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沈姑娘押寶成功,她就是袁世凱的大姨太,也是其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袁家是士族,家裏有錢,用今天的話說,袁世凱其實是一個富二代(富三代),他讀書半吊子,考不上功名,卻可以用手裏的錢,來結交一些朋友。所以他的朋友很多,以至於他將來一步步發達之後,更多的人前來投靠他。

袁世凱見自己實在考不上,便拿著錢去京城跑官,可是京城是大染缸,官場上的人都很實際,他叔父袁保恒活著的時候,別人給他幾分麵子,如今他在朝廷沒人,誰還會賣他的帳呢?

所以折騰了幾個月,錢花光了,官沒有撈著。這時候,他遇到了兄弟徐世昌,徐世昌一肚子學問,由於家裏窮,沒有錢進京趕考,多虧袁世凱慷慨解囊,送了些銀子,使他得以啟程。進京後,徐世昌果然大有出息,中舉人,中進士,入翰林院做了天子近臣。

徐世昌雖然和袁世凱是結拜兄弟,又得袁世凱相助,可是他也很實際,知道袁世凱如果留在京城,絕對會不斷騷擾他,於是出了個鬼主意,借口自己剛入官場,人脈未開,也沒有辦法幫袁世凱跑官為由,“點撥”袁世凱去南京碰碰運氣,並回贈了一些銀兩。

袁世凱為人實誠,還以為這位義兄是真心幫自己,便屁顛屁顛去了南京,那個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南京和北京的情況一樣,袁世凱花了銀子,什麽都撈不著。南京的繁華不亞於北京,勾欄戲院、店鋪酒肆。最令人難忘的,是柳巷深處的煙花之地,江南女子的萬種風情,不同於京城八大胡同的絕豔,吳儂軟語的溫柔,最是令人心醉。袁世凱非常鬱悶,每日借酒消愁,愁悶之下,去了煙花之地尋求解脫。

就這樣,他在煙花之地,居然遇上了一個奇女子。這位姑娘姓沈,藝名賽圓圓(明末清初“秦淮八豔”為陳圓圓、柳如是、馬湘蘭、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顧橫波、寇白門),是江蘇崇明人。沈小姐讀過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加之長得漂亮,為該院的頭牌姑娘。袁世凱一見到沈小姐,整個人就暈了。自古以來,煙花之地乃是文人雅士流連的場所,理學大師朱熹一手抱著紅塵女子,一手寫詩,高唱“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論調。

作為一個文人,要是沒有去過那種地方,說出去都會被人恥笑。

如果真正去研究那些地方的女子,會發現有些女子的才學,其實並不比那些舉人進士們差到哪裏去,人家也是飽學之人,要不然的話,怎麽跟那些文人雅士們談古論今,有共同語言呢?

自古煙花之地裏麵的才女,數得出名字來的也不少,柳如是、薛濤、魚玄機等等。

沈姑娘是場麵上的人,一眼就看出袁世凱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絕非平庸之輩,將來一定是個大人物,隻是目前時運未到。

夜晚,兩人秉燭而談,從秦始皇聊到漢高祖,從趙匡胤聊到李自成,越談越歡。袁世凱敞開心懷,說出了自己的抱負。沈姑娘對袁世凱越發敬慕起來,不斷勸告和激發袁世凱的鬥誌。而袁世凱見眼前這位青樓女子竟然有如此慧眼和見識,這真令他刮目相看,幾天下來,他發覺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位江南奇女子。

那年頭,在煙花場所的花銷是很大的,加之袁世凱為了跑官花了不少錢,所以幾天下來,他已經囊中羞澀,再下去,就會被老鴇趕出去了。

幾天下來,沈姑娘覺得袁世凱重情重義,可托付終身,於是,她將自己全部積蓄全部給袁世凱並含著淚說: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你將來不是平庸之輩,你按著我這幾天教給你的方法去努力,一定有所改變,你長得虎頭虎腦,眉宇間一股將軍之氣,如果能夠從軍,絕對能夠獲得成功。我已經下定決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今日一走,我就不再接客。隻等你將來發達了,再來贖我。我願做牛做馬,服侍你一輩子。

