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邀舞的幽靈

我抽搐著,手臂已經不由自主地蜷曲在一起,像極了那種軟綿綿的枝條一樣,垂倒在半空中。被我的另一隻手拖起來,我目光裏流落出一絲的堅強,然後企圖把吸附在我皮膚上的指邪道扯下來。

指邪道就如同野獸鋒利的獠牙,戛然在我的皮膚間刺激在骨髓旁,卻自己緩緩地鬆開了,它掉落在地麵上,裏頭的乾坤陣似乎在嘲笑著我一般,還故意平靜地逆時針轉了一圈。

我方才煞白的手臂才得到供血,腦子裏像是被堵塞著一團的亂麻,眼前泛著眨眨的金星,一副頭暈眼花的感覺,讓我很不適。

我背靠在牆上,大口著喘著氣,然後蹲下來,那條手臂感覺就像是沒了知覺一般,神經都被錯亂了,發麻的後遺症剛剛才到來。

我這時才想起來,許生梅跟我說過,指邪道這個法器雖然是我的護身符,但是護我是需要代價的,就是用我的血,去供養它。它仿佛就是一台機器,工作的同時,還要有能量的維持。

我彎著腰,順手拾起指邪道。它已經沒有了先前的任何狀態,就是平平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裏,與許生梅傳給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等到我緩過神來,之前那個被指邪道指正的老師早已經走遠了,可能是某個班的班主任吧,不過看指邪道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我算是覺得那個老師可能是有點問題,不然指邪道不會無緣無故地讓我失血。

那老師我怎麽看都是個人,並沒有電視裏頭僵屍的那種青麵獠牙那麽恐怖,就連基本與正常人不同的地方我都無法判斷。這要是真的遇上一個鬼,估計拍死我那都是分分鍾可以解決的事情。

我覺得可能是太過於冒險了吧,畢竟我現在對於醫草術根本就是個門外漢,也是什麽都不懂的那種小白。以後還是要向許生梅多學點。

我扶著牆站穩了身子,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回我的班級,正當我準備踱步時,我的正上方突然傳來了一層淺淺的摩擦聲,就類似與腳跟拖過地麵一般,驚起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抬起頭,目光透入在天花板熾熱的白熾燈裏,企圖在雪白的天花板上麵找到什麽瑕疵,可上麵確實空空白白的一片,什麽都沒有。

“你在找我嗎……?”那種很輕的語氣回**在我的耳畔,像是很柔弱的樣子。

我轉過頭,環視著四周,目光企圖在筆直的走廊上揪出一個人來,而四周卻是空空****的沒有第二個人。

“你是什麽人……?”我突然發話了,語氣有點微微的懼怕,就如同刀刃下的死囚一樣。

“別害怕啊,我,是來找你的啊,我們一起玩好嗎,跳支舞?”那聲音繼續在我的耳畔響起,是一種邀請的語氣。

我頓時感覺一股軟流進入了我的心田,衝開了堵塞在我那顆不安的石子。那種感覺很奇妙,我好久沒有這麽感覺過了。

遠處的背景全部變得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上隻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我正對麵不知何時出現的黑影。那黑影看不見臉部的表情,隻有比我高出一個頭的身高麵對著我,它伸出修長的手,牽在我的手指上。

我卻沒有任何的反抗,我那時候緊緊地盯著那個黑影,它卻是那樣的模糊不清。我太想弄清楚麵前的黑影長什麽樣了,我不由自主地把眼向前看去,看著它毫無起伏的麵孔。

那黑影說道:“跳起來啊,沒關係的……”

它牽住我的手臂,輕輕地搖擺起來,我的手臂也隨之擺動,我有些不受控製地隨著它跳起來。

而我根本就不會跳舞,我霎時腦海裏一個念頭閃過,我中邪了,這是幻象。

“別害怕啊……”那團的黑影繼續迷惑著我,讓我周圍的景象變得天旋地轉。它拉扯住我的手,就像是鉗子一樣結結實實,鬆不開。

指邪道,指邪道呢?

我極力想要掙脫它,要去找我的護身符。

那團的黑影似乎理我越近,就越來越模糊,它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發出冷笑,那種淒厲的聲音讓我一下子仿佛跌入了穀底。

我一腳向著黑影踢過去,本來以為黑影會像鋼鐵一樣非常堅固,畢竟手都是那樣的巨力。

沒想到我這麽一踢,竟然將黑影的下半身打散成卷卷的黑霧,在半空中悄然地散去。

我掙脫開了它的手,上下摸索著我的口袋,想要把指邪道放在手心裏。

那黑影很快就恢複如初,黑影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很是詭異的笑臉,嘴角都裂到了耳根下麵。它伸出一隻手,向著我走過來,笑著對我說:“嘿嘿,攻擊了幽靈的下場,可是很可怕的喲……”

我的口袋裏都是空癟的,指邪道早已經不知道去往何方了,就僅僅剩下我一個人赤手空拳麵對黑影的詭異笑臉。

我心裏素質還是很高的,這要是換成其他人,估計立馬都被嚇傻了。

我下意識地向後退,等待到背部貼在冰涼的牆壁上時,我的內心涼了大截,但是我的目光依然還是桀驁著,企圖找出有什麽半點的出路。

那黑影笑嗬嗬地離我越來越近,那雙手掐在我的脖子上,輕輕鬆鬆地把我拎起來。我頓時麵色通紅,感覺到了一種快要窒息的樣子。

那黑影的臉緩緩地呈現在我的麵前,是一張沒有血色的臉,空洞的瞳孔下是彎起的笑,詭異的笑。

“讓我看看你的心?”那黑影騰出一隻手,摸索在我的心髒位置,似乎很期待著什麽。

“什,什麽?”黑影突然很驚訝,感覺到似乎遇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它鬆開了我,反而自己慢慢地後退著,口裏還自語著:“對不起大人,我真不知道是你……”

黑影自己緩緩地散去了,周圍的一切,也都慢慢地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我坐在地麵上,拖在手心裏的是指邪道,指邪道卻很平靜地沒有任何的反應。

遠處的那個之前走過去的教師,藏在牆角,目光在我身上看去,自言自語地說:“這就是,我應該要防著的那個人?”

他轉身離去,嘴裏還繼續地說著:“哼,別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