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壽宴前夕,搶親聯盟

甘露殿內,文皇李濟揉著太陽穴,看著案上臨摹的《江雪》一詩,似乎進入了獨釣寒江雪的意境。

段恒這個蠢貨,連作詩人的名字都沒問,這讀過幾天書的莽夫,定是見得詩好,拿了就跑。

這詩初看是描寫孤獨,回味後發現描述的是一種遇到挫折後不服輸,不怕孤單、不懼寒冷的精神意境。

正如李濟去年在渭水之上,與突厥簽的便橋之盟,有人以為這是向突厥低頭,卻不知,李濟是為了讓文朝暫時獲得發展時間,他總有一天要洗掉恥辱!

文朝太祖立國時想不到,驍勇善戰的二皇子最終繼位,更想不到,李濟登基後對文采如此重視。

今天下初定,突厥尚在虎視眈眈,年輕的學子們就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開始呈現文道攀比之風 ,文朝居然名副其實了。

年輕人攀比也就罷了,本就是李濟一舉兩得的計劃,一麵用文風讓突厥人安心,一麵給文朝添些人才。

誰知殿上的文臣武將也開始湊熱鬧,今日禮部提到秦玨不宜大辦壽宴,被李濟怒斥後,稱要賞賜秦玨,又被多數文臣武將反對。

秦玨因十年征戰,身體暗傷極多,才領閑職在家休息兩年,就被這幫新進的士族文官,以無功不受祿的名義反對,還說國庫空虛,不應該隨意賞賜。

李濟心頭大怒,前朝大梁留下的財富一點都不空虛,國家缺的不是錢,是糧食。

良田大都被士族門閥占據,要不是突厥之患,文朝需要積蓄力量,李濟一定先拿士族開刀,如果有足夠軍糧,突厥何足懼哉。

最讓李濟氣憤的是,居然有軍方的人反對,士族在朝中滲透的太厲害了。李濟揉了揉腦袋,對殿外呼喚一聲。

段恒穿著禁衛軍盔甲,快步走進甘露殿,剛才挨罵,頭盔上的口水都還沒擦,這是要再來一次?

“召秦玨進宮一趟。”李濟簡單的說了句,自己還是要和秦玨商量一下,三天後,那孩子也應該安排一下了……

太學院內,秦璐有些煩悶,早知道抄個詩有這麽大的影響,就不該將李逸房中的字稿順出來了,難怪李逸說要低調一些。

秦璐不明白,自己的算術明明很有天賦,為什麽先生們就看不到,而不過是抄了一首詩,影響會這麽大?她著實不精詩詞。

文朝女子十六歲就可以出閣,秦璐今年十五,又身在國公府這樣的家庭,知書達理、溫婉可人是應該的。

可惜秦璐喜歡的是算術,不是詩詞,上次抄的那首,先生們都說中上而已,她就認為李逸的水平不像他自己說的,是什麽天花板。

這次先生布置詩詞,她想都沒想,去李逸房間拿了一張看起來簡單通俗的字稿抄下來,結果就是這樣,被捧殺了。

先生見麵就誇誇她,學子課間奉承她,閨蜜們更是不停調侃她,主題思想竟是在勸她換個未婚夫婿。

文朝高官都有千金,年齡差不了多少,秦璐平日聰慧可愛,從小到大都是外貌協會會長一級,成了二代圈和閨蜜圈的團寵。

太學有伍佰學子,除了高官公侯的千金、族人在太學讀書外,還有士族門閥在長安的子弟。

不少豪門二代在太學讀書的目的,就是為了高官家的小姐,看現在朝堂上士族官員的數量,就知道為何。

女子下午沒有課業,散學時,秦璐隨意應付了幾個自詡風流的才子,在李逸的熏陶下,她連對外人生氣的表情都不想浪費。

宰相千金公孫鈴邀秦璐共乘馬車,她們兩家府邸不遠。

“璐璐,聽說學子們組成了一個搶親先鋒營,誓要把你搶到學子陣營。”

車上,公孫鈴笑嘻嘻的說著:“不僅是太學院哦,國子學都有呢,聽說要結成盟軍,你家李逸危險了。”

國子學的學生就是備用官員群體,確實如公孫鈴所言,李逸麵對的敵人太多了。

秦璐沒有擔心,未婚夫的能力她一清二楚,到時候誰危險還不一定。

嫣然一笑,用李逸說過的話回道:“也好,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

公孫鈴俏臉茫然,何為壓力,啥是動力?

馬車先到秦府門口,秦璐告別公孫鈴,進府就往西廂走,和李逸上午回來時的路線一模一樣,不經過正廳大院。

走到西廂月洞前,一個清瘦的男子站在門中間,對著裏麵說道:“表哥,你也在這啊,姑母讓我在西廂住一段時間。”

秦璐不禁好奇,這個李逸口中娘娘腔類型的人是誰?

“哦,闊弟準備在長安小住些時日?在西廂和李逸親近親近也好。”秦淮微笑著回應對方。

側身跟李逸說:“這是我表弟甄闊,你和璐璐要稱呼表哥。”

秦淮正要介紹陳家兄弟,甄闊卻眼睛一亮,搶先走上前,對著李逸傲睨道:“這位就是李公子吧?久仰大名。”

見對方不屑的神情,語氣也有些輕佻,李逸麵無表情的嗬嗬一聲:“多久了?”

你好好說話,李逸就是溫文爾雅的文科男,你擺譜,那對不起,鋼鐵理科直男李逸歡迎你。

甄闊聞言一愣,這是什麽理解方式?

“妄語前能不能打個腹稿?久仰我大名,你脖子不是應該往上翹嗎?你看你骨瘦如柴,僂著背,萬一仰過氣了怎麽辦?”

甄闊第一次無法保持笑容,兩眼冒火的看著李逸,準備反擊又不擅長出口成髒,習慣以錢壓人的他,臉都憋紅了。

李逸昂首看著他,我的主場你能怎麽樣,你不發火,我關門放情懷,你敢發火,我關門放黑犬,反正秦淮陳默都在。

“噗嗤”一聲輕笑,打破了尷尬的氛圍,秦璐走進來先是給秦淮問好,又跟陳家兄弟打招呼,再對著甄闊喊了一句“表哥”。

甄闊剛憋的氣一下子就泄了,他上一次過來還是七年前姑母三十壽辰,秦璐隻是一個八歲小丫頭。

現在雖然才十五歲,已經是貌美如花,過再過兩年定是國色天香之資。甄闊越看越是喜愛,強作風度的回應著:“表妹。”

秦璐又道:“我相公極少與人說話,口齒笨拙,表哥見諒。”

甄闊尷尬的笑笑,他這樣算笨拙,表妹你是在罵我嗎?你看他那個賤賤的樣子!

這才知道旁邊兩個少年,竟是陳國公之子,甄闊連忙打過招呼,就以讀書為由,告辭一聲進了廂房。

“表弟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應是途中累了,有些亂語。”秦淮笑著對李逸說了一句。

李逸幾人帶上老張,去酒樓給秦淮接風,順便聽聽這半年,秦淮在濟南的經曆。

途中,秦璐和李逸先說取詩交作業的事,見李逸輕聲說沒事,再提起搶親聯盟的消息。

灑然一笑,李逸隨意的說:“欲奪我愛妻,自然不共戴天,看我狠狠打了回去便是,璐兒不必擔心。”引的小姑娘一陣嬌笑。

下午秦玨去了一趟皇宮,晚膳後才回,秦家族人也陸陸續續的將宴席物品送到秦府,三日後的壽宴肯定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