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絕境天牢

絕境天牢,坐落城南一處天險之地。

準確的說是一座湖中巨島。

這座湖在遇上連雨天漲滿水時,有條支流流經南蕪獸森深處。

也因為如此,讓這座湖充滿隱患,官府勒令百姓禁止在湖邊嬉戲。

方圓十裏不能有人家在此居住。

隻因為湖裏有可怕生物,一轉豬鱷、二轉蜥鱷、三轉帝鱷,甚至四轉帝王鱷。

除此之外,還有三轉深淵雀鱔,滿口利齒的三轉狼魚、四轉魔鬼貂。

一般四轉的妖獸很少見,偏偏這座湖擁有好幾隻,隨著天長日久,如今也沒人知道它們的下落。

也有可能隨著漲水時,又遊出了這座湖。

有些猜測是人們自我安慰,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人敢以身犯險。

曾經就有百姓不聽勸告,察覺湖裏魚類資源豐富,便嚐試乘船捕撈,結果被不明生物襲擊,船毀人亡。

絕境天牢就坐落在湖中的巨島上,四麵環水,有高聳的城牆沿島修建,防止妖獸爬上岸。

進出這座島,有專門的船隻負責運送。

這些特製的船隻都有煉金師抹上了驅獸散,一種令水生妖獸十分懼怕的毒物。

由此可見,進出這座島困難重重,就算有劫獄的,越獄的,沒有小船的幫助,便隻能蹚水了。

至於在水裏遇到什麽,就看各人運氣了。

此時的楚亥就坐在這種船上。

船夫是一名牢頭,手裏提著一桶難聞的藥水,不時的在船沿四周擦拭。

每當有客戶上門,都會有專門的牢頭前來迎接。

小船劃過水麵,帶起陣陣漣漪。湖水幽藍,深不可測,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起身站立船頭,楚亥忽然察覺船底有異動,緊接著數個龐大的黑影貼著水麵遠遁,仿佛在逃離這艘小船。

眼尖的楚亥, 透過模糊的視線猜測出,剛才的幾隻妖獸應該是二轉蜥鱷。

蜥鱷,身長七米,可以完全直立的四肢行走,擅長以埋伏方式攻擊獵物。

咬合力驚人,就算是宗師鋼筋鐵骨,若是被它們咬住,一套死亡翻轉下來,也能扯掉一大塊肉。

坐回船裏,楚亥有些後怕,還不是武師的他,近距離接觸蜥鱷,讓他臉色陰晴不定。

此番上島,他打算在島上釀出燒酒。前提是獲得獄長同意。

班驍,絕境天牢監獄長,宗師級別。乃東方乾月直係部下,深得信任。

管理大牢多年,未出絲毫差錯。監獄的收入年年攀升,也讓東方乾月深感欣慰。

踏上島的一瞬間,楚亥有種腳踏實地的錯覺。抬頭凝望,映入眼簾的是高聳的大閘門。

城牆上有牢兵不時的巡邏查崗,好幾個垛口架設了車駑,用來防衛。

在經過一番搜身後,接引人給他套了頭套,地獄大牢內部構造,不容窺視。

入鄉隨俗,楚亥隻能接受監獄的規則。

在穿過數個拐角,走過兩次上下階梯後,楚亥頓感一陣涼風撲麵而來,像是走進地窖一般。

緊接著他聞到一股騷臭味,像是那種發黴過後混雜糞便的惡臭。

“救救我,我是冤枉的……”

“大人,給口水喝吧,我求求你們了。”

“我真的沒有殺人,我是被陷害的。大人,你別走,我有證據證明我是清白的,別走……”

“放我出去,判決不公,我不服……”

……

在牢頭的攙扶下,楚亥感覺行走速度加快。顯然是領路的人厭倦了此處,有點想逃離的樣子。

由於看不見牢裏的情況,楚亥腦海裏回**的全是犯人的聲音。

一炷香後,楚亥也不知走到了何處?周遭的聲音開始有了變化。

“大人,我沒有偷錢,是畢家家主的私生子要納我為妾,妾身不從,便誣蔑我偷盜,妾身真是冤枉的……”

“大人,我沒有通奸殺夫,我夫君是被人毒害的,放我出去……”

“冤枉啊!我不是掃把星,我不是克夫命,我要見娘親……”

“大人,我不要做官妓,我爹沒有貪汙,他是被人陷害的,大人,你聽我說……”

……

路過女囚區域時,楚亥明顯感覺領路的牢頭步伐放慢,也不知是不是對這些女囚有想法,還是有其他特殊癖好?

比如喜歡傾聽女人的哀嚎。

也許是想到監獄長的厲害,領路的牢頭不敢過於造次,歎息一聲,繼而加快腳步離去。

對於那些女囚的話,楚亥也看到了風國封建的一麵。

也看到了女人弱勢的一麵。

隻是目前的他做不到任何救助。

不多時,在攀過幾道樓梯後,領路的人將楚亥帶到了班驍麵前。

摘下頭套後,楚亥有些捂眼,刺眼的陽光對著他直射,讓他難以看清站在自己麵前的班驍。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原來是個小鬼。怎麽,跟我做生意連幕後之人都不敢露麵嗎?”

