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鄰居與鬼市
“蘇道友。”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聲音傳來。
蘇陽停下腳步。
院子中站著位長裙女子，身形如波瀾曲線窈窕，胸口衣衫壓得很低，洶湧異常，一張臉更是成熟嫵媚，惹人遐想無限。
“霍道友。”
蘇陽微微出神，旋即便反應過來，拱手行禮。
此人名叫霍飛燕。
乍看有幾分風塵氣息，可實際上心狠手辣，是貨真價實的練氣中期修為。
對方不光和原主是鄰居，還參與過孫平安組的局，有過好幾次合作，算是舊識。
不過他來之後，刻意減少與人接觸，這半年如非必要幾乎不出門，與對方幾乎沒有交集。
“還以為你也死了呢？”霍飛燕有些唏噓地問道，“才幾年的工夫，熟人就沒幾個了。”
蘇陽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同一時間來到青玉坊的人已經不剩下多少，想起自身的情況，竟也有幾分傷感。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霍飛燕輕笑道：“蘇道友頗有才情。”
“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蘇陽連連擺手，注意到對方衣襟上的血痕，“道友剛斬殺妖獸回來？”
“是呀！我又沒有蘇道友的本事，不廝殺還能轉為陣師，隻好繼續和人拚命。”霍飛燕故作輕鬆道。
“生活所迫罷了。”蘇陽猶豫了一下，從儲物袋中拿出改良後的赤陽陣盤，“道友不嫌棄的話便收下吧，以前多蒙關照，日後恐怕沒機會回報了。”
“呦，比市麵上的看起來精致多了，行吧！有事你招呼一聲，不過要命的就別開口了。”
霍飛燕接過陣盤轉身回屋。
蘇陽笑了笑，也進了房間。
五日後的夜晚。
蘇陽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發動無相玉佩，朝著青玉坊外走去。
除了要交給孫平安的五塊陣盤，他帶上了剩餘的全部身家。
二十二塊陣盤。
之前為了掩人耳目，不管是買空白陣盤還是出售陣法，他都盡可能控製數量。
手中存貨不少。
如今看來利弊皆有。
大戰在即，他必須搶在開戰前盡快把傷治好，提升實力。
鬼市便是最好的選擇。
作為地下交易場所，其危險性比坊市要高，好處是方便隱藏來曆，能買到市麵上不常流通的東西。
很快鬼市入口近在眼前。
蘇陽手中的陣盤少了四塊，都埋在了沿途各處。
他與腦海中原主的記憶對照了下，緩步上前，掏出十塊下品靈石交給兜帽遮臉的守門人。
對方掏出一塊木牌給他，囑咐道：“跟著亮光走便能進入鬼市，除了不準動手外沒有別的規矩，上當受騙活該。”
蘇陽點了點頭，循著石階向上，很快來到半山腰處。
周圍迷霧重重，看不清楚方向，靈識也被阻隔，三尺外一片模糊。
此地本是青玉穀外的小山，平平無奇，人跡罕至。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組織起黑市生意，多年來竟然無人打擾，元靈宗也默許了此事。
這時木牌微微閃爍，指出方向。
蘇陽掃了一眼，卻並沒有動作，而是將目光落在濃鬱的迷霧上，若有所思。
“應該是設置了某種高品階陣法，可惜如今實力不夠看不出端倪，否則肯定有不小的收獲。”
“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不同的陣圖來整理語言庫，九品陣法終歸威力有限，哪怕是已經盡力組合起來。”
“話又說回來，如此大規模的陣法消耗定然不小，鬼市的收益應該連回本都不夠吧？”
疑惑間。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蘇陽側目看去，迷霧中隱約有光點移動，應該是其他鬼市客人。
他不再耽擱，邁步順著木牌的指引前進。
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
漫天迷霧驟然散去，雖然光線仍舊昏暗，卻也勉強能夠視物。
整個鬼市像極了蕭索的鎮子，入眼處皆是殘垣斷壁，昏暗的光線中，來往者皆是遮掩麵容，恍若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
鎮子不大，一眼便能夠看到盡頭。
幾處建築除了破敗外，和坊市中的店鋪並無差別，是常年在鬼市中的人開設。
至於其他人則是沿街擺攤，也不招攬生意，
蘇陽回身望去，街頭的盡頭迷霧重重，再看手中的木牌，圖案似乎有了些許變化。
按照原主的記憶，再次進入迷霧，指引的方向就是出路。
“看來我的想法沒有錯。”
蘇陽暗自點頭。
鬼鎮的存在也側麵證明了他的猜測。
陣法必然是有內在邏輯的，否則不可能做到如此效果。
他的路，能走通。
很快，他就將鬼鎮逛了一圈，和記憶中的相同，大家出手的物品確實見不得光。
有帶著標識的靈器。
有宗門獨有的功法秘籍。
甚至還有獻祭，合歡，血煞等被修真界宗門列為邪魔外道的相關物品。
蘇陽不禁有些意動。
魔修手段以速成，威力大聞名於世。
而代價便是性命。
不是自己便是他人，故而幾乎時刻都受到心魔侵襲。
若是遭遇，不管是誰，幾乎都會第一時間對魔道修者下殺手。
久而久之修真界便有了魔道修者人人得而誅之的情況。
“都不容易呀！”
蘇陽歎了口氣，壓下心中好奇，進入一間店鋪，拿出木牌。
掌櫃的指著手邊的木牌問道：“買賣？”
“賣，陣法。”
“驗貨。”
蘇陽將儲物袋交給對方。
店鋪掌櫃隨手接過查看，片刻後說道：“一枚中品靈石。”
“聽說很快陣法丹藥就會漲價。”蘇陽麵無表情道。
對方給的價格並不算公道。
去坊市賣，至少要多出兩百下品靈石。
花錢買平安不假，講價還是要的，萬一有效果呢。
“那是以後的事情。”店鋪掌櫃不為所動。
來鬼市售賣東西的人肯定有難言之隱，他賺的就是這個錢。
“可以。”答案意料之中，蘇陽也沒有繼續堅持，轉而問道，“能換成殘破陣盤麽？”
店鋪掌櫃抬起頭，兜帽遮住的半張臉露出戲謔的笑容：“你倒是聰明，不過提醒一句，我這賣出去的東西概不退換，到時候血本無歸別來鬧事。”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蘇陽淡淡道。
尋常人做這筆生意風險極大。
即便是陣師，一個人的效率有限，破損陣法的修複概率也未知，很有可能忙了半天沒賺多少。
如孫平安那種賺差價，倒是可以解決效率問題，隻是去掉請陣師的花費，剩下的也不多。
反倒是他，完全沒有賠錢的可能性，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麽出貨。
“算你便宜些，六百個殘破陣盤。”
不多時。
店鋪掌櫃將儲物袋還回來。
蘇陽掃了一眼，露出不悅之色。
店鋪掌櫃冷笑道：“過幾天了連這都沒有。”
蘇陽咬了咬牙，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轉身離開。
走出老遠，終於忍不住露出笑容。
反命丹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