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釀酒風波

放下手中的筆,班驍站起身繞著楚亥來回轉圈。

終於是明白什麽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班驍:“我說你沒完沒了是吧?你被人追殺大可去找新上任的晏大人尋求庇護,或是去城主府找東方大人,也可以去南魔省兵營找總督金農大人,死賴在我這幹嘛?”

絕境天牢乃重地,閑人免進。還沒聽說過有人花錢住在牢裏,這在班驍看來就是開先人之河,無稽之談。

區區還不是武師的王子,也就掛個王親貴族名號,沒有實權的王子,想要威脅自己還嫩了一點。

他最擔心還是萬一楚亥摸透監獄建築信息,或是無意泄露了犯人關押的位置信息,最後不小心暴露給外人,從而造成有人被劫獄,那他這輩子的仕途算是完了。

楚亥:“給我幾套遠離監獄的大房子就行,我就待半個月左右,期間我會釀點酒喝,至於傭金多少你隨便開。”

當官的都害怕有汙點,班驍深得東方乾月信任,他不想因為楚亥就壞了監獄的規矩,或是因為其他給自己帶來麻煩。

嘴角微翹,有些事楚亥沒辦法跟班驍明示。那麽還是來硬的直接。

“班大人,不妨告訴你,我與晏大人不和,為了保命我有魚死網破的資格,怎麽決定你自己選擇。”

背手負立,楚亥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活著的自己沒有威脅人的資格。

停步佇立,班驍抬手揉了揉額頭,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楚亥。

“哼!”

拋棄剛才的念頭,班驍逐漸恢複冷靜,而後轉身坐下,一字一頓道:“半個月過後,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另外我會把你的情況上報給東方大人,你最好別在監獄惹事,不然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望著班驍如狼一般的目光,楚亥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以對方在開陽郡的勢力,弄死自己輕而易舉,之所以沒有那麽做,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把他逼入死地。

“班大人,暗月無處不在,我就待半個月,可別讓我死在牢裏。”

楚亥的言外之意是在提醒對方,不要因為泄露的太多,而害了自己。

“押金五百金,由於你是第一個這麽壞規矩的,半個月一共收你一千金幣,總共一千五百金幣,超過一天押金不退。”

憤怒起身,班驍總算找到了報複的感覺,誰讓監獄收費自己說了算。

“我給你兩千金幣,給我找個大點的房間,帶有廚房的那種,另外派人幫我運點糧食進來,我再雇傭幾個死囚。”

將自己的要求告訴班驍後,楚亥便坐等佳音。誰料班驍不為所動,而是直勾勾的看著楚亥,從牙齒裏蹦出兩字:“錢呢?”

探手摸了摸口袋,楚亥一拍腦門,訕笑道:“出門忘帶了,先賒賬,半月後一塊付。”

“滾,信口開河,信不信老子立馬剁了你?”

怒拍桌子,本來暗自驚訝的班驍,還以為楚亥真的身懷巨資,哪料想是唬人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半個月後你派人跟我去取。姓班的,你當我傻,身上裝那麽多錢,萬一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或是出賣了我,我總得有人跟父王報信啊。”

反正自己沒錢,楚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隻要有效果就行。

“他娘的,果然藏了後手。”眯了眯眼,班驍差點忍不住動手,感情自己今天被人盯上了,真他娘的晦氣。

無語望青天,班驍經過一番掙紮後,揮了揮手命人將楚亥領走了,有時候的妥協也是被逼無奈。

……

這是一座空曠的老宅,有點類似四合院,可惜一半建在地下,一半露在外麵。

結果就是在屋內活動的人視線低矮,加上外圍有高牆阻擋視線,難以摸清周邊虛實。

看樣子班驍還是有意防範楚亥。

不多時楚亥需要的糧食被運來,這些都是監獄儲藏的,倒也免去了重新購買。

雇傭的死囚,在楚亥的要求下,兩男兩女。

害怕楚亥另有其他目的,死囚都是班驍親自挑選的,並非十惡不赦之人,而是被迫牽連之人。

兩男,以前是國庫糧倉管理人員,因為監管不負責,導致糧倉被大火燒毀,損失慘重。故而被判了終生囚禁,發配至開陽郡。

兩女,其一是朝廷大員之女,因為其父被查出貪汙巨款,被風國禦史台抓住,其父問斬,全家被貶,男人和老婦發配東防邊疆,修築城牆,女的發配開陽郡,充當官妓,替父還債。

另外一女是本地人,被上一任知府判了終生囚禁,原因是在開陽郡六大家族畢家擔任長工期間,偷盜巨額資金被現抓。

望著站在自己麵前低頭不語的四人,楚亥沒有詢問其他,而是快速分配了任務。

把糧食用石磨磨碎,浸泡,再往後就是初蒸、燜糧、複蒸、攤涼、加曲裝進罐裏培菌、配糟、裝罐發酵、蒸餾、成品酒。

為了防止製作方法泄露,楚亥都是分割成幾塊由不同的人操作。

直至最後一步蒸餾,完全是由自己獨立完成。

時間悄然而過,按照三斤原糧一斤燒酒來計算,楚亥共計釀造出了一百壇酒,日夜趕工,實屬不易。

二十多度的貢酒,一壇酒價值一枚金幣。嚐了一口自己釀的酒,楚亥略估五十多度。

還有幾壇六十多度的酒楚亥留著備用,萬一某些修士喜歡喝烈酒,到時候也能用上。畢竟修士之軀不同於凡人。

“可惜,這些糧食賣相太差,釀出來的酒,清香度還是差了點,有機會用自己種的糧食釀造,必然效果會更好。”

