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離開研究所

“你,你怎麽會有絕緣服?你不可能會知道的啊!我明明表演地那麽到位了!”瑪瑞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祥,憤怒地抖動身體,像一條擱淺的魚在撲騰,毫無美感可言。

“不巧,我在之前發現了門牌排列異常,誤打誤撞闖進了這個D304號房間。”李祥依舊牽製著瑪瑞,在說到D304房間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瑪瑞愣住了,兩隻眼睛瞪大,腦袋下的血泊也越來越大,身體在微微顫抖,嘴角也在不斷地抽搐,呼吸也越發急促。

透過巨坑內暗紅色的光芒,地上血泊的反射,看到了自己鼻青臉腫的麵容,披頭散發的模樣,就像是一尊完美無瑕的雕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麵目全非。

瑪瑞停止了掙紮,扭曲的五官也漸漸恢複,顫抖的右手,從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包濕紙巾,勉強地擺出微笑。

側過身,用鮮紅的血泊當鏡子,顫抖地擦拭著臉上灰塵和血液,一臉笑意地低聲說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李祥可憐兮兮地看著瑪瑞,歎了一口氣,鬆開了對瑪瑞的牽製,因為瑪瑞在李祥的認知裏,已經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精神病患者,可惜了這副天使容顏了……

瑪瑞蜷曲著雙腿,坐在血泊中,麵色已經蒼白如骨,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雙手也在不斷擦拭著臉頰。

在深夜的籠罩下,漆黑的D300房間內不斷地散發出暗紅色光芒,一名女子坐在血泊中,身體不斷顫抖,宛如索命的女鬼一般,不斷地傳來陰森的聲音,“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瑪瑞現在已經不能進行正常對話了,況且這種狀況,如果沒人來救,用不了多久就會因流血過多身亡。

李祥看著瑪瑞,心裏都有些發怵,對於這種具有變態殺人心理的罪犯,他是絕不可能心慈手軟的。

但他隻是一個法律的捍衛者,卻不是一個法律的執行者,瑪瑞的生死,不應該由他決定,況且目前的犯罪行為隻是殺人未遂,而且精神方麵也是個問題。

不能丟下作為警察的職責,這種情況下,應該交於相關的司法機構處理,可義烏盧什市,並沒有司法機構,這下可犯了難……

李祥一臉苦不堪言的表情,猶豫再三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從燒焦處撕扯下一片衣服,丟到瑪瑞身旁,“用這個可以止血。”

李祥守住了心中的底線,即使是瑪瑞對自己痛下殺手,但他不是一個法律執行者,沒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隻是警惕地看著恐怖的瘋婆子,不敢靠近。

瑪瑞慘白的臉轉過來,沒有去看李祥丟下的布,僵硬地繼續扭動脖子,有些困惑地看著李祥,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低聲抽泣,血淚潸然而下。

“明明你死了,孫富有就會給我盧什幣了,我就可以申請盧什市市民證了,隻要參加了人類永生計劃,我就不會老去,我就可以青春永駐了,你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

李祥不解地看著瑪瑞,這孩子病的不輕啊,難道義烏盧什市的精神病院也被撤除了嗎?

瑪瑞突然回光返照,站起身,咬著牙,衝向李祥,兩隻手朝著李祥的脖子抓去,終究還是有氣無力,李祥陰沉著臉,不耐煩地把瑪瑞的雙手拍到一旁,不料,瑪瑞正巧踩到用來電擊的管狀物上,腳底一滑,墜入了身後的巨坑中,李祥拉她的手終究是慢了一步。

“嘭!”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從巨坑底部傳來,像是食物落到了胃部,巨坑底部傳來響動,如同蠕動的胃一樣。

李祥心中五味雜陳,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食指和中指同時抖動一下,這才收回了右手,李祥並不覺得可惜,隻是覺得瑪瑞為了一個永生的機會,卻年紀輕輕地丟了性命,真的值得嗎?

