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燃蘇醒 身體異常

阿燃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張大榻上。

那榻讓他睡的很安逸,金絲被褥,柔軟的很。

然而阿燃還是從這溫柔鄉裏醒來了,而且是在驚愕中醒來的。

阿燃在做一個夢,一個被大火燃燒的夢,夢中大火燃燒著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寸皮膚的每一根血管裏都藏著無數的星火,而他,在身體內外都被火焰烘烤下,竟然在泛著光芒,讓他灼痛著的光芒。

於是,他便醒了。

房間很大,擺設卻很簡單,點著數十盞燭燈的原因而很通透的亮著。阿燃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阿燃回想起自己還能記起的事情來,酒肆,八個凶神惡煞的人,自己被不知是從哪裏傳來的一聲震顫震暈在地上,師父為自己療傷,用一種讓自己渾身都隻感到火熱的奇怪功法……

“對!師父,師父呢?”阿燃想到這裏,想起炙風子來。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莊牧塵。

莊牧塵走到阿燃身邊,不由分說,便提起手指去為他把起脈來。莊牧塵切著他的手腕,便覺著那在他身體裏本在亂竄的火行真氣被多少安撫了一些,但卻並未被真正融匯貫通了去,就像那火苗一般,是在等待著一股微風而過,便要再起燎原之勢。

莊牧塵眉頭一皺,看來自己憑空想出的,用土行功法導一相生的辦法,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暗自在心底裏歎息道,“看來五行功法雖有生克之道,但各門功法卻又都有各自不同的修煉法門。”

“這裏,是你家?”阿燃問道。

莊牧塵點點頭。

“我是被你抬回來的?”阿燃又問道。

莊牧塵心下有些奇怪阿燃的這番提問,開口道:“嗯……算是吧。”

阿燃似乎也知道了自己這樣去問有些奇怪,摸著頭笑了。

“我師父呢?他受傷了嗎?傷勢如何?”

莊牧塵聽罷沉默了,將頭低了下去。

阿燃見狀問道:“怎麽,他傷的很重?”

莊牧塵不想作隱瞞,便將炙風子如何將火行一門功法傳授於他,如何與那天殺魔王同歸於盡,都說與了他聽。

阿燃聽罷,沉默了。

“你昏睡了有一天一夜了,想必也餓了,我去叫膳房備些吃的來!”莊牧塵淡淡的道,說罷便出去了。

阿燃將被子埋過頭頂,想閉眼睡去,卻無法將眼睛合上。

阿燃是有父母的,這他知道,但他卻從未見過。

自記事起,阿燃便跟在炙風子身邊。在阿燃幼小的時候他甚至認為過炙風子便是自己的父親,但在炙風子的一口否認與自己逐漸的成熟之中,阿燃漸漸的明白了炙風確實不是。

炙風子雖然不是他的父親,但在他的生命中卻充當了父親的角色。

阿燃如今想起一件事來。

那是他忘記是幾歲時發生過的一件事。

那次,他幫著師父去買菜,不料被一群流氓地痞圍住了,不但被搶了買菜的錢,還被打的一身傷。

炙風子當時就在他眼前,卻沒有出手,甚至連一句嗬止的話都沒有說。

阿燃並沒有怪炙風子不去救他,炙風子既不是他的父親也不是他的親人,便沒有保護他的責任。

那天晚上,炙風子趁著阿燃熟睡,將火字門功法的基本要義傳給了他。

阿燃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非但一身的傷沒有了,反而覺得自己的身體裏出現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之後阿燃再也沒有遇到過那幫搶他菜錢的地痞,但每天卻要受到更多的傷——來自炙風子的。

炙風子開始加大他每天做活兒的量,挑水從一次兩個桶到四個桶,買菜從一次十斤到二十斤……有時候,甚至是變著法兒的折磨,比如,倒立著添柴生火,用手劈柴火,徒手炒阿月混子……但凡做不到的,炙風子便會打他,狠狠的打他。

而他的傷,總是會在睡一覺之後的早晨,奇跡般的消失不見。

阿燃便慢慢的習慣了這樣被炙風子打罵的生活,甚至把這一切都當成了遊戲,因為所受的所有的傷,隻要第二天一覺醒來便消失無蹤,甚至會神清氣爽。便算不得什麽樣的磨難。

而阿燃和炙風子的關係,竟然在這嬉笑打罵中,變得親密無間起來。

炙風子說:“我應該算作你的師父了!”

“為什麽?”

“因為我教會了你一些東西?”

“對我的拳打腳踢嗎?”

“不是!”

“那是什麽?”

“你知道的!”

阿燃明白,那是他不管受多少皮外傷都可以用一夜的時間恢複如初的特殊異能。

阿燃既已明白,便隻能承認下來,一抱拳,言道:“師父!”

炙風子沒說什麽,便這樣認下了這個徒弟。

此後,炙風子再沒有打過他,也再沒有傳過他什麽心法。倒是阿燃,竟然因此養成了打把式的習慣,總愛在為師父買菜賣肉的空擋,拿些個無賴地痞練練手,也因此練就了些招式上的野路子。

炙風子,在阿燃的世界裏存在了十六年,而就在一天前,徹底的從阿燃的世界,從這個世界上告別了。

阿燃的心裏,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是個什麽滋味。

他沒等莊牧塵來叫他,便自己從榻上跳了起來,這房間,大、空,阿燃便在這房間裏活動起招式來。

阿燃向後打了一個後空翻,竟然用過了力氣般的向上竄去,後腦勺“咚”的一聲撞到了房梁上;阿燃怕自己摔個狗吃屎,便伸出手掌想在地麵上支撐一下,誰料這一掌所用的力道似乎也有些過了頭,那掌竟自生成了一股掌風,被地麵頂回彈起,讓他又一次觸在了房梁上。

阿燃隻好不用一絲氣力,讓自己直直的摔了個結實。

他的身體,又一次發生了變化,他想要明白這變化發生到了怎樣的程度。

於是,他席地而坐,運起氣來,然而他剛想將聚集於丹田處的真氣運行一個大周天時,那聚在丹田處的真氣便像決堤的大水般在身體的各處脈絡亂竄起來。

阿燃於是想將真氣運回丹田,誰料卻早已來不及了,灼痛感再次傳遍全身,他一聲大吼,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