袁世凱聽著不禁流了淚,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當即拉著沈姑娘,就在這房內拜了天地,發誓將來隻要發達,一定不負此情。

事實證明,沈姑娘押寶成功,她就是袁世凱的大姨太,也是袁世凱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有史學家研究,為什麽袁世凱擁有那麽多老婆之後,還是那麽喜歡煙花之地出身的沈姑娘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就兩個字:初戀。

都說初戀是美好的,是人的愛情萌發的最初部分,是刻骨銘心的,會終身銘記。不僅是對異性的肉體的追求,而且在更大程度上是人類在精神上親近的需要。

我前麵就說過,袁世凱和他的大夫人沒有感情基礎,也缺乏進一步的溝通,所以兩人不存在愛情,維係著的是一種夫妻名分下的親情。而袁世凱在精神的最低迷時期,遇到了紅顏知己沈姑娘,兩情相悅之下,那種壓抑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變成了一座噴發的火山,感情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位沈姓小女子,宛如袁世凱人生中的一盞航標燈,使他從滔天濁浪中浮出來,振作精神重新走上尋求高官厚祿之路。

袁世凱告別了沈姑娘,來到了北京,他不再像上次那麽傻了,花了一部分錢之後,眼看機會無望,便回了陳州,計劃在家裏讀書,期待來年繼續考試。這期間,他和大夫人於氏相敬如賓,可兩人卻缺乏感情交流(主要是沒有共同語言),於夫人不像沈姑娘那般善解人意,那般溫柔體貼。因此,袁世凱在家中的生活似乎顯得很是乏味。據有些資料記載,袁世凱和於夫人的談話極少,兩人見麵就是那麽幾句話“你近來身體可好?”“嗯,挺好的!”“吃飯了沒?”“吃了!”

兩人相對而坐,就再也無話。

因此,他非常思念沈姑娘,隻是由於路途遙遠,沒法去。

袁世凱也覺得,再這麽憋下去,會把自己活活憋死,他開始考慮在外闖**,再說,南京那邊還有一個等著他去約會的情人呢。當時袁世凱曾作詩《感事》一首以自勉:“眼前龍虎鬥不了,殺氣直上幹雲霄。我欲向天張巨口,一口吞盡胡天驕。”此詩被認為是他少年時代便有了遠大誌向。

情人告訴過他,他有將軍之相,最好能夠去從軍。這話他一直記在心中。

就在袁世凱打算出去闖**一番的時候,他得到消息,養父的結義兄弟吳長慶,現在混得不錯。當時淮軍將領吳長慶與袁世凱的養父袁保慶“訂兄弟之好”,所以袁世凱打算投奔吳長慶,由於受到京城和南京求官失敗的教訓,袁世凱不敢貿然行事,便寫了一封信去試探。

沒多久,吳長慶回信了,同意袁世凱去投奔他,表示還會重用。

這吳長慶是何許人也呢?

吳長慶,字筱軒,安徽廬江縣南鄉沙湖山人。父吳廷香,是縣裏的教育局局長。太平軍鬧到安徽的時候,吳廷香在家鄉招募團練。1854年9月的時候,太平軍已經占領了安徽的大部分地區,包括吳家所在的廬江縣的縣城。吳廷香大概是想建個奇功,率三千鄉勇乘長毛不備,一舉收複廬江城。占據了廬江城,吳廷香自以為成功,誰知廬江已成一座孤城,他和他的子弟兵陷入了太平軍的重圍之中。此時,吳家兵的糧餉也將耗盡,廬江危矣!吳廷香派出兒子吳長慶潛出城去,飛馬到正駐紮在皖北的袁甲三軍中求援。袁甲三得知廬江情況後,召集子侄開會研究對策。當時,袁保恒認為強敵當前,不可分兵;而袁保慶則認為孤城垂危,必須力救。兩種意見爭執不下,最後戰機貽誤,廬江城破,吳廷香陣亡。

