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囂張外戚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一晃眼就過去數日之久。
風子謙無所事事，竟專研南陵王朝的曆史。
南陵王朝現任皇帝，年號太和，姓司徒，名瑾然，字景元。
王朝傳承至今已兩百一十九年，照後世正史記載的王朝鮮有超過三百年的。專研下來，風子謙發現南陵王朝的處境堪憂。
非但近鄰羌國對其虎視眈眈，而且突厥時不時會率遊勇散兵南下侵擾邊關城鎮。中原內部王權分裂又常年征兵服役，民生疾苦，百姓早已哀聲怨道。
風子謙終日在房中查看典籍，偶爾會一時心起寫點詩句。
不得不說，阿杜這個跑腿當得真是盡心盡責，見風子謙餓了就去廚房拿糕點，見他渴了，立馬泡好茶遞到他麵前。
風子謙不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於是找借口讓阿杜歇息。
“公子醒後忙於寫詩，阿杜又怎能讓公子心生雜念，老爺若知道了，必然會怪罪阿杜伺候不當。”阿杜恪守本分，盡忠職守。
“有我護著你，你怕什麽？”
阿杜愕然不語，俯視一張張被糟蹋的宣紙，無聲歎息，宣紙上麵的文字真的…不堪入目…
他靈光一閃，立馬轉移話題：“公子閉門多日，不如出門散散心。”
風子謙若有所思，點頭應允。
不出門不知道，一出門嚇一跳。
經阿杜一路指引，他們觀賞了許多別具風格的院子，途中經過一望無際的長廊，路過芳香四溢的後花園，也親眼目睹了活靈活現的假山群，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看的風子謙眼花繚亂，歎為觀止。
清風徐徐，風中夾雜一股淡淡芳香。
隻見水廊中屹立數名衣著相同的女子，她們個個作揖垂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站在水廊前頭的女子容貌平平，一身錦衣綢緞彰顯不平凡的身份，看上去約莫三十四五歲年紀。
“公子近日在做什麽？”女子驟然開口。
一婢女垂著頭，鄭重回稟：“回大夫人的話，公子自大病痊愈便一直閉門不出，故而並不知公子言行舉止。”
“阿杜隨侍左右，可有透露隻言片語？”
“不曾。”
大夫人聞言陷入沉默，隻聽耳畔傳來痞裏痞氣的聲音“姨母真是好心情！”
聞聲望去，來人雖穿著一身華服卻衣衫淩亂不堪，舉手投足更是吊兒郎當，令人厭棄。
“你又來要錢？”大夫人揚手摒退婢女們。
婢女微微福身，轉身有序離開。
擦肩而過，男子偶然瞧見一婢女長相甜美，瞬間起了輕薄之意，婢女見狀，靈活躲開並向男子投以怒色。
男子意猶未盡，痞笑道：“姨母，侄兒最近手頭有點緊，給侄兒拿些銀子使使唄。”男子厚顏無恥，伸手就要。
眼前輕浮男子名叫齊震，仗著是自己的侄子，朝九晚五跑到風府向她索要銀兩揮霍，她一月的零用全進了他的口袋還不知足。
大夫人忍無可忍：“齊震，你別太過分了！”
齊震不以為然，哈哈大笑道：“小侄替姨母花了用不出去的銀兩，姨母不心存感激也就罷了，怎能反咬我一口？”
“你…！”大夫人怒目而視。
“倘若是我，我寧願花錢堵住悠悠之口，也不會讓真相有機會大白於世，隻有蠢人會反其道而行之！”齊震話中有話。
“滿嘴市井胡言，休要再此胡說八道。”
齊震見大夫人巧言令色，臉色一沉，威脅道：“沒關係，小侄正好閑來無事，這就去找姨丈聊聊心事。”
大夫人毫不猶豫喝住齊震，詢問：“這次又要多少？”
“不多。”齊震伸出手掌，意義匪深。
大夫人從懷中取出銀票，直言：“拿去。”
齊震興高采烈接過一看數額，刹那間臉色大變，喝道：“齊椋，你拿區區五百兩打發要飯的啊！老子要五萬兩！”
獅子大開口，齊椋氣得啞口無言。
“錢財和某些人的性命，孰輕孰重，姨母心中自有掂量，不需要小侄把話挑明了說吧？”齊震咄咄逼人。
大夫人連忙拉著齊震走到一邊，小聲撫慰道：“又不是不給你，這樣我晚點差人送去，你先離開。”
齊震這才露出笑容，得意洋洋的說：“方才婢女生得不錯，記得一並給我送來。”丟下一句話，齊震轉身大步離去，行為舉止無比猖狂。
他仗勢欺人，在風府肆意妄為，好些個婢女被其公然調戲卻敢怒不敢言。
這一幕，正好被風子謙抓個現成。
齊震隻顧玩樂，不曾注意風子謙。
風子謙直勾勾凝視漸行漸遠的齊震，不解詢問：“風家嚴律守紀，此人言行舉止肆意妄為，毫無規矩，為何不見仆人將他逐出府去？”
“他就是大夫人的遠房侄子，齊震！”阿杜不緊不慢娓娓道來：“這齊震隔三差五來往風府，每一次均索要錢財到花滿樓揮霍，昔日趁公子癡傻還經常誘騙公子錢財，阿杜親眼所見卻不敢告訴老爺。”
阿杜對齊震亦頗有微詞，但礙於齊震背後的關係，隻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裏咽。
風子謙冷哼一聲，暗想。
欺負他癡傻也就罷了，居然趁人之危，騙他銀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花滿樓是青樓嗎？”
阿杜嗯了一聲，算是回話。
“拿我家銀子去外頭風流快活，想的倒是挺美，帶我去找賬房先生。”風子謙下定決心，跟隨阿杜前去賬房。
齊震洋洋得意走出風府，不曾注意守門仆人對他投以異樣目光。他剛走到街上，便見一群衣衫襤褸的男子簇擁他，他們個個趨炎附勢，笑臉相迎。
“大哥要到了嗎？”有人問。
“大哥出馬一定馬到功成。”
齊震踹了他一腳，怒道：“老子是風家正牌夫人的親戚，有她撐腰，這天底下就沒有老子辦不到的事。”
“大哥就是大哥，幹啥啥來。”
“既然如此，幹嘛不當風家世子。”
齊震不屑一笑，蔑視道：“那蠢才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他膽敢尋老子麻煩，你看老子怎麽整死他！”他扯過幾個衣衫不整的小弟，痞笑道：“哥幾個去花滿樓玩，今日花酒錢老子包了。”
眾人樂不思蜀，大步離開。
風子謙順利找到賬房先生，賬房先生見風子謙要看齊震的流水賬單，二話不說拿給風子謙查看，豈料風子謙的臉色越來越差，兩人頓感忐忑。
一月三十天，一年十二個月，賬單上清楚記錄齊震的流水賬，少時幾百兩多時幾千兩，多年累計整整一百五十萬兩白銀，風家辛辛苦苦掙來的銀子全部進入他的口袋，無異於竹籃打水一場空。
風子謙陰沉著臉，囑咐賬房先生：“即日起斷了齊震的銀兩，不論何人來索要均不得給他，違者亂棍伺候！”
語如雷貫，阿杜和賬房先生紛紛傻眼。
這是要明目張膽跟大夫人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