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當堂對質
清晨，太陽剛露出一角。
阿杜風急火燎趕來敲門，房內卻一直無人應答，阿杜壯膽又敲了許多聲依然沒得到回答，再三猶豫，阿杜選擇推門而入。
隻見風子謙呈大字形躺在**呼呼大睡，阿杜顧不了許多，硬生生把風子謙搖醒了。
昨夜風子謙翻來覆去睡不著，此刻仍覺眼前一片暈眩，困意上頭的風子謙一頭栽進被窩裏，任憑阿杜百般拉扯風子謙，竟奈何不了他半分。
凝視眼前如爛泥一般的風子謙，阿杜黑著臉說：“老爺似有要事詢問公子，此刻正在廳堂等候，公子去晚了隻怕要受罰。”
聞聽此言，風子謙瞬間驚醒，利索起床，簡單洗漱後便急匆匆往廳堂趕去。
他猜測風老爺一大早興師問罪，多半受了齊椋的蠱惑。
此時此刻風老爺正在廳堂靜心等候風子謙，他身邊圍繞一年老色衰的女子，女子時不時偷瞟品茶的風老爺，幾度欲言又止。
風子謙一進門就看見悠閑品茶的風老爺，興致衝衝喊了一聲：“爹。”餘光一撇，果然如他所料，風子謙呀了一聲，故作震驚道：“今兒是什麽黃道吉日，居然驚動大娘陪同爹等子謙起床，子謙真是慚愧。”
大夫人悶哼一聲，向風老爺投以眼神。
風老爺輕輕放下茶碗，詢問風子謙：“聽聞昨夜你和阿杜去了花滿樓？”
“子謙待在府上過於煩悶，故此與阿杜相伴出府透透氣，昨夜回府路上偶然路過花滿樓，興致勃勃之下才去了花滿樓消遣，不知爹何出此言？”風子謙坦率承認，他倒想看看齊椋怎麽說。
大夫人一聽更加胸有成竹，振振有詞指責道：“老爺你聽見他親口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妾身侄子莫名其妙遭辱打險些成了廢人，今早妾身欲帶其回府療養，誰曾想管家執意要將他攔在外頭，他傲慢無禮，目中無人，居然連妾身的話都不聽了。”
“齊震是你大娘直係親屬，為何針對？”風老爺猜想管家會如此行事，多半受了指使，而在風府，能夠驅使管家的除了自己就是風子謙。
“何為針對？”
“你敢拍胸脯保證，花滿樓一事不是你所為嗎？”大夫人氣勢淩人，步步緊逼。
風子謙嗬嗬一笑，大方承認：“是又如何？”
“你！”大夫人沒想到風子謙承認的那麽爽快，那副姿態仿佛告訴她，即便他親手打了齊震，她能奈他何！
“子謙不得無禮！”
風子謙泰然自若，直言不諱：“在爹心裏是子謙重要，還是齊震重要？”
“自然是你！”風老爺脫口而出。
風子謙意味深長點了點頭，接著振振有詞說道：“齊震在府中肆意妄為，平日欺辱府中下人也就罷了，其私下多番欺辱兒子，蒙騙兒子錢財，若非兒子忽然醒悟，隻怕會被齊震戲耍一生。”
“竟有此事！”
“你胡言亂語！”
“話可以造假，賬本不會造假。”風子謙不慌不忙，淡然處之，朗聲說道：“賬本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齊震共用風家一百五十萬兩白銀！”
風老爺一聽數額，驚訝的目瞪口呆。
他深知齊震花錢大手大腳，卻不知齊震動用風家如此之多的錢財。恰好因為之前他懶得與齊震計較，才會助長了齊震囂張氣焰。事到如今，他依賴成性習以為常，不磨磨他的氣焰，他真以為自己是風家人！
大夫人臉色一變，無語凝噎。
昨日她派人向賬房先生取五萬兩白銀，不曾想賬房先生再三追問用途，下人口無遮攔，直接把齊震的名字提了出來。賬房先生一聽齊震二字，瞬間像變了個人似的，毫不客氣將下人趕了出來。
銀子沒得手，還惹得一身騷。
“縱使齊震揮霍無度，性情囂張跋扈，你身為世子，不至於動手打他啊？”
“昨日子謙無意撞破他欺辱下人，他惱羞成怒，竟於眾目睽睽怒罵子謙蠢材，子謙氣不過就此與他爭吵幾句，他便揚言要打死兒子，自立為世子！爹你說他狼子野心，難道不該打嗎？”風子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壓根不覺臉紅。
風老爺臉色鐵青，怒喝：“該打！”
“以齊震欺軟怕硬的性子，不足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妾身以為其中另有隱情，請老爺徹查清楚，還妾身侄兒一個公道。”大夫人巧舌如簧，輕而易舉就轉變了風老爺的想法。
風老爺細細斟酌，說道：“你大娘所言言之有理。”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爹若不信子謙無話可說，但若有一天子謙為賊人所害，希望爹不要後悔今日所言。”風子謙話中之意很顯然。
這件事情就是齊震不對！
大夫人冷眼瞪著風子謙，目露寒光。
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輕車熟路，舉手投足間無不警告著風子謙，行為輕狂，顯然曾經沒少欺辱過他。
“子謙。”
風子謙憤憤不平解釋道：“正如大娘所言，單憑子謙三言兩語的確不足為信，可花滿樓所有人都是見證人，爹大可派人前去打探真情，證實子謙說的是真是假！”
大夫人再能言善辯，也算漏了花滿樓人證，一旦去搜尋證據，她非但治不了風子謙，還會被齊震拖累。
事已至此，誰真誰假已不重要。
不待風老爺發話，風子謙的聲音便傳入耳畔：“隻要我在風府一天，他齊震休想踏入風家大門，更別想用一兩銀子，若讓我發現大娘私下救濟齊震，別怪我不念情分！”
“老爺，你看他……”大夫人胡攪蠻纏，不肯就此罷手。
“子謙雖因癡傻為人恥笑，但從小到大未說過半句假話，此番定是齊震刻意尋麻煩，既然子謙心中已有決斷，一切便照子謙意思操辦。”風老爺一臉嚴肅，漠然甩開大夫人的手，厲聲警告：“你身為齊震姨娘，應當避嫌！”
“老爺。”大夫人不情不願。
齊家隻剩齊震一根獨苗，這風子謙逼齊震於一月之內還清一百五十萬兩，否則就要齊震以一兩銀子一塊肉的方式肉償。放眼全齊家，隻有她有能力力挽狂瀾，她若不能出手相助，齊家無異於斷了香火！
風老爺置之不理，揚長而去。
大夫人暴露本性，麵露凶相，怒氣衝衝走到風子謙麵前，揚手就要教訓風子謙，哪知風子謙一臉厭棄擋開她的手，揚起右手朝她臉狠狠揮了下去。
啪——
清脆響聲回**整個廳堂，大夫人渾渾噩噩捂著火辣辣的麵頰，看向風子謙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耀武揚威的大夫人，何曾受過這番教訓！
阿杜心中大呼解氣！
風子謙從不跟女人動手，這次是例外。
大夫人回過神來氣急敗壞，指著風子謙破口大罵：“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膽敢動手打長輩，你視家規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