃混喝這麽多年，他們都以為我是個廢物，我也挺期待的，如果他們知道我的實力，會是什麽表情。”
嫦娥微微一笑，長袖舞動，幻化為一抹仙氣，將陳川手中的仙酒托著，放在石桌之上。
做完這一切，她那平靜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陳川的身上，眼中不含一絲一毫的情感，似一潭死水。
“這酒，是三眼神君方才送來給妾身的，天蓬將軍若想要，找他去便是。”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轉身輕輕走入珠簾之後，再出來的時候，懷中多了一隻雪白的兔子。
輕輕撫摸著玉兔，嫦娥呢喃自語道：
“元帥是北極四聖，憑借這個身份，自然不甚畏懼天帝，但妾身不過是身居閑職之人，還請元帥……饒過妾身吧。”
說到後來，她自嘲一笑，語氣當中竟然帶有一抹淒涼。
陳川此刻正如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廣寒仙子還真是杞人憂天，自己犯錯，與她何幹？
就在這時，嫦娥懷中的玉兔，身上升起一陣白光，轉眼間，那白光包裹玉兔的身軀，幻化為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
此時的她，睜著一雙如紅寶石般玲瓏剔透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笨蛋天蓬，你怎麽還不明白？你這樣糾纏嫦娥姐姐，那些暗地裏仰慕嫦娥姐姐的人，自然會討厭你！”
“他們到時候若是發火了，連著嫦娥姐姐，怕是都要處於水深火熱當中，你能活下來，嫦娥姐姐呢？”
她指著陳川的腦袋，鼓著腮幫子，憋紅著一張小臉蛋說道。
她屬實是對陳川二愣子的性格有些惱火，誰人不知，美人嫦娥的追求者數不勝數，多到連這星河都裝不下。
而這個好吃懶做的天蓬，每天什麽事情都不幹，仗著自己是天河主人，便日日來此處搭訕嫦娥仙子，這怎令她不氣？
“……莫非，是那三眼神君說了什麽？”
陳川語氣低沉，隱隱含著怒意，他眉頭微微挑起，身上的衣服飛揚而起，似有道道淩厲的氣流，在他周身環繞。
“呸！何止是三眼神君？嫦娥姐姐可是名冠天庭的第一美人，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你這個天蓬，真是沒有眼界！”
玉兔嗤笑著，鄙夷地看了眼陳川。
“哦？”陳川突然咧嘴一笑，“還有誰？一並說來聽聽，到時間也好一起算賬。”
“告訴你也無妨，他們……”
玉兔正想開口，隻見一隻素手已經遞到跟前，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她轉頭看去，嫦娥目光幽怨，衝著她搖搖頭。
“玉兔不懂事，說的話沒有分寸，元帥見諒。”
陳川隨手從袖中翻出一根鮮紅的胡蘿卜，笑意盈盈地遞到玉兔麵前。
看著她那直勾勾的眼神，陳川卻瞬間抽回了手，將蘿卜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哼！”玉兔冷哼一聲。
嫦娥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玉兔的腦袋，將她重新變成雪白兔子，抱在懷裏，已然是準備轉身離去。
她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仙子可是懷疑我的實力？”陳川突然開口，手腕一翻，神耙現世，神威籠罩整座廣寒宮，“覺得我不過是借著元帥之名，玩世不恭，不知分寸之人？”
嫦娥停下腳步，搖了搖頭，苦笑道：
“妾身不過是一介女流，還請元帥不要為難妾身。”
陳川目送她離去，收回一身神力，眼神複雜。
“仙子啊……沒想到，你也不知我真心。”
說罷，他目光看向放置在石桌上的半壺仙酒，月光灑落，照著那半邊酒壺，顯得格外淒冷。
他拿起酒來，揚起腦袋，一飲而盡，任憑冰冷刺骨感覺深入腹中，下一刻，他開始猛烈咳嗽。
“噗！”
他大口噴出口中的“酒水”，隻見一攤渾濁不堪的**，順著宮殿石階緩緩流下。
與此同時，一聲玉兔的狡黠笑聲在陳川腦中響起。
“這個兔子！捉弄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陳川罵罵咧咧地站起來，轉眼看著身後的無垠星河，無奈歎了一口氣，卻是沒有去找玉兔的麻煩。
轉身走出廣寒宮，起身跳躍，化作流光，衝向天河另一邊。
光影穿梭而過，在天際之上留下一道痕跡。
轉瞬間，他來到天河另一頭，無邊無垠的一處虛空當中，漂浮著一塊方圓上萬米的練武場。
放眼望去，無數道身影佇立於無盡星空之上，似一尊尊不死不滅的守護神，鎮守一方天地。
他們，是天河八十萬水軍，扺掌一方星域，是天庭重要戰力。
陳川咧嘴笑著，身影穿梭空間，來到眾人麵前。
正在持刀演練的眾人，見到這突然來到的身影，有些詫異。
“這……莫非是那傳說當中的天蓬元帥？”有一個新來的天兵詢問身邊的人。
“沒錯，就是那個混吃混喝，掛著元帥名頭，卻幾百年不曾來檢閱我們的天蓬將軍。”
一個天兵麵露鄙夷，嗤笑一聲。
“這……那天帝為何不派他人取代他的位置？”
“嗬，看他可憐罷了，讓他多待在上麵幾百年，遲早都是要掉下來的，到時候，他便是成為與我們一模一樣的天兵天將了，哦不……連我們都不如！這個膽小的廢物根本連殺敵都不會，哈哈哈！”
人群開始**，陳川皺著眉頭，耳邊不斷閃過眾人嘲諷的聲音，他手腕翻轉，拿出天蓬印，高舉眾人麵前。
“諸位，我乃是受玉帝賜封的天蓬元帥，有權掌管天河八十萬水軍。”
他這麽一說，喧鬧聲刹那消失，空間陷入死一般寂靜。
突然，有一道身影，從人群當中閃出。
“嗬……天蓬印？怕是早就被你拿去換酒肉了吧，你手上拿的這個東西，大概是偽造的吧。”
來人身形高大，一身素色羅衣，一頭黑發披肩，手持一柄三尺青鋒，麵露諷刺笑容。
他便是天蓬手下第一將軍——天罡元帥。
陳川並未動怒，隻是微微一笑，伸出掌中那被金光包裹的天蓬聖印，高聲質問：
“敢問天罡元帥，何以見得我這天蓬印乃是偽造之物？”
天罡元帥雙手叉腰，哈哈大笑，周身飛揚起猛烈氣流。
“這難道還不簡單？天蓬印，乃是無上聖物，你不過是一個沒有戰鬥力的渣渣罷了，怎能使用這真正的天蓬印？”
說罷，他竟然收斂笑容，眉頭倒豎，口中大喝出聲：
“我倒也想問你呢，懶惰失職，偽造聖物，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