這是一間素雅的房間,房內陳設簡單,多是竹椅搭配。此時問話的人正是班驍。

眯眼微睜,楚亥伸手揉了揉眼角,感覺合適後開始打量班驍。

這是一張頗為粗豪的大臉,衣著得體,手裏握著一卷字畫,平添幾分儒雅之色。眼神暗含狠勁,不言苟笑,像個粗中有細的人。

嘴角上揚,對方的譏諷楚亥早有所料。心裏也有了應付的方法。

來的路上他想隱瞞身份,可是仔細揣摩後發現不妥。跟絕境天牢的獄長做生意,身份來路要經得起查證。

其二,還需要引介人做擔保。這也是防止死囚有同夥劫獄,萬一出事擔保人也跑不了。

擔保人對楚亥來說是個問題。找誰?找晏一刀作證,他可開不了口。

找其他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誰敢替他擔保。思來想去他決定直言。

“班大人,你所謂的幕後之人,就是眼下站在你麵前的人。風國新王乃我義父,我此番找你,也是迫不得已。”

目視對方,楚亥沒有刻意隱瞞,若是風王的名頭能為他帶來實惠,他不介意使用,反正連伯不在,無人約束,他便毫無顧忌。

“此話當真?”

不敢置信的班驍希望從楚亥的眼神裏看出端倪,結果一無所獲。

“班大人,以你的渠道自然可以驗證真假。父王讓我隨晏一刀前來開陽郡曆練,結果一路遭遇暗月襲擊,我打算在絕境天牢躲幾天,你隻管開門做生意就行。”

暗月把持風國多年,早已滲透各個角落,楚亥直言不諱,誰也保證不了絕境天牢沒有暗月的眼線,然而楚亥目下也是顧不了其他了。

“這……怕是不妥吧?”

眼神閃爍,班驍心中已有幾分確定。敢隻身犯險騙他,怕是有來無回。

既然是做生意,絕境天牢還沒有留客的先例,隻有租囚的慣例。

“班大人,你執掌絕境天牢收入如何?他日,我若回京,幫我亦是幫你。”

若非這副身體的存在,楚亥不敢過於老辣,有些不符合年紀的手段,往往會引來懷疑。

此時的班驍就已經懷疑上楚亥了。因為絕境天牢防守嚴密,一經發現有人接受賄賂,便會引火燒身。

再者,沒有實質的好處,空頭支票在班驍看來更是一文不值。

何況東方乾月對他有知遇之恩。

“哦?我很好奇你怎麽回報我?”

緩慢攤開手裏的字畫,班驍低下頭無視了楚亥,而是慢慢欣賞。

那是一副絕境天牢外輪廓的水墨畫,氣勢磅礴,雄偉壯觀。

結果在班驍眼中看不到任何欣賞的神色,隻有冷漠。

班驍的神態落入楚亥眼裏,倒讓楚亥升起一絲警惕。因為他並不知道絕境天牢的嚴密狀況,也不是那種擅長打交道的人。

“我知道大人在擔心什麽。我會以私人的名義向絕境天牢捐獻錢物,你上報多少,我就多加五成。”

麵色一橫,楚亥沒有拐彎抹角,既然選擇釀酒掙錢,為了長久之計,無論如何都要擺平班驍。

將字畫合上,班驍饒有興趣的重新打量楚亥。區區王子的收入,跟他的年收入差不多,他真的很好奇楚亥哪來的這麽大口氣?童言無忌嗎?

“我先跟你說說我的疑惑,這一嘛,我認為你說的不現實,你哪來的錢?這二嘛,你所謂的方法,這開陽郡六大家族都跟我提議過,你知道我是怎麽處理的嗎?”

緊盯楚亥,班驍一字一頓說:“再敢廢話,統統關進大牢。然後他們就識趣走了。”

本以為自己說完,能在楚亥臉上看到退怯之色,結果又讓他失算了。

“借筆墨一用,臨死前我想給父王寫封書信。”

麵露愕然,班驍有些意外,什麽叫臨死前?不過還是從桌上拿出紙筆遞給楚亥。

“勞煩大人幫我代筆,我不太會寫字。”

握著手中的筆,楚亥自然是說的假話。無非是攪亂班驍的思緒,讓他猜不透自己想幹什麽。

醞釀一下的班驍倒也沒有拒絕,他也想知道楚亥要寫的內容,萬一是貶低自己的話,那不就著了楚亥的套。

“父王在上,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不在了。本想有生之年回報父王收養之恩,奈何被暗月逼入絕境,數番求人,終不得幫。懇求父王不要怪罪班驍大人,他盡心盡職是個好官……”

“打住!”放下手中的筆,班驍臉色一青一白,這哪是誇自己,這分明是禍害自己。這封信真要給了風王,估計自己離腦袋搬家也不遠了。

原因無他,王上的兒子有難求自己幫忙,在釀出身份後,依然遭拒,這在風王看來就是無視他的存在,怕是東方大人也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