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往生瓶

我敢如此斬釘截鐵地下結論,是因為我曾經見過這些金絲罐子。

我把這事跟柳玉京她們說完之後,張婷就直接傻了眼,而柳玉京也愣住了,臉上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

當年祖父帶我去南邊山拜訪親戚,碰巧遇上了當地的一些鬼事。

那個時候也是下了雨,然後村裏發現了一口神秘棺木,是從菜地裏挖出來的。菜地的主人覺得這真他老母親的晦氣,就拿著鋤頭敲了棺材板幾下,沒想到會從裏邊砸出玉石珠寶來。

那人自然欣喜若狂,很快就獨攬了所有金銀,拿回家一個人過日子去了。

然後在他身上就生了怪事出來,一整天晃來**去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家裏人很快就發覺了怪異,懷疑人給鬼上了身,正想法子請個道士施法捉妖。

麵對神鬼,祖父當然是義不容辭,很快就做起了法,不一會兒就判斷出來事情的所以然。那整起事件的作俑者,就是金銀裏的一個鍍上金絲的瓶罐子。

那個罐子我印象深刻,而此時此刻又一次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都是老相識了,自然不為所惑。

這種瓶子叫做往生瓶,它最早的來源困意追溯到兩千年前的蠻族部落,這是一種當地的神秘巫術。

那個時候中原挺亂的,地方割據,王朝爭霸,直到新的朝代初定的時候,才對這個蠻族部落有了初部分的了解。

據說這個滿足靠南方一代分布著許多的原始部落,王朝與部落最早的聯係,恐怕就是和親。

所以在史書上,就有少部分對這種往生瓶有所提起。

在這個部落看來,一個往生瓶就像一個永不腐爛的身體。在裏邊能包含著一個人的靈魂,同其他葬品一塊進了土裏,即便是屍身已經**然無存,而靈魂卻能永遠地活在瓶子裏,達到他們所想要的“永生”!

所以這個往生瓶根本就不是什麽鬼物,總的來講就是巫術的一種寄托儀式而已。

為什麽中國古代喜歡把花瓶做成體粗口細,就是跟往生瓶一個道理。

不可否認的是,中國古代的瓷器做工是全球頂尖級別的。古人認為每一朵花每一棵草都有自己的靈魂,就像鬆竹梅三者,合稱“歲寒三友”,即是鬆“四季常青”;梅“傲雪挺立”;竹“寧折不屈”。這些瓶子就是做積累所用,既能托運著古人的智慧,又能達到一定的美觀。

隻不過這次的下葬,是把人跟花草一樣栽入了往生瓶中。

我沒把這事直接挑明地給說出來,我把柳玉京拉到一邊,她跟著我臉對臉,我把這情況悄悄地跟她闡述了一番。

柳玉京則是對我麵露讚賞,她嘿嘿一笑,說道:“不錯嘛,這麽專業化,越來越有樣子了!”我聽完翻了個白眼。

“不過這往生瓶邪門得很,”我一想到是把人當成花草來栽種,內心未免有些不寒而栗,我說道:“瓶子裏的靈魂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逝去了一千多年了,她們附體在了當下人的身上,就成為了一個軀體兩個靈魂,要把這局麵扳倒回來,恐怕挺麻煩。”

我所說的麻煩,並不是指把丫鬟從人身上趕走。

因為當年祖父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是直接把往生瓶給燒了,以傷害瓶子裏的死人來保住活人。我怕得是當地村民並不願意交出這些不易而來的“家產”,導致沒人做到配合。

我好歹也在道上從事了這麽些年,雖然平日沒有越過陰陽道的界限,但我好歹也是陰陽家族的後人,從小就接受了很大部分的影響,在陰陽方麵閱曆異常豐富。

像這種如此得民心的屍毒,我還真就是第一次聽聞。

“那怎麽辦?是不是這種屍毒就隻有在夜晚把別人變成丫鬟,其他地方就沒有害處了?”這不僅是我覺得麻煩的地方,也是柳玉京頭疼之處,她問著我。

“一定有它的壞處!不然為什麽丫鬟隻存在於古代社會?”我說著,但同時我也轉頭看向了張婷。

她真正愛撫地摸著手中的往生瓶,說是眼珠子掉在了上麵都不為過。

這些看似精細美觀的金絲罐子,誰能想到每一個都是古代少女的魂魄?

總計數是幾十個,那也就是幾十條人命!

不知道這些少女在這場詭異的墓葬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是墓主生前陪葬的丫鬟,還是死後一直在墓裏給她守靈的人?

這兩種情況都特別的殘忍,一種是把活人做成祭品,就地活埋。另一個是把人關入墓中封死出口,然後日夜為墓主守靈,守到死為止。

就憑著這些使了巫術的瓶瓶罐罐,把人的靈魂存入其中,那樣子,人真的能夠達到所謂的永生嗎?

那這種永生的代價,真是太大了。

我深深地歎息著,這些殉葬也是陰陽界最為忌諱的糟粕之一。墓主的意思,就是想讓這些丫鬟永遠地伴其左右,永生永世地服侍著她這位主子。

“既然村裏隻挖掘到了往生瓶而已,像墓穴的地宮,以及屍身的位置都還不知道,”我對著柳玉京說道:“這個村的後頭是一片原始森林,其實我懷疑是古時期的一個祭祀的地方!不然不可能挖出這種瓶子!”

柳玉京耐心地聽著我說,她也沒有插上一句嘴。

我接著說道:“這些祭祀跟傳統的道教文化有著極大的不一樣,等會我們找個時間,勘測一下原始森林!”我的目光沉著一股勁,令柳玉京都為之所動。

其實我不是為了別的,我就是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墓葬,以及深入地搞清楚這往生瓶出除了燒毀,能不能有別的辦法將其驅離於人體。

爭取做到不打擾墓主的情況下,達到最大的安全保障。

我跟柳玉京都回到了張婷對旁邊,我用手去摸索了一下這個往生瓶,稍稍地留意了它基本的特征,以及瓶身上所含有的花紋圖樣,或許這些都將對我有所幫助。

我把這瓶子看上了足足十來分鍾,在我放下瓶子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手指上沾了一點墨綠色的水,那水不一會兒就鑲入了我的皮膚裏,蹤跡頃刻全無。

我腦子給頓了一下,有些發愣。

這啥東西?別是我也中了屍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