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疫病
那個人雖然在翻牆，可是相比較之下有些笨手笨腳的，一條腿剛搭在牆上，就被飛速趕到的宋彌一把拉了下來，坐在地上摔了一個屁墩，捂著屁股一直“哎呦哎呦”叫著。
這一下應該摔得挺重的，不過他掉下來的時候宋彌還刻意踢過來個麵袋子墊了一下，應該沒傷到尾椎骨和腦袋。
“起來！”宋彌一隻手把他拉了起來，用手電筒照了一下。
這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臉胡茬，頭發長長的，衣服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基本上已經不能穿了，像是破布條一樣掛在他身上。
唐善低頭看了看，發現這個人腳上隻踩著一隻破舊的拖鞋，另一隻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掉到牆外麵去了，也有可能壓根兒就沒有。
“幹什麽的？”宋彌用手搡了男人一下，把他的頭發從眼睛前麵撥弄開。
“我我我……”男人顯然很慌亂，他拚命想低頭擋住自己的臉，可是又不敢太反抗宋彌，於是站在原地結結巴巴了半天。
老太太拄著拐杖也走了出來，借著燈光一看，驚訝地喊了一嗓子：“邊老四！怎麽是你！”
“你認識他？”唐善離老太太比較近，隨口問到。
“豈止是認識！”老太太好像有點激動，她一口痰吐在地上，看著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瘟疫一樣嫌惡：“這個家夥的媳婦兒就是邪祟！你居然還有臉回來！滾出我們村子去！”
老太太幾乎在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喊著，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地上，連忙用拐杖支撐著自己才沒摔倒。
唐善躲閃了一下，沒有去扶，他低頭看了看老太太在地上來回倒騰的兩隻腳，生怕她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
“胡說。”邊老四聽到了老太太的話，毫無底氣地反駁了一句，聲音沙啞，聽上去不太舒服的樣子。
“我胡說？”老太太不依不饒，往前走了兩步：“就是你媳婦兒，生了個和當年那個妖怪一模一樣的孩子！還把疫病又帶回了村子！要不是我處理的及時，這次還是要死很多人的！”
邊老四低著頭，似乎不敢吱聲，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朋友一樣靠在牆邊站著，聽著老太太有些刺耳的訓斥。
“別吵了，明天都和我去警察局，把事情說清楚。”宋彌嗬止了這一場鬧劇，對著老太太說到：“那個神婆在哪個位置？”
“我不知道，已經很多年沒去過了。”老太太眼皮上下一翻，擺出了一副打死不說的架勢來。
“可以，等您想好了再說。”宋彌點點頭，和唐善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就離開了這個破舊的小院子。
小梁辦事效率還蠻高的，這麽一會兒已經把一半的屍體都運走了，他看見宋彌和唐善走了出來，趕緊擦擦汗，奔著兩個人跑了過來：“宋隊，我們小隊長說了，明天他的辦公室給您二位用，今晚的住處我們也安排好了，明天再繼續吧。”
宋彌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來：“辛苦你們幹體力活了。”
“沒有沒有，您能幫我這個大忙已經是很感恩戴德了，我們能出點體力活也是榮幸。”小梁兩隻手放在胸前搓著，把灰塵都撣落在地上：“隻是咱們局沒有那麽大，這麽多屍體隻能暫時安排在殯儀館，您看行不行？”
“殯儀館距離你們警局多遠？”
“大概十幾分鍾的路程，不遠。”
“可以。”
小梁一看宋彌點頭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到：“剩下有什麽工作就放心安排，我們肯定聽您的。”
“別的倒是沒有什麽，隻是剛才這個老太太說的一個什麽神婆，你知不知道這個人？”宋彌把小梁拉倒僻靜的地方問到。
小梁愣了幾秒，然後回憶了一下：“好像有這麽一號人物，這片的老人都信那個神婆的，有個病啊災的都願意去問那個神婆。宋隊您知道我的，我是不信這些的，平時也就不怎麽在意。”
“給我打聽打聽那個神婆住哪，然後立刻把地址發給我。”宋彌拍了拍小梁的肩膀：“記住，必須是偷偷打聽。”
接到了任務的小梁很快就消失在宋彌和唐善的視線中了，剩下的幾個人還在搬運著屍體，因為車開不進來，所以都利用三輪車和小型拖拉機運輸。
大部分村民都已經回家睡覺去了，隻剩下附近的幾戶還在邊上看熱鬧，對著唐善和宋彌指指點點，臉上帶著不信任和嘲諷的表情。
“為什麽不繼續問了？”唐善看著老太太家的方向低聲問宋彌。
“沒有用，就算她說的是真話，和這個案子也毫無關聯了。”宋彌從兜裏拿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上了：“她的所有行動和思想都被那個所謂的神婆控製著，那個神婆才是這些事情的關鍵點。”
“可是十年過去了，那個神婆會不會已經死了？”唐善問到。
他擔心的事情很有道理，十年前的神婆都已經是個老太太了，那現在非常有可能已經找不到了。
“不好說。”宋彌搖搖頭：“人不在了家一定還在，去查查看看有沒有什麽物件。”
一個煙圈被吐出來，宋彌有些憂心地說：“你剛才看見那些屍體身上的傷了嗎？”
“看見了，看不出是什麽病。”唐善回憶著剛才宋彌挑開的麻袋，那些屍體的皮膚上有一些黑色的痕跡，不過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他又不夠專業，真的看不出是怎麽一回事。
“當然看不出是什麽病了。”宋彌說：“那根本就不是病，也不是什麽疫病。”
“那是？”
“是被強堿腐蝕的皮膚痕跡。”宋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剛才焚燒屍體時還有那種特殊的味道，應該是外力作用導致他們的皮膚潰爛，所以疫病是騙人的，這些屍體身上的痕跡也都是人為的。”
“你是說，他們是被人殺死的，然後再偽裝成了疫病？”唐善一挑眉，雖然這個結果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不過也沒有對這個結局很吃驚。
“對，有人故意的，目的是想借助傳播疫病的事情殺人。”宋彌眯著眼睛看了看還站在牆邊的邊老四：“那個人也許是咱們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