算算日子,差不多半個月了。幫忙的四人被勒令交代過,禁止同雇主搭話,一經發現殺一儆百,嚴懲不貸。

每天朝夕相處,楚亥對於四人的遭遇也有所耳聞,隻是麵對牢裏的規矩,他愛莫能助,一旦被發現,等於是害了他們。

“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以後釀酒我還會找你們的。”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眼前的四人也看出了楚亥的不凡。同樣的楚亥也有些意外,兩男給他幹活一天比一天賣力,讓他節省了不少力氣。

兩女也是不凡,經過長時間的關押生活,兩女早已失去往日風采,幹起粗活來任勞任怨。

也是因為他們的變化,讓楚亥動了惻隱之心。

“回少公子的話,我叫杜欣,他叫鄧程。”

“回公子的話,我叫江萱,家父是前朝……”

“回公子,俺叫郭芳芳。”未等江萱說完話,名叫郭芳芳的女人匆忙打斷了她的話,似乎在有意保護對方。

點了點頭,楚亥也聽說過監獄的警告,參與雇傭的死囚,嚴禁吐露自己的信息,一旦被客戶舉報,將麵臨慘不忍睹的懲罰。

沒有過多詢問,楚亥揮手辭退了他們。現在的他該去找班驍請辭了。

再見班驍,對方還是一副冷眼相看的表情,絲毫沒有把楚亥放在眼裏。

“班大人,半月時間已到,期間多有打擾還請勿怪。”

班驍:“少廢話,交錢走人,別跟我套近乎。”

一想起楚亥這檔子事班驍就惱火。有些事不是他能做決定的,當他把楚亥在絕境大牢藏身的消息告訴東方乾月後,果不其然,挨了一頓訓斥。

按照東方乾月的原話,千萬別和宮裏的人攪和,一開始就應該拒絕跟楚亥見麵。

哪怕避而不見,也比現在強多了。

至於收取楚亥金幣的事,班驍沒提,他打算把錢掙到手後再向東方大人匯報。

總之不能便宜了楚亥。

楚亥:“班大人,還是派人跟我去取吧。臨走前,這壇百金難求的燒酒送你,也算是相識一場。”

在牢頭的幫助下,一壇封裝完好的燒酒抬到班驍麵前。

瞧著麵前的這壇酒,班驍早有所聞,這半個月時間,班驍幾乎每天都會暗訪楚亥的居所,無非就是想確認是否有其他異常。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楚亥花兩千金幣天價,除了每天忙碌釀酒以外,並無其他異常舉動。

這反而讓他有點期待起來,若是真要這麽守規矩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接著做生意。不過想到東方大人那句少跟宮裏的人攪和,立馬打消了念頭。

班驍:“嘖嘖,以前就聽說宮裏的阿哥們眼高過頂,喜歡鑽研享樂一途,今日看來,所言不虛啊。”

在班驍看來,花高價在牢裏釀酒,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務正業。

“班某有福了,長這麽大歲數,第一次喝這麽貴的酒,我怕折壽啊。來人,給我封好,他日賣出高價,盡數捐給國庫,也算是殿下為風國盡了一點心意。”

自認為見識非凡的班驍,什麽酒沒喝過?就算是貢酒他也喝過不少,再說了釀酒的糧食,水,全是出自絕境天牢,他壓根想不出來楚亥的酒跟其他人有什麽不同。

聳了聳肩,楚亥跟著牢頭遠去。麵對班驍的譏諷,於他而言,毫無意義。

……

在城南的一處客棧裏,據說剛發生了一起命案。

來自京城的楚亥殿下遭人襲擊,被刺客一刀捅進心窩而死。

據說刺客是光明正大闖進去的。

此時的客棧被圍的水泄不通,大多都是看熱鬧的傭兵和獵戶。

直到案情傳到知府衙門,也就是晏一刀手裏時,已過去不少時間。

這半個月時間晃晃而過。

期間晏家堡另外一部分人在晏梟的帶領下,毫發無損的來到開陽郡。

這一幕,又一次深深打擊了晏一刀。

同為帶領家族的人,自己帶隊損兵折將,晏梟毫發無損,這說明什麽?

晏一刀有些麵色沉鬱。

似乎晏梟的每一次決定都比他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