事後,吳長慶對袁保恒心有埋怨,但是對力主營救的袁保慶則心懷感激,兩人也是十分投機,所以也就燒了黃紙,磕了頭,認了把兄弟。後來,這吳長慶繼承父誌,統兵與太平軍血戰,1861年的時候,吳長慶奉曾國藩之命組建“慶字營”,加入李鴻章的淮軍係列。吳長慶作戰勇敢,所以官升得也比較快。太平軍平定以後,老馬馬新貽當上兩江總督的時候,吳長慶和袁保慶同在南京當差,兩人來往更加頻繁,關係更為密切,所以也就認識了保慶家的世凱少爺。袁保慶病故後,吳長慶還代為治喪,足見二人情誼之深厚。

吳長慶後來官升得挺快,1880年(光緒六年)1月升為浙江提督,10月又調任廣州水師提督。當時,正在打中法戰爭,還沒來得及到廣州履新,他和慶字營就被老佛爺的一紙調令,連人帶槍派到了山東登州搞海防。

袁世凱接到吳長慶的信之後,立即於1881年10月前往山東登州投奔。

大家來看一看,猛人袁世凱在二十二歲以前,和洪秀全、胡傳(胡適的父親)、康有為一樣,科場失意;屢考不中,都屬於落泊青年。但是他們的長項是結識名士,胸懷抱負。

吳長慶幕府中囊括了張謇、周家祿等名士,袁世凱在他們的指導下砥礪磨練,紈絝之氣逐漸消失,“謙抑自下,頗知向學”,並認為是“有造之士”,於是被破格任命為營務處幫辦。

這營務處負責軍營行政,大概相當於參謀部和教導隊合而為一的機構。

袁世凱深知在這混差事是有難度的,為了立定腳跟,樹立威信,他不僅利用各種機會認真觀察學習,很快掌握了點名、操演、巡更、放哨等各種營規,而且辦事勤快,任勞任怨,小心謹慎,嚴於律己,對河南老家的人也不庇護,執法是毫不徇私。另外,他不是有錢嗎?有錢就辦事,就能結交朋友。他經常自己出錢買酒賣肉,請大家吃喝。而對於那些被他懲罰過的人,也都私底下送點錢過去:“老兄,你違法了法規,我不得不處罰,該打的打,這是為了維護紀律,我也是沒有辦法,請老兄多多諒解。這裏有幾十兩銀子,拿去買點人參鹿茸什麽的,補補身子!”

在當時,當兵的一個月軍餉不過一二兩銀子,有時候還被拖欠。被人打一頓,傷得不重,還有幾十兩拿,這樣的好事,誰不感激他呢?

他是吳長慶的侄子,盡管是結拜之情,可吳長慶器重他,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上下都覺得袁世凱為人不錯,沒有人說他的壞話,他的辦事能力和工作態度得到了大家的讚同。

袁世凱雖然一度對科舉厭倦,但他仍不甘心,在吳長慶幕府中繼續讀書,準備功名,他曾在對其三哥袁世廉寫信說:“弟不能博一秀才,死不瞑目”。

1882年的春節,軍營中發生了件事故,讓袁世凱得以嶄露頭角。兩撥士兵在賭博的時候,發生了爭執,後來發展到了火拚,死傷好幾個!當時正值過年,各營營官都回家團聚了。袁世凱得知消息後,立即帶親兵趕往出事地點,他考慮到若不即時處理就會無法收拾,所以他當即假傳吳大帥號令,將幾個帶頭鬧事的士兵當場正法,這才彈壓住了局麵。(他一個小小的幫辦,是沒有權力處決士兵的,隻有吳大帥的將令才行)事後,袁世凱向吳長慶匯報了處理經過,並主動請罪,請吳大帥治他“專擅殺人”之罪。吳長慶怎麽會怪罪這位辦事果斷有魄力的賢侄呢,非但未加責怪,反而把他升官,成為慶字營外事幫辦,命他去南京辦事。(像吳長慶這樣的手裏掌兵的實權派,對手下官員任免,是不需要經過朝廷認可的)

都說當兵三年,母豬都勝貂蟬。這話一點都不假。

袁世凱在吳長慶的軍營中當幫辦,軍營的生活是枯燥而煩悶的,已經嚐到了夫妻**甜頭的他,自然受不了那種幹熬的日子,所以一聽說吳長慶派他去南京,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心中大叫:親愛的,我來了。(預知後事,請看下一節)