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瑪瑞或許是罪有應得,不該草菅他人性命,李祥拿起了門內識別區上的門禁卡,隱約看到了上方模糊的五個大字“垃圾回收站”,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巨坑,便離開了D300號房間。

深夜似乎總是充滿了危險,李祥來到D1層的更衣室,胃還是有些不舒服,左手揉著肚子,右手借著戒指的光,尋找合身的衣服。

即便遠離了D300仿佛還是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瑪瑞向他衝來的畫麵在腦海中也揮之不去。

對於這種情況,他其實已經適應了,但這六百多年的漫長歲月,身體還是會有些自然反應,躁動的血液流速加快,胃也在翻騰,一陣幹嘔襲來。

李祥雙手支撐在牆壁上,眼角也閃爍著淚花,真是久違的感覺。

深呼吸一陣後,感覺好了很多,現在為了避免意外發生,離開研究所已經迫在眉睫了,鬼知道還會出現什麽狀況。

李祥換好了一身對比之下比較正常的衣服,隻是這設計風格著實不敢恭維,一件以紅綠色為主色調的上衣,右邊袖口還有風化的痕跡,左邊袖口鑲滿了飾品,褲子倒是挺正常的,隻是這上衣的色調讓他回想起家鄉的一句俗語——“紅配綠,賽狗屁”。

李祥笑著搖搖頭,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啊。

要不是自己的衣服被毀,打死也不會穿這種衣服,心裏掙紮了一下,隻能無奈地離開了更衣室,靜悄悄地來到大門處。

李祥小心翼翼地拿出瑪瑞的門禁卡,身後望了望,放到識別區上,隨後麵前憑空出現了淡藍色選擇界麵投影。

“一級戒備狀態是否取消。”

李祥按下“是”的按鈕,大門一陣響動,銀白色大門從中間向兩邊回縮,雪花飛舞在李祥眼前,寒風輕撫臉頰,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李祥並沒有因為離開研究所感到輕鬆,反而麵色凝重,有些迷茫,沒有了司法機關,他該何去何從,僅靠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怎麽跟孫富有對抗?

冷風吹來,李祥突然打了個冷顫,溫差似乎在提醒著他,該動身了。

“也不知道停車場在哪裏呀。”李想心裏早就打好了主意,瑪瑞的車,好像確實不錯,也不用考慮住哪裏,手中緊握著門禁卡,四下尋找著停車場。

漆黑的深夜,在飄雪的照耀下,也褪色不少,李祥也輕鬆地找到了停車場,一間僅能存放一輛車的停車場,在距離研究所五百米的地方,綠紅相間的條紋圍繞著房簷,可見,這個時代好像對紅綠配很是中意啊。

李祥來到識別器前,提出了瑪瑞的炫酷懸浮車,懷著複雜的心情打開車門,自己這樣算盜竊嗎?

來到車內的房間,使用了自動駕駛功能,隨意選了一處遠離康德區的地界,頓時,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李祥無力地躺在**,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她不出意外地出現了,仿佛回到了青年時代,夕陽下,她拉著李祥的手,奔跑在沙灘上,時不時地回眸看一眼李祥,臉上洋溢著開朗笑容的她。

李祥在那時就在心底發誓,要守護她一生一世,守護著她的笑臉,黃昏後的陽光並沒有黯淡下來,反而越發地刺眼,就好像太陽是她奔跑的終點,直到最後,眼中隻剩下了白茫茫的世界。

一輛黑色的懸浮車穿梭在冷清的街道上,寥寥無幾的行人,並沒有特別關注這輛懸浮車,但也有極少數人會投來羨慕的眼光。

李祥在睡夢中,因思念而落淚,醒來發現枕頭的一角已被打濕,不知道在自己沉睡後,你有沒有找到同樣愛你的人,陪你共度餘生呢?

李祥低著頭,忽然滿足地笑了笑,心裏想到,幸虧我們年輕,沒有孩子,不然你心裏的負擔肯定很大,我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看著你笑。

說著,把枕頭打濕的那一麵翻了過去,又低聲歎了口氣,輕聲嘟囔著,那樣性格的你,怎麽可能不快樂呢?

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模糊的光影刺激著李祥的雙眼,心中忽然一陣絞痛,呼吸也變得苦難,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眼淚又一次襲來。

這次卻沒有讓它落下,過去的景色可以倒回去再看一眼,可你呢?而我,又變成孤獨的一個人。

李祥收拾好情緒,在衛生間梳理了頭發,洗了把臉,之後,坐在**,發呆似地看著看著窗外。

想起了離開黃金城說的大話,可笑的是抓到了孫富有,該交給誰去製裁呢?

還要解決吃飯等其他問題,李祥有些困惑,但當前的首要目的是要了解這個時代,這六百年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祥閉上眼睛,沉思了一番,飛馳的懸浮車也停下來,這時的他一臉凝重地站起身,打開了車門,因為他的肚子在催促著他,該去吃飯了,可,可是沒錢啊!更準確的說連貨幣是什麽都不知道,盧什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