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手印

“哈…呼…哈…呼…”

我猛的抬頭,露出水麵,貪婪的呼吸著氧氣,剛剛在水下一驚,憋的氣都跑出去,差點溺死。

不知為何,河麵上漂浮的頭發總感覺像是有生命一樣遊動,像極了一條條長長的鐵線蟲。

熱烈的陽光在我頭頂上曬著,而河底下的身子冰涼,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我用力的搖了搖頭,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潛入水底。

屍體還是老這樣子,豎立在水中,死灰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我,令人不寒而栗。

我腳猛的一踏,遊到屍體旁邊,背過身,抓住屍體的雙手,像抱著一坨萬年寒冰,就往船上遊去。

忽然,異變橫生,我感覺腳踝處有一隻手抓著我,要把我往下拖。

一股惡寒從我心底升起,驚懼在我內心炸開。

那感覺就像一坨滑膩膩的海草纏住了你的腳,不讓你浮回水麵。

“嗚…嗚嗚…”

我用力掙紮,感覺腳已經被動的失去了知覺,恐慌彌漫了我的整個身體。

我猛的低頭,隻見腳踝處有一隻鮮嫩,光滑的手死死抓著我。

手的主人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哦,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具女屍,它抬起頭,慘白的臉對著我,眼眶裏近乎全是灰白色,沒有一絲的眼珠痕跡,一張大嘴咧到耳根除,像是把整個臉孔分割成兩部分,嘴巴裏還有幾根青色的海草,偶爾還有幾條小魚閃過。

這…這…這…

這到底什麽東西!這是水鬼還是什麽!怎麽感覺它在對我笑!

我往河底瞪大了眼睛,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是多麽不敢置信,氣泡一個一個從我嘴邊溜走,腦袋即使發漲,眼前開始模糊。

可是求生的本能使我劇烈的掙紮,但不幸的事,我越掙紮,那腳踝處的手越是用力,似乎不把我拖入河底就刪不罷休。

“桀桀…桀…”

我好像聽到一陣奸笑聲,身體再也無力掙紮,慢慢的被拽往河底。

就在我漸漸絕望之際,突然感覺腰那裏綁的繩子在拉著我往河麵上去,這就像一道曙光射進我的內心,我再次用起了身體裏殘存的最後一點力氣,迎著麻繩往河麵扶去。

原來在河邊的蕭惜弱看我下水遲遲不上來,水麵上似乎有些波動,偶爾還有氣泡露出,感到非常的擔心。

她怕我出了意外,獨自駕駛了一條小船劃到了我的船邊上,拿起綁在船頭上的繩子,就拚命往上拽。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拽著繩子感覺就像拽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雖然在水裏有一定的阻力在影響,但再怎麽影響這也不可能是一個人,一具屍體的重量!

不過情況緊急,容不得她多想,咬緊牙關,太陽穴那裏都暴起了青筋,也幸虧她特種兵出身,早已練就了非凡的力氣,所以能拉的動繩子。

啊,就在眼前了,我要呼吸!呼吸!

不知為何,就在繩子拉動我時,腳踝處的手也突然的鬆開,一下子便輕鬆了很多。

我一手拉著身子,另外一隻手拉著那具男屍,我原以為這煞也會有異動才對,結果萬萬沒想到煞沒有異動,反而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一具女屍差點把我弄死。

就在我馬上把頭探出水麵時,餘光不知道從哪裏看見了一具女屍,在河底保持著行走的姿勢,白衣飄揚,長長的頭發就像是巨大的海草,在周圍悠悠浮動。

在我注意到它時,它也回過頭來,吵著我邪魅一笑。

我頭皮發麻,猛的將頭探出水麵。

“哈呼...哈呼...哈呼…”

我吐出兩口水,劇烈的大口呼吸,整個身子如篩糠一樣顫抖。

同時,腦子一陣眩暈,缺氧席卷而來,差點在河裏暈了過去。

蕭惜弱在穿上看到大吃一驚,急忙伸出手大喊。

“白夜行!手給我!”

我迷迷糊糊聽到蕭惜弱的呐喊,一隻手抓住蕭惜弱,便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白夜行!”

蕭惜弱看我暈了過去,急忙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我和那具男屍拉上了船。

“這…身體怎麽會那邊冰?”

蕭惜弱用中指在我鼻子處探了探,發現還在正常呼吸,鬆了一大口氣,然後將我和屍體擺好,一個人駕駛著兩條船,回到了岸邊。

“惜弱,怎麽了?這位小兄弟怎麽暈倒了?”

河岸邊上,蕭擎天真情流露,焦急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叔叔,你叫幾個人把他抬到我家去,我四叔的屍體也已經撈到了,你自己找人將四叔掛在背陰崖上,等過了三天就埋葬吧。

中國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入土為安,無論死者喪生在哪裏,家屬都一定要帶它回家,所以撈屍人會把撈到的屍體掛在背陰的懸崖上,等待著家屬的認領。

“好!蕭山,趕緊叫幾個好手來扶著這位小哥回家!”

蕭擎天朝旁邊的一個老者吩咐到。

“是!”

老者聞言便向村子小跑而去。

“惜弱你放心好了,這小夥子福大命大,會沒事的,他所有的醫藥費都由我一力承擔,畢竟是幫著我們蕭家撈屍,我一定不會虧待他的。”

蕭擎天拍著胸脯打包票,殊不知他回過頭,嘴角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過了十來分鍾,幾個大汗出現,變把我扛在肩上,抬回到了蕭惜弱的家。

蕭惜弱也不管我身子髒不髒,直接把我安放在她的**,然後叫了一個中醫給我把脈。

中醫探出兩根手指,放在我的手腕處,過了兩三分鍾,才起身。

“醫生,他怎麽了?”

蕭惜弱焦急的問道。

“沒事,他隻是極度缺氧所產生的昏迷,過會就會自己醒來。”

醫生淡淡說道,拿起床頭的醫藥箱,轉身離開。

“呼…”

蕭惜弱拍了拍胸脯,吊在心裏的大石總算是落了下來。

一旁的伯父伯母早已疑惑許久,為什麽我會暈倒,為什麽我身上是濕的,有為什麽惜弱身上是幹的?

“惜弱,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伯母對蕭惜弱揮了揮手,離開了房間。

“媽,怎麽了?”

蕭惜弱有些疑惑。

“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你,為啥白夜行暈倒了,還有你不是去撈屍了嗎,身上怎麽是幹的?”

伯母關上房門,輕輕說道。

“奧,事情是這樣的…”

蕭惜弱將所有的事全部跟她講。

聽完這一切,伯母的內心前所未有的翻起了巨大的波濤,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